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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你怎么也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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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予推开公寓门，玄关暖灯“咔嗒”亮起，他踢掉板鞋，深卡其色休闲裤裤脚蹭过脚踝，带着点外面的凉意。
把迟景行打包的餐包往冰箱里一塞，指尖碰着油纸袋余温，也就愣了半秒——只想着“明天热了当早餐，比泡面强”，没别的心思。
转身往客厅走，他扯了扯立领衬衫的领口，喉结滚了滚。路过镜子时扫了眼，额前碎发乱翘，没了工作时大背头的利落，倒显得有点潦草，他随手抓了两把，径直往浴室去。
脱衣服时，他白皙的皮肤在暖灯下泛着干净的光泽。常年练近身格斗的身形不算壮硕，却是标准的薄肌——肩背线条利落，没多余的赘肉，腰腹隐约能看见浅淡的肌肉轮廓。热水冲下来，他仰着头让水流浇过肩颈，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
脑子里晃了晃江边长凳的画面，就只记得迟景行攥着梧桐叶的样子有点怪，没细想为什么怪——只觉得“这小子今天有点不对劲”。
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水珠顺着肩线往下滴，没擦干的发梢沾在锁骨上，晕出点湿痕。他拿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水珠甩得满肩都是，也没在意。擦到半干，随手抓过搭在椅背上的睡衣套上，刚要往床上躺，才想起没问迟景行到家没。
“免得这小子路上出点事，周末约好的事黄了。”谭予嘀咕着，摸过手机点开微信，对着迟景行的兔子头像，直接敲了句“到家没？”
发完他随手把手机扔在双人床另一侧——深灰色床单铺得平整，外侧一半空着，只叠了床浅灰薄被。整面落地窗没拉帘，湘江夜景顺着玻璃涌进来：跨江大桥横在不远处，桥身白色路灯连成光带，车流在上面挪动，红色尾灯与黄色车头灯交织成流动的彩线，亮得夺目，连江面都被映得泛着细碎的光。对岸成片高楼立着，几栋楼的外立面上，大屏幕正循环闪着“我爱长沙”——红色爱心裹着白色字体，和楼下商业街的霓虹缠在一起，把夜色烘得热闹。晚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江水的湿润，拂在刚洗完澡的皮肤上。
谭予盯着那片光亮愣了两秒，傍晚在湘江边的画面突然漫上来：当时两人坐在临着江的长凳上，梧桐叶簌簌落在脚边，迟景行攥着片叶子问他“你以前也说过这种话吗”。
后来起身往回走，快到公寓楼下时，两人没再多提刚才的话题，只踩着落叶慢慢走。
刚闭上眼，手机震了。谭予伸手够到手机，点开就看见迟景行发的照片：一只白绒绒的垂耳兔扒着粉色食碗，软乎乎的耳朵耷拉在碗沿，爪子还搭着碗边。背景里能看见他家客厅的暖灯，光裹着兔子蓬松的毛，连绒毛纹路都看得清。配文就一句：“刚到，在给小家伙喂食呢——你洗完澡了？”
谭予盯着照片里的兔子愣了两秒——他早注意过迟景行的微信头像是只兔子，当时没多想，只当是随手选的头像，从没往“养宠物”上搭过边。这会儿突然看见活物，软乎乎扒着食碗的样子，倒和那头像有几分像，心里莫名窜出点意外。
但他也没多问，只觉得是对方没说过的私事，犯不着深究。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得干脆：“早洗完了，你喂完也歇着吧。”
那边秒回：“行，我弄完就睡。对了，明天去射箭的路我查了，避开早高峰路段，我九点半到你小区门口接你，咱们一块去馆里，十点正好到——装备我都收拾好了，你要是忘带护腕，我多带了一副。”后面跟了个兔子蹲在箭靶旁的表情包，耳朵竖得笔直，傻愣愣的。
