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伤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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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必要情况，晨岛会四处航行，也会外派队伍，打捞那些被地下城抛弃的新地上人。
如果没有这艘舰船存在，那么大部分新的地下城出来之后，所要面临的不只是如何躲避天灾，还有如何在长满晶石的大地上寻找食物与水源，生存下去。
所以即便大部分成员们知道不够努力，就有可能会被抽取送往其他舰船，但也没多少人会去反驳这个规定。
毕竟这项规定，只是把不合格成员送去别的势力，而非驱赶下舰船，让人在荒芜的大地上自生自灭。
卢卡斯经爱雅提醒，想起来晨岛的行动情况。
可他依旧对此不满意。
因为当耗材也是真的，他曾见过被送去其他舰船的前成员。
他们虽以帮助名义而去，但大部分都被压榨到极致，面容憔悴骨瘦嶙峋。
所以即便保留着连接地上人方舟的理念，他也想要改变。
“为什么就不能将所有舰船的人联合起来，组成共同一体的方舟？”
对于卢卡斯的疑问爱雅说：“既然有以掠夺为生的海盗存在，那么就代表着，每个地上势力对于在天灾下的生活，都有自己的选择与方向。”
“而晨岛是无法做到真诚至善，但至少它连接起不少想在天灾之下，平安度过的势力，能在一方有难时，让另一方就能来支援。而不是借着体量大，去掠夺结下仇恨制造更大的苦难。”
洛川静静听着爱雅说的话，没有发表自己意见。
他二次生命是晨岛赐予的，也知道在菱晶占据大地生存面积情况下，人们需求是团结共度。
而他也曾见过海盗掠夺破坏船只资源，让一艘载着希望的船废弃，造成不少人对继续生存感到绝望。
晨岛赶不上阻止，但也会打捞这些人，让他们留下变成新成员，又或给予新的去处。
这是晨岛能所做到最大努力，可有的人却因为在这之上，活得太过安逸，试图改变它的航向。
给整艘舰船带去混乱与伤害。
甚至还对无辜之人带去创伤……
洛川想重新登上晨岛的内乱事件受害者，他情不自禁咬紧牙关。
卢卡斯被爱雅连段的话，说的哑口无言。
他低下头，在沉默几秒之后，吐出疑问：“你是从提拔我开始，就一直都对我有着防备心？”
暂时的晨岛首领体验，结果只有三级的权限卡。
“我只是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爱雅并没有说出自己保留之前的权限卡，用含糊的说辞回答。
“是吗……”
卢卡斯对此低声喃喃，身体耸动。
洛川见此人像是放弃挣扎，他想着这会该是处置时刻，但意外却出现。
突然有人投掷出一个东西，然后卢卡斯摸出藏在外套后的手枪。
洛川眼尖看到那是什么。
那是一枚菱晶。
他立即把爱雅拉开，扑上前将那枚菱晶挡住。
“砰！”
在卢卡斯开枪完的瞬间，所有改航者再度被控制，外面等候的守卫也冲入室内。
洛川趴在地上，手臂因为中弹，导致白色的外套开始被红色渗透。
“洛川！”爱雅过去把人扶起来，她看着洛川皱眉忍受疼痛的样子，她扭头命令让里面的医生急救。
长发青年未受伤的手拿着那枚没有破损的菱晶，他颤抖地呼出一口气：“哈…那待遇差点就让我感受上了……”
爱雅不知道这家伙说话意思，她现在只想赶紧让对方把手臂的伤口处理好。
青年表示这事不重要，他挣脱开搀扶，手臂颤抖着把自己支撑站起来，拿起刚刚因为避免菱晶引爆，而被自己丢一边的手枪。
他脑海中放着一句话，忍住疼痛颤抖着将手枪上膛，抵住卢卡斯额头。
“我一直都讨厌你，不只因为讨厌你和我同样喜欢假笑面人，更是因为当年你装着愚蠢让人质开出那一枪，给爱德华叔叔带来伤害。”
“如你没有引诱他动手，那么晨岛就不会因为内乱元气大伤。”他食指扣住扳机。
而他也不会在登舰第十天之后，被带走虐待至濒死状态，然后以此情况返回剑兰地下城。
“所以你还是死了比较好，晨岛的副手，莱昂·卢卡斯。”
话音落下，指挥室内响起第二声枪响。
……
江不语是被天灾警报叫醒的，他睁眼看到微弱的灯光，然后发现自己在宿舍内。
他之前不是在万商号吗……
怎么回到晨岛了……？
是梦？
短发青年想不明白，他揉着隐隐发疼的后脖颈，从床上坐起来。
而恰好，浴室的流水声停止，舍友从里头出来。
他借着浴室的光，见到穿着黑色长袖衬衫的舍友，擦着头发站在门口。
对方似乎是因为注意到青年实现，放下擦拭长发，快步过来。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因为刚洗完澡的原因，舍友凑过来时，江不语能明显闻到有着柠檬清香的水气味。
他借浴室未关的灯光，看到舍友面上的担忧。
他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然后想起来比较重要的问题：“我怎么会回晨岛了?”
