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寒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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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李言遵循文驰的吩咐，等文习裕来接他。
李言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同学们收拾好书包背起来就往外跑。
李言看着班长，哦，对，韦奕，她刚才自我介绍过。
李言看着她，想着这个名字。
韦奕收拾好东西背起书包跟李言挥手道别“我先走咯，你坐在这等你家长来接你吧！拜拜。”
李言而后回答她“拜拜。”
他看着韦奕走出教室，而后就坐在座位上发呆，突然他听见有人叫他名字。
第一声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叫了好几声之后他才慢慢有反应，是觉得声音很耳熟。
看着张珉呈跑进他们一年级教室……
他看着张珉呈心想，他好胖，再不减肥会不会连门都进不来。
张珉呈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李言前桌的座位上，跟他说“我来跟你一起回家，有我在，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其实小朋友们除了他们班里的小霸王，没有谁能比得过张珉呈的体积，李言看着张珉呈，心里寻思着张珉呈的话倒有几分可信度。
李言大概已经习惯了张珉呈的叽叽喳喳，一直在听着张珉呈讲。
大概过了有半小时，文习裕从初中部过来了小学吧，来接他俩。
三个小孩儿一起往家里走，一个小胖子在旁边叽叽喳喳，也算给这个秋天平添了几份意味。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个矮一些的并排着，高一些的在后面。
他们离家里倒是很近，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区，很老的一个小区了，小区里有一颗桂花树，这个季节十里都是这个味道，傍晚的清风里带了些桂花的香气。
让人觉得清心。
刚到家里就看见文驰做好饭摆上了，文驰端着菜的文驰看着张珉呈道“哟，小胖你又来蹭饭了？”
张珉呈嘿嘿一笑，恬着个脸就说：“以后言言在哪我在哪！而且我知道今天是文伯伯您做菜，特好吃，我肯定要来！”
而后王雅从厨房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的恐吓张珉呈道“今天的菜是我做的，你刚才说不好吃了，不给你吃”
张珉呈急忙道“没有没有，王姨，我没这么说，您做菜也贼好吃。你看我长这么胖都是您做菜好吃的功劳。”
旁边两个小孩放下书包坐在饭桌旁，听着张珉呈跟王雅的对话，都笑了一下。
吃完饭后，文习裕收拾碗筷进厨房去洗，王雅带着李言到小区里走走，张珉呈跟在两人身后，在路过巷子口的时候准备把张珉呈丢回了家。
走了差不多半小时后就回了家。
李言突然张口说“老师说，书发完了，我可能要等几天才能有书用。”
王雅看着李言的头顶说道“没有的话可以跟同桌一起看吗？”
李言想了想，觉得对方是女孩子，觉得不太好意思，然后说“我觉得她是个女孩子，可能不太方便”。
王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跟丈夫聊了聊这个，说要不然去二手书店看看有没有同版教材？
第二天王雅抽了个空，去了一趟二手书店，只找到两本书。
到了晚上拿给李言。
李言看了看，想着差不多就行。
跟王雅道了谢，就回房间了。
日子过了一个多月，学校要考试了，李言从来没经历过小学的考试，此时有点害怕。
他一个多月来浑浑噩噩的，什么都听不懂，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在想自己的事，从没有认真听过老师的课。
最后考试下来的确算是很差，全班倒数，虽然没倒数第一，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言心想，王雅会不会不要他了，听说文习裕在初中部的成绩很好，张珉呈虽然整天特别能说，但是成绩也在中上游，也算是很稳定的那种。
此时的张珉呈还不知道李言是如何想他的，但是他此刻正在开心的跟妈妈分享成绩这件事。
回到家李言一直垂头丧气的，王雅看了看李言，心里想到等吃完饭出去散步的时候再跟他讲。
