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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张明明 ...


  •   张姐家的老人又生病住院了,张明明偶尔会被她带到办公室里,最近张明明很怕他妈,就坐在冯华年旁边,一边啃手指甲一边写作业。

      中午午休结束,张姐要把张明明再送去一小,走之前张明明问她要十块钱,说学校要交班费。

      张姐掏出一张十块的塞进他兜里,边给他穿衣服边说:“到学校就把钱给老师,你再敢拿去买小零食我揍死你。”

      然后过了半小时,张姐再回来,冯华年就见她气急败坏的,直接把包往桌子上一砸。

      他过去问这是怎么了,张姐才说,在校门口碰见张明明的老师了,她想着直接把钱给老师,结果人家说根本没要收班费,指不定要拿着钱去买卡片,最近班里流行这个。

      冯华年喝着水,卡片这种东西从他小时候流行到现在,经久不衰,只是一二十年过去,本来几毛几分的东西现在涨价涨得比一顿早饭还贵。

      “你晚上还要去医院?”他问。

      张姐捋捋头发,眼里全是红血丝,点了点头。

      “我让石头去接他吧。”

      “真是麻烦你们了,等我休了给你们包包子吃。”张姐感激地说。

      “好。”冯华年笑着回应。

      石头下午只有一节课,他五点到一小门口,正赶上放学,张明明慢吞吞地在后面走,看到门口的石头一下来了精神,撒腿就跑过来了。

      他一把抱着后车座,石头拍拍他的屁股,让他上去坐好。

      “我妈没说今天你来接我。”张明明爬上去抓住石头的腰说。

      “那你也敢跟我走?”

      张明明嘿嘿笑,石头带着他离开了一小。

      过了一个路口,石头感觉有人在碰他的兜,他低头一看张明明捏着张十块的正往他兜里塞。

      他一把抓住张明明的手,停下车问:“你这干什么呢?”

      “哥,我给你钱,你以后能天天来接我吗?”张明明眼巴巴地问。

      他把那十块钱又塞回张明明手里:“你妈从医院回来前我都来。”

      那之后张明明放学了都在学校大门边等着,石头一般不迟到,他看到石头才冲过来,像只小猪似的往自行车上爬。

      家里来暖气了,比去年早了十天,看来这又是个寒冬。

      周五不加班,冯华年带着周测的卷子回家改,他把卷子从包里掏出来放在书桌上,刚好看到第一张卷子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张扬’。

      他坐下拿起那张卷子前后翻了一遍,喜闻乐见,张扬这次竟然把卷子写满了。

      当然对不对另说。

      石头从外面进来,看到冯华年在改卷子就说:“你中邪了吗?改卷子还能笑。”

      “嗯,”冯华年看了两道选择题,选对了,他依旧面带微笑地说,“有进步。”

      身后靠过来一个人,石头弯下腰,把下巴抵在冯华年的肩膀上,头一歪,鼻尖似有似无地磨蹭着冯华年的下颚,讨好地说:“老师,我也有进步。”

      冯华年缩了下脖子,心里又开始擂鼓。

      石头之前说的‘可以学’,那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对研究这东西充满热忱,他用满眼的无辜满是求知欲地问:“老师,这样弄你会爽吗?”

      冯华年垂着眸子看着下面这人,他会觉得这家伙话太多,就把双手叠起来按在石头嘴上,接着石头就开始舔他手心。

      冯华年心想,也不知道这小子读书会不会像搞这种事一样突飞猛进,会不会也那么虚心,虽然嘴里说的是:“你教我,怎么干你才舒服。”

      石头隔着一把椅子,把手从他衣服下摆钻进去,放在他肚子上。

      这家伙的手掌很热,远超过呼在他耳边那一团热气。

      如果冯华年不乐意,早就把他的手甩开了,现在的情景在石头眼里就是默许,于是他的手就又往下了一点,开始解冯华年的裤子。

      “你等下,还没洗澡。”冯华年终于拉住石头的手腕。

      “那一起洗。”

