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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一宗 ...

  •   褚明歌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将整个人都蜷缩在凌霜的怀中。
      靠外原本也是紧闭着眼的白发女人忽然睁开眼睛,瞬间寒芒乍起,她一掌灵波过去,刚踏入房门的士兵就捂着心口连着倒退了好几步,直到整个人被逼得背部抵靠住身后的墙壁。

      床榻之上的女人优雅掀开被子,她将散落在胸前的白发全部拨到耳后去,徐徐站起了身来。

      “大人饶命,小的只是奉七王之名来搜查刺客。”士兵连忙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畏惧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滚。”
      凌霜垂眼睥睨着眼前的这几个士兵,目光凉薄,红唇启合间冷冷吐出这一字来。

      那几名士兵如同大赦,摸爬打滚的离开了这座屋子。

      屋中又顿时恢复了独属于夜晚的寂凉,凌霜转过身去,垂下眼来默默看着床榻上紧闭双目的少女。

      “人走了。”
      她的声音独自回荡在这封闭的空间中。

      凌霜等了好几秒都没有等到回复,她目光沉了沉,然后坐在榻边去看那内里少女的睡颜。
      这就睡着了?
      凌霜神情微动,站立在原地片刻后,还是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身边。

      现在回房的话怕会更加惹人怀疑,只是先就这么将就着过一夜了。凌霜想罢,奇奇怪怪的心思也就消散干净了。她侧过身去,没有再正对着那一张睡颜,而是自己枕着自己的臂弯,就这样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可能是经过昨夜的劳累所以睡得格外香甜,褚明歌一睁眼就觉得自己又重新获得了新生,睡好了的心情就很愉悦。
      她坐起身来,床榻旁已然空无一人。

      难道昨日解决完事情之后,凌霜回自己房中睡了?可这样会惹人怀疑的啊。
      褚明歌一边想着,一边就洗漱穿戴好,推开了门。

      但令她没有料想到的是,院坝中凌霜和她的鹿驾等在。且在她推门而出时,都抬起眼看向她。她依旧是一身洗尽铅尘了的素锦白衣,她的身后依旧是那几头泛着灵光的淡斑白鹿。

      “我还打算,你要是再不醒就直接将你绑回剑陵光宗去。”凌霜的声音如同梦境中的呼唤一般,虚无缥缈的传入耳畔。

      褚明歌听到剑陵光宗这四个字,心神都一荡了。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惊讶的看着她。

      凌霜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我想着你身上还有魔族残毒未解,就借着这一次直接将你带回宗门,叫页慈溪一下给你解了算了,懒得叫我还要跟你一起等你毒发的周期。”

      褚明歌闻言难得发自内心的一笑,她走上前去,直言道:“进去了,那我可就不会出来了。”

      凌霜呵呵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凌霜先行飞上她的鹿辇,褚明歌紧随其后。话说,自从上一次凌霜教训过那几只不听话的白鹿后,接下来这鹿辇可就对她客气多了,她想以什么样的方式上,想以什么样的坐姿坐都可以。

      “解师姐呢?”褚明歌突然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她问道。
      “她先行一步回宗门了。”
      “是宗门里出了什么紧急的事需要等着你回去处理么?”

      凌霜沉默了下,随后才“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打算和她多谈。褚明歌自知无趣,就也识趣地没有再问了。

      鹿辇飞入云层,在彩霞流光中缓缓行驶着。
      褚明歌偶尔会用余光去看身旁的女子,凌霜从始至终就是闭着双眼的,只是那双纤细的眉毛微微拧起,原本清冷的面容之上都覆盖了一层淡淡的愁绪。
      是有什么事值得她烦恼么?

      云辇最终停落在一处磅礴的、直耸入云的山门前。山门之上悬挂了一扇黑漆木匾,上面清晰地用朱砂雕刻了六个大字——天下第一剑宗。
      褚明歌站立在这山门之前,明明无风,可她却觉得脊背发凉,汗毛倒竖。

      明明都过了如此多年了,站在这熟悉的山门之前,却始终觉得如昨日的黄粱一梦。梦醒了,她又回到租那最现实的、最开始的地方了。

      凌霜面无表情,只是一路领着她往上。一路之上有许多弟子在向凌霜行礼问好之际,向她投来打量的目光。
      褚明歌原本以为凌霜会带她去往叶慈溪的炼丹房,或者是带她寻一处小山峰住下。可她越跟着她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条路的方向,像是去往阎喜殿的方向。

      褚明歌面色逐渐变为煞白,她紧紧抿着一双已然泛白了的唇瓣,还是跟着前方的那一身白色身影走着。
      越往前走,褚明歌心中就越加确定,凌这条路必定是去往阎喜殿无疑。

