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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陌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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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插曲而已。
可是为什么这么巧？
上次巧遇贾思敏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月初？
怎么可能这么巧？
李锦希惴惴不安，一路玩下来有些心不在焉，昏头昏脑地跟着舍友们游玩，满脑子都是从前的事。
次日夜晚，一行人在海滩边，仰躺在藤椅上吹风，旁边各自摆着饮料，悠闲自在，岛上夜风很大，游客稀疏，整个沙滩仿佛被四人占据。
“你们以后想做什么？”林小爱在躺椅上晃着双脚，“我以后应该会一直做游戏，然后学点技能，自己做一款游戏，不知道我五十岁能不能做出来。”
众人哗然，张仙儿欣慰：“你对游戏真是从一而终的专情啊。”
“你呢？”林小爱反问。
张仙儿摇摇头，“不知道，随便活一活吧，走一步看一步。”
“啧啧，某些人啊，嘴里叫嚣着穷穷穷，什么工作都可以，实际上打死都不当工贼。”
林小爱扭头看向李锦希的方向，“你呢锦希？”
“我……”
李锦希哑然。以后做什么，李锦希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刘茉莉虚举拳头，凑到李锦希嘴边，“你的梦想是什么？”
李锦希失笑，“趁年轻赚多点钱，在轻视我的人面前扬眉吐气，然后当个普通人，躲进深山老林，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安安静静一辈子。”
林小爱狐疑：“你？卷王躺平，绝不可能。”
刘茉莉笑道，“就是，我也觉得锦希闲不下来诶。我爸妈以前也是，赚到钱，又会面临新的困境，钱总是不够、总是差一点，感觉可以收手的时候又忍不住想，好像还可以赚多一点？他们总说赚够钱就再也不工作了，可不知不觉几十年下来，酒店被他们做成连锁品牌了。”
“哎哟喂，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李锦希哈哈大笑。“承你吉言！”
我以后也能这么厉害吗？
李锦希心底浮现出模糊的渴望。
她对自己的家底有清醒的认知。爸爸不可靠，妈妈没法依靠；两位伯父靠房地产大富大贵，舅舅和舅妈做皮具店生意风生水起，据说大姨在其他城市做生意赚得不少……总之，四周相近的亲戚们都站在又高又远的地方，单凭李锦希双拳，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攒下和他们相近的财富。
而且……
李锦希抠着手指掐算，如今自己23岁，肯定很快就要被催婚了。
黑如墨的海水在深蓝的天空下，一阵阵地掀涌上白沫和海浪。天水无界，互相融合，往上是点点荧星，往下是惨白的沙滩。李锦希看着深不见底的海水，一浪又一浪咸腥的窒息感席卷而来，耳边朋友们的聊天声音越来越远。
姐姐的婚礼越来越近。
——不要结婚。
一旦结婚，就会成为另一个不相干之人的附庸，要默默承受一切背后的指指点点，要独自抱着枕头默默流泪，要一个人带着两个生病的孩子看医生……
不要结婚，不要结婚，不要结婚。
“好像有点冷？”林小爱起身，“我买点零食回去打游戏了，李锦希晚上陪我玩呗！赶紧把狂野赛车下载回来！”
李锦希骤然回神，深吸了几口气，才缓好波涛起伏的情绪。
“我要养生，玩几局就下线，今晚一点前要睡觉。”
“一点睡？”张仙儿阴阳怪气，“哇塞，好养生哦！我要养生了，今晚一点前睡觉……”
“真是的，游戏游戏，又是游戏！”刘茉莉抱着张仙儿的胳膊，“她们去玩游戏，我们来聊聊你以后的职业规划！要不来我家酒店上班吧？”
“啊？不太合适吧，我这么懒。”
……
林小爱和李锦希中途拐去了游戏厅，看到前台小姐身后的乐高积木礼盒位置空空如也，林小爱泪洒超市。
“天啊，免费的东西就在眼前错过啦！”
“自己买一份不好嘛？”李锦希不解，“白白得到的东西没有安全感。”
“怎么会！”林小爱不可置信，“你简直非人类啊，免费的东西当然是最香的啊！难道你不会去药店门口蹭免费的体重秤？”
“……”
李锦希一言难尽，“你蹭过？”
“当然蹭过！还蹭过超市门口抽奖送不出去的免费纸巾，蹭过别人发传单送的气球和护肤品小样……”
林小爱掰着手指头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一阵狂躁的音乐，她神情微变，赶紧接起电话。
