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隐魂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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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从来就没有尸体。”卫沂顿了顿，“又或者说，他们从未真正死去。”
宋涵瞳孔紧缩：“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慕夜眉头紧锁，沉声道：“难道那种江湖秘药真的存在？”
“什么秘药？”宋涵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慕夜。
“隐魂散。”卫沂和慕夜齐声说道。
卫沂嫌弃的瞪了慕夜一眼道：“你倒知道不少。”
“不及卫公子博学。”慕夜答道。
“七郎，这隐魂散的作用是什么？”宋涵及时打断二人。
“服用隐魂散的人会脉搏气息全无，如同死尸，三日内唤醒服用者，可活。”卫沂的手扶住下巴，“可这东西的制作方法早已
失传，怎会在此处现世？”
宋涵面色凝重：“若当真如此，背后之人所图不小。我朝明令禁止人口买卖，这么多幼童，他在谋划什么。”
卫沂：“表妹错了，我朝禁止买卖的是良民，这群孩童在自家人和官府眼里都成为死人，自然就成了无户籍的黑户。如此一来，人便成为商品，任由买卖。”
“好精密的计划，好狠毒的心。”宋涵叹道，“也不知是谁发现了这个秘密，借由挖棺将此事引至人前，那人定知晓更多信息。”
月灵拨弄着火炉中烧红的炭道：“又或许是盗尸不成心生怨愤，不想再用更多力气填埋回原样罢了。”
宋涵看着火炉升起的黑烟卷动，不禁打了个寒战：“总觉着不应当搅和到此事中去。”
“表妹不想参与此事，我们便收拾东西即刻启程。”
慕夜赶忙说道：“二位贵人，往前是兰郡的孩童遭此迫害，往后又会是别处。小生知道不该要求二位做什么，但你们忍心让更多的无辜稚子活在黑暗中吗？”
“那段日子我无法忘记，若非后来遇见公子，我恐怕早已没命。”月灵伤感地说道，“小时候家里穷，一袋米便把我卖给了一个胡商。胡商喜好杂技，天天逼着我们这群小孩训练，蛇舞、走绳、驯兽等等，浓臭的血腥味浸满地下室。”
“训练的时候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走绳从高空坠落而亡，被蛇咬死的，被野兽吞入腹中的，不计其数。我运气好，蛇群比较喜欢我，最终活了下来。而后他带着我们到各地演出，白日是正常的杂技演出。”
“可入夜，”月灵哽咽道，“权贵的血腥游戏才刚刚开始。技艺不熟的幼童尸体一具一具的抬出，观众脸上的嘴越咧越开。也许兰郡的幼童会遇到好心人，但大多恐怕难逃供权贵取乐的命运。”
宋涵脸上惊恐和伤感混到一起，柔声道：“没想到月灵姑娘的身世竟如此悲凉，对不起，我……”
“我得再想想。”
“回去吧。”卫沂扶起宋涵准备离去。
慕夜想要拉住宋涵的手伸出又收回，握紧拳头道：“苏姑娘，我明日也在此处等你，我愿为此事尽绵薄之力。”
宋涵脚步一顿，却被卫沂拽着飞速离开茶馆。
客栈房间。
卫沂站在门口，看着望着窗户发呆的宋涵说道：“表妹自回来起就没怎么说过话，还在想孩子的事情？”
宋涵点点头，声音空洞：“七郎，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介入此事。我的大脑告诉我，一旦介入会危险异常，可我的心又阵阵疼痛，仿佛在为那群无辜的孩童泣血不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宋涵的五官皱作一团，手一下一下地捶打着胸口处。
卫沂心口闷闷的，不知不觉中已经行至宋涵身后，他宽大的手掌放在宋涵的头上轻揉，声音略微沙哑道：“小傻瓜，这不有我在的嘛。你只管去做，刀山火海我带你闯，定能保你无虞。”
宋涵没有回答，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肩头止不住地耸动。
卫沂察觉她的异样，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遮住她的眼道：“相信我。”
湿热的液体浸入指缝，卫沂的手指轻轻抖动，怀中的人压抑着哽咽和抽泣说道：“谢谢你。”
窗外的灼热感渐渐散去，温润的月光透过珠帘的缝隙钻进来，宋涵的头枕在卫沂的双腿上，乌发如瀑倾泻而下，脸上挂着残余的泪痕，睫毛被水粘到一起，眉头仍旧拧作一团。
“你呀你，我当如何是好？”
宋涵再醒来时，已到后半夜，一睁眼，就被卫沂的脸占据了整个瞳孔。他闭着眼睛，手撑着脑袋，呼吸均匀。
睡着了？
宋涵视线往下扫，他宽厚的胸膛映入眼帘，胸腔伴随着呼吸不断起伏，宋涵瞬间瞳孔收紧。
不会吧！我躺在他腿上！！！
宋涵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双腿用力，腹部收紧，将身子轻轻地抬高，屏气凝神，往外缓缓移动。身下的腿微微抖动了一下，
宋涵的身子瞬间僵住，不敢乱动。
待确认卫沂依旧熟睡后，宋涵又开始继续扭动。行至中途，头顶上方悠悠地传来一句：“这是要去哪儿？”
宋涵吓得手臂一软，脚掌滑动，一头往地下栽去。
卫沂赶忙接住宋涵的后腰，揽住她的肩膀，往上一捞，稳稳地将人抱在怀中。她的头贴在卫沂的脖颈间，鼻腔中的热气扑洒其间，弄得卫沂痒痒的。
宋涵脑子发懵，直直地愣在原地。她回过神来，身子用劲儿向后仰，却被手按住后脑勺往前送，挣脱不得。
“七郎，你放我下去！”宋涵止不住的扭动，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耳畔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七郎，七郎？”
做出一系列动作的卫沂瞧着仍深陷在睡梦中，对外部的感知做出下意识的回应，呢喃道：“嗯，嗯。”
卫沂的手没有抱得太紧，宋涵不由得松了口气，轻柔地将卫沂环抱的手臂慢慢挪开，踮起脚尖，迅速向上站立离开他的腿，向前猛地垮了几步，怕又被他捞回去按在怀里。
宋涵扭头往回看，他已经滑落在躺椅上，侧身向内，双手垂落，手指淹没在红色的毯子里，瞧不真切。
宋涵从柜子里翻出一方薄毯，抱过去盖在他身上，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低语道：“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