      这条路,她前世也走过。
      是在被发现与魔族勾结后,被南非晚手下的一群弟子硬生生打断了双腿,被如拖把布一样的托着到阎喜殿中接受审判时走过的路。
      只不过那天凌霜不在,全程都是由南非晚这个女人主持的。

      不过后来还好被宁千山救出了,这才保住了她一条命。
      难道是凌霜发现了什么?这是要将她再次拖回阎喜殿去接受制裁么?
      褚明歌思绪凌乱,麻木地跟在她身后走着,额间已然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到了。”凌霜止步在阎喜殿前,依旧是背对着她。
      褚明歌跟在她的身后,微微探出头去打量着殿内的一切。
      只是还未待她看清殿中的景象,一道残影就朝前方的凌霜扑来,如饿狼似的直接将人扑到在地。

      凌霜连哼都未曾哼一声,只是皱着眉头,眸色平静地看着骑在她身上的女人。

      那一身宝蓝色束衣的女子蓦地又抬起头来,与还站立在凌霜身后的褚明歌相对上眼。
      女子额前依旧是挂了一条宝石链条,束起的头发间依旧是穿插了几根麻花小辫,她此刻如同被惹怒了的猫儿一般的,眼中散发着凶光,好似在敌视着自己。

      南非晚?!

      褚明歌对上那双赤红的眼愣住了。

      在她的记忆之中,南非晚虽然倨傲自大,嚣张跋扈,但她往往又是长老中最爱面子,最喜打扮的一个长老了。

      百年不见,怎么感觉……这人疯了?

      趁着二人对视间,凌霜一个眼疾手快,就将南非晚从自己身上扯下。

      凌霜站了起来,她不紧不慢地理着自己衣袍上被压出痕路的褶皱,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发了疯的女人。
      她漠然开口道:“小晚,你又神志不清了。”

      那南非晚掌心却是燃起一抹妖冶之火,直朝凌霜身后的褚明歌袭去。
      褚明歌来不及避躲,脑海中顿时如走马灯般的浮跃着百年前她和南非晚发生过的一系列事情。
      可她将脑海中与有关于南非晚的事都回忆完了,都没发现自己有曾惹到过她啊?

      面对长老级别的、突然袭来的妖冶之火,褚明歌只是睁大了眼睛,乖乖站在原地做好了毁容的准备。
      千钧一发之际,凌霜雪白长袖一拂,就将那妖冶之火就直接消失得荡然无存了。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
      妖冶之火被灭下,仅仅是震惊了须臾的南非晚,情绪又忽地激动起来,她直接幻影闪到褚明歌的身前,双手死死噙住了她的双肩,不停地摇晃,口中不停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褚明歌任由她不断地摇晃着自己的双肩,她愣了愣,神情微动,恍惚地看着她,恍惚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已然失去了心神的南长老。

      “阿霜,她可是个反派弟子啊!她可是个与魔族勾结的反派啊!”南非晚又倏地转过头来,看着一旁静立着的、容颜昳丽的白发女人。

      凌霜默不作声,只是垂着如蝉翼般的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非晚见她如此,情绪愈加激动,她那双赤红的双眼开始滑下几行滚滚热泪,但口中还是不断重复着:“阿霜,你杀了她,你杀了她……”

      凌霜任由她嘶吼,任由她撕心裂肺地说着一些疯话。
      直到门外有新的人匆匆赶来,凌霜这才有了反应。

      一青衣女子直接上前,双指在她的眉心运了一道灵气,瞬间,哭得精疲力尽的南非晚这才倒下。

      页慈溪搂住瘫倒下来的南非晚,本来想唤一声“阿霜”,但目光在游经她对面站着的少女时,就此停留住了。

      褚明歌与页慈霜对上目光,二人皆是一愣,褚明歌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清亮的眼眸,不知为何有了被抓包才有的窘迫。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与她静静对视着。
      页慈溪先出声一笑,“想不到还有外人在,非晚她,没有伤到你吧?”

      “伤到了。”褚明歌直视着她的眼,平静说道,平静得声线得没有太大起伏。

      页慈溪尴尬一笑,目光落在对面少女已然沁出了血的肩膀上,她有些语无伦次的略感歉意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了,让我来看看吧。”

      页慈溪眼前一缕绿光浮现,她一手扶着南非晚,一手双指并拢将那丝缕灵气全部引向那一处被掐出了血的伤口。
      “好了。”页慈溪收回了手。

      眨眼而已,伤口便在衣下愈合了,甚至肩膀处原本沾染上血迹的衣裳也变得干净如初。

      褚明歌难得扬起一抹笑容来,她对她说道:“多谢。”

      页慈溪面对这笑容,心底生出一抹奇异微妙的感觉。
      但她具体也说不出来是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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