电话没有开免提，音量很大，李锦希听得清楚：“您好，请问是林女士吗？”
林小爱微微侧身，遮遮掩掩：“哪位？”
“咱们大把花平台检测到您有一笔贷款即将出账，请问是否还需要借钱？咱们可以帮您将额度免费提高到两万……”
“不用不用！我现在拉屎不方便拜拜！”
林小爱匆匆挂断了电话，抬头准备跟李锦希吐槽，发现李锦希满脸严肃。李锦希本就天生嘴角下撇，笑起来亲切的月牙眼一瞪，仿佛监考老师的死亡凝视，沉下脸更显凶神恶煞。
林小爱从没在她脸上见过这种表情，吐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愣住。
“咋了？”
“你在贷款？”
“啊？呃，是，小声点。”
林小爱心虚得急忙熄屏，把手机摁入怀里，在李锦希的逼视下小声交代：“上个月我爷爷急病去世了，我花了些钱给爷爷办葬礼，所以现在没什么钱……你不要告诉茉莉啊，万一她知道我没钱还陪她出来玩，她会生我气的。”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李锦希恨恨地点她额头，压低声音：“你总共贷了多少？用不用我借你一点？其实我存款挺多的，你赶紧把乱七八糟的平台关了。”
“不用不用，你千万别借我！”
林小爱连忙摆手，“没多少，我可以还清的！我只是上个月爷爷的葬礼花光了存款，我可是游戏主播，现在是自媒体时代，我很快能好起来的。”
李锦希伸手一摊：“到底欠了多少？我要看。”
“……嗨行行行拿去拿去！”
林小爱上交手机，不满地挂在推车上，不让李锦希推走，“我真的只下载了这一个！”
李锦希拿过她的手机，飞速检查一番，才松了一口气，熟练地翻到合同项，递给林小爱看。
“还差六千，我先借你，你以后慢慢还我，你看这条，如果过了5号你没有还清，欠款会翻一倍。”
林小爱大惊失色：“啊？真的假的！你别吓我！今天都2号了啊！难怪客服要给我提高额度！”
李锦希将手机还给林小爱，“赶紧还钱，注销卸载，如果以后遇到急需用钱的情况，用银行的，利率低，比这些乱七八糟的平台正规得多。”
“好好好，赶紧给我转钱！”
林小爱唏嘘道，“哎呀，早应该问你的，你做的是跟钱打交道的销售，我应该早点问你的！不对，你怎么这么清楚？你用过？”
李锦希将钱转过去，“我以前的公司做的就是第三方贷款应用，我们业务员对各平台的利率心里有底。”
——其实就是高利贷。
李锦希，真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你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李锦希握紧了推车把手，紧紧盯着林小爱的动作，害怕视线一花，林小爱的手机里就会多出42款高利贷软件。
刚入职时，李锦希对着几十款贷款软件的培训资料背得想吐，睁眼就得工作，闭眼就听到负债人在电话里痛哭大骂。她整夜睡不着，害怕梦里的恶鬼爬上来抓着自己的脚踝，害怕负债人杀进公司，害怕自己的某一通催债电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到最后，李锦希害怕对方接通电话，害怕听到电话铃声。
每次察觉状态不对劲，李锦希立马搬去下一个城市换新的销售工作。
钱钱钱，没有钱就寸步难行。
催催催，放贷像在催人投胎。
李锦希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心跳好像快被记忆碎片捏爆了，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对林小爱的说话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快快，还完卸载！”
“在弄了在弄了，干嘛突然这么凶？”
林小爱赶紧把应用注销了，不信邪地上网查询该软件的负面评价，心有余悸：“我去！是真的！我是刷短视频的时候不小心误点才下载的！当时还觉得是老天爷帮我呢！这种不正规的应用，怎么可以在刷短视频的时候导入这么多广告？关都关不掉！太可恶了！”
李锦希额角的青筋狂跳，脸上渗出薄汗，讪笑道：“抱歉，最近情绪不太好。”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可是，班里好多人因为疫情找不到好工作，你怎么风生水起的？”
林小爱说着，缩了缩脖子，语气带着明显的试探，“你是放高利贷的吗？”
“……我是做第三方平台的。”
林小爱又小心翼翼地问：“是正规公司吧？”
李锦希声音干涩，“是银行授权的第三方。”
——我在说什么。
我又说谎了。
像是在背培训手册。