      石头两三下蹬掉衣服,就剩下条内裤站在冯华年面前催他快点。

      冯华年刚把上衣脱了,手机就响起来了。

      石头那张阳光灿烂的脸一秒阴雨满天。

      “张姐?”冯华年接起电话。

      石头把耳朵凑过去听,张姐的声音突然又尖又利,她在滂沱的大雨里焦急地问他们有没有见到张明明。

      冯华年看石头,石头摇摇头。

      因为今天张姐说她自己会去接张明明。

      张明明不见了,外面下着大雨,气温只有十度,再过不久,天就会彻底黑透。

      他们又把衣服穿上,石头套了件雨衣,冯华年打着一把加大号的伞,一起出门去找人。

      冯华年找到张姐,她身上几乎全部淋湿了,头发丝都向下淌水。

      “石头骑着车去找了,没事,明明可能也在哪躲雨。”他安慰她。

      “他书包里有雨衣有雨伞,躲什么雨啊,我就来晚了十分钟他就给我乱跑!”张姐骂人时也掩不住声音的颤抖。

      冯华年跟她一起在校门口附近找,他往前走了会儿,一回头看到张姐扶着树蹲在下面。

      她上班带孩子照顾两个老人,身体早就透支了。

      “张姐,我送你回去吧,你在家等着,我们出来找,说不定等下他自己就回来了。”冯华年在大雨里对她喊。

      他打了辆车,把张姐送回家,又回到自己家换了件雨衣,这样方便一些。

      他刚把雨衣套上就有人敲门,他一手拎着伞一手把门打开,昏暗的铁纱门外站着两个湿淋淋的人,一个是曲文星,他手里牵着张明明。

      冯华年把雨伞雨衣扔一边,马上打开门。

      “怎么回事?你怎么找到他的?”他拉过张明明看了看,身上脏兮兮的是泥和水,没什么伤。

      “我从公园回家,见他在立交桥下蹲着,就送他回来。”曲文星说。

      冯华年拉着张明明的手,又看看落汤鸡一样瑟瑟发抖的曲文星,嘴唇都冻得发紫了,他把卫生间门推开,对曲文星说:“你去冲个热水澡,等下我给你拿衣服。”

      安排好后冯华年拿出手机一边给石头打电话一边拉着张明明上楼。

      电话没打通,他就发消息,告诉石头张明明回来了,让他也快回。

      张姐一开门,看到张明明就哭着给他拽进屋,冯华年劝了一声叫张姐别动手,就把门关上离开了。

      他回家,找了一套石头的衣服,然后他又在想,要怎么解释石头的衣服出现在他家这件事呢?

      石头在门外脱掉雨衣,抖抖身上的水,才掏钥匙打开门。

      他刚踏进来,看到门口放着一双湿的帆布鞋,他不穿帆布鞋,冯华年也很少穿,紫颜色的更是没有。

      冯华年正在厨房烧热水,石头走过去说:“你怎么又带男人回家?”

      冯华年的眼神如果是刀子石头现在已经被捅成个筛子了,他打了个冷颤,冯华年骂他:“神经病吧你,那是你弟的。”

      “曲文星?”

      “嗯,他把张明明送回来的。”

      冯华年把热水倒进一个有一半凉水的杯子里,递给石头,石头接过来捧在手里,加上屋子里的暖气,没一会儿就又变得暖烘烘。

      “等下怎么跟你弟说?”

      “说什么?”石头吨吨喝水。

      “说你为什么住我家。”

      “嗯……”石头把最后一口水喝干净,杯子还给冯华年,“就说我晚上回不去寝室的话就偶尔过来借住?”

      “能糊弄过去吗?”冯华年忐忑,曲文星心思细,又聪明,不是张明明那样一块肉就能骗得晕头转向的小孩儿。

      卫生间的门开了,曲文星身上穿着石头的衣服,头发还没有吹干。

      “找不到吹风机吗?”冯华年问他。

      “没有,我不喜欢用吹风机,”曲文星也走到厨房门口,看向里面的两个人,“哥你……住在老师家吗?”

      “对啊。”

      石头就给了俩字,冯华年还等石头说下文,结果石头没有下文。

      “为什么啊?”曲文星问得有些小心。

      “不想住宿舍,寝室关系不好就搬出来了,我俩合租,这里便宜。”石头说得坦坦荡荡一点也不心虚。

      冯华年在一旁点点头,这也是实话,就是省略了重点。

      谁知道曲文星开口就问:“哥你没有钱吗?”

