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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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云森低头不语，内心思索着该怎么样在不惹怒周维熙的同时拒绝他。
刚才用冷水洗了把脸，祝云森因吃药变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也想明白了。他绝不可能做周维熙的情人，他放不下自尊心和脸面，更无法和周维熙做那些亲密的事，所以他必须尽快和周维熙划开距离。
几分钟前，在电梯里，周维熙突然亲上来，都快把祝云森吓死了。在公共区域里做这么大胆的事，电梯门随时可能打开被别人看到，这回没碰见人是他们运气好，像这种事多来几次肯定会出意外，要是真被人看见了该怎么办，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况且电梯里面还有监控，说不定已经被酒店的工作人员看见了，二人的关系早就成了他们口中的闲话谈资。一想到这，祝云森就浑身不自在，想马上退房离开这家酒店。
最重要的是，祝云森心里清楚，自己还没答应他，周维熙就敢这样乱来，他以后肯定还会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情。
毕竟，他对祝云森的喜欢能有几分真？不过是年轻的上位者觉得新鲜好玩罢了，想在祝云森这里体验一下谈恋爱的感觉，才不会在乎一个工具——或者说玩物的感受。如果祝云森不陪着他把恋爱的戏码演个遍，周少爷是不会失去兴趣，放祝云森走的。
但祝云森昨晚刚“表白”过，周维熙现在正是兴头上，该怎样让他主动放弃这段感情呢？
“维熙，”祝云森犹豫着开口，“昨天晚上，我没想到你会说……”他尴尬地停顿了一下，含糊过去接着道：“我很开心，真的。”
“我也是。”周维熙紧跟着说，声音充满甜蜜，“我等了很久，才等到你和我表白，我比你更开心。”
祝云森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暗自腹诽他连这种事都要比较，硬要高自己一头。
他装作低落的样子道：“但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答应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周维熙马上焦急地问道，甚至没有耐心等祝云森说出后面的话。
“你先别激动，听我跟你说。”
祝云森出声安抚他的情绪，没想到周维熙直接站起身，拖着椅子坐到了他面前，并把两条腿稍稍分开，将祝云森的腿夹在中间，两人的膝盖紧挨在一起。
“到底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有什么顾虑都说出来，不要自己憋在心里默默承担，过几天又把自己憋出病来。”
看着他一脸不悦，又混杂着担忧的神情，祝云森一瞬间晃了神，蓦然觉得他的真心可能比自己想的要多得多。
不，应该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吧。
祝云森继续说：“我们的事……你爸妈应该还不知道吧？”
“嗯，我还没和家里人说。”周维熙皱眉问道：“你是怕他们反对？”
“嗯，我担心——你要做什么？”话刚开了个头，祝云森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
周维熙拿起桌上自己的手机，输入解锁密码，“我现在就打电话跟我妈说，他们肯定不会反对的，你放心。”
悠扬悦耳的古筝曲响起，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了免提，很快，音乐戛然而止，手机里传来一道柔婉的女声。
“喂，小熙？”
“妈，云森昨晚向我表白了。”他开门见山说道，把一旁的祝云森吓得心跳都快了不少。
周母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是吗？那很好啊，你们俩终于谈上恋爱了。”
“可是云森担心你和我爸会反对，正跟我闹别扭呢。”
闻言，祝云森不禁抬起头想瞪他一眼，结果正对上他含着狡黠笑意的双眸。
“不会，咱们家很开明的，我和你爸都支持你们谈恋爱。这样，妈妈等会儿给你转点钱，你替妈妈买份礼物送给云森，让他不要担心，我们作为长辈就希望你们小辈能快快乐乐的。”
“好，谢谢妈妈。”
通话结束，周维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怎么样？现在安心了吧？”
祝云森真没想到周维熙的父母这么简单就同意了，像这样历史悠久、注重传统的家庭，应该很难接受小众的性取向，怎么会如此平静地答应继承人和同性谈恋爱呢？
周父周母也是祝云森心中阻止周维熙最大的希望，这下连他们都不站在自己这边，祝云森还能有什么办法？
戴着眼镜的清冷男人微垂着头，仍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安安。”周维熙握住他的手，温声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告诉我。”