李言以为王雅会说他两句，直到吃完饭，也没有谁说一句话。
好像气压极低得快要下暴雨了。
李言如此想道。
李言帮着收拾碗筷之后，王雅主动叫了李言去李言房间。
关上门，王雅坐在了书桌旁的椅子上，李言慢慢的走到了王雅面前。
王雅开口道“其实你也别难过，这第一次考不好没什么的，我看你难过了一晚上了。”
李言低垂着头，觉得有点愧对王雅这样的悉心照顾，顿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王雅看着李言就低着个小脑袋。
“你最近状态一直都不太好，晚上也经常做噩梦，我是想还是要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这次你同意吗？”
这一次李言没什么话说，既然王雅这样说，那就去吧。
“好，不过可以找一个年轻点的吗，我怕年龄太大的太凶。”
李言轻声的说道。
在李言的心里，一直是上了年纪的医生很凶，很多次都有被吓到。
“我这次考得那么差，您不说我吗？”李言眼泪汪汪的看着王雅说道。
“我每次上课的时候都没太听老师讲的课，很多时候都在发呆，对不起，王阿姨。”李言忍不住开始哭了起来。
王雅看着这样的小孩儿，就觉得心疼，本来他可以不用这样的。
王雅拿过纸巾帮李言擦干净脸，最后安慰了李言一会儿。
李言哭累了，有些困，王雅让他去睡觉了。
王雅从李言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过了，出去坐了一会儿之后也觉得困，就去洗洗睡了。
之后的日子也就这样过了下去。
直到快过年那会儿，还没放假，在课上老师叫李言起来答题，李言答对了一道题，而先被叫起来的小霸王没答对。
就有了后来的事。
小霸王觉得李言为了证明比自己聪明。
就开始记恨起来，小孩儿的恨意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快期末考的前两天。
下了下午第一节课，李言缓慢站起来，准备去厕所，刚下完楼梯，就发现小霸王跟在自己身后。
李言虽然觉得自己这几个月跟这个小霸王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他能感受到小霸王对他的敌意。
所以在看到小霸王跟着他的那一刻，他就觉得等会儿会发生什么。
李言思考了一下，掉了个头往教师楼去，他准备去教师楼去上厕所。
刚进到厕所里，小霸王的声音就响起“我就是等你到这里来，等下就打上课铃了。”
小霸王从兜里摸出把小锁来，哐的一声把门锁上了，又转身去了楼梯下搬出一个“厕所维修”的牌子，放在了厕所门口。
上课铃响起，他转身就往班里去了。
李言在厕所里，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
想等会儿要有人经过就叫人帮忙。
他以为小霸王会堵住他打他一顿，所以才往教师楼来，没想到只是想锁住他。
李言觉得被锁住确实算是小儿科了。更狠的都遇到过，只是被锁住，自己待一会儿而已。
已经上课好一会儿了，老师才注意到少了一个人，问班长旁边的人哪去了？
小霸王立马站起来说“刚才我去上厕所遇到李言，他跟我说自己不舒服，就先回家了，让我跟您说一下，我回来忘记了，对不起老师。”
老师听到小霸王这样说，点了点头，让小霸王坐下。
正常开始上课。
下课之后，韦奕觉得不对呀，李言书包都没拿，而且他出去前也没跟自己说过不舒服之类的，她急忙跑出去拦住老师，让老师给李言家里打电话，询问李言到没到家。
老师低头看着班长，让班长安心，自己等回去办公室让班主任打电话询问下。
说完就走了。
韦奕想了想，觉得这个的确不算是自己能担心的。
就回去打扫卫生了。
过了一会儿，张珉呈仍然来找李言一起回家，韦奕已经认识这个小胖子了。
就跟他搭话“李言说是不舒服，已经回家了诶，你过来帮他拿书包吗？”
张珉呈张大了嘴“诶，已经回家了吗？他今天不是答应了我要一起回家吗？”
这会儿韦奕看着班主任李老师匆匆的走过来，跟自己说“上节课的时候你知道李言去哪里了吗？”
韦奕此时觉得肯定出事了，李言没回家“老师，他好像去厕所了，一直没回来，刚才音乐老师问过，母赤风说他刚才在厕所遇到李言，李言说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家了。”
李老师焦急万分“他没回家，赶紧去找找，能去哪了。”
韦奕知道小霸王经常欺负人，把人堵在厕所。
让老师去厕所看看在不在。
此时的李言听着楼梯口没有人路过，放学之后这一块更安静，是个被人遗忘之后的角落。
韦奕跟着李老师找厕所这块，李老师是男老师，不方便去女厕所，便让韦奕进去看。
他自己去男厕所找。
都找遍了，都不在。
这时候张珉呈拉着文习裕也一起过来了。
四个人聚在一起都很焦急，从厕所来的路上都找遍了，都没有。
