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隐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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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两位随我们去局里，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好。”
程小木和沈郁安上了车，再出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凌晨。
“辛苦你帮我这么大的忙。”
程小木再一次真诚道谢，思索着该如何报答回去。
“加个联系方式吧，学长。”
“好，那改天请你吃饭。”
这下有了联系方式，倒也不用程小木纠结了。
“嘶——”
“怎么了？”
“没，就是手背有点擦伤。”
沈郁安皱着眉，小口地吹着伤口。
从程小木的角度能够看到伤口的全部，不算严重，但看着吓人，一想到为了救自己，这双完好的手会留疤，程小木便拉着人直奔医院。
“学长的后腰不是受伤了，等下也包扎一下吧。”
凌晨的医院没什么人，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医生先帮沈郁安包扎了左手，又要给程小木处理后腰上的擦伤，
“你趴上去，衣服掀起来，我看一下。”
程小木看了沈郁安一眼，动作有些犹豫。
“我出去等你。”
沈郁安和医生打了个招呼，退出了诊室。他遗传了母亲的耐心，捕猎不急于一时。
冰凉的药水抹在伤口处，程小木感到一阵钻心的刺痛，他攥紧拳头，试图用手心处的疼痛来掩盖。
“好了，之后要记得按时上药，倒是不至于留疤，只不过可能暂时不能碰水。”
“知道了，谢谢医生。”
程小木拎着装药的口袋和单子开门走了出去，此时他无比清醒，林寒出差的时间有一周那么久，但凡短一点，他就要暴露了。
……
正式开始收尾工作的第一天，林寒早早起了床，走进浴室，一捧冰凉的水打在脸上，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他收拾好自己，叫了份早餐外卖，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他还没回鹭岛的时候。
林寒忽然想要给程小木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两个人是否真的已经和好了，却在按下按钮时候停住，今天程小木满课，不该在这个时间打扰对方。
吃过早饭，林寒叫了辆车赶往教授家里。坐在车上，透过上霜的玻璃，看着外面的景色。相隔几千公里，初冬的景象确是两种光景，与鹭岛成片的绿色不同，盛京的冬天只有枯枝以及皑皑的雪。
再一次回到这个熟悉的承载着记忆的城市，当初那个一意孤行的少年已经长成了有能力去照顾自己所爱之人的大人。
不大会儿，玻璃上起了雾气，外面的世界便看不太真切，林寒索性收回了视线，靠在座椅靠背上，握着手机发呆。
昨晚没有收到回信的时候，他的心不知道有多慌。
“好久不见，Oren。”
“好久不见了，教授先生。”
师徒两人对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面前摊了一大堆的资料文件，一工作起来，就忘了时间，不断地讨论、修改，一时间有些口渴。
“你师母不在家，出门逛街去了。”
老教授挑了挑眉，然后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
“只能麻烦爱徒跑一趟喽，水壶就在餐桌上放着，再拿两个玻璃杯。”
林寒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资料走去倒水，一只装着热水的玻璃水壶加上两个杯子，他一个人有些拿不过来，林寒站在原地环视了下四周，想要找个托盘什么的放在上面端回去，不经意间瞥见了放在窗前的花盆，林寒用力嗅了嗅，什么都没闻到，看来还没到花期。
“谢谢。”
老教授接过林寒倒好的水，将剩下的一点收尾工作处理好，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喝着。
“和你的那个弟弟和好了？”
“嗯，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刚见面的时候，老教授就看到林寒脸上藏不住的笑意。
“呦，四年诶，这么轻易就原谅你了。”
老教授放下水杯，对着自己的学生挑挑眉，林寒回到鹭岛之后两人之间还有联系，几次闲聊后，他对这四年发生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没办法，他很爱我。”
林寒笑笑，眉眼间全是得意。
“好好对人家，看你之前和我讲的那些事情，那个孩子就该揍你一顿。”
“他舍不得。”
“啧。”
眼瞧着对面那张脸上的表情愈加甜蜜，老教授只觉得辣眼睛。
“你托我养的那盆花打算什么时候带走？”
“得过几天，不过，要是邮回去换了水土，大概不会再开得那么好了。”
“那就留下吧，正好我也闲，养养花种种草打发时间，挺好的。”
“拜托您了。”
老教授自知对方给自己挖了个坑，可自家夫人是真的很喜欢那盆茉莉的味道，每次开花都要凑过去闻好久，他愿意跳进去。
“等那孩子来了，记得带他过来瞧瞧。”
“好。”
茉莉，莫离，当年的林寒自私地希望等他再次回到鹭岛的时候，无论隔了多久，是否已有了新的感情，程小木都不会忘了他，就像那杯子里放着的香豌豆一样，要记得他。
