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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什么品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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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欢本来还害怕肯尼迪机场的客运量找路昀会麻烦的要死，但是看到那件极其骚包的蓝色薄毛衣靳欢嘴角抽了抽。
向鹤眠盯着那一排五彩缤纷的彩色纽扣，用尽全身勇气才没抓住靳欢当场跑走。
“你什么品味？”两人异口同声。靳欢和向鹤眠今天穿的都是深色系，她穿的黑色抹胸长裙，向鹤眠应该是参加正式活动穿的正装。
路昀接连被两位否定了衣品感到非常伤心。
回去的路上向鹤眠开车，靳欢一上车就蒙上外套开始睡觉，她连续加了一周的班，说不定还要出差。
“你们安顿压力这么大？”路昀看到后座睡觉的靳欢，“压榨一个新人？”
向鹤眠看着红灯的倒计时，说道：“投资银行部是整个安顿最核心的部门，可以说全公司招聘到最好的新人一定是投资银行部的。这个部门当然压力大，她过几天应该要出差，最近天天加班也没休息好。”
路昀莫名从他的话里听出一点不对劲。
“她现在住在哪？”路昀问的温和，但他从小第六感就准，他猜到的事情基本上是个八九不离十。
“我那。”向鹤眠紧张了一下，随即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还没来得及找房子。”
路昀哼了一声，刚想戳穿向鹤眠的心思，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他拂了拂衣服上的褶皱，道：“尽快找吧，实在不行这两天我在纽约帮她找。”
靳欢本来颠簸就睡不安稳，两个人的声音嗡嗡地在耳边更是一阵怒意升腾而起。
“吵什么吵！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明天再说，我真的是个累点很低的人，明天上班有问题打死你们两个。”靳欢坐起来发泄一通又重新躺了回去，根本不管其他两个人怎么想。
路昀习惯靳欢的脾气了，她有段时间脾气比现在还要差一百倍。
至于向鹤眠，他更是不会计较了。他刚进安顿的那段时间也是这样的人，总要花一些事件去磨合和适应。
路昀暴发户作风，订了时代广成的希尔顿套房。
如果靳欢醒着大概还是会问路昀到底什么品味，每天衣服不是香奈儿就是纪梵希，酒店不是希尔顿就是喜来登。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一点了，靳欢到了门口自动就醒了。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半睡不睡的，车停了自然也就醒了。向鹤眠拉开后座车门，他第一次觉得靳欢的眼睛竟然和头发一样乌黑发亮。
“跟我讲讲这次项目呗？”靳欢难得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比如Abigail.”
向鹤眠倒是没想到她会主动问，开门见山道：“Abigail和你们部门部长Emma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至于到底是真朋友还是假朋友你自己把握。这次的项目本身不足以让明栀出面，毕竟只是第一次落地考察。但是Abigail的能力很显然是根本没有的，明栀坐镇可以解决很多麻烦。”
靳欢进公司后并不像她大学时期，表现出很明显的斗志。
相反，她每天几乎只跟明栀交流，安安静静地在工位上构模型调变量。她现在还在实习期但从不主动和老板对话，也不要求参加任何会议。
向鹤眠本就想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聊一聊。
“你上班后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向鹤眠盯着手机上发来的工作消息皱了皱眉，一边回复一边问道。
“是吗？”靳欢也在处理工作消息，忙碌中抽空看了他一眼，“我不惹事不好吗？”
