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灌溉【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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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宋风眠被蚊子咬醒，迷迷糊糊坐起来。
他本能朝身旁的位置看了一眼，身边空荡荡的。
不远处，试验田里有一道手电筒的光在来回打转。
宋风眠揉了揉眼睛，逐渐看清楚夏叙忙碌的身影。
就在他起身准备过去看看时，夏叙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里，夏叙兴致冲冲地说：“别过来了，我这边已经好了，正准备回去。”
宋风眠笑说：“你眼神还挺好使。”
听筒里传来夏叙爽朗的笑声，“挂啦。”
“嗯。”
宋风眠点点头，等着夏叙先挂断。
夏叙大步走过来，把手电筒关掉放在一边，“没什么事，就是水渠里边有碎玉米秸秆挡住了。”
“怎么不叫醒我？”宋风眠问。
夏叙轻笑，“就这点事，我一个人就能做，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吵醒你。”
宋风眠看了眼手机，现在凌晨三点五十。
他问：“你饿么？”
在程爸那吃的甜瓜十分挺足，睡前他解决过两次人生大事，这会儿醒来，感觉肚子空空的有点饿。
“香蕉还是炒面？”夏叙接话道。
宋风眠说：“炒面。”
“那我吃香蕉。”
夏叙一手撑地就要起身。
宋风眠抬手摁住他肩膀，“我去拿。”
夏叙失笑，“以前怎么没见你跟我这么客气过。”
宋风眠拎着东西重新坐下，他一边解袋子，一边瞥夏叙，“你确定不用再好好想想？你家电磁炉不是我借给你的？还是你住院时候的一日三餐不是我买来给你打开放在手边的？”
他白了夏叙一眼，“真没良心。”
宋风眠提起这事，夏叙就有的跟他掰扯了。
夏叙问：“你既然能借我电磁炉，为什么就不能一口答应到你家做饭，那样不是更省事？”
宋风眠掀开盛放炒面的盖子，拿起叉子准备往嘴里递。
吃之前他看了夏叙一眼，然后小声嘀咕道：“借给你这不就有来有回的么。”
夏叙听得一清二楚，“原来打这算盘呢？”
夏叙侧身面对他坐，“那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
-对不起啊夏叙，我…
当时宋风眠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艰难，好像刚学会说话的哑巴似的，他看着既心烦又郁闷还难过。
宋风眠低头噼里啪啦狂吃不停。
夏叙瞥了他一眼，瞧他有意躲，就没再继续追问，反正现在目的达到了，再刨根问底也没意思。
夏叙伸展双腿，慢慢躺了下来。
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天亮了，他突然感觉有点困，揪起身后门帘的一边，搭在腰上盖着。
夜风渐止，远方天际的黑在悄无声息退场，漆黑透着墨蓝的夜空，墨色愈发变得浅显。
很快，
东方天际染上今日的第一缕昼色。
宋风眠小心翼翼起身，把压在身下的门帘搭在夏叙身上，自己席地而坐。
他俯身望着熟睡中的人儿，心脏那块被愉悦包围。
他在正大光明打量夏叙睡梦中的脸庞。
他有了正大光明窥探他的理由和身份。
夏叙。
宋风眠哑声说：“做个好梦。”
试验田的地浇了整整七天，第八天的早上四点半，留福村管理水电的人把他们这边的总闸关掉了，理由是有别的村民之前预约好今天用水，不能因为他们这边没完成就变卦。
两人灰溜溜从水电管理办公室出来。
宋风眠安慰他说这是正常现象，不存在跟谁过不去，或者有意给他们使绊子。
“咱们一户就占用了一周时间，人家水电管理的人已经够给咱们面子了。”宋风眠说，“而且我估计有不少人背地里对咱们有意见呢，就那赵丰利，他砸咱的监测器不就跟赵老头脱不了干系吗。”
夏叙叹了口气，“只能再想办法了。”他走两步又停下，“你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比较灵的寺庙？”
“干嘛？你想拜佛啊？”宋风眠说。
夏叙抿了抿嘴，“我感觉我得去拜拜土地爷。”
宋风眠笑得直不起腰。
夏叙一脸认真，“真的，没骗你。”
“能让你们这帮唯物主义心服口服的，不是铁定的真理么？”宋风眠蹲在地上，一手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
夏叙拍拍他后背，“玄学嘛。”
接下来的三天，夏叙和宋风眠又用灌溉专用水袋，从别的地方导水过来。
两人几乎三天三夜没正儿八经合眼休息过，程子遥早上替宋风眠，晚上替夏叙回去吃个饭，三个人忙得不可开交。
第四天凌晨两点二十，终于成功结束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宋风眠顶着两个快要掉到下巴的黑眼圈，感慨道：“我感觉瘦了起码得有十斤。”
他下巴抵在夏叙肩膀，“夏老板，想吃肉。”
宋风眠少有当着外人的面撒娇示弱，夏叙即使累的头脑昏胀，四肢发胀，可还是忍不住乐了。