突然李老师想起了什么，打了个电话给小霸王家长询问“您好，母赤风家长吗？请问母赤风同学到家了吗？”
“还没呢，李老师，母赤风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对方回问道。
李老师赶紧打哈哈“没有没有，最近母赤风同学在学校表现很好，先这样了哈，有什么事，我会给您打电话。”
“哦哦，这样，好的，再见老师。”对方显然呆了一下。
李老师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进口袋“母赤风同学还没回到家。先想想，李言同学会去哪里吧，我去门卫那里问问，上节课上课前有没有同学出去，你们继续找找吧。”
等李老师走后，他们几个人围着教学楼绕了一圈，比较窄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找到。
文习裕突然想起什么，他问韦奕“你们小学部的教师楼在什么地方？”
文习裕小学是在栖霞上的小学，那会儿王雅被调到那边工作了几年，文驰一直很忙，没时间带孩子，爷爷奶奶年纪也大，王雅就带着孩子一起去了栖霞。直到后来因为工作原因文习裕又跟着王雅回了这边来上学。所以对小学这边的教学楼不是很熟悉，初中部和小学部虽然挨着，但是有一堵墙分开了两个区域。
韦奕和张珉呈带着文习裕就往教师楼过去，他们从一楼开始找过去，走到左边上的厕所。
文习裕看着厕所旁边的牌子和门上的锁问韦奕“这个厕所一直都是坏的吗？”
韦奕想了想“这个厕所经常堵，所以老师就做了一块牌子放在这，不能用了就把牌子拿过来。这个厕所的锁也是防止有人在厕所堵了之后还来，才装上的。”
突然他们听到厕所里有人喊“外面是不是有人啊，救命啊。”伴随着敲门的声音。
三人呆了下，文习裕激动的拉着门锁“里面是李言吗？”
李言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有人来，他声音还算平静的说“是我，裕…裕哥吗？我……我被关在这里好久了，上课前就被母赤风关在这里了。”
张珉呈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说“裕哥，我去找老师找工具过来撬锁。”
韦奕一听“果然是他，我就说他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同学了。”
文习裕稳下心来，放松语气的问李言“你在里面害怕吗？”
李言摇摇头，才想起对方看不见，他才开口回答“不算太害怕，只是怕你们担心。”
为了让里面的人安心，文习裕一直在跟里面的人说话，韦奕站在旁边，看着文习裕温柔的在跟李言讲话。
不一会儿张珉呈带着李老师和门卫大爷一起来了，跟来的还有王雅和文驰。
王雅期待的看着儿子，文习裕看懂了王雅的担忧“不用担心，状态还好。”
王雅瞬间安下心来，心想等下回去要给言言做顿好吃的，压压惊。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李言扶着墙从里面满满挪出来，文驰见状，赶紧把李言抱起来，文驰摸着小孩儿的后背心想明明喂了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是这么瘦呢。
李老师让韦奕等他一会儿，等下送她回去。
在大家都了解了是母赤风同学做的了之后，李老师代表母赤风向文驰夫妇道歉，又跟李言说了声抱歉。
而后各自离去了。
张珉呈依旧是背着书包就跟在文习裕身后，往文家走，文习裕低头看了身边的张珉呈一眼“你回家去”
张珉呈看了看文习裕，又看了看被抱着的李言，然后跟李言挥了挥手，李言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也挥了一下手。
张珉呈小声的跟文习裕说了句“那裕哥我回去了。”
文习裕不再看他，只嗯了一声。
张珉呈背着书包低着头就回去了，他知道这会儿他们回到家要说一些他不能知道的事，所以只能回家去了。
张珉呈回到家，看见自己的妈妈还在打麻将，有点失落的转过身，去厨房找找有没有吃的去了。
赵丹看见儿子今天突然回家了，呆了一下还有点不习惯，出了牌就喊儿子过来，从自己面前拿了一张钱丢给张珉呈“你自己去街口买吃的，也给我带一份回来，不要辣。”
张珉呈嘟着嘴拿着钱就出门了。
李言在回到家之后，王雅帮李言捏着腿“你觉得腿有神不舒服的吗？”
李言摇摇头“王阿姨，不难受，我从出教室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跟着我了，我以为他要打我，我才去了那栋教师楼的。没站多长时间，没事儿的”
