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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悠悠、漫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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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云端之上。
一位身着素衣长衫的男子与一位年长者并肩而立,目光穿透层层云雾,落在凡间的道铭昭和清婉身上。
年长者微微皱眉,侧头问道:“这道铭昭……怎的还会产生感情呢?不是……”
素衣男子神色淡然,目光依旧注视着凡间,声音平静如水:“他终究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
年长者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片刻后,年长者又问道:“道铭昭可以理解,毕竟是真实存在过的人。可这清婉……不是你捏造出来监视那个人的吗?怎会也有了常人的情感?”
素衣男子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确实是他未曾预料到的问题。当初,他为了监视那个人,创造了清婉。然而,这个被创造的存在,竟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甚至与铭昭产生了深深的羁绊。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既然是人,就理应有感情。”
年长者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话有些道理。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追问道:“话说回来,这道铭昭,到底是谁给起死回生的?你……不会这法术吧。世间,似乎只有她才会呢。”
素衣男子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她是我徒弟,虽说天赋超乎常人,但终归只是个徒儿。起死回生之术,并非只有她玉树才会。”
“那是……你?”年长者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素衣男子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而是他。”
“他?”年长者一愣,眼中满是疑惑。
素衣男子不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去,衣袂飘飘,消失在云海之中。
年长者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似乎还在思索着那句未解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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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路消曦到蒙山的第几天了?本人也记不大清楚了。来的前几天,都是出于躺尸的状态,不过后来,兴许觉得再这么下去,身体要发霉、开始长小蘑菇了。
于是开始寻思着向司阳讨教剑法。
为何不学道法,而是学最粗暴的剑法?
因为路消曦知道,这与她体内的东西天生相克。
道法研究之初就是为了抵制魔族的法功,修炼道法,自然会和体内的魔族毒素相撞。据说轻微的,人体皮肤会溃烂;严重的,尸骨无存。
“这东西,太吓人了……我能不能忍痛,把它割了呀?”
割了的意思,就是将自己宰咯,一走了之。她是这么想,司阳肯定一万个不同意。
不过路消曦的内心还是恐惧的。这么可怕的东西留在体内,日后就算有了纯阳之体能帮助自己活得长些,指不定哪一日,它突然发作,把自己吞了……想到这儿,不禁一凉。
于是乎,在路消曦一再执着下,司阳答应教她剑法。以剑修炼,克制毒气。学会掌控自己的内息,平息毒素发作时的慌乱。
日升而作,日落而息。
无休止的练习,两人每天都睡得很香。司阳自那晚之后,每天都会趁着路消曦睡着爬上她的床(并没有做什么)。不对说来……那张床本来就是司阳的。被某人强行霸占了而已。反正就是,一次之后,司阳似乎发现了新大陆,那个地方能让自己睡得很好……就是这样,从而产生了依赖感。
按理说,半夜有人爬上自己的床应该有所察觉,然而,路消曦的睡姿足以证明她睡觉,除非天垮了,绝对不会醒。
司阳会在每天她醒来之前离开,但,也有睡得太过着迷的时候。
路消曦在梦中被一阵异样的感觉惊醒,迷迷糊糊间,总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她低头一看,胸前和肚子上竟然搭着两只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天哪!我不会是被什么流氓给睡了吧……不不不,这里是蒙山,能悄无声息出现在这个房间的人……一定不简单,待我探个究竟!
她猛地一个翻身,手肘顺势一甩,不偏不倚砸中了对方的脸。
“臭流氓,吃我……司阳?!”
那一下力道不轻,司阳闷哼一声,眯着眼揉了揉自己的脸,一脸无奈。
为什么一大早不是被爱唤醒,而是被……打醒?
路消曦顿时慌了神,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你不是流氓……我不知道是你……”
司阳倒是没打算责备她,毕竟擅自爬上床的是他自己,不打招呼就跟别人睡了这么些天的人,也是他。
“我疼……”司阳低声嘟囔了一句。
“诶?”
