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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纨绔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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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袁夫人,瞧着可真年轻,若不是袁公子唤你母亲,本官还当是袁家小姐呢。”
  林夙雪笑吟吟地示意陶舒雅起来,听她这么夸,陶舒雅不由脸颊一红,心中既高兴得意又带着些受宠若惊。
  “大人过誉了,民妇已过而立,早已是人老珠黄了。”
  女子这话说得谦虚,但眼中的得意却怎么也遮不住。
  收到林夙雪的示意,司棋诶呦一声,赞叹道。
  “呀!夫人这对羊脂镯真漂亮,正配夫人这双皓腕呢。”
  没有错过陶舒雅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自然,林夙雪暗暗与何素心对视了一眼。
  “这个,姑娘过奖了,过奖了,姑娘在大人身边伺候,这样寻常的镯子着实让姑娘见笑了。”
  陶舒雅笑着摆手,司棋眉头微挑。
  “夫人何必自谦呢,早就听说袁家是翠林数一数二的大户,袁记衣庄,袁记果子铺,别说在翠林,就是在整个橘洲那也是出了名的。”
  “这样的财力,寻得一两件好物什那是再寻常不过了。夫人,你好福气啊。”
  司棋的话刚落,司琴也点头笑道。
  “不但嫁得好,儿子也出息呢。我听闻袁公子文采斐然,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是天权的有用之才呢。”
  陶舒雅干笑了两声,看了眼低头沉默的袁绥之,解释道。
  “姑娘有所不知,民妇是继室,并非绥之生母。”
  “诶,有道是,生而养之,断头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夫人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司琴笑着说道,见陶舒雅笑得越发尴尬,也只当没瞧见。
  “承姑娘吉言。”
  陶舒雅干巴巴地笑着,不想再听这些,忙高声呼道。
  “还不快些备茶!这些个没眼色的,让大人见笑了,快请到花厅歇息。”
  “有劳了。”
  ……
  成伯庸的手一顿,诧异地扭头询问。
  “你说谁来了?”
  小厮忙低声道,“是跟着钦差大臣来的御前带刀侍卫,邵护卫。”
  三人面面相觑,皆有些惊慌失策。
  “御前带刀侍卫,那可是大官啊!他他他,他来找我们作甚?”
  吴信修话都说不利索了,刘正则紧张地舔了舔唇。
  “怕是为了知喻的事来的吧。”
  “甭管因为什么事儿,快将人请进来!”
  成伯庸忙扬声道,三人先后起身整理衣冠,见邵鸣玉进来后躬身见礼。
  “三位不必拘礼,邵某来此是为公干,还请三位如实回答。”
  “自然自然,邵大人快请坐。”
  成伯庸忙笑道,待邵鸣玉坐下后,见他们三人还拘谨地站在那里,示意道。
  “三位也坐吧,好说话。”
  三人称是,这才坐下。而邵鸣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我且问你们,任知喻可有什么交好的女子?”
  “这……”
  三人面面相觑,刘正则率先开口道。
  “我们四人虽经常出入花街柳巷,但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是啊是啊,知喻与那些窑姐虽看着打得火热,但其实,都是逢场作戏,没有哪个入得了他的眼。”
  成伯庸点头道,吴信修也连连点头。
  “哦?如此说来,他对燕飞羽倒是难得的真心咯?”
  邵鸣玉微微挑眉,三人对视了一眼,成伯庸如实道。
  “说老实话,要我说他对燕飞羽与其说有多喜欢,倒不如说是故意气袁绥之。”
  “这话怎么说?”
  邵鸣玉有些好奇,那周仓说任知喻对燕飞羽是一见钟情,为了讨得美人欢心,连皮肉之苦也肯受得,怎得他们三人却不这么认为。
  “还能是因为什么?袁绥之喜欢燕飞羽呗。”
  吴信修耸了耸肩,刘正则也说道。
  “知喻一直不喜欢袁绥之,知道他与燕飞羽来往甚密,便故意要将燕飞羽抢过来,让袁绥之痛苦。”
  “袁绥之喜欢燕飞羽?不能吧?”
  邵鸣玉咦了一声问道,“我可听说,任知喻为了求娶燕飞羽没少挨燕知春的打。若是为了捉弄袁绥之,这代价有些太大了吧?”
  “这……”
  三人不由对视了一眼,成伯庸说道。
  “也许知喻的确是想娶燕飞羽的,毕竟任老爷这两年时常催促知喻成亲,想让他收收心。”
  “燕飞羽长得也的确漂亮,又因自小行走江湖,与我们所见过的女子的确不同。”
  邵鸣玉忽的一拍桌子,惊得三人忙起身退后。
  “简直胡扯!”
  “方才你们还说任知喻并不喜欢燕飞羽,只是为了气气袁绥之。怎么现在又变得喜欢了?你们分明是在欺骗本官!”
