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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瘾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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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想在开学之前都一直住在外婆家里。”
黄信诵同父母站在一起，看着宾客散尽、骨灰下葬。
才忽然开口道。
黄妈因为哭的时间比较多，这一天眼睛都是肿着的，与小儿子对视良久才开口：“好，记得准时吃饭。”
“好。”
黄信诵一身黑衣，胸前别着一朵白花，声音里也尽显疲惫不堪。
只有黄信致在一边沉思着。
之后离开的时候黄信致特意跟黄爸并排而行，走出去好远之后黄信致才开口。
“新型致幻剂可能让小弟有一段时间不好过，到时候你找个人守着他，别让他瘾发的时候做错事。”
黄爸也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但听到儿子这句话还是不由得心突突了一下。
差点以为自己心脏病犯了。
“怎么……”
黄爸一时哑口，说不出话来。
“翟晓辉交待，成非当时是想让小弟上瘾，然后让他变成一个废人或者毒贩子，但好像成非被小弟激怒了，就直接把他丢进了冰库里，哪一条路都是绝路。”
黄信致苦笑着说，心里也满是心疼。
“据说这一次有一位少年帮了很大的忙？”
黄爸负着手，步伐同大儿子一样齐，向前迈去，后边两人似乎也有话要说，四人分别俩俩一起隔得很远。
黄信致沉默了好久，才悠悠的道：“以前总以为外婆年岁大了说一些玩笑话逗我们笑，直到这一次才真正发现，或许外婆真有本领，连带这次来的那个少年，我也觉得他也很厉害。”
“晚点你带我去拜访一下那个救了小诵一命的少年吧。”
黄爸郑重道。
“好，等下我联系叶霆，也顺便请他们一起吃个饭吧。”
黄信致拿出手机来正准备打电话，手却被黄爸按住了。
“别跟小诵说，我们单独请他们就好。”
“好。”
天色渐晚之时，那场要下不下的雨也终于落了下来，黄信诵一个人回了外婆家里。
他逐一走过每一个房间，每一个外婆呆过的房间。
很长一段时间里，外婆独自住在这里，直到后来她身体不太好之后才请了齐阿姨。
其实八岁以前，黄信诵也是陪外婆住在这里，只是因为他一个高烧，被家人接了回去，自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外婆去市里看他。
那时候总以为，以外婆的身子骨，怎么都能活到等自己成年成人成家。
黄信诵躺在沙发上，泪水顺着眼角，划过太阳穴滴落在沙发上。
他摸了摸自己眼下的位置，温润的触感传来，他只得急忙坐起来，从茶几上抽过几张纸来垫在自己头下。
“外婆说过不喜欢把这些弄湿。”
他就这么蜷缩在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叶哥，来接我，雨太大了。”
班宁坐在出租屋的沙发上，看着窗外雨水落在窗沿上，有些出神。
“好，等下带着力力和郝柏一起过来。”
叶霆接完电话。
又转头跟俩人说了一句：“梅哥说今晚她就不来了，都是大老爷们她说她不好意思来。”
“嗷。”
力力低下头，肉眼可见的有点不高兴。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摸了一下鼻子。
“我们俩是不是挺麻烦你的。”
力力有点不好意思地爬在驾驶座的靠背趴在问前面的人。
“有啥不好意思的，咱啥交情。”
叶霆一直都很热心肠，脾气性格也很好。
郝柏开玩笑的说：“咱叶哥，心肠好，上学那会儿情书不断的收，收到手发软你又不是不知道。”
“嘿，你小子嘲笑我中央空调呢？”
力力就躲在后边笑。
叶霆虽然成年了才考了驾照，但之前家里人倒是一直有让他练着，娴熟的车技穿过小巷里达到班宁租房那。
稳稳地停下车之后，几人也没在提车上说闹的那个话题。
“学神，今天还好吗？”
班宁的屋，房门早就打开了，一直在等着他们来。
“今天腿肿了，可能过两天身上会浮肿，我可能要去黄信诵外婆家里呆一段时间。”
叶霆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等下可以跟黄爸商量一下，那我现在抱你下楼去？”
说着他就准备上手了，班宁急忙摆手：“扶我起来就行，只是腿没啥知觉，走路你们稳着我就能走。”
他对自己身体也还算了解，也不好意思再被叶霆公主抱了。
“那我背你下楼吧，之前抱习惯了，这一下我就想着抱过去就行了。”
叶霆背对着后面那俩人，没看到站在他身后那两人古怪的神情。
但班宁看到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真不是……”
狡辩是苍白的，叶霆转过身对着力力和郝柏的时候就明白了。
“你们别想歪了！”
班宁爬到叶霆背上，任由着身后两人打量着自己。
