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廿四 洞房花烛夜 金扣含羞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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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则我并不是逃婚的小新娘，但当我衣衫不整地出现了新房门前，看到凝之伯伯焦急无措的神色，我还是觉得愧然得如被主婚人刚抓回来。
我探头看了看苑里周围，灯火通明。宾客们多是街坊，此时大多回了家去休息，不知他们有没有发现他们饮酒正欢的时候，新房里少了个重要人物。要是发现了，只怕凝之伯伯脸上挂不住……
凝之伯伯正在新房前焦急踱步，瞧见了我，神色稍安，忙走上前来。走到近前却是呆了一呆，也不说什么，只揉了揉我的头发，掌心冰冷。我心里头莫名其妙觉得惭愧，正不知怎么与他说才好，便咧开嘴摆出个自以为是笑的姿势，侧身溜入新房内。
门外，红灯笼将两人的影子映在门上，凝之伯伯尚在外头与主婚人答谢。我听得那红衣老者似乎一叹，言道：“你当知……锦僷并非常人，那小子又是个死心眼的，将来之事，我也不知，凝之，万一伤情……”
我听到提起我，走近了些听，却听得糊涂。而后听见凝之伯伯温润如玉的声音：“我想，仙家尚且不是无情，何况人在凡世。烟火盛行，置身久了，总有些牵扯眷恋吧……”顿了顿，大抵自己也在斟酌怀疑自己的话，静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道，“即便她抽身就走，到底，也是相识一场，哪里顾得上伤情不伤情……凝之亦是个认死理的，多谢上仙此番照应了。”
我意欲继续听什么，却听那老者一声叹，便再无声息，而后门吱咯一声打开，我回身不及，正被凝之伯伯撞见偷听的模样。
深红色的新郎衣衫，见到我时顿了一顿。我讪讪向他笑了笑，朝他身后望去，那红衣老者却已然不在。凝之伯伯仔细打量了打量我，神色略显复杂，不过不多时又恢复温柔和蔼的神色，上前揉揉我的头，问道：“僷儿可饿了？”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今日的确不曾正经吃些东西，忙忙点头。他拿过一个食盒来，里头皆是我爱吃的糕点，我笑嘻嘻拿了一枚，又想起今日脸上唇上被人涂了许多胭脂，莫要染在糕点上，便去镜前瞧脸上妆色。
这一瞧，倒被吓了一吓。镜中那红衣女子此时的衣衫不整得彻底了些，那唇上红色，被夜公子啃得七零八落，还有旁逸在唇外的，实在不很齐整。
我愣愣地看着镜中人，连手中糕点也一时忘了。蓦地觉得唇上一湿，原来是凝之伯伯拿脸帕绞了水，与我擦着。
那修眉桃面依然温润俊逸，长身玉立着了一身红色，更是神清骨秀。只是我隐隐觉得他眉头微皱，原本白皙的脸色，此时不知是因了酒，因了房内触目可及的喜色，还是因了什么，微微泛着红色。
“凝之伯伯……”说话间唇瓣开阖，那脸帕扫在其上的触觉更加明显。
他停了手，目光从唇移到我眼中，轻声说道：“僷儿，今后你不必唤我伯伯，唤我名字便好。”
我想了想，才发觉成亲仪式之后他唤我的确亲昵了些。此前确有各色婶子到我房里来，私语窃窃地告诉了我好些成亲的规矩，称谓的确是其中一条。我低头酝酿了酝酿，抬头笑着问他。
“凝之相公？凝之官人？凝之良人？”
他怔了一怔，倏尔笑了，温厚如桃花绽放，拿脸帕迅速擦好我的唇，便引着我去那食盒面前，与我倒了一杯水，静静地笑着看我狼吞虎咽。
“好吃么？”
“嗯嗯，只是桂花糕略有些难咽，好甜好甜。”我含糊应着，自去拿了杯子饮了。
“慢些吃。”他抬手擦去我嘴角的糕屑，触唇温柔，我一个轻颤，脑中一激灵想起那些婶子教的紧要事项来，便放下糕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又在那犹湿的脸帕上胡乱抹了抹，抬手拍上他的肩。
“凝之相公，我与你宽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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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摇红，帷帐如波。
喜字红烛烧得热烈，实在好看得紧。那新换上的红帐子，将窗内映得越发红彤彤。凝之伯伯扶我上了床，将帐子落下金钩，便也盘膝往床上与我相对坐着。
今日他虽然饮了酒，但酒气并不很重，还透出些草木的芬芳来。想是他知道我厌烦那气味，并未多饮。
他替我除去了头上种种钗饰，搁在外头，一时青丝如瀑。我借着帐里映入的红色光亮瞧着他，那姣好的面貌更添几分好看，不由看得有些痴。
于是原本是要帮他宽衣的我，此刻却被他帮着宽衣了。
只觉得领口一松，金扣含羞解，红烛带笑拨。
我蓦地想起那些婶子曾说过，新婚洞房之夜是须练双修术的，虽然此前已然被压了两次，并看过翠红楼里的演出，但这双修术到底不曾真正试过。
听那些婶子暧昧笑着窃窃低声说过，双修之时如鸳鸯交颈，颠鸾倒凤，有许多讲究，并许多好处。那隔壁张婶还曾偷偷拿帕子遮了嘴，低笑着道，只头一次有些痛而已，但痛归痛，却是许多曼妙滋味，日后便是腰酸几日，也是十分值得的，让我好好地细细地尝其中滋味。还偷笑着与我讲了许多不同姿势，又告诉说记得让新郎官多教几种。
我想到那些复杂的讲究，一时觉得有些紧张，低下头去，却觉得那替我解扣宽衣的手忽地一停，许久不见动静。心下不由疑惑，抬头看他，却见他眼中情绪复杂，似有隐忍、有愤懑、有踌躇并痛惜。我顺着那个复杂目光一看，只见我白嫩嫩的肩膀上一道红痕，胸前抹胸却垂着一截带头，原来是我肩头抹胸的带子断了，想来正是方才夜公子挣断的那根。
他将我背掰过来些，见到我后颈，问道：“僷儿，疼么？”
我唔了一声，他取了药来与我抹上，替我小心脱下衣服，又自己脱了外衫，抱着我躺在床上。
我听他闷声在头顶上方：“僷儿，等你真正懂了人事，懂了情……可记得告诉我一声。”
于是我的新婚之夜，与那些婶子告诉我的略有不同，我窝在凝之相公怀里想了想，这些不同，大抵并不影响整个庄重仪式的成立。
虽然自幼由凝之相公抚养，但我向来少有惧怕，即使雷鸣电闪的夜里他起身来看我，我也并不曾央他在一处睡过。此刻，他身上温柔芬芳，安宁得很，我蹭了蹭，终抱着他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廿四 洞房花烛夜 金扣含羞解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