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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新的皮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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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选择留下，不惜用几十年的光阴去拯救一个非任务对象。
可是他真正想要救得却是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这是他的执念，也是他的遗憾。大胡子明知这不可能，却还是不断地重复经历，将那段记忆刻入骨髓，要真讲起来，也算是个疯子。
第一个世界是恐惧，第二个世界是疯魔。
所以SD它是在将人性无限放大。
可这分明就是一个死局，走不出去的永远是自己本身。
“所以在逃亡失败之后，只有死亡吗？”这一句话不知道是在问谁，望着这一片倒下去的树木，伏城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而周遭什么声音也没有。
原本已经凝固的血液又因为伤口的裂开再一次流出来，覆盖在凝结的血迹之上。
伏城不甘心就此困在这个系统里，什么历遍人性，它一个系统能懂什么人类。寻找一个疯子，创造这个系统世界的SD难道就不是吗？既要守着它的规矩，却又无迹可寻。
他伸手捡起那张空白卡片，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卡片从他的手中飘起，悬浮于空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SD都是以机械音出现，不见一点之前的译制片腔调。
“逃亡者10007，受伤程度55%，不推荐使用复活卡，可以改用疗愈卡。”上空回荡着SD的声音，在这一片经历过摧残的森林里显得尤为冷清孤寂。
伏城紧紧地盯着那张空白的复活卡，SD又响了起来：“未检测到疗愈卡，是否启用复活卡进行治疗。”
“启用。”
伏城没有再去捡掉在地上的树枝，而是靠着自己努力站了起来，往后酿跄几步，终于是挺直了背。
用了唯一的那张复活卡，那么大胡子没能完成的任务，他来结束。
*
原本繁荣的沃野城顿时变得混乱起来，那些不明的生物开始相互攻击，而站在最高处指挥的则是一群人类。
一方是皇帝的犬奴，一方也是别人的爪牙。
“真稀奇，人类也开始内斗了吗？”他刚在森林里被大炮炸了，回来后沃野主城一片混乱，差点连家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不就是一群小精灵嘛，皇帝何必生那么大的气，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阿力的周边围着许多侍卫在保护他的安全，免得受到这场暴/乱的波及。在沃野和荒原里，等级划分严重，除了人类，就只有与人类血缘相近的生物才配站在高处。
一层一层，逐级递减。
阿力也不知道这是谁定下的规矩，只不过他有记忆起，皇帝就已经是沃野的王了。
哪怕是荒原里低等的贱民，只要是人类都能够趾高气昂的。不过荒原自然比不上沃野，所以即便是与人类最为相近的精灵，在荒原里也是会被捕捉贩卖的。
但是像林一那种，虽然外表看着是人类，实则是杂血混出来的，那便是最低等的一类，哪怕他的能力足够强。
阿力趴在玻璃缸的边缘，在城墙上往下望去，然后打了个哈欠，在水里翻了个身。
他想着，皇帝的统治或许也要结束了吧。不过这与他可没什么关系，他只需要担心那个小疯子还会不会再拔自己的鱼鳞。
“%&*#@#^$”阿力吐出几个晦涩生疏的词语，还是得多练练，毕竟可能过不了多久也就不必在讲皇帝规定的语言了。
他从城墙上下来后就回自己的宅邸了，听着外边的响动，摇了摇头，紧接着就看见墙边那两个小东西。
都是回来路上捡的，有一个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另一个小小一团被裹在黑袍里，不过都脏兮兮的，阿力不愿意碰，就让人用水冲他们。
伏城被冷水一激，睁开眼，还有些恍惚。
刚才发生的那些事一点一点涌进他的脑海里，拼成连贯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当时用掉了大胡子的那张复活卡后，便回到了原先那个小屋子想去把大胡子的猎枪收回来，然后埋在一处，给他立一座碑。
可是他在周遭找遍了，除了那片被摧毁的森林，什么也没有。没有小木屋，也没有猎枪，仿佛关于大胡子的一切，都在他死后全部消失了。
再后来，伏城在沃野遇上了另一群要解救小精灵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续受了刺激，他生平第一次如此莽撞不计后果，只为了带啾啾出来。
用掉了唯一的一张复活卡，到头来还是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喂，你是傻了吗？”阿力用鱼尾拍打着玻璃缸里的水，又掀一波洒在伏城身上。
伏城看着面前金灿灿的人鱼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神去找啾啾，好在那只小精灵正趴在自己身边。可能是一路上受到太多惊吓，又被泼了冷水，现在害怕的将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伏城将它抱在自己怀里，然后警惕地看着阿力。
