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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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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宋一那边回的很快，只说自己马上就到，让他别乱跑。
“这都什么事啊”苏落星有点崩溃的扶额叹息，“真是受够了”
让他们俩见面，不得炸。
“喵——”
小猫好似察觉到了苏落星的情绪变化，挣扎着从被子里钻出来，伸出爪子拍了拍他，那模样像是在安慰。
这猫本是流浪猫，但身上却并不脏，那毛发像雪一样白，没有一点脏污。
苏落星把猫抱在怀里，摸了摸它的头，“你在安慰我吗？谢谢你。”
小猫冲他叫了一声，一个大跳，跳下床，又冲着他叫，像是想把他带出去散散心。
“你是想去散步吗？等我一下。”苏落星朝床下看了看，还没找到鞋子呢，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到了。
门被一股大力推开，砰的一声往墙上撞。小猫被吓一跳，蹦跳几步躲老远。
令人意外的是，先来的是江宋一，她扎着一个高马尾，三十多岁的年纪，依旧意气风发，一贯沉稳的脸上满是慌张。
苏落星看到她时也有些意外，他竟然会有一瞬间的以为，她是在为他紧张。
江宋一撑着门框先把气喘匀，而后开口的第一句是，“暴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看到其他参与的人，走廊监控不知怎么坏了。”
苏落星：啊？
苏落星简直被气笑了，看来他就不该奢望这点亲情。
“你只想说这个？”苏落星坐在床上，正对着门口，双脚垂下，离地面还有点距离。
“不说这个说哪个？”江宋一觉得奇怪，“异能者伤人是天大的事，如果你能记得他们的脸，就好办了。”
苏落星低头抓着床单，思绪乱成一团，他差点都忘了，江宋一没有异能。
从网上俩波人吵架再到暴乱，一切都是有人在故意挑起对立。
“落星，”江宋一走过去，双手紧紧抓着苏落星的肩膀，面上笑的柔和，“这很重要，你再想想，你再好好想想。”
语气坚定又不容拒绝。
苏落星抬头看她，抿了抿嘴，犹豫着问出口，“妈，你为什么这么坚持，这和公司也没关系吧，你不用回去工作吗？”
苏落星尽量把语气放平，他对江宋一和对苏成的感觉不一样，对苏成是害怕，对江宋一则是一种深埋心底的无力感。
江宋一很好，没有不讲理，苏成打人的时候，如果她在，她就会适时阻止。只是她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一直想证明自己不比其他人差，因此对自己的孩子也不是很上心。
可他又不能对苏成一样去厌恶她。
“怎么没关系，研究所的各项研究，我也是投了钱的，如果能多一些研究样本，那岂不是事半功倍”江宋一不知怎么，一着急，就一股脑说了出来。从她眼底的黑眼圈就可以看出，她最近都没怎么睡，精神状态堪忧。
苏落星瞪着她：“所以你知道？！”
江宋一捂嘴后撤一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嘴快了。
苏落星有点生气，脑海里满是最近新闻上报道的失踪案，和苏落可陈桥的影子。
每个人都是那么的鲜活，都那么的想要努力活下去，仅仅是因为和别人多了一点不一样，就被同类当做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对待，甚至不愿意花精力去救一下。
哦不对，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同类了，所以他们才会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知道什么，”说出口的话收回不了，江宋一决定装傻，“我们先不说这个。”
“为什么不说，”苏落星温和的语气里尽是悲凉，像冬日的阳光，“所以对你来说，我也是吗？是可以被随意摆弄的试验品？”
苏落星带了点哭腔，“所以你宁可把本就不多的关注给落可，都不愿意看看我是吗？”
“是因为我们不一样吗？所以你以前那句怪物果然是故意的吗？”
“我不是，哦宝贝，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妈妈”江宋一好歹比苏成有良心。
她走上前，想摸摸苏落星的脸，“你不是怪物，你是我的孩子啊。”
江宋一手还没碰到，就被苏落星一巴掌拍开了，“不用这样，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不再是会因为父母的三言两语就原谅的年纪了。
“好吧，你长大了”江宋一一手托着脸，有点怀念道：“你以前，还会叫我妈妈，你那时候那么小，很是可爱。”
“你不也从没回应过吗，妈？”苏落星抬头看他，唯一一只有生气的眼睛里失去了一点神采。
他说这话时，江宋一努力回想过去，也没想起苏落星小时候的面容，只偶尔闪过几张苏落可的笑脸。
苏落星低头，轻声说：“你知道吗，妈”
“以前其实我很希望是你来给我开家长会，那样可以少挨点打，可你唯一一次去开家长会，也是为了妹妹。后来你就不去了，我怕父亲打她，就自己去给她开。”
“落星……”江宋一一只手捂着嘴，那一点点感性的柔软被激发出来。
“我以为你至少是爱着落可的，可她死了之后，你一点惊讶都没有，”苏落星抬头和她对视，“可我又不能像父亲那样恨你。”
“落星，我……”江宋一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说不出来，那么多年因为工作而被压下去的情绪一点点冒出来。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张了张口，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突兀的冒出来，让苏落星有点意外，但他还是强忍着情绪没去看她。
他不需要这样的道歉。
“我不想说太多，只希望落可的葬礼，你能出面，眼泪留着为她落吧，我不需要了。”
