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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漫展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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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云老师，这里这里。”专人引导着一位身高190的老师从专门通道进场。
“粉丝们已经等很久了，都想和您合影留念呢。”那人笑眯眯地夸赞。
不过被称为‘惑云老师’的人看上去比较冷淡，或许是他装扮的原因，有股不近人情的错觉。
引导者在心里默默嘀咕，不愧是圈内比较火的大V，这么大的架子。
他表面还是很热情，“老师到时打算表演吗，粉丝应该很期待呢。”
“不了。时间赶。”惑云声色偏低，音色也偏冷，却不沉，像是冬日流过溪石的泉水。
*
奖品并不是重点，参与感最重要。
陈森认真听完了游戏规则的介绍，林甫才赶到，他放下一身累赘排队，然后被分到了陈森的敌对组。
陈森：……
好吧，这也没办法。
人群被分为两组，以中间为线划分地盘，两堆枕头静静陈列。
陈森混在人群里，看见林甫对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他见游戏还没开始，暗中也朝林甫比了个中指。
笔画完后他心虚地朝四周看了看，除了林甫应该没人注意。
主持人做出手势，众人蠢蠢欲动，音乐响起，大家立刻跑向枕头，一个个不要命地向对方场地扔去。
陈森被这种热烈的氛围所感染，他把巨大半人高的白色枕头高高举过头顶，胳膊使劲扔出去。
那个枕头在空中飞出一个弯曲的弧度，落到对方的场地上。
陈森满意地扬起嘴角，他刚要跑出去再拿枕头，后脑勺就被重击了。
沉重的枕头先是撞上他的后脑勺，随后眼前一片漆黑——眼睛被枕头遮住了！
陈森一时不防，差点一个酿跄。
好哇。他彻底被激发起好胜心，胡乱几下扒拉住袭击他的枕头，一口气冲过去，也不管姿势丑不丑了，单交跳起来再次把枕头扔过去。
“呼，呼。”还真有点热。
场上气氛一片火热，音乐节奏也更加激昂，不少人使劲扔枕头的同时还会喊出来，陈森吸了口气鼓气腮帮子。
想赢。
只要在音乐结束前，我方场地上的枕头数量少于敌方，就可以赢了。
还能获得可爱地小贴纸。
数不清的枕头在空中乱飞，陈森干脆不去地上捡枕头，那太累了，他直接往上跳挡住飞过来的枕头，然后使劲扔过去。
好累。时间有点漫长。
陈森抽空看了眼，林甫还在那边乐着扔枕头。
陈森用力把手中的枕头扔出去。
‘滴——’音乐停了。
陈森手臂有点酸，他粗浅地扫了下场上的情况，唔，看不出来具体哪边枕头多。
林甫走过来，“别说，还真挺有意思的。”
“嗯。不知道能不能赢。”陈森回答。
林甫睁大眼，“你赢和我赢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能拿奖品。”
确实，但体验感不一样嘛。
主持人点完数量，大声宣布蓝方胜出。
陈森一下子笑了，他拍拍好友的肩，“有喜欢的角色吗，我帮你拿。”
游戏结束后，他们又去逛摊位。
周边很漂亮，但陈森和林甫只能看看，因为贫穷的大学生口袋里没什么钱。
林甫第一千零一次叹气时，陈森劝导他，“喜欢就卖。”
林甫恋恋不舍地把黏在周边上的视线转移，“不，我在这上面花的钱够多了，宁愿去和老师拍照。”
“好吧。那你就去找人拍照，我在那边休息一下，走累了。”
两人商量好，陈森走到场地的角落坐下。
这时他忽然想起找他拍照的女孩给他的小礼物。
他从包里找出来，纸袋的封面很精致。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陈森有些期待。
他小心地拆开袋子，很注意地没有撕坏封页。
里面竟然是黑巧克力。
他拆开一块包装含在嘴里，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受，很柔软。
巧克力甜甜的。
过了会儿，等他嘴里的巧克力全部化掉，已经看不见林甫在哪里。他把背包放在原地，准备去趟厕所。
会展有点大，他艰难地寻找路标，一路上人越来越少，后来干脆只有他一个人。
陈森升起一丝疑惑，但不多。
漫展的厕所那么偏僻的吗。
不过他毕竟第一次来，不是太懂。走了半天，陈森见到熟悉的男厕所标识就直接进去了。
没看见厕所外的墙壁上贴着并不起眼的告示贴纸。
‘此处已被征用。’
*
