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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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老好人班长拉着进到包厢里，被一群半生半熟的面孔围着问东扯西，付乌聆才有了点真实落地的感觉。
“是进大摩还是gs了吧？你们这些搞投行可不得了！我小舅子今年就在那里头实习，实习生的待遇都让人羡慕。”
“不过也正常，付乌聆本来就很厉害。”
“她们这行压力也大的，那个什么很牛逼的外企前不久才裁了一批人上新闻呢，都不提前通知员工。”
“话说你怎么就碰巧在这家酒店呢！我们正好在这聚餐。”
“你是休假回来还是出差啊？还带着行李箱……”
不怪大家对她好奇。
毕竟当年，付乌聆的高考战绩斐然。
除了是雪呈中学的第一名以外，其中数学和物理两门科目都是全省的最高分。T、P两所高校招生办的老师们追到江城，就为抢她。
之后，听说是进了T大的数学专业。
再细致点的，无非就是同一个高中考上T大的其他校友，偶尔会提提她校招进了那一行的龙头公司。
但隔行如隔山，付乌聆离开江城后又换了联系方式，自然没人知道她的真实状况。
“行，别围着瞎问了啊，谁点的螃蟹———帮忙清清空盘，人服务员还在上菜呢。”
程茉好不容易才从大圆桌上挨个换位置坐到她面前。
喊完这句，大家注意力果然都转移回饭桌上。
程茉和付乌聆是高中时期至今的好闺蜜。这些年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每次去京市出差都会跑她那住。
偶尔碰上彼此都有小长假，也会相约去外地旅行。
成年后的朋友关系总是阶段性的。但总有多年不疏远的，一般也用不着每天见面和聊天。
反正只要见上了，从不会有隔阂。
她轻轻在桌下拍付乌聆的手背，凑过去低声问：“你怎么回事儿？不是说租到房子了吗？”
“刚退完酒店的房，就被班长在大堂那抓到了。”付乌聆压根没想一起来吃饭，也没动筷子，“我是不是得跟你们A一下聚餐费？”
程茉摆手：“安心吃吧，这顿是范大款请客，刚都听他吹半小时牛了。要不是他爸是我们电视台的台长，我都懒得来这。”
付乌聆对这同学很有印象，以前是班里有钱又邋遢一奇葩男。于是淡淡地脱口而出：“原来是你老公。”
“你老公！”
程茉嘴没停下，回得也快。纯粹是在上学时候，和她一起埋汰别人时练出来的。
俩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秒，都没忍住笑意。
程茉擦了擦嘴，犹豫半晌：“既然你回来了，那我能不能提那个谁？”
付乌聆倒淡定：“席决？”
“你来晚一点，就能碰上他了！他在这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
程茉那张嘴巴拉巴拉：“不是我不提前跟你说。但我真没想到他会来……他跟你一样，也根本不和雪呈的人联系。除了他本来就认识的于峤山。说到这就更奇怪了，于峤山都懒得来这种聚会。”
她抿了口果汁：“我刚才在外面碰到他了。”
“啊？”
“他好像不记得我了。”付乌聆指腹碰碰自己的脸，推测道，“太多年没见了吧。”
程茉压根不信：“拉倒吧，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你可是付乌聆！就说咱们班班长，这不一眼就在外面拉住你了。”
“……”
那付乌聆就不知道了。
但刚才在外面，她确实和席决目光相对。不到两秒，他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了。
就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如果记得她，却还是这种反应……好吧，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程茉看不出她现在对席决是什么情绪，只说：“你当年说了以后别聊他，我也没关注过他的事儿。但你可能都不知道吧？我去年才听说他没出国，当年还参加高考了。”
“他在国内读的大学？”
“对，复读了一年。不知道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努力，估计家教没少请吧。”程茉感慨，“考得很好呢，擦着录取线上了江大。”
“是吗？那很好啊。”
付乌聆盯着玻璃杯里晃荡的橙汁，有些恍惚。
她并不惦记雪呈的同学。
一个八年后的高中聚会能聚来一桌满满的人，也不是大家贪这口吃，而是八班的班主任没来。
那是一位桃李满天下的中年教师。
班长举起酒杯简单说明：“老班没来，她在抗癌。”
付乌聆眼睛微眯起，蹙眉看着他。
“不过她让我们不要担心，是良性，动手术把瘤子割了就行。”班长说了医院名字和病房号，“大家也不要一窝蜂地去探望，别扰病人清净。”
……
程茉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拿包，在她耳边喊了句：“乌，我领导临时喊我回去剪片子，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这会儿才下午三点多，付乌聆也没想继续在包厢里待。
几分钟后，就找到空隙对班长做了个“有事儿要先走”的手势，她拉着行李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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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乌聆走到大门口，后面的“范大款”追了上来。
范大款真名是范大风，名字普通，家境富裕。个性憨厚，外形上是个有些壮的男人。
只是穿金戴银，举手投足间彰显出暴发户气质。
“付乌聆。”范大风见她停下，笑得腼腆，“我能留你一个联系方式吗？有机会一起出来玩。”
“好啊，你知道我毕业后具体在做什么吗？”
“什么啊？”
付乌聆低头点开手机，平静地回答：“在澳门做博.彩公关的，欢迎来玩。”
范大风：“博.彩……你是说赌.场吗？”
“是的。”忽视着对面震惊的脸，她还在继续开口，“我列表有很多像你这样的潜力客户。我们那首充有奖，先充30万就能送一周五星级酒店的房卡，要不要支持一下老同学？”
见她举起二维码，昔日女神变成办卡的销售公关，范大风越听越退缩：“……不、不用了，我们下次再联系！”
说完也顾不得别的，直接就往回跑了。
付乌聆不意外地收起手机。
她不喜欢扩充这些没必要的人际关系，用这招屡试不爽。
倏忽，身后有辆开过来的轿车对她鸣笛“滴”了一声。
付乌聆不解地转头，看着面前这辆低调小跑——驾驶位上的席决靠着椅背，一截清韧的腕骨松懒地挂在车窗外，也在看她。
准确来说，是毫不顾忌地盯着她。
他坐在车上，眉眼浓郁立体，鼻梁上多了一副金丝无框眼镜。视线从她脚踝那慢慢往上挪，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轻佻。
又一脸无所谓地嚼着水果软糖，明明是偏仰视的视角，却愣是成了审视的慵懒姿态。
好近，比刚才那匆匆一面近太多了。
近得付乌聆能看清他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白皙脖颈上的淡淡筋脉，和喉结边上那处熟悉的红痕印记。
还是很爱吃甜食。
为什么不假装没看见呢。
说句“好久不见”会不会很俗套。
她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行李箱拉杆，迟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看着他的脸，那股暌违许久的感觉又加重几分。
其实长大后的日子是过得很快的，大家都走得很急。回头一看，居然就真的过去好多年了。
谁也没有刻意在等，只是没有将就，而时间总在流动。
“上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