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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坐上囚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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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国皇宫内,两旁站满了姬国的武将,他们手持利剑,底下跪着一群姜国宫眷和奴才。
  她们低声呜咽着,可怜不已。
  姜蔓发丝凌乱,戴着十斤重的铁铐艰难地前行着,时不时还要挨后面士兵的催促。
  皇兄已死,姜国军队覆灭,她们还能依仗谁?
  姜蔓的脸上也露出迷茫的神色。
  “走快点,否则让你尝下鞭子的滋味。”这个小将陈昭,有意在将军面前表现,将手中的鞭子抽打着地面,“啪啪”作响。
  刚刚还在抽泣的宫眷们,抬头看到公主被如此游街羞辱,悲从心来,眼泪流的更汪了。
  被士兵扣押着的夏宠妃,见到这凄惨的一幕,神情绝望,趁士兵一个不注意,挽起裙摆就往城墙撞去。
  “娘娘——”她身边的宫女哭喊起来。
  还好旁边的士兵眼疾手快,在她快撞到城墙时,将她拽了回来。
  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被顾巡推着的司寇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转而又对身后的姜蔓出言讽刺:“你们姜国的女子,还是有点血性。”
  “不像你,苟且偷生,贪生畏死。”
  姜蔓穿来这里,还未喝过一口水,此时有些口干舌燥,不想浪费口舌跟他讲话。
  司寇年见姜蔓闭眼不屑搭理他,蓦然眼神一冷,脸色变得阴鸷起来。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响起。
  姜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头晕目眩,嘴里冒出一阵腥甜。
  她“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陈昭自知自己力度过重了,忙搬出将军的名义高喊:“将军问你话呢?”
  姜蔓挨打的脸蛋迅速地红肿起来,她忍住眼中的泪水,哽咽道:“是,将军说的是。”
  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顾巡都有些于心不忍。
  司寇年瞥见她这个模样,也不再说些什么,让顾巡推着他出城门。
  姜蔓脸疼的难受,走几步就想抚一下脸颊,没曾想刚走慢一步,就挨了身后的一鞭子。
  “磨磨蹭蹭的,走快点。”
  “啊!!!”
  姜蔓惨叫一声。
  她后背的衣裳被抽破一道口子,接着火辣辣地疼起来,她整个人痛苦地蹲下身,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顾巡见状,一脚将陈昭踹开。
  “不长眼色的东西,将军叫你打你就真的打?”
  “打伤她影响到回朝的进度,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蠢货!”顾巡边踢边骂道。
  顾巡欲要将人扶起,而姜蔓则警惕地避开他的接触,蛇鼠一窝,他能是什么好心人?
  他无奈地挠挠头,越发觉得陈昭碍事,走上去又用力地补了两脚。
  陈昭捂着头躺在地上,不停地低声求饶。
  司寇年可没有顾巡这么怜花惜玉,他转着轮椅来到姜蔓的面前,眼神里透露着无情,冷冽道:“这就受不了了?想想本将军的腿疾,这点疼痛算是轻饶你了。”
  “没死就继续跟上,死了就丢城外暴尸三日,以解本将军心头之恨。”
  接着他刀了顾巡一眼,说:“顾将,你扛着她往前走。”
  “耽误了回朝的时间,军规处置!”
  顾巡指了指自己,脸上满是迷惑。
  司寇年见他迟疑,阴森森地加上一句:“质疑上将指令者,领军鞭五十下。”
  顾巡立马移开了视线,没人敢当众惹怒这个铁面无情的活阎王。
  “属下遵命。”
  他走到姜蔓的面前,对着痛成一团的姜曼开口:“你刚刚也听到了,将军下令不得耽误回城,你还是快些起来吧,不然等下就不是挨这一鞭子了。”
  姜蔓听到等下还有惩罚,忍着痛站了起来,她欲要往前走的时候,脚下一轻,被顾巡背到了身上。
  “得罪了。”顾巡低喃道。
  姜蔓瞬间明白了,即使她现在是个亡国公主,身份低微,但她终究还是个女子,清白对她来说应当比性命还要重要。
  这顾将军竟还有这份心思。
  这皇宫占地很广,姜蔓戴着铁铐走了这么久,早就双腿疲累,如今能有人背她,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更何况她现在不能违背司寇年的命令,否则他一气之下杀了自己都有可能。
  她怕疼,她不想这么快死去,也不想这么窝囊的死去。
  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顾巡的肩膀温暖宽厚,她又惊又吓之后,竟然来了困意。
  她的头枕在顾巡的脖子间,睡着后的她,红唇在他的脖间无意轻蹭着。
  顾巡跟着将军打战多年,同样一直未近女色。
  如今他被这温柔的触感触碰后,脖间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上又冒起了一层红晕。
  司寇年凤眼一瞥,留意到顾巡的不对劲,问:“顾将,你怎么面红耳赤的?”
