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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吴瑚脸色铁青,候在屋外双手环胸,不耐烦地环顾四周。

      虽然毛海峰来势汹汹,但幸亏有镖行的兄弟以及陆绎等人的及时赶到,村民伤亡不大。只是因贼寇最后为求脱身的那记霹雳火弹,炸倒了一些房屋,砸伤了不少人。
      袁今夏与谢霄正忙着帮村民收拾残局,既没时间也没胆子凑到吴瑚眼前找不自在。蓝青玄就更不敢了,护着小禾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小禾拉拉蓝青玄的袖子,小声问他。
      “大哥哥也会变得和我爹爹一样,谁也不认得了吗。”
      蓝青玄连忙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又小心翼翼地凑到吴瑚面前,干笑安慰道。“女大侠,陆大人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咱们,咱们连锁龙井都闯过来了,还怕什么呀。”他扯扯嘴角,“您就别太担心了。”

      吴瑚斜睥他一眼,“担心?”
      “我担心什么。”
      蓝青玄一怔,磕磕巴巴说话,“您,您不是担心陆大人的伤势吗。”才这么生气的呀。小禾也适时插上嘴,“姐姐,你不要伤心了,大哥哥肯定会没事的。”

      “你说我是担心?”吴瑚分明是气得咬牙切齿,“老娘我这是在生气,愤怒!”她就像一根爆仗,突然就炸响。
      蓝青玄被吓得猛地后退,连小禾也怕地躲去他身后。

      丐叔推开屋门,眉头紧皱。“吵吵什么,病人需要休息知不知道。”他朝蓝青玄摆摆手叫他离开后,上前一步又对吴瑚说道。
      “你就别关心则乱了,”话没说完,吴瑚就立时炸了毛,她真是有口难辨。“丐叔连你也觉得我这是担心?”
      他挠挠头,“这还不是担心啊,你就差冲进去在陆绎床边泪眼婆娑了。”

      吴瑚顿时泄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怎么样了。”
      丐叔面色不佳摇头,“不太妙。”

      陆绎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额际蒙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外伤不重,弹丸只是擦过他的皮肉,”丐叔叉着腰,反而有些犹犹豫豫顿住话头。吴瑚狐疑,转头看他。
      就见他捶胸顿足,“但是弹丸上被淬了毒,是,”他眼神游移,莫名心虚。“是蓝玉簪的毒。”
      吴瑚不解反问,“那不是歪打正着,您既是蓝玉簪毒的制成者,一定也有解毒之法吧。替他解了不就行了。”
      “我本就不擅解毒,”丐叔声音渐弱,“况且,况且毛海峰那厮竟将蓝玉簪毒提纯,老夫恐怕有心无力。”

      吴瑚环胸的手慢慢放下,看着躺在榻上的陆绎表情冷淡,神色微凝。丐叔深怕她会病急乱投医,连忙开口安抚。
      “不过孙媳妇儿啊,你放宽心就是。陆绎可是我的乖孙儿,我说什么也会想办法救他的。现在的当务之急啊,就是去枫林坳找医仙。”
      “她一定能解开此毒。”
      丐叔为让她安心,自言自语絮絮叨叨一个劲儿地宽慰道。

      龙胆村此次也算是元气大伤,蓝青玄自诩三寸不烂之舌也没能说动石族长放弃这块他们族人守了千年的一亩三分地。只是锁龙井的传说倒是不再被村民当成是神祗,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小禾的父亲没能救回来,小小年纪经历了太多的离别。原本她想跟着吴瑚的,可吴瑚因为陆绎的事根本腾不出手照顾她,只能让孟川柏领她回新郑去。

      “阿海,我看陆绎此人还算不错,你要不将就将就得了。”孟川柏倒是丝毫没有担心陆绎伤势的样子,还在打趣。“省得老爷子怕你嫁不出去没个好归宿。”
      吴瑚懒得搭理他,“你管好你自己吧,就你平日里舞文弄墨的能耐,一身三脚猫的工夫就别做让镖行发扬光大的白日梦了。”
      被损的孟川柏面不红心不跳地反笑。“我看这陆绎的能耐挺大的,要不干脆让他辞了那劳什子的锦衣卫,跟着你一起来跑镖啊。”

      吴瑚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陆绎的能耐大不大不用你多说,”
      “他床上床下的能耐也只有我看得到。”

      孟川柏呵呵干笑几声,跟表妹说话不是被气死就是被羞臊死。
      啧啧,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陆绎一路昏沉有时还呕出几口黑血,吴瑚其实十分生气,但见他伤势颇重的份上没顾得上兴师问罪。

      等到了枫林坳中,陆绎在林大夫调解下身体有所缓和,毒性虽未解开,但已有了些精神,靠坐在榻上。
      看着吴瑚特别敷衍地吹吹汤药,没什么好脸色地递过去。“喝吧。”

      陆绎不免苦笑,再怎么说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不指望贴心照顾,但这隐含怨气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虚弱地去端那汤碗,吴瑚看他手掌无力地伸来,指尖冰凉的温度轻触到自己的指腹,心头唿地升起歉疚。
      别别扭扭地挥开他的手,“算了算了,”
      “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还是我喂你吧。”

      这喂地也不怎么样,还不如他自己来呢。陆绎哭笑不得,正要发话又被她一汤勺药汁灌进嘴里,一时呛气剧烈咳嗽起来。
      吴瑚心软又愧怍,连忙轻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嘴里倒是嘀嘀咕咕不饶人,“都多大人了,还会岔气。”

      “夫人...咳咳...怕不是在恩将仇报吧...”陆绎终于缓过气来,实在有些忍不住反问。看她嘴角微抿,表情不善,像是在怄气。
      她偏头撇嘴,神情分明是在说你才看出来啊。
      他无奈追问。“为夫就算没有功劳怕也应该有苦劳,夫人就是这般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吴瑚就忿忿地跳脚。“我需要你救吗?”
      “你不信我?我的身手很差?”
      “我难道还怕受伤吗?”
      “这些年的江湖我岂是白混的?”