他没琢磨出别的意味，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回了个“嗯，明天见”，就把手机塞回枕头边。再看向落地窗时，对岸“我爱长沙”的字样还在闪，灯影也淡了点。
他翻个身对着墙，脑子里只简单过了遍“明天别睡过头”，没一会儿就抵不住困意，呼吸慢慢沉了下来，连窗外的江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夜里没什么梦，谭予是被手机震动闹醒的。摸过手机一看，是迟景行发来的消息，时间刚过九点：“我到你小区门口了，等你收拾好下来就行。”后面跟了个兔子蹲在车旁的表情包，耳朵耷拉着，透着点乖巧。
谭予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窗外阳光漫进房间，他没急着下床，先走到冰箱前拉开门——昨晚塞进去的餐包还躺在第一层，油纸袋上的褶皱都没怎么变。他拿出来捏了捏，还能感觉到点残留的温意，想着“热一下正好当早餐”，转身往厨房走。
吐司炉“叮”的一声跳开时，餐包也热透了，黄油的香气漫开。谭予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的火腿和芝士还冒着热气，比他平时吃的泡面实在强太多。刚把剩下的半块塞进嘴里，手机又震了下，还是迟景行：“不急，我在车里等你，别噎着。”
谭予对着屏幕笑了下——这人倒比自己还上心。他没再耽搁，转身往卧室翻找：直接抽了件深灰色修身速干运动卫衣，领口刚好卡在锁骨上方，不松垮也不勒身，把常年练格斗的薄肌线条衬得隐约可见；下身搭了条黑色束脚运动裤，裤型收得利落，刚好露出脚踝，衬得腿型笔直。
换衣服时，他对着镜子拨了拨额前碎发——昨天跟迟景行出去，纯粹是懒得站在镜子前涂发胶、梳大背头，索性让头发自然垂着，没想到迟景行盯着他说“这样看着年轻多了”。今天也没费那劲，指尖扫过梳妆台里的发胶罐，想都没想就绕开，只随手抓了抓头发，确认碎发不挡眼就够了。
临出门前，他想起没吃完的餐包，走到厨房拿了个干净的保鲜袋装好，塞进斜挎包侧兜——路上饿了能吃，也免得揣在口袋里压变形。
刚下楼，就看见那辆熟悉的尊界S800停在路边，迟景行正倚在车门旁低头看手机，指尖勾着两个黑色装备包，一身黑色冲锋衣衬得他肩线更利落。听见脚步声，迟景行抬头看过来，目光先落在谭予的头发上，又扫过他身上的修身卫衣，嘴角悄悄翘了点：“今天也没梳大背头？还是这样好，比昨天看着更显精神。”
谭予耳尖微热，假装没听见“显精神”三个字，只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射箭得穿利落点，免得勾到弓弦。”
迟景行绕回驾驶座，把杯架里的温牛奶递过来：“刚热的，怕你吃餐包噎着。”又指了指他的斜挎包，“昨晚的餐包没浪费吧？我还担心你不爱吃。”
“没浪费，装包里了。”谭予拧开牛奶喝了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刚好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燥。
车子平稳地往射箭馆开，迟景行没开导航，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栽满梧桐树的小巷，金黄的叶子落在车窗上，又被风卷走。“这路我昨天又确认了一遍，肯定不堵。”迟景行说着，眼角余光总不自觉往谭予那边扫——修身卫衣裹着的肩背线条利落，垂着的碎发挡着点眉眼，阳光落在发梢上泛着浅淡的光，比工作时那副严肃模样软了不少，让他忍不住想多看看。
车子驶到射箭馆门口时，刚过九点五十八分。迟景行先下车绕到副驾开门，手里拎着装备包，目光在谭予额前停了下：“风比刚才大了点，碎发要是挡眼，就往旁边捋捋，或者我这儿有发夹。”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个黑色小发夹——样式简单，夹尾只刻了个迷你兔子图案。