  顾巡抬头看了眼天色,狡辩道:“将军莫要担心,可能是今日回暖了,有一些炎热。”
  司寇年看了眼他背后的姜蔓,心下了然,冷声道:“看来,是该让顾大人给你说门亲事了。”
  “别——”
  顾巡着急了,将军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拿这件事情出来讲。
  “将军莫要担心属下了,属下心里自有方寸。”
  司寇年可没有这么好糊弄,顾巡才跟姜奴相处一会,就露出少年怀春的模样,要是放任他们相处,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姜国虽是灭亡了,但传闻中姜国皇室藏的那处国库,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你把她放下。”司寇年命令道。
  “将军,这里离门口还有一些距离,为了避免影响行军时间,就让属下背着她出去吧。”顾巡面露难色。
  姜蔓这会在他的背上正睡得香甜,发出微弱的梦呓声。
  “你在违抗本将军的命令?”
  “属下不敢!”
  “那就速速把她放下,别让本将军发火。”司寇年冷若冰霜,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属下遵命!”
  顾巡无可奈何,只好将姜蔓喊醒,但声音已没有之前的不近人情。
  “起来了,将军让你下来自己走。”
  姜蔓正梦到一群翩翩起舞的舞姬,她和大臣之女坐在底下把酒言欢,浅谈雅事。
  “继续喝……”姜蔓冷不丁地出声。
  已经转着轮椅走在前面的司寇年蹙起了眉头。
  顾巡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拍她的脸:  “快醒醒,将军要发火了!”
  提到将军一词,梦中的姜蔓一下子苏醒过来。
  此时她已经站在地面,有些摇摇欲坠。
  司寇年扫视了姜蔓一眼,见她这副醉生梦死的模样,出言冷讽:“姜公主,梦该醒了。”
  姜蔓被这凌厉的眼神打量,乍然间打了个寒颤,这男人位高权重,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有了刚才一巴掌的警告,她不敢不答话,声音柔弱似受了很大的委屈:“谢将军提点。”
  将自己的地位摆的卑微一些,或许能缓解他的怒火。
  司寇年有些意外,但他没有再多说其他的,只是冷冷的抛下一句:“算你识相”,便冷笑转身了。
  姜蔓垂眸,她一个弱女子,在兄死国破的处境下,还能做出什么样的挣扎,保护姜皇帝的护卫已然死绝,姜国的大部分军队也已经归顺姬国,她还能依仗于谁?
  她拖着沉重的铁铐继续走着,她也在想她今后该怎么办?
  难道只能一直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此时,她脑海里闪出了称霸西边荒凉之地的西夜国。
  那是一个与姬国拥有同样实力的国家,不仅兵强马壮,还商业发达,也一直被姜国视为强劲的对手。
  这里百年来都是三国鼎立的形势,而如今姬国凭借着猛将,将姜国吞灭,那剩下的只有西夜国能与之抗衡。
  想来西夜国知道姜国国灭后,也不会坐以待毙,必定大举招兵,提防姬国。
  或许西夜国会愿意收留她,毕竟对他们而言,任何一国独大都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她能有价值获得西夜国的庇护,凭着光复姜国的名号,暗中召集遗队,协同驱逐姬国,重建姜国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眼下她身无分文,又是被姬国严加看守,她后面该如何保全性命,逃出姬国?
  虽然不保证西夜国不会像姬国一样对她,但现在还有比在姜国当阶下囚更惨的事情吗?
  大不了她逃到西夜国后,隐姓埋名生活!
  那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活下去!
  前世昏迷的那刻,她深刻地体验到自己灵魂出窍,估计现在已经装进盒子里,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既然如此,她只能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别无他法了。
  这个凶神恶煞的将军既然还不杀她,想必还有她存在的价值,还有活着的一线希望!
  但事情远远没有姜蔓想的这般简单,当她精疲力尽地走出皇宫后,就被一把拽上了囚车。
  她毫无尊严地被锁在囚车里,像个牲畜一样任人观赏。
  好在她脖间没有套上木板枷,还能靠在囚车边上休憩。
  姜蔓再好的心态也有些绷不住了,这是什么地狱开局?
  她的脸肿的发痛,连带着牙齿都滋滋作疼,她揉搓了几下都无济于事,眼底翻涌着恨意,这笔账,她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