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花花与三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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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你们滚，别碰它。”
小姑娘细弱的尖叫声混在一众小孩的吵闹声中几乎微不可查。
花花哭着伸手想去抓拽她辫子的手，但是她胳膊短，抓着她小男孩很快退开两步跟她拉开距离，伸直胳膊拧她的辫子，说，“略略略就不放，有本事打我呀！”
说着，又用力薅着她的辫子把她甩在地上，呵呵笑道：“白鬼，让你不给我摸你家的小猫，你活该！”
“嗯……”花花被他扔在地上，后背被地上的石头磨出来一片红痕，她爬起来摸了摸疼出来的眼泪，朝着那几个小男孩扑过去，双手在空气里乱抓，试图把三花猫从那几个小恶魔手里救出来。
项越把车锁好来到那间小院门前，院子门没锁，他本着良好的公民态度和礼貌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
试探着推开门，院子里的几个小男孩正一人抓着三花猫的一条腿，像荡秋千一样把小猫左右来回甩，还有个白头发的小姑娘被一个剃着寸头的男孩拧着胳膊往后推。
这画面，妥妥的霸凌。
“我草。”项越吐出两句脏话，冲过去把那群小孩儿拉开，大声冲他们吼，“干什么呢？”
他长得太高了，又因为生气一脸凶相，几个小孩儿被吓得不敢说话，松开手就要往外跑。
三花猫终于得到自由，三两下爬到树上，又顺势跳到房顶上，跑了。
“谁敢走我揍谁！”项越抓住那个个头高点的寸头，问他：“是你他妈让欺负人的？”
小寸头被他捏着胳膊，他还不服气地抬起腿来想踹项越，项越也不躲，等他踹过来的时候勾住他的腿，狠狠反踹了他一脚。
小寸头瞪了他一眼，挨了顿揍，眼睛红了。
项越知道这些小孩儿什么调性，欺软怕硬，碰见个比自己厉害的屁都不敢崩一个。
“欺负人的时候不是挺神气吗，一个个怎么都哑巴了？”
他抬腿踹了一个小孩两下，警告他们：“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人就把你们一个个都送进公安局里，让警察叔叔教训你们。”
“滚吧。”
几个人一哄而散，争抢着往院子外面跑，项越问那个被欺负的小姑娘：“你爸妈呢？”
小姑娘摇了摇，没说话。
“啧，”项越把地上的鹅黄色羽绒服捡起来递给她，“警惕心还挺强。”
“不在家是吧，你给我报个手机号，我给你爸妈打电话。”
小姑娘还是不说话，噔噔噔把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拽下来皮筋捡起来，自己把头发扎好，怯怯地看着项越。
她不愿意说话项越也不逼她，但他又不能转身一走了之，这小姑娘刚让人欺负了，他得看着她等家里人回来。
花花看见院子里的大哥哥没有要走的意思，把屋檐底下的板凳给项越搬过来放在他腿边，说话声音比蚊子还轻：“妈妈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哥哥要来。”
项越明白了，这是专门趁着小姑娘家里没人来欺负她的。也是，看这小姑娘的样子，家长应该也不放心把她自己留在家里。
“我陪你等一会儿，一会儿你哥来了我再走。”
“谢谢哥哥。”
小姑娘坐在屋檐下的阴影里，她被拉到太阳下面晒了好一会儿，眼睛很不舒服。
项越把大门拉开一半站在门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田花花。”
“那只小猫呢，是你家的吗？”
“它叫小花，是我家。”
项越乐了，说：“你叫花花，它叫小花，你起的名字？”
“不是，”小姑娘摇摇头，“是妈妈起的。”
“你妈妈挺会起名的，”他说，“下次自己在家记得锁门，你一个小姑娘多危险啊。”
花花笑了一下，说：“妈妈说下午哥哥要来看我，我就没锁门。”
“傻，”项越说，“谁来也得锁门，你哥回来了你给他开门不就行了。”
田花花没说话，她怕自己听不见哥哥的声音，不敢锁门。
项越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手机，没注意到许瑞提着保温桶走过来。
“你在这儿干嘛。”许瑞蹙着眉问他。
“嘶……”
项越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摔了。他捂着心口说：“下次咱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我打招呼了，”许瑞说，“我不是问你在这儿干嘛吗。”
“陪她等她哥哥。”项越指了指院子里的小姑娘，“自己在家让人欺负了，我在这儿陪她一会儿。”
许瑞伸着脑袋往里面瞅了一眼，花花低着头不知道在干嘛，没看见他。
许瑞问：“是那个小寸头吗？”
项越：“嗯，你怎么知道？”
许瑞没回答他，放下保温桶说：“那麻烦你再看她几分钟，我马上就来。”
“诶，”项越拉住他的胳膊，“你去哪，不会想去打人吧？”
“嗯。”许瑞老实说，“我去揍他一顿。”
项越说：“算了吧，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再说了，小屁孩被他那么一吓早就该跑回家找妈妈去了，总不能去人家家里教训人吧。
项越又劝了他两句，许瑞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放弃了去揍人的念头。
