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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没有标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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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攘的街上又是一阵哄闹,远观之下,一群人从柏喜斋里冲了出来。
四周的人纷纷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最前边的两个人跑得飞快,将周遭能碰到的东西全部弄到,后边紧跟着几个大汉。
陈翌玹手扶着墙,大喘着气,“不行了,歇会儿。”
他们刚停下,后边的人又追了上来。
小林子见状,立马推着陈翌玹往前,“少爷快跑。”他将周围放着的杆子货架全部推到。
“你做什么?”陈翌玹见他此举,不由得皱起眉,然后伸手想要将挡在面前的东西推开,“赶紧过来…”
小林子低语:“殿下不能出事,奴才马上就会跟上来,殿下先走。”他说罢,也不顾陈翌玹喊他,转身就回去拖住那几个大汉。
“小林子。”陈翌玹着急想跨过面前的障碍,反而还被绊倒摔了一跤。
“少爷快跑啊——”
“别管小的,快跑——”
陈翌玹听着小林子嘶喊的声音,扶墙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云浮与阿姣正从沈听风那里回来,路上正聊得欢,就见一人带风从面前跑过,进了一个死巷。
应是发觉没路了,又跑了出来,结果脚下没稳,一下就给摔了。
云浮眨了两下眼,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阿姣:“什么东西?”
云浮:“平地摔,还挺厉害。”
陈翌玹的头昏昏沉沉从地上抬起来,便见有一人蹲在他的面前。眼前有些重影,于是晃了两下头,听见那人道——
“这不是三皇子吗,好巧呀。许久未见,在这练什么招式呢?”
原本还恍惚着,听见这声,陈翌玹瞬间就清醒了。
“云浮?”
他爬起来,浑身上下乱糟糟的,脸上也有好几处伤,桃花眼都要成了核桃眼,半点不见往日的嚣张神气。
云浮许是被他这幅样子震住了,也有些磕巴,“殿下,您这是怎么回事?”
哪个天杀的把三皇子给打成这样,他这要是回了宫,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阿姣也是没认出来,三皇子虽然脾气不太好,但长得却好看。
她拉了拉云浮的衣袖,“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了?”
“认什么错,本殿你还不认识了。”
他捂着嘴角一处伤,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云浮忍住笑,问道:“殿下不是被关禁闭了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陈翌玹瞪她一眼,“与你有何关系?”
嘴角扯了一下,伤口裂开来。
“嘶——”
“疼——”
他手还捂在脸上没有放下来,像是想起什么,语气不善:“不对,还不都是因为你,否则本殿为何会被关禁闭,现在还要遭这个罪。”
“又不是我让殿下出宫的。”云浮觉得自己有些无辜,“不过还是劝殿下早日回去吧,也就这几天殿下就要解禁了,若是被人发现殿下不在宫中,怕是又要惹怒陛下了。”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陈翌玹不能张大嘴,否则便会扯到一旁的伤口,于是只能支支吾吾,含糊不清。
云浮憋得有些难受,他这幅样子着实让人想笑。尤其是身后的阿姣,云浮能感觉到后者扯着她的衣袖,然后轻轻颤动。
“殿下若骂我是猫这没什么,倒也不必说自己是只耗子。”
话音刚落下,墙角缝里便爬出一只灰黑色的小耗子,探了探头,‘吱吱’两声,然后一溜烟就又钻了回去。
加上陈翌玹现在这幅样子,还真是…
“你骂本殿是这种阴沟里的东西?”
云浮一脸无害的样子,“不是殿下自己骂的吗?”
“云浮,今日…算了,本殿这回就不跟你计较,走开,别挡着。”陈翌玹推开她,想要回去找小林子,却被云浮拦下,便听她道:“殿下这副样子还想去哪里?”