“晨岛出了点小意外，就把你打晕带回来。”舍友露出歉意笑容回答。
……小意外需要打晕他？
真不是大意外？
江不语想这么问，可他最终没有吐出口。
那估计是很危险紧急的事情，毕竟洛川都为保护要打晕他。
不过他还有件事情好奇。
“爱雅还好吗？”他问。
洛川笑笑说：“好着呢，而且谁敢让首领受伤啊。”
短发青年望着面前首领的护卫，扯扯嘴角。
说的也是……
“那爱雅在这次意外之后，是不是没有外出的假期了？”他想着今日金秋日，他们三人本来在万商玩的挺开心，被这个意外打断。
“总会有机会的，而且她自己也不想一辈子都在本部待到死，毕竟现在还年轻呢。”洛川耸肩表示无奈。
洛川不等江不语继续说，他主动提起来万商号上另一件事。
“但也要感谢这次意外啊，能让我做出打晕你的决定。”他垂下眼，“当时看你被吓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
短发青年沉默，他回忆起来到地面的发小，攥紧身下的床单。
“洛川，我当时是看到我发小了……”他攥紧放开，放开又攥紧，把床单抓出许多褶皱，“在登舰那天，我重新连上网，看到他发来要带我回地下城的留言，所以再见到就有点害怕。”
洛川其实早见过舍友的发小，但因为没有及时告诉，现在对方主动提起，他装傻问：“怕找不到绿洲完成约定？”
“也怕见不到你。”结果舍友很快补充上这句。
他听到一愣，随后抓抓被湿漉漉长发盖住的后脖颈。
“你这家伙，虽然平时冷冷淡淡，但每次带情绪真诚说话，真的老让人不好意思啊……”
“不好吗？”
“好好好，我…我喜欢的……”
长发青年说完抿唇，最后他像泄气皮球和鸵鸟埋头逃避那样，结束这个话题：“不用担心的，晨岛和剑兰盟早就结仇，就算你发小过来要人，爱雅和我都不会给出去的。”
信息已经修改好，而他现在只需要藏好心底里，那不该表露出来的本貌。
因为对方不仅害怕发小会自己回地下城，还恐惧那份命令式的强制相处，而他如果暴露出来，江不语估计也会恐惧他。
可他能克制住吗？
他有点担心越相处久，他越是害怕失去，无法控制自己想把人攥在手心的想法。
有人教过他不能这样，可这是他打心底难以磨灭的本性。
洛川垂下眼帘，遮挡自己的情绪，但手情不自禁地攥紧床单。
江不语不知道洛川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剑兰和晨岛两组势力结仇，自己有概率不会轻易的被交出去。
但这概率仅限于他被爱雅原谅，以及当年开枪并非自愿。
如果他当时是故意的，那对方估计早都放下双方仇恨，直接把他送回剑兰城。
说到这件旧事……
短发青年抿抿唇，他把终于放过被自己揉搓到不成样子的床单。
“洛川，爱雅有跟你说过…说过我当年在晨岛做的事吗？”他紧张到局促不安。
“什么事情？”洛川心里一紧，但他依旧在装傻充愣。
听见舍友感兴趣，江不语咬住唇，最后劝自己把当年对前任首领开枪的事，再度复述。
而舍友听完后，对他说：“其实爱雅当年生病，而我当时也不在本部，我们知道的其实知道并不多，都靠旧事档案与老成员口述拼凑得知你这件事，我在不久前处理意外时也知道了。”
江不语听到这，心脏紧张地跳动。
他在想，洛川会不会讨厌他。
他们之间沉默下去。
在许久之后，他听见舍友回答自己：“但我知道你并非出于自愿，所以我也和爱雅一样，不会责怪你。
江不语惊讶抬起头，见到洛川脸上是带着悲伤的笑容。
“我甚至觉得你好可怜，被人当做牵线木偶驱使，晨岛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那么严重的伤。”洛川咬唇，他放轻语气，也让自己声音不去颤抖，“我可以看看你身上的伤疤吗？”
江不语早就不在意身上的伤疤，因为他在意记不清那些过往。
除重逢约定的执念外，这些伤痕来历，他都是靠人们的只言片语拼凑出。
所以不在意的他，解开衬衫的扣子，给洛川展露出来满目疫疮的身体。
因为天灾原因，全舰开启待机状态，电源等功能都减少消耗。
洛川也是借着浴室未关的灯，看到舍友身躯上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疤。
他放下思考自己本性问题，克制不住地伸出手去触碰，指尖从尾部一点点摸着这道与正常皮肤触感不同，更为平滑柔软痕迹。
江不语虽然对此无所谓，但是洛川这么一碰，他萌生出想躲开念头。
他感觉像把自己最丑陋地方，展示给最好的朋友看。
只是在见到对方充满悲伤的表情时，他又放弃，老老实实坐在原地。
而洛川已经沉入进去，他的手一路抚摸感受，丈量着眼前的这些疤痕。
伤口深的疤痕，触感与正常皮肤完全不一样。
正常皮肤摸起来还会有些阻力，而那些深带抹不去的痕迹，摸起来异常的柔软滑嫩。
而且除这与用手指丈量它们的长度外，他也在心中数过总共有多少条。
痕迹深深浅浅，在昏暗环境下，只用肉眼看可能会遗漏。
可手的触感不会。
所以在数完前面的伤疤后，他便抱住江不语，将手从衬衫衣摆探进内里，手贴在对方尾椎骨的位置。
在这块位置，洛川也能摸到痕迹，所以他推测即便是后背，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江不语虽然能忍受湿漉漉的头发贴着皮肤，可感受到洛川略微冰凉的手，在自己后背抚摸和轻按，耳边还有对方不稳定的呼吸时，他心跳开始加快。
这家伙怎么了？
他说不出心里所想，洛川此刻状态，又让他不好意思地揪住对方后背的衬衫。
他也把脸埋在对方肩上，等着其探索完那些伤疤。
时间点点过去，洛川那只手一路向上，终于触碰到了他的脖子侧边。
手指先是来回摩挲，然后才是不用力去按住中弹位置。
而洛川在确认完毕，他把人抱得更紧。
“洛川？”
“没事，让我会抱一会吧。”
两具身体紧贴，让洛川感受到江不语心脏跳动。
他轻声呢喃：“好疼啊……”
那些伤疤就像把无形的刀，一刀又一刀地在他心脏上复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