这小半个月把人累的不轻，程子遥都学宋风眠，趴在夏叙肩头撒娇。
程子遥：“夏老板，今天白天可以请假补觉吗？”
夏叙大手一挥，“放你三天假，务必让自己睡饱！”
程子遥重重点了点头，“谢谢老板。”
夏叙骑车载着宋风眠，宋风眠脑门抵在他后背。
这种感觉很奇妙，迎着凉风，浑身累到发软，可人的神经不紧绷，心里是高兴的。
回到家，宋风眠直接一头扎进夏叙家浴室。
夏叙等宋风眠洗澡的过程，把一小包混着七八种的豆子倒进电饭煲，加了点黄小米，最后添上水，宋风眠正好出来。
“你吃点东西垫垫再睡？”夏叙走上前去问。
“睡醒再吃。”宋风眠拍拍他肩膀，“别折腾了，赶紧去洗澡睡觉。”
夏叙看着自己准备好放在浴室的睡衣，现在正穿在宋风眠身上，心里又无奈又想笑。
宋风眠困的快睁不开眼，根本没注意到夏叙眼底那抹暗爽。
宋风眠摆摆手，“快点的啊。”说完他就掀开客厅帘子进屋去了。
直到宋风眠从他的视线消失，夏叙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他垂眸望着自己沾满泥泞，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鞋子，和浸湿大半截的裤腿。
良久，
夏叙拖着疲惫的步子，把宋风眠放在浴室门外的脏鞋，和自己刚脱下的鞋子，一并放进水桶里泡着。
温热的水流打湿发丝，顺着脖颈淌过嶙峋胸膛，夏叙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水流冲刷而下的滚动。
夏叙洗完澡回到客厅，一眼就看到趴在里屋卧室的人。
他动作很轻，蹑手蹑脚从柜子里翻出一套休闲装当睡衣，然后背对着床上的人，退去系在腰际的浴巾，套上了短袖短裤。
换好衣服，夏叙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绕床走到另一边躺下，头刚挨到枕头，趴着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他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后背差点没冒一层冷汗。
宋风眠应该是察觉到身边有异常，本能睁眼看一下情况。
视线聚焦，他看清楚身边的人是夏叙时，又慢慢闭上了眼。
夏叙轻声问：“你怎么穿我睡衣？我穿过还没洗。”
宋风眠迷迷糊糊嗯了两声，“我太累了，坚持不到回家拿衣服。”他把头扭过去，把枕头搂在怀里，“睡衣穿着还挺舒服的。”
夏叙怔怔望着天花板。
好几千的真丝睡衣，可不舒服咋的。
他侧身望着宋风眠的后背，再抵不过沉沉眼皮。
天色大亮，光线顺玻璃窗洒进客厅地板，金黄色光斑随着不停转动的闹钟指针，一点点向卧室门靠近。
夏叙睡醒是下午两点半，宋风眠还在睡。
宋风眠睡觉不太踏实，总时不时翻身，看样子是睡眠质量不太好。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一直到两点五十才起身下床。
现在日光正强，走出卧室后，夏叙轻手轻脚把客厅的窗帘拉上，里屋卧室瞬间跟晚上一样，光线暗沉，也更助于睡眠。
过劳后补觉起来，感觉浑身没什么劲，头也又沉又困，可躺在床上睡不着也是煎熬。
夏叙先到厨房看了眼电饭煲里的粥，不烫不凉刚刚好。他给自己盛了一碗，靠墙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喝完粥肚子没那么空了，感觉人也清醒了点。
夏叙走到门口，街上空无一人，炙热强烈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折身回到家里，把睡前泡在桶里的鞋子刷洗干净，放在窗台上晾着。
宋风眠倒没像他说的那样，一口气睡上三天三夜，但睡醒就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宋风眠恍恍惚惚在屋里转悠了两圈，走出客厅才发现夏叙正在院子里。
他抓着头发，拖了把椅子到夏叙旁边坐下。
宋风眠扫了眼夏叙的电脑，密密麻麻一片英文，他不懂什么意思，也提不起兴趣。
“你什么时候醒的？”
宋风眠沙哑着嗓音问道。
夏叙笑着偏头看了他一眼，“比你早点吧，电饭煲里有粥，你先垫垫肚子，一会儿再看看想吃什么。”
宋风眠“嗯”了一声，起身去厨房。
“不是说煮的八宝粥么？”宋风眠端着碗，边走边喝，“怎么是小米粥。”
夏叙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啊，你起太晚了，原本的粥都馊了，这我重新给你煮的。”
宋风眠怔愣了下。
夏叙继续摆弄他电脑上的东西，“我对你好吧？”
宋风眠点点头，闷闷“嗯”了声。
“那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夏叙虽然眼睛盯着电脑，但身体实实在在往宋风眠那边倾斜了有三十五度，“比如，亲我一下什么的。”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灌溉【二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