      陆绎听她叽叽喳喳一脸不满,脸色忽然温柔下来,“是我不想让你受伤。”

      一句话就让吴瑚立刻缄口,心跳如擂鼓。两人四目相对,似乎又更多的东西在二人之间流转。

      吴瑚看着眼前的金蛇,面无惧色。
      “所以你想好了吗,你愿做这药引?”林菱有解毒的方子,只是就不知眼前的姑娘会不会舍命相救了。
      她挑眉只说,“这金蛇毒性很强?”
      林菱觉得自己方才的话都白说了,正要开口再说一遍。却见她随意地撸起袖口二话不说将手臂伸到金蛇面前。

      金蛇吐芯子,快准狠地就咬了吴瑚一口。
      “你这丫头也太鲁莽了吧。”林菱一惊连忙将她的手拽回来,“你当真要为了救他不顾自己的性命?”
      吴瑚面色倒还如常,拍拍胸脯回道。“江湖中人最讲义气,他救我,我救他,天经地义嘛。”她忽然展颜一笑,“不过恐怕得让林大夫失望了。”
      “我怕是做不了这药引了。”

      林菱不懂,“此话怎讲。”
      话音刚落吴瑚一口黑血就呕了出来。“我忘说了,我幼时吃错药,多少有些百毒不侵了。”她笑眯眯的还一口口吐着毒血,气得林菱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手怎么了。”陆绎的气色越来越好,自己舀着碗里的汤药还分神看到吴瑚左手腕包的严严实实,不由问道。
      吴瑚耸肩轻松转了转手腕回他,“就是帮林大夫割草药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
      陆绎倒只是继续低头喝药,埋在碗里的脸庞看不出神色。

      “当真是痴儿。”等她出屋,林菱默默走过,酸她一句。“你怎么不直接向他表明,这般你俩互欠的人情不就两清了。”
      吴瑚转转眼,其实自己也不明白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没说实话。
      大概是不想谢来谢去的,显得太过矫情。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陆绎已然大好,都能随着吴瑚进林采药了。突然天降大雨,二人避雨只好躲进一处破庙内。

      这天果然阴晴不定,没半晌又是一片晴好。吴瑚不想耽搁时辰,正想打算离开,反被陆绎拉住手腕。
      正是受伤处,她嘶嘶抽痛。陆绎立刻放松力道。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也要在此向夫人赔个不是。”

      她不明所以,“赔什么不是?”

      “洞房花烛夜,为夫不告而别,让夫人独守空房了。”陆绎语有深意,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心中触动。

      吴瑚不觉得陆绎要道什么歉,洞房花烛夜他要是不跑,自己也是会跑的。只是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自己,她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夫人不恼了吧。”陆绎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在赌,赌她心里有自己。

      她摇头移开眼,“我没放在心上啊。”

      陆绎忽然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仿佛就要把她牢牢留在自己身边。“那夫人还想继续做梦吗。”

      这才是重点吧,二人之间似有若无那点情愫陆绎总要把它点破,吴瑚却还想拿起窗纸堵在两人之间。
      并不等吴瑚回答,陆绎又问。
      “夫人担心我,不惜舍命救我,为夫应该算是了解夫人的答案了。”

      哎,这人怎么还自说自话起来了。吴瑚有些心慌慌,被他强势的问答步步紧逼,不住后退。
      到底被他窥见了自己的心事,吴瑚一个趔趄被自己绊倒径直往后倒去。

      这该死的天作之合?
      破屋的顶上有个斗大的窟窿,正值花季,花瓣早将木板铺满。而吴瑚直到撞上硬梆梆的床板后就愈发觉得羞赧,她是有多急不可耐啊。
      是了,她就这么按捺不住怎么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可是将她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府里的夫君啊。

      而陆绎护住她倒向床板时,那花瓣随着二人激烈撞击而弹飞起来,像下花雨般飞洒在他们周围。
      也更别提吴瑚在他眼中是何等的诱人了。

      “原来夫人已经这般迫不及待了。”

      -----------------------------------洞房花烛夜----------------------------------

      也许这就是迟来的洞房花烛夜。
      ***

      她疲倦地窝在陆绎的怀里,嗓子酸哑地很,大脑迷迷糊糊混混沌沌。软手被他握在掌中,后背的轻抚像极了幼时娘亲的拍搭。
      吴瑚舒服地眯了眯眼,伸长脖颈蹭上他的肩胛,绵长平静的呼吸扑在陆绎下颌,惹得他一阵犯痒。
      他只要一低头就又能吻上她的唇角。可陆绎却怜她疲惫,仅仅悄悄垂首像猫儿偷腥般在吴瑚唇边偷了个香。
      她有所察觉,被汗珠浸湿的素手勉强挣开,熟悉地摸上他的脸,更精准地捏住陆绎的唇瓣,低声呓语。

      “陆佥事,你怎么那么爱吃人啊...”
      手还拿捏着陆绎的嘴巴晃了晃,他颇为无奈地抓下她的手,轻搭脊背的手作势也捻住吴瑚的耳垂,“夫人怎么又那么不肯吃亏啊..”
      她羞恼地去抓他作怪的手,可身体和精神都很困倦,只没好气地哼哼几声不再动神。

      陆绎转向她,侧身抱住。下颌就轻靠着吴瑚的发间,哑着嗓子柔声问她。
      “留下来,”
      “夫人,”
      “就当是为我留下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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