“中午留下吃饭吧，你师母马上回来，她说要烧菜给你。”
“好。”
没了工作上的事，林寒便离开了书房，坐在客厅的阳台上陪老师下棋，这个外国老头最近迷上了中国象棋。
“嗡嗡——”
是程小木发来的消息问早。
“瞧瞧，你真该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痴汉样子。”
“您不是也是，我们半斤八两。”
“下棋暂停，你先回消息。”
老教授慢悠悠地喝着热水，坐在藤椅上吃瓜看戏。
林寒解锁手机，在一众表情包中选了个最可爱的发了过去，然后问对方吃饭了没，下一秒，收到了一串语音，
“还没，但是点了家附近的烧腊饭。”
“哥哥嘞，有没有按时吃饭，昨晚不是说要视频，我们……”
语音放到一半，林寒就静了音。
“怎么不回？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这不好吧。”
“嫌我碍事？那我回去了，刚还还有文件要审。”
老教授说着，收了棋盘，回到书房。
“嘟——”
不到半秒，手机里就传来了林寒朝思暮想的声音，
“哥，你还在教授家吗？”
“嗯。”
林寒紧盯着屏幕里的人，似是要把屏幕看穿。
视频的另一端，程小木穿着自己的毛绒动物睡衣，粉白的面颊因为正在吃东西的缘故一鼓一鼓的，像一只小仓鼠。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不会，我们工作结束了，正在休息。”
“唔，那好，好想你啊哥哥。”
林寒顿住了，小爱人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直达大脑，就像程小木真的在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一样。
“在吃什么？”
程小木拿起手机照了圈餐桌给林寒看，林大厨不在家，程小木自知是厨房杀手，便点了快餐回来。
“菠萝汉堡？看起来不错。”
“那你嘞？等下怎么解决午饭？”
程小木咽下口中的鸡腿肉，眨了眨眼。
“留在老师家吃，师母等一下回来做给我们。”
林寒仔细地描摹着程小木的眉眼，视线停在了额角处，他皱了皱眉，
“小木，你的额头怎么青了一块？”
画面那端，程小木故作镇定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思考着对策，
“可能昨晚撞到那里了吧，我也没太注意。”
想到自己身上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出现一处伤痕，林寒便信了。
“那你以后注意一点好不好。”
林寒抬手，伸出食指，隔着屏幕抚摸着小爱人的卷毛。
“嗯。”
“告诉你个好消息哦，洛南哥说，之后我就不用定期去治疗了。”
“真好。”
“他说，我的药回到身边的，只要按时吃，就不会再有大问题。”
心跳的速度骤然加快，林寒知道程小木口中的“药”说的是自己。
“不会再离开你了。”
“嗯，我信。”
林寒看着对面吃完饭就挂断了电话，程小木需要午睡。
另一边，手机屏幕一黑，程小木就迅速起身去照镜子，昨晚没发现额头上也有伤，这是一个很大的失误。
“但愿林寒没有生疑。”
他按了按额头，痛感令他清醒，以后要格外注意才行。
……
教授的妻子回家一见到林寒就先是一通寒暄，然后又问起了林寒的感情状况，
“听你老师说，你们和好了，怎么样，现在是你的小男朋友了没？”
“倒是原谅我了，不过，还没有名分。”
“那大概也快了，你是个好孩子，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考虑了很多，我想他会理解你的。只是今后做什么决定记得和爱人之间商量一下，说开了一切都不算事儿。”
林寒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了，我去做饭了，好久没吃盛京的菜了吧，到时候成了发个消息，我们俩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谢谢师母。”
女人抬手拍了拍林寒的肩，转身进了厨房做饭。
二三十年前，她与丈夫也是如此这般，异国恋，语言不通，相隔万里。年轻时总会做出一些自以为是为对方好的选择，产生了不少误会，但好在熬过了那些坎儿，最终结果是圆满的，她希望林寒也能得偿所愿，岁岁年年与相爱之人生活在一起，直到白头。
“这些都是我们这边的特色，有几道新学的，你先试试好不好吃，要是行，到时候给小木做。”
“原来我是个试毒的。”
林寒一边笑着说，一边举起手机，将桌子上的每一道都拍了进去，发给了程小木。
“师母做的饭很好吃，是你的家乡菜，他们说等你亲自来品尝，看看味道正不正宗。”
等程小木午睡起来，打开手机看到的就是这一大桌子的菜，每看一道，他都能想象得到它们的味道，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在林都的家，一场意外，家散了，只剩下他一个。
不过好在，林寒回来了，林家人也将他当作是自己的孩子，在程小木的二十二年人生中并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独自一人的时刻。
“真好。”
程小木从表情包中选了一个眼馋的发过去，然后关上手机，任由自己倒在凌乱的被子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对于睡前的那通电话，他还心有余悸。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