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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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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歪着头甜甜的笑，这种小孩子谁会忍心拒绝呢。
“不用谢”。
吴尘整个人扔在床上，男孩小心翼翼在地板地毯上坐下。
“怎么坐那儿啊”，吴尘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地方，“坐这儿”。
“嗯”，男孩的动作轻手轻脚极了，总像是怕打扰别人，“谢谢”。
“不用谢”。
“你会弹什么？”
吴尘侧躺在床上，静静盯着抱着吉他摆弄的小孩，那吉他看上去比他都要大些。
“哥哥，想听什么呀？”男孩转过头，嘴角的笑像是纹上的一样。
“我没听过什么”，吴尘眼睛转了转，“要不就月光吧”。
“好”。
男孩信手就开始弹，吉他的音质不是很好，但还是可以听出来弹的不错。
窗外的月光一泻如水，流进琴音里。
一曲作罢，吴尘拍了拍手。
“很好听”。
“谢谢”。
“不用谢”，吴尘回这句话有点儿烦，“你为什么一直说谢谢啊”。
“为什么”，男孩一脸茫然地转过头，“妈妈这么告诉我的，别人的夸奖和好意都要说谢谢”。
“行吧”，吴尘也没办法反驳，毕竟他说的确实没错，只是说到底他是这小孩名义上的哥哥，还这么客气，让人不自在，“那你跟我在一起就别说了吧，听着怪腻歪的”。
“嗯，好，吴尘哥哥”。
吴尘轻啧了一声，被这小孩叫声哥哥，听着确实舒服，这哥哥倒是当的不亏。
“你叫什么来着？”
吴尘刚才只顾着吃饭压根没认真听外面两人的话。
“我叫吴谷雨，哥哥，叫我谷雨就行”。谷雨问什么答什么，坐的也十分乖巧。
“嗯，谷雨，啧，说出来怪怪的。”吴尘挠了挠头。
“哥哥想叫什么就叫什么。”谷雨笑着，离近点儿看，倒真像个小女孩。
“嗯嗯行，谷…”吴尘想试着叫他名字，总觉得怪怪的，“那什么，你学了多久吉他。”
“吉他？大概一年多吧”。
“哇”，吴尘翻身从床上坐起来，“那你学的还真快啊，你老师一定很厉害吧”。
“我是跟我同学学的”。谷雨把马上脱口的谢谢堵了回去。
“哇，你这也太厉害了吧，我也学了一年了，现在弹的很熟的就几首”。
“还好，妈妈不让我弹吉他。”谷雨的手在吉他上来回的摩挲。
“啊？为什么啊？”
“妈妈说，钢琴才算是真的乐器，所以，就让我学钢琴”。
吴尘摇了摇头，啧，现在的小孩可真难啊。
“行吧，那你可要趁机会，多弹一弹吧”。
吴尘和谷雨相处的很好，吴尘知道了谷雨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的枯燥。
每天从早到晚除了正常的上课，被各种课外的辅导班充斥着。
钢琴，国画，书法，演讲……
一切能想到的兴趣班，是谷雨每天的日常。
谷雨很喜欢吴尘，因为吴尘不会逼自己去弹钢琴，也不会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画张画或者写张字，送给转身就扔进垃圾桶的陌生人。
在吴尘身边，他知道了什么是，柳条做的口哨，知道了什么是宣纸做的风筝，知道了小溪里有很多小鱼小虾。
吴尘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对父母也没什么怨恨，毕竟没什么区别，还不用像谷雨天天被管束着。
每天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很是快活。
但是快乐的日子很是短暂，一个月之后，两个人带着谷雨走了。
谷雨答应有机会一定会发消息，但是吴尘从来没有收到过。
对谷雨的记忆，也只有每天跟在自己什么，什么都很好奇的弟弟。
再一次听到谷雨的消息，竟然是死亡。
谷雨走了，永远的走了，为了救一个同学，溺水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可笑的是，那个被救男孩的母亲，一口咬定是因为谷雨，自己的儿子，才会溺水。
吴鲲夫妇离开了那个呆了十几年的大城市，回到了G城，顺利被本地的大学，聘用为教师。
吴尘和吴敬也极其自然的，被接到了两人新买的房子里。
吴尘的生活完全变了，谷雨的生活变成了他自己的生活，枯燥乏味。