阿力眨了一下眼睛，也瞧见了那黑色大袍下的尖耳朵，“小精灵？原来你也是这次暴/乱的引发者之一。”
“是皇帝要抄家惹了众怒。”察觉到小精灵在轻轻颤动，伏城不禁抱得更紧了一些，墨色的眸子带着几分危险，可语气却格外平静。
他不过是在陈述事实。
狗皇帝竟会对小孩子产生那种肮脏的思想，而助纣为虐的塔特也是死有余辜。
阿力趴在玻璃缸的边上，嗤笑一声：“可是现在你们已经被全城通缉了，虽然外面在暴/乱，可是过不了多久还是会被镇压的，毕竟多数还是效忠皇帝的。”
“你们都不会觉得奇怪吗？”伏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跟他们说这个有什么用。NPC的世界观就如同被设定好的程序，怎么也扭转不过来。
但这就让阿力有些疑惑了，“你们人类能不能痛快一点，一次性把话说明白些，不要吊鱼的胃口。”
阿力的声音有些响，似乎惊到了啾啾，伏城轻轻拍着小精灵的背，然后冷眼看着面前的人鱼。
可是阿力并不在乎，伏城越不说，他心里越痒痒。
“到底不会奇怪什么东西，你说话呀？”
伏城：“为什么要效忠皇帝？你们分明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在大胡子的记忆里，虽然每一次解救精灵的细节都有出入，但是所有遇到的NPC都没有脱离设定好的程序，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要么精灵全部或者部分被解救，要么逃亡者任务彻底失败，但是塔特都只是受到了一点小惩罚而已。
可是这一次皇帝却杀了塔特，那么在此之前皇帝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才导致后面的故事发生变化。
所以皇帝是个可变因素，这也就证明了他可能不是NPC，而是一个逃亡者。
如果都是NPC，他们效忠于皇帝可以认为是系统的一种设定。但既然皇帝不是NPC，伏城想不明白，他凭什么拥有这么大的权力，甚至可以制定这个世界层的规则。
阿力听完伏城的话，忽然就愣住了，然后将自己沉入水里。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咕噜咕噜——”
阿力又将头冒了出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接下打算去哪里？”人类总是奇奇怪怪的，尤其眼前这个，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小东西。
阿力突然对他的皮囊失去了兴趣。
伏城不知道这条人鱼要做什么，自从与他们分开后，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没有一刻松懈。
阿力：“问你话呢，你把小精灵带走后接下来想要去哪里，或许本大人可以送你一程。”他放过这个人类一次，希望自己之后别再这么倒霉了，能够再找到一个漂亮合适的皮囊。
一想到那个炸了自己鱼缸的可恶的小东西，阿力就来气，他最好是落到茉莉那个小疯子手里，然后被折磨得惨兮兮的。
伏城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知道城堡怎么走吗？”
阿力的尾巴拍打在水面上，“……”
这是又来一个找死的吗？
“你也是偷画者之一？”阿力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类，为了一个从未证实过的宝藏，竟然可以坚持不懈到现在。
“偷画者？”
阿力重新埋进水里，然后又出来，说：“先前也有个可恶的小东西要去城堡，看样子你们应该是一伙儿的。本大人就大发善心，派人送你去吧。”
不过能不能到城堡就不一定了，或许在森林就会被那群野兽撕碎。
阿力趴在玻璃缸上，有些可惜伏城的皮囊，但他现在不想要了，免得自己也变得和这个人类一样奇奇怪怪的。不过也还得尽快再找个皮囊换掉，毕竟身上这个已经渐渐失去水分，即将干枯脱落了。
伏城和啾啾被送上了阿力平日里乘坐的马车，只是少了玻璃缸。
怀里的啾啾已经醒了，却还是抱着他没有松手。
“乖。”伏城拍了拍啾啾的头，见它耳朵动了动，于是道：“没事了，等结束这里的事情，就送你回家。”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那块计时表上的数值比之前增加了许多。
“逃亡者10007强制跨任务，涉嫌违规，警告一次，判处计时表速率加倍，在规定时间前逃亡成功，即刻解除。”
这是他救出啾啾之后，SD给出的惩罚。
真正的时间没有改变，只是计时表的速率发生了变化。
伏城原是要在计时表的数值达到530小时前完成茉莉的任务，从进来沃野到现在原本应该还剩320个小时，但现在计时表的速率比别人快两倍后，那他真正剩下的时间只有160个小时。
“头一回觉得时间这么不够用啊。”
一旦计时表上的时间截止，就是算逃亡失败了吧，可从他进入系统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伏城捏了捏眉心处，还有他这记忆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
而送走伏城后没多久，沃野城的暴/乱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阿力还在为自己的皮囊苦恼，管家就告知他有一个非常漂亮精致的皮囊马上就要送过来了。
他抬起自己的鱼尾，欣赏着上面镶嵌的宝石。
果然，它是一条被眷顾的人鱼。
新的皮囊不就要来了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