江宋一捂着嘴，一时间不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同意下来。
病房里没人说话，安静的氛围持续了几分钟。
“所以，现在，你能说清楚了吗？为什么来找我。”苏落星缓了缓情绪，直面主题。
江宋一把差点冒出来的眼泪憋回去，再次开口，语气多了些许温柔，也许她对于这个从没管过的孩子，还是有点愧疚的吧！
“我想让你想想，参加暴乱的人还有哪些”
“然后呢，”苏落星说，“被送去当小白鼠？”
“不是的，”江宋一摆手，“具体的其实我并不知道。但你应该明白，城市里的资源已经不多了，研究所在想办法”
“你看，城主也是支持的。”
“我不支持，”苏落星回的很干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都不能那么心安理得的杀害他们。”
“谁？”江宋一不明白。
“异能者失踪案，你不知道吗？”苏落星疑惑问道。
“所以呢，”江宋一不解，“难道和研究所有关。”
“……”苏落星沉默一会，也不明白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他叹了口气，轻声说：“算了，没什么。”
“所以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钱？还是研究方向对你有利？”
江宋一沉默，她回答不上来，但她回答不了，自有人回答得了。
“当然是为了大家的未来，牺牲几个人而已，就当是为了未来铺路了，一个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
一阵说话声从门口传来，是姗姗来迟的苏成，他穿着简洁的西装，发型特地整理过，还有点淡淡的香水味散开来。
只是那样冷漠的语气，只会让苏落星觉得恶心。
他抬头看向门口，正对上苏成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
苏成的公司也给研究投了钱，苏落星知道的是他们想研究出什么花来毁掉城市，而他们为了拉投资，对外宣称的却是拯救。
好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这破城市还有什么好救的，无非是一些苟延残喘的人想活命罢了。
“你倒是知道很多，收钱了吧”苏落星冷声说。
“你怎么说话的！”苏成怒气一上来，大步上前就想打人，被江宋一一脚踹开了。
她怒骂道：“你特么来干嘛，恶心谁呢！”
江宋一从看到苏成出现在门口，就一直皱着眉，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垃圾。
整个家里，没人喜欢苏成。
猝不及防被踹一脚，苏成怒气更大了，他狠狠的啐了一口，喊道：“你这个臭娘们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来看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江宋一偏头嗤笑一声，被他一贯的厚脸皮和无耻生气震惊。
“你嘴巴放干净点，别特么满嘴喷粪。”
“是你生的吗？就你儿子！”
“你看他认不人认你当爸！”
“哈？”苏成觉得不可思议，没有先去反驳江宋一，而是看向苏落星想得到回应，以此来证明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苏落星没理他们，偏头笑了一下，笑里有无奈，有哀伤，有生气，也有讽刺。
这两个人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类人，却也这么不对付。
“靠！你竟敢取笑老子，翅膀硬了是吧。”苏成显然被愤怒淹没了，从苏落星的笑里读出来另一种意思。
“会不会好好说话，变成如今这样，还不是你自找的！”江宋一双手叉腰，挡在苏落星面前。
苏成烦躁的撩了撩头发，“好像你管过他一样。”
江宋一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反驳什么，门口就传来助理的声音。
“江总，城主找您”扎着丸子头的助理礼貌的敲了敲敞开的门才说话。
“我……懒得和你说”江宋一甩了甩衣袖，一把推开苏成，“给老娘让开，你挡道了。”
江宋一现在还有急事要处理，没时间去和苏成吵架。
现在城里的情况可不太好，到处都有闹事的，警局都管不过来了，城主找她，也是希望她能帮忙。
她走的着急，把苏落星忘记了，她明明很是清楚苏成的性子，一不高兴就打人。
江宋一这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苏落星和苏成了。
苏成看着江宋一走远，才步入正题，他清了清嗓子，对着苏落星说：“你知道网上是怎么说你的吗？”
苏落星情绪不高，他低声回他，“他们想怎么说关我什么事。”
“你！”苏成指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总之，你别去干你那什么设计了，给我老老实实上学，那些舆论我会处理。”
在苏成说话期间，一直不出声的小猫跑到了苏落星面前，冲着苏成一顿叫唤，仿佛感受到了苏成的威胁。
“哪来的小畜生，流浪猫？”苏成饶有兴趣的把小猫提起来，“还是白色的。”
小猫在苏成手里使劲挣扎，还不停的喵喵叫。
苏落星看着小猫那难受的样子，怒火一下子上来了，他对着苏成喊：“你别动它！”
“我看你是被这玩意分了心神，竟敢冲我喊！”苏成本来就因为公司的事烦，手里的猫还一阵叫唤。
“你放开它！和猫没关系”苏落星想上前把猫拿回来。
谁料，还不等苏落星有所动作，小猫就先按耐不住，一口咬了苏成的手一下。
狠狠的一大口，尖牙刺入皮肤，疼的苏成大叫了一声，却也没松手。
“草！你敢咬老子！”苏成怒火直冲脑门，理智被吃的所剩无几。
“喵！——”
在小猫一声尖利的叫声中，苏成抓着猫，往上一扬，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叮铃铃，砰——”
黄色的铃铛碰到地面，发出一阵悦耳的清脆响声，像微风拂过脸颊，在白净的皮肤上留下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