“惑云老师，惑云老师可以再和我们最后合影一次吗！”
预定的签名时间已经超了一个多小时。
排队合影的人依旧很多。
惑云头发是质感很好的银白色，在灯光下闪着光，他只是低头看了眼时间，然后点点头，同意继续合影。
“最后几位。”他补充。
一听惑云要离开，后面的人顿时挤的很疯狂，有保安在调节秩序，现场还有人尖叫，甚至有人开闪光灯拍照。
惑云很不明显地皱起眉，蓝色的眼睛藏着不耐烦。
“这样吧，我与大家一起合影留念，也算是一起拍照了。”
前面几位一听不能单独合影，有些失望地嘟囔几句。
混乱中，不知是谁丢出了饮料瓶，饮料瓶在空中飞跃，砸在了惑云的鼻梁上。
他被砸地别过脸去，一手捂住脸，鼻间穿来湿润感，他用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示意助手拿纸巾。
果然，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惑云看着从指缝流出来的红色，感到有些晕。
“是谁在扔？！”“不要伤到我们老师！”人群拥堵极了。
他深吸一口气，未发一言，接过纸巾，转身从后场离开。
助手已经呆住了，他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努力维持秩序，
“突发状况，惑云老师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和大家合照了。”
“大家安静一下，原定的合照时间已经超了，大家下次还有机会合照的……”
声音在远去，惑云用纸巾捂住鼻子，将视线长久地停驻在地面的瓷砖上。他走进一个偏僻的、被征用的更衣间。
‘唰唰’水流的声音，血红被透明的水稀释成粉红色。
里间传来脚步声，惑云抬起眼。
是一个误入的男生，此时正带点无措地看着他。
惑云直勾勾地盯着他，没有转移视线。
陈森进来后才发现这个卫生间不同寻常，里面还放着椅子。
他刚走隔间，就和洗漱台上的coser对上眼。
他意识到自己走错路了。这个应该是…类似于专用化妆间一样的地方。
对方的下巴上还蜿蜒着血迹，衣服上也沾了点，水流还开着，血一滴一滴落到盆里。
他扮演的角色陈森很熟悉，甚至昨天才在电脑屏幕前看到过。
白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190多的身高，英俊又不失童真的娃娃脸，还有那一身妥帖的服装，恍惚间那个动漫人物就站在自己眼前。
但他脸上的神情却不是动漫里那样自信狂傲，带着点无辜…甚至、委屈？
陈森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
唇上也染了点血迹，眼神依旧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隐隐的水光让整个人带着破碎感。
谁懂这个反差感？
一瞬间他的理智几乎下线，他几乎就是本能地上前一步，抖着手想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最后掏出了剩下来的黑巧克力。
纸巾没有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灵魂脱体而出，只听到自己颤抖地声线说，
“你，你吃，巧克力。”
事后回想起来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当时陈森脱口而出后只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找条地缝缩起来。
他维持着手捧巧克力伸出去的姿势，低下头，脸上热的要冒烟了。
啊啊啊！看看我都做了什么！
我的手，我的手到底该不该收回来啊！
没成想，这位coser在几秒后收回视线，湿淋淋的手来不及擦干，从陈森手心接过巧克力，
“谢谢。”
陈森低着头，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听到了很轻的一声笑。
冰凉的水流淌在掌心，他的手也变得湿润了。
他平息着自己的心跳，偷偷抬起眼想看那人到底有没有笑，因为身高差的关系，他这个角度只能瞥见锋利的下颚线。
那人又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
陈森站在原地，努力钻研着地上的砖缝。
这砖缝，铺的可真好！
他偷偷迈出试探的脚，虽然喜欢的人物就在眼前，但是该他离开的时候了。
多呆一秒就会尴尬到原地爆炸！
他下定决心，数到三二一就走。
三——
