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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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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朝暮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揉着酸涩的鼻骨,哀求道:“姑奶奶啊,你就消停会儿吧!”
没等他说完,温至眠冷冷丢下句:“下去透个气。”
“诶,不是!”
闻朝暮刚想叫住她,回头看去,正瞧见温至眠一脚踏了出去,又退了回来。
他没来得及纳闷,就瞥见温至眠的头上搭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上面突出的青筋透着几分禁欲的味道。
温至眠刚开门正巧与沈淮初撞上,刚踏出去的脚,又被他逼得收回到车里。
逼仄的空间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一双手就这般朝她伸了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沈淮初穿校服的样子,说不惊讶那是假的,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沈淮初颧骨上那一道淡淡的划伤。
温至眠的睫毛微微扑扇几下,愣愣道:“你脸怎么了?”
沈淮初的嘴角微微上扬,幽深的眼底闪过几分柔光,语气带着几分笑意:“你这是在担心我?”
被一下戳中了心事的温至眠一阵焦躁,她撇过头去,焦急道:“你别自作多情,还有干什么碰我头发,我刚洗的头发,又要被你碰油了!”
与温至眠不同,闻朝暮一副见到救命恩人的模样:“哎呦喂,你可终于来了!这个姑奶奶可难伺候!”
温至眠一听这语气冲自己来的,立刻双手环胸,一屁股朝距离沈淮初最远的位置坐去,语气坚决:“你可别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
“你还没欺负我?”闻朝暮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语气焦灼着,“我让你开门,你死活不开门,就差跪下了,祖宗十八代全问了遍才开门跟我走。”
温至眠不愿落下风,径直回怼:“哪个女生被一红毛敲门不害怕啊!我还以为哪个小混混呢!”
“小混混?”闻朝暮气得笑出了气声,“拜托姑奶奶,你那住的什么位置?澜庭啊!更何况我们不是见过吗,你再好好想想哪有我这么帅的小混混?”
“我管你什么澜庭,破地方死难走!”温至眠撇过头去,语气不耐烦着:“还有!见过什么见过?哪里见过了?你可别和我套近乎,我不吃这套!”
眼看这情况,闻朝暮倒是急眼了。为了撇清套近乎的嫌疑,他立刻道:“哪套近乎了!那天机场你和小初初走在一起的那次!”
温至眠一听来了兴致,她扬着眉毛故意刺激着:“什么小初初,一口一个小初初的,你是不是暗恋沈淮初啊!”
听温至眠这么一说,闻朝暮急了:“你,你别瞎说!我一个正直大爷们,能喜欢女的?不,男的么!”
他被气得够呛,说话都有些捋不清楚了。
温至眠刚欲讲话,沈淮初淡笑了声,细长的手指轻轻压在她刚欲开口的唇上。
淡淡的香味从鼻腔传来,温至眠的眼前恍如失焦般,眼前迷糊着。像是电流穿过一阵酥酥麻麻贯穿全身,直冲天灵盖。
闻朝暮一看立刻高兴起来,悠哉悠哉道:“还是小初初好啊,心疼我!”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温至眠一把拉开沈淮初的手,语气焦急着:“干什么啊沈淮初!你干什么捂我嘴,不捂闻朝暮的!”
不知为何就算手被甩开,沈淮初也没有丝毫波澜。
不怪他直接捂她的嘴,而是怪他为什么不捂闻朝暮的。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直直对上温至眠恼怒的目光,语气柔和着:“怕你累着。”
温至眠看着沈淮初脸,如同一块不参杂任何杂质的白羊玉,温润细腻。
她撇过头去,一边不着痕迹的坐得更远了些,一边嘴硬着:“你又抽什么风啊!”
“不是,合着我就是工具人?”闻朝暮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化着,一副吃了排泄物的表情,“你这样我可不干了!”
见半天没人理他,闻朝暮的眼皮突突直跳,刚想回过头再骂一句。突然他的目光微瞥,就看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出了校门。
男人的身形颀长,一身得体的西装,眉眼间还透着几分温润儒雅。
倘若程今也在的话定能认出,那男人身边和他有说有笑的人,就是开幕式坐在主席台正中间的海清校长。
“我靠!”闻朝暮一把扑到车窗上,眼睛眯了又眯,语气急切着,“小初初是你爸!我们快走!”
“不用走。”沈淮初单手撑着车窗,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他已经看到了。”
闻朝暮倏然一顿,惊讶的回过头:“啊?那你怎么办?”
他说着,有些忧心地抬头看向后视镜。
镜子中的沈淮初低沉着脸,他微微撇过头去,只能隐隐看见他那清晰的下颚线,和眼镜打下那一层淡淡的阴翳。
怎么办?
像是听到了一个玩笑,沈淮初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算了不提你爸了,你怎么回事,是卢岁聿吧!”
闻朝暮的语气非常肯定,他笃定了是卢岁聿,实际上也确实没猜错。
见沈淮初不语,闻朝暮更加确定了是卢岁聿。
“靠果然是他,他是不是说了些什么?程今也?还是——”
“咳。”没等闻朝暮说完,温至眠喝到一半的水突然呛住猛烈的咳嗽起来。
“我靠你又作什么妖啊!这可是我新买的车!”
闻朝暮有些心疼的看向后座被水滴到的坐垫,却发现沈淮初早已经一手拿着纸巾,细心地帮温至眠擦着脸。
闻朝暮:……
剧烈的咳嗽让温至眠的脸通红,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就对上沈淮初那一双眼睛。
温至眠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如果眼前有个洞,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刚才两人的对话她根本没听懂,直到闻朝暮口中措不及防地蹦出了程今也的名字。
恰逢此时,沈淮初还要死不死的上前关心:“好点了吗?”
他的声音清凌凌的,吐出的热气喷洒在温至眠的耳朵上,这样脸上染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好了好了,快走吧。”温至眠来不及冷静,赶紧催促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绛橘色的阳光照在卢岁聿深邃的眉眼,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一如旧人。
尹南笙转过头去,她清楚的知道卢岁聿长得越来越像他亲生父亲了。
她的动作尽数落在卢岁聿眼中,他双手插兜轻笑一声后冷冷开口:“为什么不敢看我?”
尹南笙显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撇过头去语气生硬道:“我不是说过,不要给我惹是生非吗?”
“是因为我爸吧。”卢岁聿丝毫不搭理尹南笙的话,继续道,“是因为这双眼睛让你想起了他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卢岁聿笑着嘲讽般开口,“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擅长装疯卖傻啊。”
“卢岁聿!”尹南笙的牙关紧闭,蜷缩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却像没有知觉般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忍耐了许久道,“我每天陪着你爸应酬,不是为了让你整天都给我一堆烂摊子的,更不是为了让你在我面前提一个死人!”
“死人?”这个形容显然戳到了卢岁聿的心窝上,语气更是冷上了几分,“他是死人的话,你又是什么?小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