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海岛下的秘密（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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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喜当妈·无缺：“……？”
他闭眼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不……”是你妈妈。
话，说不出口……
白无缺不死心地张嘴想要说出那句“我不是你妈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等等，我……真的是它妈妈？！
不懂白无缺搜索完脑子里传承完整的记忆，阿银亲昵地凑到他身边，银瞳中依赖崇敬的神色，他只在和阿蓝同体两魂时见到过。
它是真的把他当做妈妈！
我靠，死脑袋！快想啊！我到底哪部分关键记忆还没觉醒！
人鱼的传承以命换命，记忆也是传承的一部分。
但正常的传承结束后，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消化，再发掘出个人的能量，哪像他这样记忆没记全，能力先用上了。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三岁小孩穿越到未来七旬老者的身上，空有知识技能，却不知道具体原理，无法完全掌握。
传承……
永生……
阿兰追求的是永生，实际是另类的传承，由外来血脉和记忆，强行融入人鱼的关系网络中。
和如今的他何其相似，但不同的是，传承给他的是“妈妈”，是“主动献祭”。
那他传承到的，是否不止是人鱼血脉，还有“妈妈”这个身份？
阿兰用人类的角度理解人鱼延续，所以她会惊讶阿银的存在，把催眠得来的记忆碎片中阿银的脸，错认成齐康。
但在见到阿银的瞬间就能立刻反应过来真正的血脉，可见她对血缘的判断非常浅显。
那么反过来……
血脉延续，阿银是阿蓝的孩子，是它传承的后代，那为什么没有“以命换命”的条件，除非，还有其他的传承法则。
神，祂，阿蓝。
阿蓝是传承的主干！
“妈妈”只是人类语言翻译过来最亲密贴切的词汇，母亲是孕育生命的载体，甚至可以说是创世的神。
阿银是阿蓝创造出来的，他传承了阿蓝的主干身份、能力，阿银是主干延伸出的支干。
主干孕育支干，支干依赖主干。
所以……他确实可以说是阿银的“妈妈”！
我天，海岛下的秘密……，是完整的人鱼传承！
没有记忆，现有信息推理出来的猜测需要事实的验证。
白无缺对此有九分把握，已经按耐不住地想要去验证，他对着阿银道了一声：
“你妈出门有事，你自个儿玩去吧。”
说完，一个摆尾就窜了出去。
阿银：“？”他在说什么？
直奔海底的白无缺也没有停下不断延伸的思绪，“海岛下”不就是海底，直白的名字就差把答案告诉他。
但如果他没有转化形态，没有深究另一个副本【祈福仪式】，永远推测不出来答案，更不可能以人类之躯验证猜想。
这个副本，哪怕只差一步，都将走错很多的弯路，真是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从海面笔直向下，顺着海底各类的岩石，一层层向下，绕过一片平地向下又是一片平地，仿佛没有尽头。
这么深？
深海已经完全失去光，伸手不见五指，深入骨髓的寒冷涔透着血液。
白无缺凭着优异的夜视基因和强大的人鱼体魄，毫无所谓地向下冲，漆黑中独行的白色，他是划破黑暗唯一的光。
突然，前方泛起了点点红光，不是静态的，是活动着的光，像是火焰般摇曳身姿，时而光亮时而黯淡。
随着距离的拉近，白无缺见到了“火焰”的真身——水母。
一只只巨大的水母闲适地游荡在这，顶端伞状表皮轻柔地开合伸张。
伞状边缘细长的触须，轻柔飘逸，仿佛自然赠与的精致笔触。
伞内的口腕波折延伸至尾端，层层叠叠，如少女的裙摆般曼妙摇曳。
火红的荧光由伞状中央向外消散，愈演愈深，美得令人失语。
一只况且如此，成群的焰火水母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海底燃起生生不息的熊熊烈火，水火不容在此刻被彻底打破。
好美……
白无缺被这幅自然景观深深地吸引住，他慢慢靠近，白色的鱼尾染上些许火红，水母们没有排斥他的靠近，反而主动围着他，亲昵地蹭着。
他被火焰们簇拥包围，推搡着彻底进入水母群内，他只当成为人鱼后拥有特殊的海底生物好感buff，笑着同它们追逐打闹片刻。
却不曾想美景之后更加别有洞天：
是一棵树，被水母群遮掩住的，是一颗庞大的、同水母般火红的、只有树干树枝的巨树。
失语，震撼，呆滞，……亲昵。
美得震撼失语，可是，明明第一次见，他却不止地想要靠近。
和喜欢美丽水母不一样的靠近，是由内而发地觉得它们同源同体的亲昵靠近。
白无缺游到巨树面前，他张开双臂，顺应本能将全身紧贴在树干上。
好温暖……
深海的黑暗和寒冷在此刻烟消云散，他像是个襁褓婴儿，全身心信任依靠他拥抱着的巨树。
无数白丝从白无缺身体里伸出，攀附在树干上，其中一根延伸至顶端，在上方凝结出一颗透明的珠子。
水母不约而同地迎上前围着巨树，将它和白无缺密不透风地完全藏住。
这就是，海岛下的秘密，海底的秘密。
一个——
可以接受任何血脉的永生的秘密。
它是有形的一颗巨树，孕育着新生。
它是无形的血脉传承，延续着生命。
它是无用的，于无念者。
它是有用的，于向往者。
封存它，必须永远的封存它。
除了阿蓝延续下来的主干，这个秘密，没有任何智慧生命体可以完整的掌握。
白无缺如此想着。
突然，愉悦的电子音传入脑海：
“BINGO！”
“副本【海岛下的秘密】结束。”
“恭喜白白完美通关！”
“完美通关奖励：白珠。”
“奖励使用指南：请玩家自行了解！”
“现在是否传送离开：是或否。”
小七没有出现，但通过它的声音都能脑补出一个圆球快乐地灵活活动。
怎么办，不想动了……
白无缺觉得现在问他要不要离开，就跟寒冬腊月的周日早上六点问他要不要起床一样。
根本不想起！
白·舒服的懒得动·无缺：“……”沉默。
小·兴高采烈忍不住见到它的白白·七：(?˙▽˙?)