“虽然……你爸妈现在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但是你将来有一天还是会和我分手，去和别的门当户对的女人联姻。”祝云森慢慢说道，语调感伤，“既然这段感情注定没有好结果，那不如就不要开始，省得以后让我伤心。”
“我觉得，和你做一辈子朋友也挺好的。”他把头垂得更低，努力克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这个理由找得真是太好了，周父周母会同意继承人找同性情人，但不会让继承人为了这个情人而放弃家族联姻，就让自己黯然神伤地退场吧。
“联姻？”周维熙脸上写满了困惑，就好像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词，“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以后不会联姻。”
话音落下，祝云森倏地抬起头，一脸愕然地看着他，“为、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联姻？”他反问道，接着和祝云森解释，“联姻的目的是通过人际关系纽带实现资源整合与利益最大化，我们家已经掌握了各行各业的很多资源，更不需要用这么低级的方式来获利，所以不需要牺牲我的婚姻。”
“但是……你的父母不一定这么想，他们不就是联姻结合的吗？”
周维熙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对我们家的误解还挺深。我爸妈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后来到了年纪自然而然就结婚了，只不过恰好两家都有丰厚的资产，竟然让你误会他们是没有感情的联姻。”
祝云森哑口无言。
周维熙站起身，信步走到祝云森身后，手掌轻轻落在对方肩上，指尖似有若无地摩挲着衬衫下的锁骨线条。
“安安，你知道为什么人要努力奋斗吗？”
“为了钱？”祝云森心不在焉地答道。他还在思考，找新的理由拒绝周维熙。
“不完全对，钱财只是表面，真正追求的其实是选择权，让自己拥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不做什么就能不做什么的选择权。”
“安安，你明白吗？只有穷人才会对结婚对象精挑细选、慎之又慎，因为婚姻是他们人生中难得的不用奋斗就能获利的方式。而我不需要，我家拥有的财富和地位让我一出生就拥有这种选择权，我想和谁结婚就可以和谁结婚，我想一辈子不结婚就可以不结婚，不然我家祖辈世代奋斗积累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周维熙微弯下腰，搭在肩膀上的手掌顺着手臂缓缓下移，最终覆上祝云森微凉的手背，十指不由分说地交缠紧扣。他亲昵地贴着祝云森的侧脸，在后者耳边温柔又坚定地说道。
“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只要我想和你在一起，任何东西都不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祝云森浑身僵硬，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周维熙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嘲讽他，祝云森家不如周家有钱有势，所以没有选择权，他必须得小心翼翼地讨好周少爷，周少爷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周少爷想和他在一起他们就得在一起。
周维熙随心所欲的选择权却是在践踏别人的自由。
“那你会一辈子爱我吗？”
我在说什么？！祝云森心里陡然一惊，这句话明明不是他想说的，却不知为何从他的嘴里跳了出来。
他身后的周维熙忽然陷入了沉默。
好机会，只要他说不会或者犹豫太久，那就以这个作为理由拒绝他，祝云森暗自下定了决心。他知道这样很无理取闹，但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弯着腰的男人放开与他十指相扣的手，抬起双臂在祝云森身前交叉，将他整个人环抱进怀里，他们两人体型相差较大，于是这个姿势既像是保护，又像是占有。
“会。”
他的回答十分简洁，语气却格外地郑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祝云森怔了一下，“你骗我。”
周维熙没有立刻反驳他，浅浅的呼吸规律地喷洒在祝云森耳畔。
气氛一时陷入沉寂，祝云森紧张地扣住椅子扶手。
忽然，身后的温度离开，周维熙绕到他面前，躬下身，双臂撑在两侧扶手上，清澈的圆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我们结婚吧。”
祝云森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与他对视，“你说什么？！”
“我们结婚吧，安安。”他又重复了一遍，眼眸里充满欢欣的笑意。
“现在国内不承认同性婚姻，我们可以去国外结婚，领一张结婚证书，然后在国内办婚礼，邀请亲朋好友都来参加，这样你就能安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