王雅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爱哭了，特别是在看见这个小孩儿之后更爱哭了。
文习裕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索性拿了包纸递给王雅，就说“我回房间写作业了。”
文驰转身去了厨房，让她俩在这聊会儿吧。
自己在也不知道能干什么，索性去给小孩儿熬点排骨汤吧。
李言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装得一脸老成，万般无奈“我就是怕您哭，才安慰您的，结果我刚说完，您…先别哭了，可以吗？”
王雅听到小孩儿还这样，更加难受了，哭得愈发伤心。
李言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就没再开口了。
然后过了好一会儿，王雅用纸擦了擦眼泪，才抬起头来看李言。
“王阿姨错了，下次不哭了。”
李言也看着她，然后给王雅露了一个笑容出来。
“过几天考完试，跟哥哥去外地玩吗？”
“好，阿姨你说去哪我就去哪。”李言看着王雅红彤彤的眼睛。
天黑了才吃到晚饭，文驰做了一大桌菜。
吃完饭后王雅带李言出门走走，到小区的树下走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王雅还想着李言的考试，就想着带着小孩儿学习一会儿，怕他再考倒数又哭。
王雅不太想看到李言哭，看着他哭就觉得心里揪得难受。
小霸王那件事，被叫了家长，他家长到了学校，小霸王被当着全班的面被他爹打，他觉得丢脸极了，看着李言的身影，眼里恨得想吃了李言。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次会被打，是因为李言告老师告得狠了，有的没的都说了。
反正这仇是就此结下了。
到了考试那天，李言其实有点害怕，韦奕看着李言揪着衣角的手，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说两句“你别害怕，紧张你可以喝点水，这样就不紧张了。”
“可是我已经喝了一壶了，我现在想上厕所……”李言看着自己的保温杯，一脸纠结的说。
突然铃声响起，老师抱着试卷走了进来，发下试卷，李言看着试卷上的字，有点难受。
他站起来跟老师说要去上厕所，老师说你等下，之后叫了一个男老师过来，那个老师带着小李言去了厕所。
发生那件事之后，年级组的老师都知道了李言。
因为比较特殊，大家对他都比较关注。
……
李言终于考了试，觉得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好一点，书包也没收拾就趴在桌子上发呆，等张珉呈过来找他。
张珉呈是二年级的，就在他楼上。
他们期末考比初中部的结束得早，文习裕交代他俩让他们自己先回去了。
张珉呈来到李言班级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李言爬在桌子上，他叫了一声李言，李言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李言看见张珉呈来了，把文具物品放进书包，拿着书包就出去了。
张珉呈接过李言的书包，自己背着两个书包，一起往校门口走去。
晚上，王雅跟李言坐在房间里，问了李言在学校的状况之后，就用商量的语气跟他说“寒假阿姨可能会很忙，你想跟哥哥去郑州玩吗？”
李言看了王雅很久，突然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问王雅“你就不要我了吗？”
王雅看着李言哭，顿时泪奔，急忙抱住李言“阿姨没有，阿姨只是想让你出去走走，去那边跟阿姨姐姐的女儿玩一个假期，不是不要你，你该出去散散心的，宝贝儿不哭了好吗？”
王雅最不能看奶娃娃哭了，看着李言哭，自己又觉得自己舍不得了。
但是今年年底了，很事儿太多了，没时间在家看着孩子，文驰那边也走不开。
唉……
李言抽噎着，拉着王雅的衣袖“跟裕哥一起的吗？”
王雅轻轻的拍着李言的背“嗯，跟哥哥一起，可能要跟小胖分开一阵子，习惯吗？”
“嗯，习惯的。”李言靠在王雅肩膀，手仍然不肯放开王雅的衣袖。
后来王雅好不容易给李言哄睡着了，关门出去，去了文习裕房间敲了敲“小裕你睡了没？”
“没有”隔着门，文习裕回答了一声，而后打开了房间门，王雅进去跟文习裕说了自己的想法，文习裕表示没问题。
“郑州冬天白雪皑皑的，很好看，你们可以带他去走走，不过要注意他的腿，这么久了应该没多大问题。明天我抽空去给你们买点衣服，你们带上，你早点睡，我先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