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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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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晚餐依旧只有宋昙倾一个人。
云姨是个哑巴，宋昙倾不会手语，就算云姨能听到，也不能和她说话。
褚望知带着新的伤来到宋家时，宋昙倾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恐怖电影。
褚望知被云姨带到宋昙倾面前，等云姨离开，他才元气满满地和宋昙倾打了招呼：“晚上好，宋昙倾。”
宋昙倾朝他招了招手，褚望知乖乖过去，猝不及防地被出现在屏幕上的女鬼吓了一大跳，左脚绊右脚，直接朝宋昙倾的方向摔过去。
“害怕的话，可以靠着我。”宋昙倾看恐怖片没什么感觉，上一世，只要有空，宋昙倾就会放恐怖片。
褚望知洗澡放恐怖片，褚望知做菜放恐怖片，褚望知工作他也要放恐怖片，甚至，有时他们一起在在床上，宋昙倾也会放恐怖片。
“坏人。”褚望知总在事后抱着宋昙倾，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
宋昙倾心情好，就会拍拍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褚望知，心情不好，他就什么也不做。不过，褚望知从来没有阻止过他做这种事。
即使，褚望知害怕得要命。
重来一世，褚望知依旧害怕恐怖片，他僵硬地坐在宋昙倾身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今天，不练竖琴吗？”比起看这种让人心跳如雷的东西，褚望知还是更喜欢听宋昙倾弹竖琴。
宋昙倾是温柔的，他的琴声也是。
“不练。”不是宋昙倾不想练，而是，他现在没有办法练，他一抬手，背上的伤口就会被撕裂，他连吃饭都慢条斯理的。
褚望知“哦”了一声，“我能不看吗？”
宋昙倾撇过头，轻易地就在他那张强装镇定的脸上发现了一丝恐惧。
然后，宋昙倾忽然笑了。
“不可以。”宋昙倾饶有兴趣地，恶劣地看着他。
褚望知弱弱地“哦”了一声，想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但又怕宋昙倾不高兴。
如果这样可以让宋昙倾高兴一点的话，褚望知还是很愿意的。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吗？”看到一半，宋昙倾忽然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褚望知闷声道。
“那你还这么害怕？”
“要是我见到真的鬼，我肯定不害怕，但是假的鬼我就很害怕，因为假的鬼就是来吓人的。”
宋昙倾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觉得褚望知实在是很奇怪，真的不怕，怕假的。
没意思。
宋昙倾站起身，褚望知立刻跟着他离开宋家。
银桦街这边住的人非富即贵，难以想象，几条街之外的地方，住着在马桶房里挣扎，连饭都快吃不起的穷人。
那天晚上，褚望知跟着宋昙倾走了很久，从宋家庄园走到谢家庄园，谢无厌不在，倒是他的姐姐谢忖和宋昙倾打了招呼。
谢忖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浅咖色的西装，她没有化妆，但整个人的气色都特别好，和谢无厌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完全不一样。
宋昙倾和谢忖并不熟识，倒是宋玉商，他和谢忖的关系很好。
“这是你的朋友？”谢忖的目光落到宋昙倾身边的褚望知身上。
她的眼神也和谢无厌不同，没有高高在上，没有轻蔑，更没有嘲讽，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仿佛褚望知和她并不是不同的人。
“算是吧。”宋昙倾瞥了褚望知一眼。
“他有点眼熟，”谢忖顿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褚望知。”宋昙倾替褚望知做出了回答，他不喜欢宋玉商，对谢忖的态度也很冷淡。
“很特别的姓氏，我记得十几年前，雾都还真有个有头有脸的褚家，不过物是人非，褚家的人现在应该已经举家迁徙到国外避风头了，”谢忖笑了笑，“我看你们一直往前走，是想去夕阳路那边？那边最近总是出事，你们小心点吧。”
谢忖点到即止，她好像很忙，接了个电话就坐上司机的车离开了。
“我们往回走吧。”宋昙倾想要散步的心情被谢忖完全碾碎，他带着褚望知往回走，谢无厌的车就是这个时候路过他的。
不过，谢无厌没有停下，也没有和宋昙倾打招呼，他的笑容也在看到褚望知的刹那消失。
“宋昙倾好像不喜欢和任何人玩。”雾都的富家公子都喜欢凑在一起，宋昙倾是一个例外，宋玉商也是一个例外。
一个家里出了两个例外，很难不怀疑，宋家是故意的。
“是吗？我看他很喜欢和我玩。”谢无厌翘起二郎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膝盖。
车里其他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平日里和谢无厌走得最近的齐岁悠出来打了个圆场。
“其实，我觉得是你想和宋昙倾玩，宋昙倾根本不愿意搭理你。”齐岁悠的话让气氛更加沉默了。
“你放屁！”谢无厌扯了下嘴角，“宋昙倾上个月还和我一起去飙车了！他从来不和别人飙车！”
一点就炸。
齐岁悠长叹一口气，要是谢家的人知道他们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宝贝小少爷被别人当狗玩，指不定要对宋家怎么样。
不过有谢无厌在，宋家也不会被整到什么落魄的地步，最多警告一下。
“你开心就好。”齐岁悠就是那个给宋昙倾递手铐的少爷，他一直觉得，宋昙倾不配和他们混在一起。
在上层的圈子，通常会有更严格的等级划分。宋家的势力虽然仅次于谢家，但这些年也不过是在吃老本。
这块肥肉，总会有人去啃。宋玉商虽然聪明，但总归是个外人，宋家的那位老爷子，从来没承认过他的身份，宋玉商能掌握到的权利，也不过只有一半。
过不了几年，宋家可能就会在上层的圈子销声匿迹。
不过，这一切都和齐岁悠没有关系。
他对宋昙倾产生过一点微不足道的兴趣，但他更想看宋昙倾跌入尘泥的样子。
那时，宋昙倾一定比现在还美。
雾都的天空被夜幕笼罩，空气中的燥热缓缓消散，最后，一场雨猝不及防地落到银桦街。
这一天，谢无厌和他的狐朋狗友在谢家庄园喝了一夜的酒。
这一天，宋昙倾在宋家看了一整晚的雨。
他又睡不着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