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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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艾德里安迷迷糊糊只睡了五六个小时，就被一阵嘟嘟敲响房门的声音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还以为在黑利州，当即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要去给伏恩做早餐。
哥哥早上不吃早餐又得胃疼，他得——
艾德里安穿好衣服，猛地打开房门。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赫然站在门外。
“卧槽你谁啊？”艾德里安脚下急刹，吓一大跳。
老头面带微笑：“早安，二殿下。”
艾德里安愣了愣，终于想起自己现在身处皇宫，这个老头应该就是二皇子殿的总管奥尼尔。
他登时泄了气，没什么精神的转身往回走。“有什么事赶紧说。”他还要再继续睡觉。
奥尼尔走进来，“女皇陛下请您前往议政厅旁听。”
艾德里安一口回绝。“不去。”
他最讨厌政治了。以前上学都不带学文科的。
“可您必须去。”奥尼尔语气仍然恭敬，但包含不容拒绝的强硬。
艾德里安冷笑一声，转过身就想说你想怎么样，却见奥尼尔背后不知何时冒出两个膀大腰圆的持枪侍卫，正扭动着拳头满脸跃跃欲试。
艾德里安想起昨天被架空着走的狼狈姿态，悻悻闭上嘴巴。
奥尼尔和蔼笑道：“您请。”
“……去就去。”
反正只是旁听，又不是让他议政，就当免费参加体验课好了。
艾德里安这么想着便径自往外走。
一旁奥尼尔似乎不太赞同他的穿着，但艾德里安选择无视。搞笑，人去就不错了，要求不要太高。
议政厅面积足有两个二皇子殿那般大，整体冷白调，一左一右各执党派，阶梯层层而起每一排都站满了人。
以左边德赫娜将军为首的是党派亲民党，右边是以林肯肯首相为首的党派民政党。
女皇则坐在议政厅的最高之位，身着着白色镶金的皇室礼服，镶嵌红宝石的皇冠立于额顶，卷棕色的头发衬得容貌宽厚却不失威严，恍若有大地之母之姿。
厅内正在探讨着事件，艾德里安的出现让厅内静默一瞬。
有些大臣明晃晃的遮掩不住情绪，仿佛写着艾德里安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怎么来了？
有些大臣则不动声色，冷眼旁观他的出现。
更有些大臣像德赫娜将军早已知晓，表面极其不给面子般动也不动一下，连基本的侧目都没有。
艾德里安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但来都来了，只能为附和充满严肃权力氛围的议政厅，也肃着脸在侍从指引的地方坐下。
屁股刚着凳面，四面八方的忽然起几个抽气声。
艾德里安茫然的转转眼珠。怎么了？
“二殿下，那是大殿下的位置，不是你的。”德赫娜将军直接开口指出他的错误。她的身形魁梧，声音也低沉有力，响彻在整个议政厅，犹如阵阵毒刺直戳向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当即一个弹射起来，劈头盖脸把矛盾指向侍从，“你怎么回事，在皇宫这么多年还能带错位置？？”
侍从连忙慌张的跪地求饶，“二殿下息怒，二殿下息怒。”
艾德里安冷哼一声，转身让女皇处置。
女皇没有说话，站在德赫娜将军正对面的男人开口。“二殿下许久未来议政厅，侍从应是一时认错，只需拖下去惩戒就可以了。”
艾德里安闻声打量说话之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双欧式大眼睛深凹进去，薄唇正紧紧抿着，似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但现下处于极力压制中。他的穿着与其他人品阶不同，应该就是民政党的林肯首相。
“好了，继续刚才的议事吧。”女皇有了台阶，淡淡开口。
德赫娜将军闻言立即调转话题，早有准备。“陛下，那个小女孩绝对不能和之前发生的凶杀案件混为一谈，她绝对是个特例。”
林肯首相紧跟着脸色随之一变，残留的怒气再次蔓延，“将军什么意思？你难道还想留下小女孩的活口？”
德赫娜将军面无表情，“首相，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我的儿子，就在昨夜，在宫城门口，被咬死了！那些异形虫都来到了首城，如果不尽早处理，你还想害死多少人？”
艾德里安面色惊疑，异形虫是什么？被咬死又是怎么回事？
德赫娜将军道：“自从这些异形虫出现后，每一次都没能留下活口，我们只能依靠尸体研究。它们没有智力，不惧死亡，全靠本能，确实，除了弄死别无他法。但是现在，我们有了突破口。”
说着，她面朝中央的位置向众人展示一面光屏，画面由此开启，先是出现各个黑袍人猎杀人类的监控录像，成百条视频叠化而出，以及它们死后由实验室里列出的同样数量的每一组数据。
艾德里安心惊，在场所有人对此画面并不惊讶，显然中央早就知道此事。
所以黑袍人就是异形虫？
中央光屏画面很快换成昨夜皇城门口的录像。
穿着红色格子连衣裙的小女孩，在大兵转头和身后的队伍说什么时手脚并用扑倒他，咬断他的脖颈。短短几秒，体格有她三倍大的大兵就这样离奇死亡。
在场的人都被这骇人的一幕皱眉凝视，艾德里安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小女孩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画面再次转换，披头散发的小女孩似乎经历了一场搏斗被军队控制住，关进一个透明的重型牢笼。同时一份关于她的各项数据跳出屏幕，与黑袍人相似度99.9%。