吴尘从来没有抱怨过这件事儿，这本来就该是他的应该过的生活，不过是谷雨替自己分担了十多年，他应该感激才对，理应替谷雨好好活下去。
现在的他，不过是把偷走的十年时光，补回去罢了。
转了学，去了那所最好的学校，成了最优秀的班里的一员。
之前从没学过的东西，一股脑的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被迫全都学会了。
乖张的性格，自在的周末，像是在一夜之间全部抽离了一样，变成谦谦有礼、能力超群的别人家的孩子。
吴尘还记得，谷雨说过，妈妈不喜欢吉他，那把吉他也留在了拳馆里。
就在吴尘以为自己，变成谷雨，变成那两个人喜欢的孩子，真正的成为替代品的替代品的时候，爷爷车祸病重的消息，打破了一切的平衡。
“吴尘”。
刚刚考完数学的班里，总是特别热闹，吴尘被围在人堆里，讨论着今年并不是很难的数学题。
“吴尘”。
旁边的男生拍了拍吴尘的肩膀：“尘哥，老班儿，老班儿叫你呢”。
“啊，好”。
吴尘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带着和谷雨一样的，粘在脸上的笑，快步跑到教室门口。
“老师，你找我”。
“嗯”，老班儿表情凝重，清了清嗓子，“那个吴尘啊，虽然我本意是不想现在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但是……”
吴尘的嘴角依然挂着笑：“没事儿，您说就行”。
吴尘自信极了，现在的他几乎已经没有办法被任何事情打击到了，毕竟，什么事情都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那个，你爷爷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恐怕是……”
吴尘的嘴角依然带着笑，但是脸色很明显的变了个颜色。
“现在，还有时间，你回去看一下吧。”老班儿拍了拍吴尘的肩膀。
“好”。
吴尘已经无数次想过这件事了，爷爷年纪越来越大总会有这一天，但还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措不及防。
吴尘急匆匆从座位上拿走书包，又从一群人的目送下，径直朝校门口跑去。
“尘哥，这是怎么了，这么急”。
“不知道啊”。
“看上去像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他平时可不会跑这么急”。
脑袋轻飘飘的，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您好，我想问一下，名叫吴敬的病人现在在哪个房间，车祸，今天上午刚送来的”。
吴尘温柔的询问，前台的工作人员。
“您稍等一下，我查一下”。
“好的”。
“在214室”，小姐姐指了指楼梯，“上楼之后，左拐，第三个门”。
“好的，非常谢谢您”。
吴尘急匆匆上楼：“他是文昌中学的吧”。
旁边另一个胖乎乎的小姐姐瞥向吴尘离开的方向：“看他穿的校服，应该是”。
“那个学校，居然还会放学生现在出来”。
吴尘推开门，屋里只有三个人，吴敬躺在床上，被一大堆机器围着。
“爸，爷爷现在怎么样啊”。
吴尘凑到吴鲲旁边，才轻声开口询问。
吴鲲把吴尘拉到一边：“刚刚进行了手术，现在还在昏迷中，医生说一周之内醒不过来，大概率就变成植物人了”。
吴鲲眼里的泪来回的滚，总还是落了下来。
吴尘拍了拍吴鲲：“爸，别太伤心了，还有希望”。
吴鲲把头转向了墙一侧，不再出声。
吴尘走到病床前面，床上的人，明明早上还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现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刘宛如挪开了地方，把地方让给吴尘，自己转过身去安慰吴鲲。
吴尘握着上那双手，之前从来都是你来抓我的。
手上的厚厚的茧子，养了四十年的孩子，好不容易有时间有自己的时间了，好不容易熬出头了。
脸上还带着伤，被刮的吗。
吴尘没意识到自己的手伸向了那张脸，那张天天看到的脸，明明从来都是笑着的。
突然门口传出过来就巨响，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是吴群。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