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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看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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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天。
刚下过一场暴雨，空气十分清新，伴着泥土的芬芳，闻着让人安心。
今天张一昕有社团活动，回来得晚些，所以只有姜泉之一人在路上走着。
他并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从前晚归，不过是等待张一昕，好同她一道回家，或是被同学扣着打球，张一昕也会坐在观众席等待。
更何况，早回家，晚回家，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家里只有无人回应的空荡和寂寥。
但那是从前了。
正发着呆，远远见到张一昱走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包和许多袋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甚是帅气。
平日见到的张一昱大多是休闲装，似乎一回家就换了衣服。
难得见到他西装革履的模样，还真像个大人。
虽然他本就是个大人。
他是刚下班吗？
袋子里装的尽是食材，看来是刚从菜市场回来。
“一昱哥。”也不知张一昱在想着什么，竟一直埋头走路，连姜泉之走到跟前了都没发现，“我是姜泉之。”
他仍习惯一见面便自报姓名，以免张一昱认不出他来。
“嗯？”张一昱抬头，脸上顿时有了笑容，“小泉，你下课了？走吧，一起回家。”
“......回家？”
“怎么了？”
“没事。”那里，算是他家吗？
姜泉之接过了他手上的袋子，“一昱哥，我帮你拿吧。”
“诶......不用了......”这点东西，并不重。
“一昱哥在想什么呢？路都不看，当心撞了柱子。”
“呵呵......怎么会撞柱子，我有看路的，只是最近工作上遇到了一些麻烦......算了，不说这个。”张一昱甩甩脑袋，不再去想，“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一昕呢？她还没回来吗？”
“她有社团活动，大概饭点就会回来吧。”如果可以，姜泉之希望她回来得更晚些，莫要打扰他和张一昱这短暂的独处时光，“她说不用等她，让我先回来。一昱哥平时都是这个点下班吗？还挺早......”
“嗯，最近都是如此，年前会忙碌一些。”到时恐怕没时间给他们做饭。
从前他只担心张一昕总是吃泡面，现在又多了一个担心的人。
不过那时学校已经放假了吧？
要很长时间见不到了。
“一昱哥，快看，是晚霞。”姜泉之望着远处的天空，柔柔的晚霞印在他的脸上，这画面，油画一般。
张一昱回过神来，却又看着姜泉之的侧颜入神了。
“一昱哥，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他最近已经没有用各式各样的假发和发胶了，难不成张一昱反而认不出他了么？
“没事。你脸上，也有晚霞。”张一昱笑道。
“啊？”
“手上的伤好了吗？”
“好了，都好了。待会儿一昱哥教我做菜吧。”
“你就在旁边看着吧，免得又割伤了手。”说着他抓起姜泉之的手翻看了几下，“伤口真的都愈合了吧？”
已经好几天了。
姜泉之很高，手也很大，虽然经常打球，但手心并没有茧，指尖反而布有薄薄的茧，指甲有些长了......
张一昱连他的手也看得如此仔细，仿佛要把他的手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牢牢刻印在脑子里。
“是，愈合了......”姜泉之犹豫了几秒钟，在他收回手之前，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嗯？”张一昱疑惑地看着他，也不知是否晚霞太鲜艳的缘故，姜泉之的脸也是红的。
“一昱哥......可以，牵手吗......”
“呵呵......”
张一昱牵住了他的手，和他并肩而行。
“可以。”
喜欢牵多久都可以。
“一昱哥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你怕吗？”
“怕，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一昱哥，我会内疚。”虽然他对张一昱本就不单纯，但那样的痛，他独自承受便可。
“那要不，我装成盲人？”张一昱调皮说道。
“呵......”姜泉之心底不知是喜还是悲，喜他善良，悲他善良过了头。
他明明可以拒绝的。
他在姜泉之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任它生根发芽，任它茁壮开花，却注定结不了果。
“小泉，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要自我介绍呢？”
“如果不介绍的话，一昱哥会知道我是谁吗？”
“说的什么傻话，我当然知道啊。”
他一直都知道。
“是吗？”但愿他是真的知道。
……
第七十六天。
周末。
今天张一昕特意买好了电影票，拖着两个大男人逛街，吃饭，看电影。
张一昱正在排队买爆米花和饮料。
“哥，爆米花买两份，薯片买一份，饮料我要柠檬水，我还要烤肠和冰淇淋。”张一昕冲张一昱喊道。
“你是猪吗？吃这么多。”姜泉之嘲讽道。
张一昕白他一眼，甚是心累。
“其中一份爆米花是给你们的啦！”
“？”姜泉之似乎不太明白，“一昱哥吃就行了，我才不吃。”
“我不想跟你啰嗦，我去取票。”她将姜泉之推到张一昱身边，佯作生气，“你在这儿看什么看？还不快帮我哥拿东西！！他一个人能拿那么多吗？”
“......那你少吃点不就好了......”
“小泉，你想喝什么饮料？”张一昱挑花了眼，好在姜泉之来了。
“那一昱哥呢？一昱哥喜欢喝什么饮料？”
“我啊？奶茶吧。”
“那我也要奶茶。”
“你不爱喝那么甜的饮料吧？别勉強了，喝绿茶或者红茶怎么样？”张一昱不希望姜泉之过分迁就他的喜好。
“不，一昱哥喜欢的......我......”