陈翌玹有些不耐烦,“你怎么那么多事。”
云浮哪里是真的想管,只不过陈翌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宫里宫外还不得乱,说到底也是个皇子。
云浮只得好声好气与他说话。
“殿下,你要是有事情不妨告知于我,说不定我还能帮得上什么忙。这外边可不比宫内,殿下要是因此有了什么闪失那才是大事。”
陈翌玹皱了下眉,觉得云浮说的也有些道理,“小林子丢了。”
“本殿这不是宫里待不住,就带着小林子出来了吗。路过柏喜斋的时候,以为是个什么清雅的馆子,便想进去歇会儿。后来发现是赌场,小林子原本劝本殿走的,但当时来了兴趣就没听他的。”陈翌玹说着,似乎还有些后悔,“哪知这一赌便上了瘾,连着好几日都去,输的底都没了。”
“小林子为了让本殿快跑,自己拖住了那些人,现在估计是被柏喜斋的人抓了去。”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一脚踢在巷子里那些杂物上。
“柏喜斋。”云浮嗤笑一声,“我倒也想长长见识,这上京城里最大的赌场里面会是个什么样。”
过去她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地方,从未踏进过。不过能在上京城开这么大一个赌场,还没有出过什么事情,想必上面的人来头也不小。
陈翌玹:“我和你一起去。”
云浮瞧了他一眼,沉默一下。
三皇子这个样子,她怕是看一次就想要笑一次,等会儿还没让对方交出人,气势上就先输了。
“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了,殿下还是先去云府换身衣裳,把伤处理一下吧。”
“本殿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姑娘家自己去那种地方。”
云浮没有理会他,转身对阿姣说道:“阿姣,看住三皇子别让他出来瞎折腾。”
阿姣点点头,“好的小姐。”
陈翌玹见云浮离去,正想要跟上,阿姣却挡在他前面。
“云浮…”
“三殿下,这边请吧。”
陈翌玹有些急,“不是,你就这么放心你家小姐啊,她一个姑娘怎么行啊。”
阿姣就是挡着不让,神情认真,说道:“小姐说行就行,殿下还是不要跟过去添麻烦了。”
“柏,喜,斋。”
云浮轻挑眉,看着门上牌匾,字迹飘逸,笔墨畅快灵活,锋势有力。
这字写的倒是不错。
她虽不知是不是什么大家之作,但看样子确实不简单。
里面不像其他赌场一般吵闹轰乱,酒气熏人,甚至都不是寻常掷骰子打牌九的玩法。
还是她见识太浅薄了。
面前那一桌围满了人,却见中间面对面坐着两个人,桌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屋。
那小屋应是用竹搭起来的,也没有用任何东西固定,双方轮流抽出一根短竹。哪方让小屋先塌,哪方便输。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全都屏住呼吸,直勾勾盯着其中一人的手。
虽说赌的还是钱两,但这玩法确实是有意思。
云浮站在一旁也为此捏了一把汗,直到那人缓慢抽出短竹,小屋晃了晃,然后又稳当立在那里。
“倒是有点意思。”云浮忽然也有些手痒痒,一摸腰间钱袋,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差点自己就要掉进去赔本了。”
她暗骂一句,转头便瞧见另一桌又是新的玩法。
果真不该来这种地方,寻常赌场就算了,这柏喜斋的花样还不少。
赌场里几乎不会有女子,云浮一进来便引起了管事的注意。他观察云浮好一会儿,穿着打扮虽然简单,但看那气度定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能养的出来,兴许哪家小姐不知事走错了地方。
“这位姑娘可是进错了地方?”见云浮想在找什么,管事主动上前询问。
云浮见他穿着应当也是个管事的,就是眼里的精明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没走错,这里不是柏喜斋嘛。”
管事有些惊讶,倒是没见过哪家小姐会来赌场的,莫非真是他看走了眼不成?
“那姑娘也是想来玩一把?”
“不玩,我找人。”
管事闻言,开始上下打量着她,又问:“姑娘是要找什么人?”
云浮不喜他看自己的眼神,语气有些冷,“这里你能做主?今日我有两个朋友在这输了钱,其中一个被你们抓了,我来赎他。”
她解下腰间的钱袋,往一旁的桌上一扔。
“你看一下钱够不够,不够我还有,你把人放了。”
管事面色一沉,语气也没有刚才客气了。
“我们柏喜斋虽是赌场,但也是做正经生意的,全是遵纪守法的小老百姓。即便是有客人欠了钱,也不会随随便便私自抓人,都是报官处理的。”
管事冷脸看着云浮,说道:“姑娘今日莫不是要来找事情的。”
他一语落下,身后忽然出现许多打手,一排列开。四周赌博的人纷纷停了下,看着这边的动静。
“我说了是找人,不是找事。”
云浮蹙眉,这管事是听不懂她说的话吗?
她看着后面那一排人,吓唬三岁小孩呢。
“你们可知自己今日还打伤了谁?若是不把人交出来,往后也有你们柏喜斋折腾的。”
这一点云浮倒是肯定,先不说他们交不交人,光是把三皇子打成那个样子,等他回了宫,肯定是不会放过柏喜斋的。
就算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情,三皇子最多又是被训斥责罚,但皇家的颜面却不能辱。
“富桐,不可无礼。”
管事的正想说些什么,楼上却传来一声打断他。
“姑娘要找什么人,不妨上来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