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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深秋的暖意 ...

  •   深秋的暖意

      夏末的日出像是一个温柔的句点,轻轻收束了热烈的季节。秋风渐起时,滨海市的行道树开始落下金黄的叶子,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林晚星负责的老建筑丛书顺利进入排版阶段。她把沈知言画的骑楼速写作为插图放进书中,线条里的温度让那些泛黄的史料都鲜活了起来。主编翻着样稿,拍了拍她的肩膀:“晚星,这套书出版后,你可以试试写本关于骑楼故事的散文,肯定受欢迎。”

      林晚星心里一动,转头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沈知言。他正在工作室里对着一张老建筑图纸琢磨,闻言抬眸笑了:“我觉得可以。你写文字,我来配图,就像我们一起完成的秘密日记。”

      他们真的开始了这个“秘密计划”。每个周末,沈知言会带着林晚星去探访那些没被写进丛书的老建筑——藏在巷子里的百年理发店,门板上还留着模糊的“国营”字样;爬满青苔的古井,井口的石板被几代人磨得光滑;还有街角那棵老榕树,树干要三个人才能合抱,树下总坐着下棋的老人。

      林晚星拿着笔记本记录下老人的讲述,沈知言则坐在一旁写生。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画纸上,他笔尖划过的声音和老人的絮叨交织在一起,构成一种安稳的韵律。

      有一次,他们在老城区找到一家快要关门的修表铺。白发苍苍的店主说这铺子是他爷爷传下来的,现在年轻人都用手机,没人再戴机械表了。林晚星看着玻璃柜里那些停摆的老怀表,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离开时,沈知言牵起她的手:“别难过。旧的东西会离开,但记忆可以留下来。就像我们现在做的事,不就是在为它们写传记吗?”

      林晚星抬头看他,他的侧脸在夕阳里柔和得像幅画。她忽然想起他送的三角梅胸针,此刻正别在她的风衣上,冰凉的银线被体温焐得温热。

      深秋的一个周末,出版社组织团建,去城郊的温泉山庄。林晚星本想找借口不去,沈知言却替她收拾好了行李:“去吧,和同事多熟悉熟悉。我正好要去邻市看修复项目的进展,等你回来给我讲山庄的趣事。”

      团建的氛围很热闹,同事们起哄着让林晚星讲讲“那位建筑设计师男朋友”。她红着脸说不出话,心里却像被温泉泡过一样暖。晚上躺在客房的床上,她给沈知言发消息:“这里的星星很亮,比市区多。”

      没过几分钟,手机震动起来,是沈知言的视频电话。屏幕里,他站在酒店的露台上,身后是墨蓝色的夜空:“我这里也能看到星星,你看——”他把镜头转向天空,“最亮的那颗,像不像你名字里的星?”

      林晚星笑着捂住嘴,怕笑声惊醒隔壁的同事。挂了电话,她望着窗外的星空,忽然觉得距离一点也不可怕。心里装着一个人时,再远的星星都像是在对自己眨眼。

      沈知言回来那天,带了个奇怪的礼物——一个老式座钟,黄铜的钟摆还能轻轻晃动。“修表铺的老店主送的,”他擦了擦钟面上的灰尘,“他说这钟走了八十年,现在送给能懂它的人。”

      他们把座钟摆在客厅的角落,每天清晨,清脆的钟声会准时响起。林晚星总觉得,那声音里藏着时光的密码,而她和沈知言,正在慢慢破译它。

      深秋的最后一个傍晚,他们坐在阳台上看落日。沈知言忽然从身后拿出一个相框,里面是他画的林晚星——她坐在老榕树下记笔记,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送给你的,”他把相框放进她手里,“等你的散文写好了,就用这张当扉页吧。”

      林晚星摸着画纸的纹理,眼眶有点热。秋风卷起窗帘的一角,带来远处人家做饭的香气。她忽然明白,幸福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瞬间,而是这样琐碎的温暖——是他记得她的喜好,是他懂她的心事,是他们一起把平凡的日子,过成了值得收藏的故事。

      夜色渐浓时,座钟敲响了八下。林晚星靠在沈知言的肩头,听着钟摆的滴答声,觉得这个深秋,比任何一个夏天都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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