靳欢打开门厅的灯，她懒得跟向鹤眠掰扯。或者说靳欢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跟别人说自己计划的人，解释起来很麻烦。
她从门厅往自己房间走，路上道：“我先洗澡去了。”
“嗯，沐浴露用完了，我去给你拿瓶新的。”向鹤眠说。靳欢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祸。
“我自己来就行。”靳欢说，“帮我热杯牛奶呗。”
向鹤眠从冰箱里拿出一桶牛奶，随手拿出一个玻璃杯，倾倒至三分之二。微波炉加热的等待时间里，他盯着客厅和厨房的隔断，那是他之前自己搭的生态鱼缸。
他的目光放在角落的几只几乎透明的无毒宠物水母。
向鹤眠想到很小的时候跟着向采去日本考察科研团队的时候在监视器里，看到的巨大的神秘的冥河水母。
人类目击冥河水母的次数就一百次，这样罕见的生物，给向鹤眠留下了过分深刻的印象。
冥河水母没有伞缘触手，取而代之的是四只巨大的腕口，质感像丝绸一样。至今没有捕获记录，冥河水母生存条件苛刻，一旦捕捞上岸极度易碎。
这样看起来脆弱美丽的生物，偏偏杀死猎物靠的是绞杀。
……
路昀揉着尚且酸痛的小腿，乔戈里峰山巅那股寒风刮过脸颊的感觉还是那样的记忆犹新。那不是温和的春风，像是一把利刃划开你的真皮层，将你的皮下组织一层层的撕开。
乔戈里峰也不像珠峰。
珠峰在山脚下只能看到一个尖尖，遥远而缥缈。但乔戈里峰虽没有珠峰高，却极具压迫感。
长夜无聊，路昀把电话拨给了向鹤眠。
路昀站在阳台上，话语中到了点警告的意味：“出来喝酒，不出来喝酒的话我就把你现在联系方式给Edward了。”
向鹤眠看着靳欢的房门，一道门将他们完全的隔绝开来。
“去看脱衣舞吧，纽约不是有很有名的脱衣舞酒吧吗？”路昀对向鹤眠说，他知道向鹤眠不可能同意的。
“不去，”向鹤眠对他道，“找家清吧发我微信上，过会儿我过去。”
靳欢洗完澡就上床了，向鹤眠换了身衣服把她喝牛奶用过的杯子洗干净后才出门。他导航看了一下距离公寓不远，干脆就走路过去了。
不然过会儿喝了酒车还开不回来。
两人都是酒量好的人，把酒单基本上都刷了一遍。向鹤眠喝的胃有点烧，点了一份玛格丽特pizza。
向鹤眠点完单，问道：“怎么突然来纽约了？”
“我从乔戈里峰下山后，在大本营和其他登山者一起喝酒，我当时脑子里莫名想到《前赤壁赋》中的一段。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路昀难得平和下来，想起那段美好的光景，微笑道。
“敬苏轼。”向鹤眠有些醉了，端起还剩小半杯的鸡尾酒，“敬活着。”
他恍惚间想起了五岁的时候被向采送到多伦多，当时刚过完年，地处北方的多伦多漫天大雪。
刚到多伦多的时候他也耍过脾气，甚至生气砸过东西。
但是向采都没有再来看过他了。他第一次遇到靳欢是在伦敦求学时租的公寓，老房子隔音不好，靳欢在外面跟人打电话的声音他在屋子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赵倩倩就是纯贱人好吗？她什么意思，我因为这事儿忙里忙外的。”
“大家因为她非要参加那个破戏剧节耽误了一堆事情，快期末考试了不想搞就不搞了呗，她还生气上了。”
“什么叫做早知道她就不写剧本了，她神经吧。”
“剧本是她一个人写的吗？是我和她一起写的，从一开始就只有她一个人想搞，我们所有人牺牲自己的时间陪她搞。她自己跑到澳门去了，消息不回电话不接。”
“我骂太脏了她难受？我骂她就是为了让她难受，难不成为了让她爽？”
紧接着向鹤眠就听到了门铃声。他推开门，靳欢第一眼映入人脑海中的是她鲜艳的红发。靳欢穿了一条黑色鱼尾裙，里面套了灰蓝色衬衫和蕾丝半身裙。
靳欢歪了一下头，问道：“路昀在吗？”
她头上戴了一顶饱和度极高的蓝色冷帽，不过她皮肤白，不管是冷帽还是发色都很适合她。
十七岁的靳欢。
向鹤眠看着窗外的大学又看了一眼靳欢的裙子，侧身让她进来了。倒不是会不让她进来，只是穿裙子和大衣这个天气真的不会冷吗？
“I know places. 1989绝对是霉最棒的专辑。”靳欢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
“牛奶还是咖啡，或者冰箱里有汽水，不过这个天气有些冷。”向鹤眠走到厨房，“我也觉得1989是她最好的一张专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