小七完全不管，等不到回答，它就自问自答地下定了结论：
“好的！现在开始传送玩家离开！”
“我……靠？”
温暖舒适的包容感瞬间消失殆尽，白无缺猛然睁眼准备开骂，眼前的景观再一次令他震撼：
他还维持着双手张开的拥抱姿势，只是鱼尾重新恢复成了修长的双腿，他悬浮在虚空中，周边星星点点，像是身处光年之外的太空。
怀中，是一个标准地椭球体，更确切的形容，是一个椭球星球体，它正缓慢地自转着，些许白色云烟也随它而动。
外圈还有一红一银的小球以不同的速度围着它规律地转着。
椭球体通体海蓝的颜色，上下窄，左右宽，上下顶端个有一块土黄带着些许绿色的地块，显而易见是古堡与小镇所在的岛屿。
这是？
刚才副本所在的……星球？
在他面前，它不过一个西瓜大小，他可以轻易地控制它、甚至是……
白无缺伸出手，碰了它一下，椭球体轻颤一下，骤然放大，他在球内高空看到，被他碰到的蓝色区域，猛然扬起海浪，许久才恢复平静。
……毁灭它。
椭球体恢复初始大小，白无缺心中的澎湃不比刚才的巨浪小，甚至更加猛烈。
“白白！”
身旁黑色虚空中裂开一道白缝，小七猛冲而来，白无缺下意识抬手接住。
“欢迎回来哦！”
“白白现在已经成功通关一扇门，是不是很简单很开心？”
简单，开心……个蛋！
副本里面的弯弯绕绕、复杂疑惑闹得他脑子都快爆炸，还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认知，他的感官，甚至是他的物种！
他懒得佯装冷静严肃，一脸生无可恋地麻木地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想动用被震撼过头的脑子，已经通关，这么安全的环境，他累了。
小七依旧活力满满，绕着圈道：
“这就是门里的世界啊，你是玩家，通关了门，这扇门里的一切，你就能操控！”
“现在有了一扇门做能量，我终于不用可怜巴巴地节能减排啦！噢耶！”
白无缺想起来，它见到他的第一面，就说这个游戏很穷的游戏，没想到里面需要运转这么庞大的……嗯，项目。
他形容不出具体的说法，只能通俗地描述。
他不禁怀疑道：“这里，真的只是游戏吗？”
“当然，三角区域里，‘门’是唯一的闯关游戏，除你之外，都是游戏系统设置。”
“除我之外……只有我一个玩家？”
“对啊，我找了很多人，只有你成功进入又成功出来，第一次你被弹出来的时候，我以为又失败了呢，嘿嘿，白白最厉害！”
白无缺无法制止地想到了“窗”，这个系统游戏，总该是真的吧？他犹豫片刻还是将疑惑问了出来。
副本结束，小七在判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白无缺所有的际遇，闻言它笑了一声说道：
“白白你怎么变得不聪明啦，都说只有你一个玩家，那个什么‘窗’，只是“门”游戏设定之一啦，除你之外都是npc哦。”
都是，npc？
那么鲜活的人，全是npc，那些玩家明明还互相算计、互相帮助，只是为了谋求自己的利益，竟然……全是npc？
他不禁想到离开古堡后的轮船上，贾子虚消散前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在说：
你竟然不是玩家！
现在他的表情情绪，就跟当时的他一模一样。
但小七如此坚定，面前的椭球体星球也在无声地证明着这个三角区域的“门”，有着他认知之外的能力。
白无缺沉默了，不是刚出来时的震撼、疲惫，而是心中有事，陷入沉思的沉默，墨瞳中倒映着蓝色的星球，没人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白白？”小七不解，怎么感觉白白又陷进某种自我猜测、证明中，就像它看到他在副本里通过信息，推理结论的样子。
副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还有问题，怎么不问它呀？
“我现在能回去了吗？”白无缺突然开口。
“啊？噢噢。”
小七愣了一下，理解了他的意思：
“白白不再多呆一会儿吗？这里很好玩的。”
言下之意，结束完一个副本，完全可以离开，但小七很想他留下。
“不用，我走了，下次需要什么时候再来？”
“尽早就行，欢迎白白随时回来哦！”
“好。”
意念微动，白无缺转身后，面前突然出现一扇白色的门，他径直走出去，小七紧跟其后。
熟悉的白光环境有着刺眼，他眯了眯眼，适应片刻，漫步走上台阶，踏上台阶的第一步，就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身后小七的声音逐渐变小，熟悉的人声传入耳内。
“白白，早点……”回来。
白无缺径直走上楼梯，没有回头。
也就没有看到，随着他的离开，整个三角区域逐渐变暗，白光充斥着的区域慢慢黯淡下来。
原本在空中漂浮着的白球小七，随着他渐行渐远后，也黯淡下来，缓缓落在地上，成了一个没有生机活力的金属疙瘩球。
白成黑，只一瞬。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海岛下的秘密（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