林小爱这才放声大笑：“我就说嘛！你才不会做那种事情！”
李锦希握在推车上的双手一紧。
——我不是。
我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好。
透支消费盛行的时代，钱变得不值钱，钱不是钱，是撑面子的生活必需品，要不是疫情这个导火索让李锦希发现了就业市场的“商机”，李锦希猜测自己可能会是个老老实实的上班族。
可惜，做过的事无法否认，干净无暇的草稿纸，揉成团再展开，始终有无法抹去的痕迹，她就是放贷的坏人，她是帮凶，她是隐形的推手之一。
李锦希忍不住带了些训斥的语气：“以后别用这种应用了，要借钱我有，茉莉肯定也愿意借你，你找她帮忙她会很开心的，再不济可以线下去银行办，这些平台的贷款合同有很多坑，千万别下载，会被盗取个人数据。”
“知道知道！”
林小爱拍拍李锦希，“还好有你，我根本不懂这些，上个月为了给爷爷办体面的葬礼，不得不贷一点，这个月就遇到你啦，肯定是老天爷在帮我！哈哈哈哈！”
林小爱心情好起来，买薯片都哼着歌，李锦希却笑都笑不出来。
——我是坏人。
我有罪。
我不配站在你们身边。
两人到收银台排队，林小爱发现李锦希一路沉默，回头时吓了一跳：“没必要吧？脸都青了。”
李锦希脸色僵着，耳边的幻听烟消云散，赶忙调整表情嗔怪她：
“还不是被你吓的。以后需要钱，直接在群里开口。”
林小爱笑嘻嘻地并起双指，凑在太阳穴边，做发誓状：“我已经注销掉了，还卸载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用乱七八糟的平台……哦不对，以后遇到问题，首先找你们商量。”
林小爱牵着李锦希，迫不及待赶回民宿：“快快快，陪我玩两把！”
李锦希一手提着零食，一手被林小爱牵着跑，感觉手腕好烫，像是被扣上审判的手铐。
——李锦希，你就是个坏女人。
·
三天两夜的海岛游很快结束。回到广州湾后，几人到母校周围兜了一圈，在高铁站分别。
没有肺炎疫情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未来能相聚的日子只多不少。如今在站内分别，四人都有些依依不舍，仿佛预料到，未来几人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难再聚齐。
林小爱走得最果断：“说好的，有空一定要出来玩啊，即使成为老奶奶的时候，也得约出来玩。”
李锦希突发奇想：“可以带轮椅吗？”
张仙儿紧随其后：“可以带假牙吗？”
刘茉莉：“……有病呢。”
“我走啦！要开始检票了！”
林小爱走得潇洒，没有买夜莺岛的纪念品，和她来的时候一样，浑身上下只背着一个巨大的书包。目送林小爱过闸后，刘茉莉和张仙儿也挥手告别：“我们俩同一辆高铁，拜拜。”
“下次见。”
李锦希将三位舍友送走，在人潮涌动的高铁站里坐了一会儿，慢吞吞地独自享用午餐，而后到问询台寄存行李箱，离开高铁站，打车前往市福利院。
福利院位置偏僻，牢笼似的大门里，有不少孩子聚在一起玩游戏。李锦希只是隔着大门朝里面好奇地瞅了几眼，保安室的大爷迫不及待伸长脖子：“你有什么事？”
“好奇看一下。”李锦希顺势戴紧口罩问他，“大爷，领养孩子需要什么手续？”
“我哪儿知道？我就一个破看门的。”大爷挥挥手，“不行，你太年轻了，起码得三十岁才能领养。你在哪个高中？”
李锦希差点笑出声。“我？我实验的，有好多亲戚做慈善，还有个姑姑想领养小孩，所以我好奇来看看。”
大爷了然点头：“你姑姑？那好办啊，你姑姑肯定三十多岁了吧？如果她没有小孩，有经济能力，那可以来领养啊，咱们院里有不少聪明孩子。”
也许是太久没有和人聊天，大爷热情洋溢，隔着保安室的窗户探出身子，似乎很想跟李锦希多说话，李锦希顺势套话：“没小孩才可以领养吗？”
“不一定，得看城市。咱们广州湾的政策是没有子女、或者只有一个孩子，可以领养……哦，还得到三十岁。你叫你姑姑来参观嘛，她什么工作？”
“银行第三方的，改天我姑来看看，我今天就是放学路过，诶叔，我不懂，多问几句，领养的孩子是不是特别难教？我姑脾气不好，还挑，万一教不好，她要想退，咋办？”
“嘿！你当是养阿猫阿狗？领养了不能退！”
李锦希跟大爷聊了一会儿，套完了想要的信息后转身离开，打车回到高铁站，慢吞吞地查找最近一趟回坪垚的票，又上网查询领养手续，差点把行李箱忘在问询台寄存处。
一旦沾染了贾思敏的因果，那可能就没办法甩开了。
怎么办？帮还是不帮？
这个鬼鬼祟祟的恶毒坏女人。
·
回到坪垚后，李锦希接连投了几十次简历，收到的面试通知寥寥无几。现在的工作要求颇为奇葩，要么需要求职者有三头六臂，要么需要求职者十项全能，很快把贾思敏的事抛之脑后。
焦虑地投了好几天简历，根本找不到理想的工作，李锦希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离开坪垚时，接到了李康时的电话。