我也喜欢。
“咳......我也想试试。”
“那好吧......要两杯奶茶，一杯柠檬水，奶茶要三分糖。”
柜台小姐姐掩嘴一笑，转身去取饮料。
姜泉之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想着是否同张一昱靠得太近，惹得店员误会了。
他可不想给张一昱添了麻烦。
“一昱哥，你......上次看电影，是跟谁一起？”姜泉之正旁敲侧击他在公司有没有关系亲密的女孩儿。
“嗯......”张一昱不假思索，“一昕。”
“那上上次呢？”
“一昕。”
“......”姜泉之心里有些暗喜，“一昱哥没有和其他女孩子看过电影吗？”
张一昱自嘲般一笑，“我啊，大概是女人缘不好吧，呵呵......”
姜泉之想着张一昱对自我的认知是否太低了，他这样的长相，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女人缘不好？无非是他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其他罢了。
“那一昱哥没有和一昕以外的人看过电影？”
“你啊。”张一昱笑道，“以前只和一昕看电影，往后多你一个，更热闹了。”
“那......”姜泉之试探性问道，“那......以后，我......我想单独邀请一昱哥出来看电影，可以吗？不带一昕那个猪崽子。”
“呵呵......可以，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就陪你看。”
“太好了。”
姜泉之脸上那难掩的笑容，让张一昱都瞧出了些许不对劲。
因为是独生子，又鲜少与人相处，才把他当成救命稻草般紧抓不放吗？
他一定很想要一个哥哥吧？
哥哥......
张一昱心里竟对这两个字产生了抵触之感。
是啊，他只是哥哥，他也必须做好哥哥这个角色。
两分钟后柜台小姐姐回来，还给了他们一盒巧克力，“额......先生你们好，这是本店活动......”说着还窃笑了几声，“是......情侣专赠。”
“啊？”两人同时怔住了。
姜泉之反应极快，立即装作羞涩地勾住了张一昱的手臂，“那太好了，我宝贝最喜欢吃这个。”既然店员已经误会，那就误会下去吧。
张一昱顿时被他逗得脸颊通红，无奈地推了推他，“别闹！”
“走吧，宝贝，电影快开始了。”
“呵呵......”张一昱只得配合他的演出，“走吧......宝贝。”只要他开心就好。
“......”
没想到张一昱竟这么配合。
赚到了......
“一昱哥不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吗？”
“你开心就好，别人......与我无关。”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让姜泉之内心触动不已的话。
……
找好了位置，三人却不是坐在一起的。
姜泉之和张一昱并排而坐，张一昕坐的却是正对张一昱的后排。
“一昕，怎么买的票不是一起的？”张一昱很疑惑。
“哥......左右两边的票都卖完了啦！”说着她凑近姜泉之，在他耳旁低语，“呐，我哥从小怕鬼，你可得把握机会，事后别怪我没提醒你。”
“什么意思？”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张一昕并没有给他正面的回答，只给了个肯定的眼神。
灯光关闭，阴恻恻的音乐起，“猛鬼出街”四个血淋淋的大字便晃着屏幕飘了上来，伴随着尖叫声和一张惊恐的白眼女子一同闪现在屏幕之上。
那女子满脸滋着血，撕裂的嘴唇，半张脸皮耷拉了下来，吊在下巴处。
看起来实在瘆得慌。
“......”姜泉之冷眼看着，转过头对着张一昕翻了个白眼，“恶趣味！”
三人来之前，还从未问过张一昕定的是什么类型的电影。
他转而看向张一昱，只见他低着头，单手撑着脸。
黑暗中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偶尔亮起的屏幕，能让姜泉之清晰地看到，他的身子似乎微微颤抖。
“一昕这个坏孩子，明知道我最怕这个，还选了这样的电影......”张一昱无奈地低声念叨，轻叹两声。
因为没做好准备，所以看到了片头的惊悚一幕，让他后悔不已。
姜泉之顿时明白了张一昕的话，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张一昱似乎真的很怕，要如何安慰他才好。
“一昱哥不敢看吗？”姜泉之将脑袋凑了过去。
电影院里不宜说话，只能靠得近些，小声地说。
张一昱有些不好意思，“呵呵......让你笑话了......”虽然有些丢脸，但他也不逞强，直接便承认了。
“又让你发现我很逊的一面了。”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一昱哥不用觉得羞耻。”
姜泉之犹豫了一会儿，牵住了他的手。
“一昱哥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牵着你吧？这样会安心点儿吗？”
“呵呵......”张一昱也牵住他的手，抓得还挺紧，“那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小泉很淡定，完全不怕吗？”
想起刚答应姜泉之，只要他想看电影，便陪着他看。若姜泉之喜欢看这样的鬼片可怎么办啊？刚答应的事儿，是不能出尔反尔的。
“嗯......没什么好......”
等等！
这么说有点扎张一昱一刀的感觉。
他可得好好想想再回答......
“因为知道是假的，所以不怕。一昱哥会怕的话，是小时候见过鬼吗？”刚说完他便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说的什么话！像是诅咒张一昱见鬼似的！
“没见过，单纯觉得鬼很神秘罢了。对未知的东西，总是会有些恐惧呢。你呢？小泉最怕什么？”
“我......”他怕的东西可多了。
怕张一昱知道他的心意，又怕张一昱不知道他的心意。
怕将心意和盘托出后做不成朋友，又怕畏畏缩缩一辈子只能做朋友。
怕张一昱厌他倦他烦他恨他，又怕张一昱惧他怒他疏远了他。
怕张一昱与他在一起饱受世人的冷眼，又怕张一昱身边有了别人。
只要是与张一昱有关，他什么都怕。
“我不知道。”姜泉之答道。
“真好啊，小泉看起来真可靠呢。”
“哪里......”
张一昕像开了火眼金睛般，随时注意着坐在前边儿的两人。
“哦哟，不错不错，小泉今天......很开窍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