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岗亭里的梦与光 ...
-
周六清晨的山雾还没散尽，林晚踩着露水往岗亭走，裤脚沾着新叶的清香。顾沉舟蹲在竹林边，正把沾着晨露的野花往玻璃瓶里插，见她过来，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今早发现的野百合，和你画的玉兰花一样好看！” 玻璃瓶上还贴着林晚用彩笔写的“秘密基地补给站”，歪扭的字迹在晨雾里泛着暖光。
岗亭的木门“吱呀”推开，昨夜整理的书架泛着松木香，最上层的奖杯和顾沉舟的“奇怪收藏”并排摆着，像场奇妙的跨界展览。林晚刚坐下，顾沉舟就抱着物理课本凑过来，篮球在脚边蹦跳：“今天教你用抛物线原理投篮！保证百发百中！” 他说着把篮球抛向窗外，却差点砸到刚探出头的松鼠，惹得林晚笑到肚子疼。
阳光漫进岗亭时，两人躺在用旧窗帘改的吊床上，晃悠着聊起未来。顾沉舟突然说：“林晚，我想当缉毒警。” 吊床晃得更厉害，林晚差点摔下去，扭头看他，发现他盯着窗外的竹林，眼神比山涧的溪水还清澈：“我爸以前总说，总得有人守着黑暗，我想成为那道光。” 林晚想起顾沉舟总爱研究刑侦纪录片，书包里藏着的□□贴纸，心跳突然漏了拍。
“那我……” 林晚望着墙上自己画的星空图，“想当医生，救更多的人。” 她想起外婆生病时的无助，想起每次在杂物间给顾沉舟处理伤口的慌张，“想让每个受伤的人，都能有痊愈的希望。” 顾沉舟坐起来，认真地看着她：“你一定会是最厉害的医生，就像你画的画，能给人力量。” 林晚别过脸，耳尖发烫，却听见自己说：“那你也会是最勇敢的缉毒警，把黑暗都赶跑。”
正午的阳光把岗亭晒得暖烘烘的，顾沉舟翻出藏在书架后的旧地图，上面画着后山未探索的区域：“下午去探险！听说山顶有废弃的瞭望塔，说不定藏着新的秘密！” 林晚笑着点头，却在收拾东西时，发现顾沉舟物理笔记本里夹着的纸条——自己当年写的“想要秘密基地”，背面的“现在我们有了整个春天”，在阳光下泛着烫金的光。
午后的山道铺满松针，顾沉舟在前面开路，用树枝拨开发霉的蛛网，像个无畏的探险家。林晚跟在后面，看他的校服后领又歪了，想起庆功宴那天没说出口的话，喉咙里像含了颗化不开的糖。走到半山腰，顾沉舟突然转身，把手里的树枝塞给她：“拿着！遇到危险我保护你！” 林晚笑着接过，却发现树枝上绑着朵用野花编的小花环，晃了晃，像在呼应他的警徽梦想。
瞭望塔藏在山顶的槐树丛里，生锈的铁门半掩着，风一吹，发出“嘎吱”怪响。顾沉舟率先钻进去，灰尘扑簌簌往下掉，他却兴奋地大喊：“看！这里能看到整个县城！” 林晚爬上去，夕阳的光漫过铁锈，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顾沉舟从书包里掏出素描本，快速画下瞭望塔的轮廓，笔尖顿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以后我们的秘密基地，又多了个瞭望塔！”
下山时，暴雨突然倾盆。两人躲进山神庙，顾沉舟的校服很快湿透，却把唯一的塑料袋扯成两半，给林晚包书包。林晚看着他滴水的刘海，突然说：“顾沉舟，你要是当缉毒警，我……我当你的医生，要是受伤了，我给你治。” 顾沉舟愣住，耳尖发红，却笑着把她往干燥的角落推：“好，我一定平安回来，让你当最轻松的医生。”
回到岗亭时，两人浑身湿透，却在看到教导主任留下的热姜茶时，暖得眼眶发酸。顾沉舟生起火炉煮姜茶，林晚蹲着烤湿掉的袜子，火光映得两人脸发烫。顾沉舟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用铜丝编的警徽，歪扭却认真：“提前送你的‘缉毒警装备’，等我真当上了，换真的给你。” 林晚接过，别在自己的书包上，金属的凉意里裹着他的温度。
入夜，岗亭的窗户敞开着，风铃叮当作响。顾沉舟抱着修好的留声机，放着老旧的爵士乐，林晚在旁边画着瞭望塔的夜景。画着画着，她突然把画递过去：“顾沉舟，这是我给你的‘医生誓约’，以后你要是去危险的地方，带着它，就像我在身边。” 顾沉舟望着画里的星空瞭望塔，耳尖发红，却郑重地把画收进书包最内层。
雨停后的月光漫进山亭，林晚躺在吊床上，听着顾沉舟轻微的呼噜声，摸出书包上的铜丝警徽。她知道，有些梦想像后山的竹林，在两人的秘密基地里，正悄悄扎根生长，而那些未说破的情愫，早已在梦想的共鸣里，长成了最坚固的羁绊——比任何秘密基地都珍贵，比任何誓言都绵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