路消曦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居然听到了司阳用这种委屈巴巴的语气说话!更离谱的是,她眼睛也出了问题,居然看见司阳抬起一张想要卖萌的脸,冲她说:“我脸疼。”
“好可爱……咳咳,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冷水敷一敷。”
路消曦强忍住内心的悸动,故作镇定地说道。
她刚想翻身下床,却被司阳一把按住。
“用手随便揉一揉就好。”司阳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仿佛在撒娇。
“嗯……好吧,那你忍着点。”
路消曦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揉着他的脸。
司阳闭着眼,任由她揉着自己的脸,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对这样的“惩罚”颇为享受。
路消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揉着司阳被撞到的地方,一边揉着,一边轻轻吹着气,生怕弄疼了他。司阳则一脸享受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与满足,仿佛这一刻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干嘛这么看着我?”路消曦抬起头,一脸无辜地问道。
“你除了睡相差一点,其他都还挺好的。”司阳嘴角微扬,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我睡相哪有很差,很乖的好吗!”路消曦不服气地反驳。
“我不抱着你,你早就滚下床了。”司阳挑了挑眉,一脸不屑。
路消曦顿时语塞,平生第二次被人说睡相差,心里有些不爽。纠结片刻,她突然想起什么,一巴掌拍下去,直接打在司阳被撞到的地方。司阳吃痛地“嘶”了一声,茫然地看着她。
“臭流氓!”路消曦气鼓鼓地瞪着他。
“我又怎么了?”司阳一脸无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睡我的床!不对……你上我的床!额,好像也不对……不管了!流氓!”路消曦语无伦次,脸涨得通红。
“是啊,然后呢?我不仅上你床,我还想……”司阳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路消曦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司阳见状,忍不住继续调侃:“挺喜欢抱着你睡的,软软的。”
“软?你还摸我?!”路消曦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
司阳无奈地扶额,“当然不是,我说的是你的肉。”
“臭流氓,不要脸!”路消曦气得直跺脚。
“哈哈哈。”司阳笑得开怀,眼中满是宠溺。
他特别喜欢逗路消曦,因为那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他抱着她的双手稍稍收紧了些,将脸埋进她的发间,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再睡一会。”
“……哦。”路消曦小声应了一句,心跳如擂鼓,却不敢再乱动,生怕吵醒了他。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甜蜜起来。
转头,路消曦纳闷的平躺着望着天花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按照司阳的性子,会是说出这种话的人?肯定不会。
莫非是,他吃错药了?
如此心思谨慎的人会吃错药就怪了。
此事定有蹊跷。
路消曦稍稍偏过头去看身侧睡得如此沉静的人,跟方才那个挑逗自己的判若两人。
难道真的是错觉吗?
正午时分,蒙山剑坪。
“手抬太高了,不要偷懒。”
司阳的声音冷峻而严肃。
“腿再往下蹲,没吃饭吗?”
他站在一旁,目光如炬,丝毫不给路消曦喘息的机会。
“手腕用力,剑要掉了。”
烈日炎炎,汗水顺着路消曦的脸颊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衫。她顶着毒辣的太阳,听着司阳的“教导”,在蒙山最热的剑坪上挥剑练习。夏日的闷热让人喘不过气,路消曦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司阳自然知道这样的训练有多辛苦,心里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这姑娘太过执着,就算他心软让她休息,她也绝不会停下。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毒辣的太阳越发嚣张,连空气都变得滚烫。这样的强度,就算是牛高马大的壮汉也难以承受。
“这跟早上的那个,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路消曦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有心思吐槽一旁像铁柱一样屹立不倒的司阳。
终于,在持续暴晒练习了五个时辰后,路消曦光荣地倒下了。她脸色苍白,四肢发颤,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司阳眼疾手快,一把接过她手中的剑,顺势将她拦腰扛在肩上。
“司阳,扶我起来,我还可以练……”路消曦有气无力地挣扎着。
“今天到此为止了。”司阳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啊?这才练了多久!你放我下来,我还可以的!”路消曦不甘心地抗议。
“是是是,你还可以,我热得不行了,总可以吧。”司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路消曦撇撇嘴,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这还差不多……我身体素质其实还是可以的,对吧,哈哈哈……”
“嗯。是我太弱了。”
司阳是一个很好的导师,在他的教导、指导下,路消曦不出十日便可完全领悟。
该说她很有天赋,还是别有原因呢。
每每沉下心来观察这个姑娘,司阳总有一种不是滋味的感觉。最初蒙山对魔族的束缚对她起效,可最近几日,这种束缚似乎凭空消失了。法阵不会出错,路消曦的气息也确实是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司阳!”
“嗯?”
思绪被拉回。
“来比一场,我和你。”
司阳嘴角微扬,“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