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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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平是一个怀揣梦想来大城市拼搏的普通人，虽然首都居，大不易，但领导器重，上升空间肉眼可见。
最近办公室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起了一首奇怪的歌，大伙儿晚上加班的时候，总有人哼哼，情到浓时还来了一句掷地有声的FUCK。
他有些好奇，但怕别人笑话他是外来的土老帽，只在同事们交谈时竖着耳朵听。
“哦，是我前几天在MUSIC发现的，还怪带劲的，你要听吗？”
同事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MP3，那是索尼今年新发布的“玉龙”款，徐平摇摇头，京爷到底是京爷，换了他拿这钱交房租不好吗。
见其他人都围了过去，只有他还坐在工位上埋头苦干，一双大手揽住他的肩膀。
“徐哥，休息会儿呗。”
其他人七嘴八舌附和：“是啊，看看小曾这新鲜玩意儿。”
徐平抿了抿嘴，但也没反驳，和众人坐到一块儿，只听见那个小小的长方体里扬出一阵类似磁带快速倒带的声音，随即是强力的鼓点。
已经有人开始跟着抖腿了，还有的左摇右晃。
等到那个冷淡的童音出来时，徐平不由露出笑容，他想起了自己刚满一岁的女儿。
只不过歌里这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声音怪怪的，像带了电流，而且儿童故作成熟点评世事，冷淡的音色和劲爆的伴奏，无不带来了巨大的反差感。
再一听歌词，很有几分憨豆先生似的幽默喜感，那一个一个bingo的游戏音也让人忍俊不禁。
同事们发出快活的笑声，徐平也忍不住挂上笑容，这首节奏强烈、旋律动感的歌曲在这个疲惫的深夜，给大家带来了短暂的欢乐。
以至于他下班回家时，一个人走在胡同里，也忍不住低声哼哼，还忍不住挥了下拳，然后是一小声爆破出口的FUCK，垃圾桶旁的流浪猫喵了一声，天边悬挂着弯弯的月牙。
他此刻也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准备通关的超级马里奥，尽管加班难掩疲倦，但是那双眼睛仍然明亮。
平台上《FUCK OFF，世界》下载量持续走高，而这远远不到它的极限。
随着越来越多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外国人涌入这座底蕴深厚、充满活力的四九城，神秘的东方古国揭开了她的面纱，美食、建筑、热情的老中人……无一不让人心折。
第一个在街头听到这首歌的老外，出于某种空耳，难以置信地眨巴眨巴了眼睛，然后噗嗤噗嗤地笑出了声。
不明所以的老板嘴角拉平，他们是热情好客不错，但如果客人无礼，那也没必要给好脸色。
好在，这是一个来观看奥运、顺道旅游的正常老外，他艰难地和店老板沟通，并试图让对方再放一遍刚刚那首歌。
老板半信半疑放了，老外噗嗤噗嗤笑。
他按下暂停，对面就睁着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老板放——
老外笑——
放——
笑——
面无表情的老板看着用手指擦眼泪的老外，觉得对方好像智力不高，比家里养的大黄狗都不如。
总之，这首歌就在“哎，哥们，我跟你说，他们这有一首歌，老奇葩了”的蛐蛐中……莫名其妙火了。
不知是谁最先在自己的FaceBook上分享了这首歌，在空耳笑话、洗脑旋律、奥运buff的多重加持下，其传播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这还不是最热闹的，华裔、留学生们发现自己的小伙伴竟然分享了一首中文歌，甚至听过的人似乎还不少时，出于某种自豪感，又将之哼哧哼哧搬运回了国内社交平台。
你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不，当国外各大电台也开始播放这首来自东方的神奇小曲儿，脱口秀主持人也开始拿这首歌打趣，有些人就开始偷偷藏不住了。
一位英国音乐人率先站出来带头抨击这首歌毫无内涵可言，只有那些乡巴佬才喜欢听，啊，你说这首歌来自那个贫穷、孱弱、落后的国家？那没事了，很合理啊。
在他之后，站出来大肆抨击这首歌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音乐之死的口号都喊出来了，在当下所有流行的口水歌身上狠狠踩了一脚。
也有一些真正的音乐人站出来呼吁：不要让音乐沦为政客们的工具
还有些人围绕流行乐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理念大战。
等这一出热闹再传回国内，便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至此，巅峰已成。
玩家……玩家目瞪口呆。
我勒个出口转内销啊！
她恍恍惚惚地回到家里，想了想拨通温兆辉电话。
对面显然心情不错，他唱片首发就卖了2万张，正是走路带风的时候，这会儿正在电视台化妆间等待节目录制：“你怎么这个点打过来了？”
玩家开门见山：“辉仔，别怪我对你不好。”
温兆辉一脸懵，刚想说你的称呼是不是不太对，就听见听筒那边传来一句：
“你知道《FUCK OFF，世界》吗？”
温兆辉第一反应：“嘿，小宝宝要注意文明用语！不过，你怎么说起这个了？最近听到一些，但我跑宣传太忙了，还没来得及仔细了解。”
“哦，那你不用了解了。”玩家轻飘飘地说，“那是我的歌。”
温兆辉眼睛逐渐睁大。
“还有，你知道吗，我全球累计下载超700万次了。”
多么普普通通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啊！
要知道实体唱片过十万已经算得上大卖，放眼亚洲销量过百万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
可700万是什么概念？这首歌应该才出来没多久吧？
所以，她的第一首歌，就在全球范围内引起了广泛而热烈的讨论吗？
温兆辉深深吸了口气：“先断交一分钟吧。”
他挂断了电话，靠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就算是他，也很难不在这样的数据前动容，更何况走出国门、走出亚洲是每一个歌手朝思暮想的事。
从认识这个神奇的小女孩开始，他就一直在有意识地自我调理，一边高兴自己能成为这种天才的领路人，一边又难免会在其恐怖的音乐天赋前感到黯然。
但他的心态总体还是很平稳的，两人年龄差那么多呢。
他应该高兴，或者说荣幸，能够见证一个超级天才的崛起。
可这一刻，他是真的有点伤心了。
他一直想往欧美市场再努努力，深耕一番，可这个梦想，他还未实现，那个才8岁的孩子实现了。
温兆辉不由露出一个苦笑，不过很快他又重新鼓舞起来，将电话回拨了过去：“阿笙！你会是我们所有华语音乐人的骄傲！！”
“不要听那些批评，也不要太在乎夸奖。”
“你一定，一定要继续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我都还没听过你的歌呢！”
他似乎太激动了，话语极其跳跃：“我本来还想说，你给我的那首歌很受欢迎。”
他顿了一下，声音放轻像在自言自语：“但现在看来，有些人的才华注定无法被掩盖……”
玩家没有他那么多心绪起伏，而是再次建议他：“你真的该考虑考虑线上发行的事了。”
“现在去和华纳谈，说不定还能占据主动权。”
“辉仔。”玩家的口吻莫名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未来，是属于互联网的天下。”
任何跟不上时代步伐的人，都会被毫不留情地碾压在历史的车轮下。
温兆辉答应了。
电视台的人来敲门通知他去录节目，走出房门，走在这条他最熟悉不过的通道上时，温兆辉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未来……是互联网的天下……
那么现在称王称霸的各大电视台，也会就此落幕吗？
那么香江猖獗的八卦小报呢？
点播电台呢？
还有……
通道尽头，过于明亮的前场灯光洒了出来，温兆辉觉得眼睛被刺了一下，在那一片白茫茫中，他仿佛听到了滚滚向前的车轮声，轰隆作响。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