      “啊?”

      “我可以给你,我有很多,就当……是爸给你的生活费。”

      石头笑了一声,从曲文星身边挤出去,径直去了卧室拿衣服换。

      “哥。”

      曲文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石头,冯华年拍了下他肩膀:“你不用操心他,他知道该怎么生活,再说了,我这儿也没有很差吧。”

      “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曲文星忙说。

      冯华年笑笑,转身打开冰箱,看看里面的菜还够做晚饭,就问曲文星:“要留下吃饭吗?这雨越来越大了。”

      说完他才想起来,曲文星家有保姆。

      “要不打个车回家。”

      “金姨今天没在。”

      冯华年话音刚落曲文星就接上了。

      “你自己怎么吃饭?”

      “我自己做点,或者在外面吃。”

      冯华年点点头:“那就留下吧。”

      曲文星马上撸起袖子:“我来帮忙。”

      家里多了一个人,他们就多做了两个菜,石头摊开折叠的餐桌,冯华年把菜摆上去,又对曲文星说:“冰箱里有饮料,你去拿。”

      曲文星过去拿了三瓶,一瓶摆在一个人面前。

      他还有些兴奋,手里拿着冰凉的可乐,说:“我们好像第一次一起吃饭。”

      冯华年递给他一双筷子:“上学期我是你班主任,一起吃饭不合适。”

      “那这学期就没事了!”

      石头坐下问他:“金姨最近怎么总是不在?”

      “她家里有事,好像是房子和地的问题,我也搞不清。”

      这些事情冯华年和石头也不太懂,他们就略过了这个保姆。

      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曲文星的话多了起来,他说他在数学办公室见过张明明,今天下雨学习小组提前解散,他本来想去买点吃的回家,就看到张明明自己在立交桥下蹲着,那立交桥上面就是高架,车来车往很危险,他就带着张明明回来了。

      “那里离一小有段路,他怎么自己跑那儿了?”石头奇怪。

      曲文星扒了一口饭,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晚饭过后,曲文星要帮他们刷碗,冯华年又让他回去自己玩。

      “老师我能看看你的漫画吗?”

      冯华年的卧室除了睡觉一般不关门,路过门口就能看到他那满满一架子的漫画。

      “去看吧。”他说。

      他和石头在厨房商量,等下把曲文星送走,再去张姐家看看。

      都收拾好之后,他们打着伞送曲文星去门口打车,曲文星穿着石头的衣服给他们摆摆手告别。

      回来他们就直接去了楼上,张明明已经睡了,张姐的鼻子眼睛都红着,明显刚哭过。

      冯华年把曲文星的话转述给她,张姐捂着脸,过了好一会儿说,张明明说是有人欺负他。

      “他说就这半个月,有几个大人总来问他要钱,他今天把钱给他们,他们还追着他要打他,他才跑的,”张姐擤了下鼻涕,扶着额头很是头疼,“我问他是谁,他说不认识,看着像二三十,问他抢了多少钱,他说一次就抢五块十块,也不问他要更多,我还给他老师打电话,他老师说班里其他学生没遇见这事。”

      很明显,张姐不太相信张明明的话,他们也觉得奇怪,成年人抢二年级小学生的钱,还只要五块十块,不太合逻辑,而且这小胖子跑步慢吞吞,甩掉成年人也不现实。

      “他有说为什么不敢给大人说吗?”冯华年问。

      “他说那几个人威胁他,他敢给别人说,就找人来打我,”张姐的手在胸口狠狠拍拍,“还找人来打我!”

      等张姐气喘匀了才问他们:“你们说这事可不可信?”

      尽管冯华年觉得漏洞百出,但他还是说:“要不明天我来问问他,他说的要是还一模一样,那可能确实就是这样。”

      “难怪前几天他要给我钱,让我每天接他。”石头突然插话。

      张姐和冯华年都看着他,他又对张姐说:“会不会是你的学生?想报复你。”

      张姐懵了,她自认为自己不是那么招人恨的老师,这种事怎么就会落到她身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张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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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全文已完结 下本开《阴湿男他总想撅我怎么办》有兴趣可以去专栏预收一下哦! 感谢阅读(鞠大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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