或许是因为身边出了这么一对，就觉得看谁都基……
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
等叶霆背着班宁上到包房时，胡家两兄弟早就已经坐在包房里了。
黄家两父子看着被背着上来的人，迟疑说问：“这是？”
叶霆把人放在椅子上坐好之后擦了擦额头的汗：“后遗症。”
于是班宁趁这个机会就开了口：“因为小子能力不够，这一次接过外婆的手撑着时间，追日只是行走困难一些，之后可能要浮肿一些日子，想借外婆的房子住一段时间，直到解了身上这反噬。”
黄爸一听，就觉得自己面前这个小孩儿不简单。
细想之后觉得这事儿能成，立马就把这事儿敲定了下来：“好，那等下叔叔送你过去。”
叶霆没怎么跟黄爸接触过，他听着班宁说的时候都为他捏着一把汗。
班宁想着自己不携恩图报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吧，他也有些不确定。
见黄爸答应得这么干脆，他也把一颗心放下了。
眼前的男人虽然冷酷，但待人接物都是没话说。
几个小的也不敢在这种饭桌上要酒喝，于是吃完饭，就随便同面前的长辈唠唠嗑儿。
将近十点的时候才把一顿饭吃结束。
一行八人，分成三批来，又分成三批离开，只是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班宁同黄父去了乡下。
车上。
“小恩人，这一次我恰巧也有点事求你。”
黄信致在前面开着车，黄爸和班宁坐在后排，黄爸一脸感激对班宁说。
“叔叔您快别这么说。”
班宁手被一个长辈拉过，还对他这么客气，他有点受宠若惊。
想把自己手抽回来，对方死死的拉着他不松手他有点无奈。
“是这样的，小诵被那帮畜生打了毒品，他可能这段时间都要有人盯着他，我能不能拜托你……”
黄爸看出对面人脸上的犹豫，他又急忙把剩下的话说完：“你放心，我等下就把该给你的钱一分不少的给你，之前也是谢谢你，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还给你的身体造成这么大的负担，实在不好意思。”
黄爸也是有点急了，眼前这个是小诵的同学又是就他命的人，他在听到地方说要过来修养的时候就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的。
“叔你不用给我钱，我作为黄信诵的朋友，总不可能见死不救的。但凡是能忙到忙，我都会尽力的。”
“不不不，该给你的还是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这也算是叔叔一点心意。”
黄爸说着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装了一袋现金递给他。
班宁都被惊呆了。
“叔叔你要不……转账给我吧。”
最后僵持不下，班宁妥协道。
“我把卡号发给您吧，您直接发给我卡里就可以。”
黄爸听到这句话，顿时眼光一两：“不用这么麻烦，这张卡给你，我把钱都存在这张卡里了，附带着这张劳动协议，我已经盖了我公司的章，小友你签上名字就生效了。”
班宁接过来看了一眼，立刻闭了嘴。
他本来就挺缺钱的，既然人家都不介意，那自己就收下吧。
“谢谢叔叔。”
他还是客气的道了谢。
黄爸看他这样喜笑颜开：“这才是好孩子，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叔说，叔都帮你。”
也许是经历过差点丧子，此刻黄爸觉得那一百多万是划算的。
班宁忽然觉得就那一塑料袋其实挺好的，但现在就最后怕都在自己手里了，怎么都觉得尴尬。
最后拿着卡沉默了。
“我们过来了，小诵？”
黄爸打开院子的门，朝屋里喊了几声，但没人搭理他。
“我们先进去吧。”黄信致背着班宁走在黄爸身后，朝他道。
“这屋里怎么这么黑？”
黄爸说着打开了院子里的灯，走到屋里打开了客厅的灯。
灯一被打开，黄爸就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小诵？”
黄信致把班宁放在独坐的沙发上，看着倒在地上拼命咬着手的小弟，只觉得心疼不已。
他赶紧去找了一张干净的毛巾，卷了卷塞到了黄信诵嘴里。
翻出医药箱来把他咬出血的手消了毒，拿出纱布裹了裹。
做完这些，又走进卫生间去打了一盆水，拿毛巾给黄信诵头上的汗擦掉。
没用多久，他才安静了下来，只是一直不愿意睁开眼睛来。
黄信诵觉得自己很难受，一下像是坠进冰窟，一下又觉得自己像是飞上了蓝天。
他忍不住的颤抖，忍不住的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
于是他把自己的手塞进嘴里，用力咬着，嘴里蔓延开来的铁锈味不是没刺激到他。
但他没有什么办法控制得住自己，他只能把自己咬得再狠一些，让痛觉来干扰他。
之后他就感觉到有人来把他的手换成了毛巾，帮自己抱扎了也擦了汗水。
他忍不住想，除了家里人，谁还会来这里呢。
自嘲的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