“昨晚整理装备时顺手拿的，备用的。”
谭予瞥了眼那发夹，指尖动了动没去接：“不用，这点长度还挡不住。”话落，他先一步拎过自己的装备包往馆里走------迟景行每次都考虑的面面俱到，倒让他有点不自在。
馆内暖灯亮得晃眼，弓弦拉动的“咻”声此起彼伏，迟景行熟门熟路找了个靠里的靶位，把装备包放在椅子上：“你先试试弓，我去给你拿瓶水——对了，护腕我按常见的M码调的，昨天问装备店老板，说这个码数适配多数成年男性，我对着护腕的尺寸标反复捏了好几次松紧，应该刚好。”
谭予“嗯”了声，拉开装备包拿出护腕。黑色护腕裹住手腕时，魔术贴精准卡在中间刻度，不松不紧地贴住腕骨，连内侧的防滑条都刚好对准拉弓发力的位置——抬手模拟拉弓动作，护腕没晃半分，也没勒得手腕发紧，是恰到好处的贴合。
他刚把护腕调整好，迟景行就拿着两瓶水回来，目光先落在他的手腕上，眼里带着点藏不住的期待：“怎么样？尺寸合适吗？我昨天装包前还特意对着自己的手腕比了下，就怕调得不对。”
谭予指尖捏了捏护腕边缘，没多说废话，只点头：“合适。”说着拿起弓搭箭，弓弦拉满时，肩背肌肉绷出流畅线条，护腕稳稳托住手腕发力，箭“咻”地飞出去，稳稳落在九环上。
迟景行瞬间松了口气，笑着吹了声轻哨：“还好没搞砸，昨天调完总怕要么松要么紧，现在看来老板没骗我。”他拿起自己的弓，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弓身纹路，忽然抬头看向谭予，眼神里多了点没说透的期待：“咱们比十箭吧，谁总环数低，就……把弓上的防滑胶重新缠一遍？”
这话出口，迟景行自己先顿了下——小时候住在老巷里，隔壁那个总带着他玩的哥哥，第一次教他握箭时，手指耐心裹着他的手调整姿势，还说“输了的人要帮赢家缠防滑胶，这是规矩”。那时候的阳光落在对方发梢，暖得像现在谭予身上的温度，这话几乎是顺着记忆脱口而出。
谭予没察觉他的异样，只觉得缠防滑胶不是什么难事，干脆点头：“行，输了就缠。”
接下来的比试里，迟景行半点没分心。搭箭时指腹精准扣住箭尾，拉弓时肩背发力平稳，连呼吸都压得均匀——第一箭直扎十环中心，箭尾在靶纸上轻轻晃了晃，他侧头看谭予，眼里带着点藏不住的认真：“可别让我啊。”
谭予没接话，只重新搭箭。他拉满弓时，肩背肌肉绷出流畅线条，箭也落在十环，却比迟景行的箭偏了半分。之后几箭，两人咬得很紧，直到第九箭，迟景行故意放慢动作，等谭予先射——对方的箭落在九环，他才抬手松弦，箭稳稳扎在十环内侧。
最后一算总环数，迟景行比谭予多了四分。他把弓扛在肩上，笑着冲谭予挑眉：“愿赌服输，谭予哥该帮我缠防滑胶了。”
谭予“啧”了声，没反驳，接过弓撕开新的防滑胶。指尖刚碰到弓身，就觉出点不一样——握把处的弧度像是特意磨过，贴合掌心的位置还留着点余温，竟比自己常用的弓还顺手。
他没细想，便慢慢缠，缠到一半，听见迟景行在旁边轻声说：“其实缠防滑胶要顺着握弓的方向，不然发力时容易硌手。”
谭予的动作顿了下，顺着他说的方向调整——果然，胶面贴得更服帖了。他抬眼时，刚好撞见迟景行的目光，对方盯着他的手，眼神里带着点莫名的专注，像是在确认什么细节。“以前常帮人缠？”谭予随口问了句。
迟景行的耳尖悄悄热了，赶紧移开目光：“没……就是之前看装备店老板弄过，记了点技巧。”话落，他拿起自己的箭筒，假装整理箭支，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筒壁。
谭予没再多问，缠完防滑胶递回弓，顺手拿起自己的箭：“再来一轮？这次我不会输。”
“奉陪到底。”迟景行刚接过弓，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下，一道清甜的女声带着点羞怯传过来：“景行哥，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