现在只要看到来自家人的电话，李锦希遏制不住地烦躁火大，任由电话铃声响了十几秒才接起电话。
李康时嘻嘻哈哈地问：“大佬！还没和妈妈和好？”
李锦希听到他阳光爽朗的声音更为火大：“你特意打电话来吵架？”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呢，你怎么又生气了？”
李康时连忙道：“我是来问问，你要不要回滨海？一家人住一起，你就不用在外面花钱租房……”
“不用。”李锦希打断，想不懂他是如何想破脑袋才蹦出一句让人爆血压的开头，“没事我先挂了。”
李康时听出电话那头的冷漠疏离，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难掩失落，“楼层不是三的倍数，你不喜欢哈？”
三的倍数？
李锦希奇怪，“什么意思？”
“你很喜欢三的倍数啊，你自己没注意到吗？买笔买本子都喜欢选三个，每次做饭只做三道菜，你前面几次租房的地址，也是三的倍数……”
李锦希愣了半秒，大惊：“我去！你个阴险的老狐狸，难怪你隔三差五就给我寄吃的，原来你是想知道我的住址！”
李锦希心道“反侦察能力”太低，上大学后放飞自我，非常嘴馋，给黄梅和李勇斌邮寄过几次零食，曾经也良心大发给李康时邮寄过一次。
后来被黄梅数落浪费钱，李锦希再也没给家人寄过零食，没想到李康时这厮表面憨厚老实，实际上是个千疮百孔的莲藕心眼，狡猾机灵，事事留意，从李锦希开始实习后就总是隔三差五地‘反哺’李锦希。
李康时：“你的东西全都没扔，被爸妈放在你房间的床铺上了，等你回来再收拾。”
李锦希阴阳怪气：“厉害，那个房间，进过道开衣柜都得侧着身子，他们能把箱子码放整齐。”
李康时没听懂，在电话那头笑。
要不是李康时这通电话，李锦希还真没意识到，自己每次租房地址都是三的倍数。人在江湖飘，想跟“家”沾亲带故，只有在找租房地址的时候有点选择权。
李锦希：“还有事？”
“给你寄些椰子酥？我领导出差带回来的，特别好吃，你肯定会喜欢。”
“不用，谢谢，我挂了……”
“喂等等！”
李锦希难掩不耐烦：“还有事？”
“姐姐下周要办婚礼，到时候君世哥也会来，他带他女朋友来，说想给我们俩见一下。还有你……姐姐说有点想你了，想见见你。”
君世哥是谁？
李锦希捧着电话，半天没吭声，“什么鬼？姐姐想我？”
“是，真没骗你！”李康时连忙道，“姐夫说要给姐姐办个有牌面的，姐姐来我们家做客，特意问你会不会来。”
李锦希闻言有些欣慰，“看来那个男的对姐姐挺好？君世哥是谁？”
李康时雀跃又忐忑的声音熄了一瞬，半晌讷讷道：“你小堂哥，大伯的三儿子！小时候他不是经常叫我们去玩嘛？”
经他这么说，李锦希脑海里模糊地出现一个浅淡的轮廓，那个堂哥存在感很低，稀薄如空气，总是背着书包站在很远的地方，安安静静擦鼻血。
好像真的有这么个人？
李锦希心下尴尬起来，话也变多了些：“他只是不想被大堂哥打，所以经常叫你去玩，你傻的吧，现在还没明白？你是客人，大伯又心疼你，只要你在场，李君世就不会被打，懂不？”
李康时：“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君世哥也经常叫你来玩啊……”
李锦希闻言立马拔高声调：“别以为小孩记忆差！我什么都记得！也记得你们总是把我抛在一边！总是嘲笑我跑得慢力气小！一起去游泳的时候还把我忘在游泳馆！我什么都记得！”
李康时声音弱了下去：“哎呀……过去的事，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姐姐想让大家聚一聚，君世哥会带女朋友来。”
“我会去的。”
李锦希迫不及待挂了电话。
姐姐要结婚了。
虽然和这位大堂姐甚少相交，李锦希却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上割走了。
婚姻这两个字意义重大，许多人都是被外人的说辞劝着跳进去的，一旦跳入婚姻，意味着和过往割席，进入另一个世界，李锦希不知道姐姐到底是真的遇到心上人，还是被大姆等人的说教推进了婚姻里。
结婚以后，本来就相处甚少的姐姐，她会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以后可能更加见不到。她可能会被大姆催生？可能会生两三个小孩？可能会因为奶粉钱跟丈夫吵架？也可能总是跪在佛龛前双掌合十抹眼泪……
李锦希安慰着自己，在招聘应用里不断翻找，冰冷的光照在李锦希不安的脸上。
正常的。
大多数人会无知觉地走上属于自己既定的陌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