  三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摇头道。
  “小人哪敢欺骗邵大人?!只是,是知喻亲口说他并不喜欢燕飞羽的。”
  成伯庸哆嗦着说道,刘正则也连连点头。
  “至于我们后来说他有可能喜欢燕飞羽,也是因为与大人想得一样。”
  “燕知春是江湖人,他的拳头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若只是为了让袁绥之痛苦难受,也的确犯不上拿自己开玩笑。”
  吴信修也说,“而且,据我观察,知喻看飞羽的眼神很不一样!”
  “若不是喜欢上了她,怎会连窑子也不去了?”
  他们言辞恳切,好似终于说动了邵鸣玉。邵鸣玉看了看低着头哆嗦的三人,淡淡道。
  “起来吧。”
  三人这才起身,邵鸣玉又问。
  “你们说任知喻不再去花街柳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一个月前。”
  吴信修连忙道,“为此我们还奇怪呢,这三年来,他已经很少与我们一起狎妓了,这下可好,竟彻底断了。”
  “是啊是啊,为此我们还打趣过他,是不是伤了身子,所以才……”
  对上邵鸣玉冰冷的眼神,成伯庸讪讪闭嘴。
  “这么说,从三年前起,任知喻就很少踏足花街柳巷?”
  三人点头,邵鸣玉又问。
  “那你们可发现,他这三年间与什么人来往过密?”
  三人不由思索,成伯庸与吴信修摇头道。
  “这倒是不曾发现。”
  见刘正则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邵鸣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开口。
  “说起来,我好像有一次见到知喻大半夜地去了馆斜街。”
  “那是什么地方?可知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邵鸣玉眼眸一闪,追问道。三人对视了一眼,刘正则低声道。
  “那里是翠林三教九流混迹的地方,住在那里的大都是年老色衰的妓子与上了年纪唱不动的戏子。”
  “平日里除了贩夫走卒会花些银子去那里寻快活,稍微有几个钱的都不会去那儿。”
  “我当时吃醉了酒,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知喻应当不会去那种地方。”
  「这倒是奇怪了,刘正则真的看错了吗?若真是任知喻,他去那里做什么?」
  邵鸣玉暗暗怀疑,看了眼他们三人。见他们年纪差不多,不由问道。
  “你们既是同窗,与任知喻,是自小一同长大的?”
  “这倒不是,我们哥仨先前是福鼎书院的。”
  成伯庸摇头道,“能进杜松书院的都是橘洲数一数二的大户,我们也是这几年才到杜松书院的。”
  “要说,袁绥之才是与知喻自小相识的。他们家里都是富商,从小就在杜松书院念书了。”
  邵鸣玉心中一动,奇怪道。
  “他们既是从小一同长大,又是同窗,为何任知喻如此针对袁绥之?”
  三人脸上皆浮现出古怪神情,邵鸣玉暗道有戏,示意他们快快说来。
  但三人皆是犹豫,还是成伯庸开口道。
  “袁绥之这个人吧,性情孤僻,一天到晚谁也不理。”
  “就跟个鬼一样!”
  吴信修接茬道,说话间眼中不由带上几分厌烦。
  “我们又没招他,也没花他家银子,可他每次见到我们却都摆出一副鄙夷怒恨的模样。”
  “可不是!就好像我们得罪了他似的。”
  刘正则冷笑,“书院里没几个人喜欢他,但知喻性子直,看不惯谁一向表露在明面上。”
  成伯庸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怠。
  “他每次见到我们就好像我们欠他银子似的,若非知喻拦着,我早就将他打好了!”
  “慢着,你们方才还说,任知喻很讨厌他,没少针对他,如何又拦着你?”
  这分明前后矛盾,邵鸣玉不由拧眉。
  “是啊,我们没少捉弄袁绥之,但也的确没对他动过手就是了。”
  吴信修理所当然地点头道,“毕竟书院里是不准同窗私斗的,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被逐出书院的。”
  「这倒是说得通了。」
  邵鸣玉又问,“你们之前说,袁绥之喜欢燕飞羽?”
  提起这个刘正则便不屑道,“他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硬是不要脸地天天往燕飞羽跟前凑!”
  “就是!那一副弱鸡样子,还学我们到武馆练武。”
  成伯庸翻了个白眼,“我看他分明是打着燕飞羽的主意!”
  “不止呢,还常常讨好燕大侠呢!”
  吴信修愤愤道,“我见过许多次呢,袁绥之总拿果子偷偷去找燕大侠。呸!不要脸。”
  “他准是想讨好燕大侠,好求娶燕飞羽!”
  三人皆骂他卑鄙小人,邵鸣玉暗自挑眉。
  「看来,这燕飞羽倒是个人物,能让这么多男子对她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