二——
一
“你知道我吗？”那人冲洗好血迹，侧过脸对着他，身高和神态带来一阵压迫感。
“我，我知道这个角色。”陈森立刻收回脚，磕磕绊绊地回答。
“哦”那人又敛眼，不说话了。
陈森觉得他好像在期待自己说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对于角色的喜爱，陈森短暂克服了自己的社恐，
“这位，老师，我觉得你扮演的很好。”
惑云的嘴角浅淡地勾起，疏忽一下就消失了，“谢谢。”
陈森这次确定他是真的笑了。
“方便吗，帮我一个忙。”
“可以的。”陈森一口应下。
“衣服上沾了血迹，我要去换一下。你可以帮我看一下衣服吗。”惑云的语气依旧很淡，但增加了些许柔和，听起来很舒服。
陈森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积极地点点头。
竟然能近这么距离接触老师，够去网上吹一圈了。
惑云把袋子放到座位上，陈森就坐在衣服旁边，美名其曰‘帮忙看衣服’。
他心情激动，很想立马将这段经历跟林甫分享，又不好意思看手机，只能憋着情绪看衣服。
老师的衣服也很好看呢。
窸窸窣窣的动静从隔间里传来，服饰被挂在隔间的门板上，“衣服。”
陈森忙回过神，抱着衣服走过去。肌肉匀称的手臂从隔间上方伸出，陈森看着那手臂让眼睛多享受会儿。
有机会要多吃点好的。
他踮起脚，把袋子举过头顶。袋子被手轻巧地提起来，拿进隔间。
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陈森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绪不要想歪。
几分钟后，惑云穿着正装出来了。他自顾整理袖口，陈森自知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
他看着惑云，嘴唇嗫嚅几下，“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男人动作停顿几秒，似乎有个抬头的动作，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动，只是说，“去吧。”
陈森出了厕所，才发现门口有一个告示。
主办方能不能用一点心，很容易走错的！
不过也因此跟喜欢的人物近距离接触了。
陈森暗自窃喜。
他一边噼里啪啦跟林甫打字，一边走回之前的休息场地。
林甫：[你现在在哪里？]
林甫：[等着，我来找你]
陈森：[到时候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林甫头上带汗地向他招手，走近了，“我跟好多老师拍了照，多亏了你的零食。”
又拍拍他的肩，问道，“大功臣，有什么事要说？”
说完便开始往嘴里灌水。
陈森眼睛亮亮，迫不及待地告诉好友，“我刚刚在更衣室碰见coser老师了，他还主动跟我说话！”
林甫猛喝下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他震惊的问，“你为什么能进更衣室？”
“重点不是这个！”陈森纠正，“有一个扮演特别好地老师，他还让我帮他拿衣服。”
“那你跟他合照了吗？”
陈森一下子丧了气，“没有。我忘记了。”
他补充，“老师真的很帅。”
林甫，“不过你这个经历确实很难的了。”
过了一会儿他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些事。”说着就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翻找。
“什么东西。”陈森小声疑惑。
“你看看，你看见的是这个吗。”林甫把手机斜过来给他看，屏幕上的照片显示的是一位帅气的coser。
“不是。”陈森摇头。
“那这个呢？”林甫换了一张照片。
陈森再次否认。
林甫继续翻找。
陈森凑过去看了眼，这些照片都是些知名的coser，他不在意地说，“怎么可能这么巧，你想多了。”
“你不是说他很帅吗，我可知道，你眼光可不是一般地高。”
陈森一时竟然无法反驳。
林甫手翻动地很快，他似乎也被说服打消了这个念头，快速几下把照片翻完，正要切换出页面，就听陈森忽然道，
“等等！”
林甫一瞅陈森的面容，就见他面上带点惊讶和凝重，命令道，“翻过去。”
不是吧，真能碰上？
“过了，再回去两页。”
陈森盯着手机屏幕仔细看了十几秒，用肯定地语气回答，“没错，就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