项越问：“你是她哥？”
“算是吧，”许瑞走进院子里，“她妈临时有事儿，让我下午来帮忙看她一会儿。”
花花看见他来了，眼睛一亮，高兴地说：“许瑞哥哥，我等你好久了。”
许瑞摸了摸她的白发说：“下回早点来，给你带饭了，你去吃点。”
花花乖乖去厨房把保温壶里的东西拿出来吃，许瑞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手机修好了，加个微信？”
项越拿出手机扫描，许瑞的头像很简单，就是一片空白。
昵称就更简单了，一个句号。
很酷，很装*。
但是项越又很吃这一套，他心想，确实挺酷的。
那个小姑娘叫他什么来着？许瑞是吧，还挺好听的。
项越给他备注上，随便给他扔进一个分组里。
“那我先走了。”他指了指墙角的自行车，“我买了点东西，上去收拾收拾。”
“嗯，”许瑞说，“合同我拟好了，一会儿先发你看看。”
项越单手拎着塑料袋上楼，他把洗漱用品放在洗漱台上，拧开水管洗了把脸开始整床上的衣服。
衣撑他买了两把，挂满他的衣服之后还剩下几个，项越把剩的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洗了衣服能直接拿着用。
床单被套已经晒干了，项越取下来把床铺好，张开手臂大字躺在床上休息。
他第一次出来独居，这种感觉很奇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只有他自己，没有让他烦心的人，也没有让他烦心的事。
挺好，这样也挺好。
“喂外婆，”项越闭眼休息了几分钟，他走到阳台上主动给任晓兰打了个电话，“东西都买好了，也收拾好了。”
他低头看着底下的小院，原来正对他窗户外的那个院子是花花家里啊。
项越看见那只对他爱答不理的三花猫乖乖窝在许瑞怀里蹭他，许瑞坐在一张矮凳上不停撸着那只三花的头，动作又轻又温柔。
“对，”项越听着电话，一眨不眨地盯着许瑞，“高二一班，舅舅安排的。”
他又看见许瑞拿起手机，双手抱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打字，像是在给人发消息。
很快，他又放下手机继续撸猫。
小花被他撸了一会儿似乎有些腻了，从他身上跳下来爬到小院墙上。
坐下，不动了。
像那天项越第一次见它时候那样。
他没忍住笑出声，又和外婆说了两句，挂掉电话后站在阳台上翻刚才收到的微信消息。
嚯。
项越看见手机上的消息，许瑞刚才还真是在打字。
许瑞：合同是我在网上找的模板改的，你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
紧跟着是许瑞发来的一份文件。
项越仔细看了看，没什么大问题，很正规的一份合同，上面的要求也不刁钻。
越来越帅：可以，没问题。
消息发过去，项越从阳台上看见许瑞又拿起了手机。
很快，手机上又来了消息。
许瑞：那我明天就去打印出来，晚上咱们签合同。
越来越帅：好。
他发完，又在消息页面打下一行字。
越来越帅：水仙花很漂亮。
对面没再回消息，鬼使神差地，项越拿出手机对着小院拍了张照片。
那只三花猫站在围墙上，夕阳余晖撒在它身上，金灿灿的，身上的毛都透着光，特别漂亮。
他拉上窗帘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项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小猫了，纯黑的那种，四条大长腿，修长又健美。
小猫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到处乱窜，从地下酒吧到艺术馆，他奔跑在大街小巷，最后窜进了一栋别墅。
他先在别墅花园里转了转，鼻尖闻到了水仙花的味道，小猫循着气味找到一大片花田，花朵很软，他在上面滚了一遭，舒服地咕噜起来。
在花园里玩了一会儿，他又大摇大摆地走进别墅里。带着泥土的爪子在别墅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梅花印记，黑猫走到三楼的阳台上，脚下正好是那片水仙花，他坐在那儿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跃而下。
项越猛然惊醒，屋子里漆黑一片，窗外天已经黑透了。
他摸到手机划开，已经晚上八点了。本来只想简单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觉足足睡了快四个多小时。
起来的时候头还有些发懵，起身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恢复精神。他睡前忘了关窗，凉风透过窗帘一阵一阵地吹进屋里，吹在他睡的有些发红发热的脸上。
他好像做了个梦来着，但是醒来就有点记不清了。难得忘得这么快。
太晚了他也懒得出去吃饭，索性点了个外卖。
吃过饭，项越拿上衣服去浴室里洗澡，他先放了会儿热水把里面蒸热，不至于一进去就打哆嗦。
浴室里那支腊梅已经蔫吧了，也没了香气，项越拿着花的手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舍得扔。找了根绳子把花挂在窗边的角落里。
做成干花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花花与三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