“这是近几个月以来的唯一一个活口，而且不难看出它拥有常人的智力。现在它的状态平稳具有交流的可能，如此特殊性，我想大家心中有数。”
与此同时，屏幕正360度无死角观测此时笼中小女孩动向，等它转到正面，艾德里安脱口道：“海蒂？！”
所有人都看向艾德里安，首相阴沉着一张脸，“二殿下认识这个小女孩？”
艾德里安点头，“她是我对象治疗的病人。”
德赫娜将军：“你对象？”
“对。”艾德里安见女皇要插嘴，立马就说：“我的对象是一名医生，在黑利州有一家私人诊所，我们感情很好已经提交结婚申请，不久将会结婚，到时候各位有空的话都来喝喜酒。”
女皇脸色难看，一拍手扶，“艾德里安！”谁让他说这些的。
艾德里安淳朴无辜的眨眨眼，一脸我也没有说错的表情。
首相沉着脸插话，“二殿下看清楚了吗？黑利州到首城即使是乘坐飞行器也需要六个小时。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徒步来到皇宫门口？”
艾德里安闻言也有点迟疑。
他不由仔细去看光屏，昨晚的遇害录像正循环播放，他也无法把笼中乖巧的小女孩和那咬断脖颈的恶魔联系在一起。
德赫娜将军打量着他的脸色，提出另一个问题：“二殿下刚才说这个小女孩是病人？”
艾德里安点头。“是的。”
“治疗哪方面？”
艾德里安犹豫了下，保护隐私没有说出无腺体，只说：“不太清楚。”
“应该有治疗留痕。”艾德里安补充说，“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德赫娜将军道：“不用检查。所有异形虫都没有腺体。这个女孩，也没有。”
艾德里安心中一沉。果然是海蒂。
可海蒂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她的外貌特征和异形虫毫不相干啊。
艾德里安心里有很多疑问，正想问个明白，两个政党就是否处死海蒂再次争论起来，犹如穿进菜市场，争辩叫骂声一下子灌进耳朵。
艾德里安瞠目结舌，几次三番都没能插上话，最终只能无言的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由女皇一锤定音，留下海蒂的性命，彻查她的来历研究她的身体数据。
正事结束，艾德里安在新的侍从指引下跟着女皇离开。
女皇明显处在生气状态，脚步很快，白色塔夫绸长衫裙摆在地面大步挪动，形成一股股饱含怒气的衣浪。
直到来到书房。
房门猛地关闭，女皇立时转身，高喝道：“艾德里安！我昨天和你说的话没有听进耳朵里吗？！”
艾德里安眨眨眼。“我听见了，并且我当时也拒绝了。”
“你……”女皇幽绿色的眸子盛满了怒气，一只手掌拍向桌面，正要发火，后面墙壁上的书柜开启一道暗门，大皇子从中推着轮椅出来。
“母皇。”辛克莱冷静的开口，“二弟还不知道这事事关人类存亡，由我亲自说清楚，他一定能明白。”
女皇狠狠地冷哼一声，走到自己的位置默许般坐下。
辛克莱缓缓推到艾德里安的面前，同款绿色的眼眸不含情绪的说：“你对异形虫了解多少？”
艾德里安摇头。“不了解。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它叫异形虫。”
辛克莱停顿一秒，打开自己的终端，将一张图片放大空中——赫然是黑袍之下一张完整的全身。
“……”艾德里安惊骇的睁大瞳孔。
这副身体长达两米左右，长相皮肤与人类大相径庭。一双眼睛占据大面积的脸部，黑色又大又圆瞳孔充斥眼眶，嘴巴线弯而长，几乎和下颌线齐平。全身布满了褶皱般的绿色皮肤纹理，四肢干瘦、骨头细得几乎只有婴儿般的手腕粗，但最明显的还是头部的两根细长触角，足足有一米多。
“这，这是虫族？”艾德里安望向辛克莱。
辛克莱沉声道：“不全是，它拥有人类的基因，这是它死亡后的形态。它有生命时是这样的。”
光屏切换一张图片，是张动态图片，图片分辨率有些模糊，但仍然可以看清楚□□与人类差别无异，唯独一双眼睛和触角能看出它不是人类。
“它们受到虫族的生物感染变成只吃人类的异形虫，在近几个月吃人事件攻击得越来越频繁。”
“等等，”艾德里安有些搞不清，“这些是人类还是虫族？”
辛克莱：“曾经是人类。”
艾德里安倒吸一口气。
“八年前，军队胜仗而归，却不想从虫族星球撤退时意外带回一种传染病源体。这类病源体会以极为特殊的方式传染其他人类，目前尚不可知，我能查到的，是一份名单，根据名单锁定唯一相同点是他们都由战争损坏了腺体。”
艾德里安渐渐接纳他的话，点点头，等待他继续。
然后半分钟后，辛克莱不语。
“……你说完了？然后呢，你没有继续查吗？”
辛克莱盯着他说：“当然查，但异形虫的所有数据都掌握在德赫娜将军手中，刚才我说的就是我们所有掌握的情况。”
艾德里安明白了。这是德赫娜将军对女皇的权力对抗。
辛克莱：“所以，母皇只能寄希望以联姻的方式获得所有异形虫的数据。”
艾德里安：“……？”
“这是唯一的办法，异形虫伤人事件越来越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是母皇硬逼你，而是当前局势逼迫母皇。你身为二皇子，这是你与生俱来的使命，艾德里安。”
“……”
艾德里安沉默，贴着腿缝的指尖摩挲片刻，忽然抬头。
“那份名单还留着吗？我认识一名治疗无腺体的医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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