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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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没办法跑步了……”
谢砚的话像是摁在喉咙上的烙铁，疼的撕心裂肺，让叶炘吐不出一个字。
“哥…我的腿抬不起来了…这是假的，是假的对不对，爸爸让你们一起演戏骗我的对不对。”谢砚发了疯地捶着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的小腿。“哥，你说句话…说这是假的。”
谢砚挣扎得越来越激烈，眼看快要摔倒地下。叶炘跑过去还是晚一步，“砰！”石膏和瓷砖地板的碰撞声刺激着叶炘的每根神经。
“弟弟！”
“没事，哥，这里，已经不会痛了。”谢砚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声音沙哑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叶炘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只能不断重复的道歉。
这一跤把谢砚摔清醒了，他没有再否定已经发生的现实，轻轻捧起叶炘那双因为自责快掐破皮的手，抚平上面的痕迹。
温软的触感让叶炘止不住落泪。谢砚像上次见面一样，把叶炘揽入怀中，用轻抚后背的双手，诉说着原谅。
“哥，地上太凉，可以扶我起来吗？”谢砚又恢复以往的温柔，仿佛刚才的哀嚎没有存在过。
“我来。”温索宁见终于可以插上嘴，走上前把地上的两人都拉到床上。
“我带的有饭，你们趁热吃。”
“谢谢。”谢砚接过眼前这个面生的人递来饭。出于好奇问道：“请问你是？”
“我叫温索宁，你哥的好兄弟。”温索宁回答道。
“好，我叫谢砚。”谢砚很自来熟，一边吃饭一边说着。“刚才吓到你了，很抱歉。”
“没有的事。”
谢砚看着一旁抱着饭盒发呆的叶炘，开口：“哥，你怎么不吃饭？”
“我还不饿。”叶炘说完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我去趟厕所。”
叶炘弓着背跑出去，留病房的两人尴尬对视。
叶炘胃里绞痛的厉害，扶着洗手台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头顶，很想吐出来什么，由于没怎么吃东西，只能一直干呕。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混合着口水往下淌。反复着要吐的动作，胸腔也跟着抽痛。到最后精疲力竭，扶着冰凉的瓷砖蹲坐在地上，贪婪的呼吸，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病房里的温索宁见过去好久叶炘还没回来，以为他没有带纸，丢下一句“我去送纸。”揣着外卖盒里的几张纸，走路带风的离开了。
“叶炘！叶炘！”温索宁站在入口处冲里面叫嚷，没听到回声又张嘴。“星星，星星，小星星！”
完蛋，这是掉坑了？温索宁来回踱步，犹豫要不要进去，想到可能会看到光着腚的叶炘，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叶炘，多有得罪。
温索宁心一横，一头扎进卫生间，入目就看到瘫软在地上的叶炘。
“你怎么回事！”温索宁牵起叶炘软泥般的胳膊，心快跳到嗓子眼，这次不是因为害羞。
“回话，叶炘，理理我。”
叶炘的眼睛被蒙了一层雾，只看到看到宽大的轮廓，不知道是谁。
不管是谁，请先让他依靠一下吧。
“叶炘！你…”温索宁被胸前突如其来的触碰感吓到。
他怀里的人一直在颤抖，欲抖欲烈。
“我去找医生。”
“别，别丢下我。”叶炘拉紧要温索宁要抽出的手，呼吸杂乱的拍在上面。
“我在这。”温索宁又蹲下。“这样很难受的，你平静一下，深呼吸。”
温索宁见叶炘没有好转的迹象，亲自捂住他的嘴，任凭黏腻的口水沾满手心。
叶炘胸腔剧烈地起伏慢慢平稳，意识也逐渐恢复。
“对不起，我失态了。”
“不要紧，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温索宁试探地问。
叶炘刚要回答，又觉得没必要让别人知道太多自己的事，便咽下解释的话语，口吻冷峻的开口：“刚才谢谢你，不过，还请你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说罢叶炘起身离开，不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把自己多余的情绪都归结于是这几天太累了。
温索宁呆坐在原地，思绪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好像是做了场转瞬即逝的梦，可手上的湿润告诉他都是真的。
很奇怪，为什么不觉得恶心，难不成自己有怪癖？温索宁尝试把口水带入成蒋繁的，差点哇地吐出来。
他晃着头起身，把不该存在的想法甩出去，洗完手顺着叶炘刚走过的路回到病房。
三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
叶炘坐在凳子上，低头摆弄着温索宁买给他的酸奶，不停的松紧瓶盖，时不时送到嘴边小抿一口。温索宁心里揣着事，一会走到门口，一会走到窗户，拿着的手机时亮时暗像闪烁的荧光棒。谢砚倒是悠哉，吃完饭又吃水果，吃完水果又喝水，眼神在另外两人身上来回瞟。
“你俩？刚在厕所干嘛了？”沉默太久的谢砚开口就是王炸。
“什么都没有！”两人异口同声道。
“行，你们出去吧，我有点想睡觉。”谢砚眼见吃不到瓜，开口送客。
“好。”温索宁答应的爽快，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去。
“弟弟，我在这看着你。”
“哥没事，你这几天也累着了，出去放松放松，有什么事我会叫护士。”谢砚指着床头的呼叫按钮说。
“嗯。”叶炘不会拒绝人的本领，即使心里万般不愿还是硬着头皮答应。
温索宁第一次体会到心乱如麻。明明有很多话想对叶炘说，却感觉如鲠在喉，几番开口都没有吐出字。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叶炘先开口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上课帮我做下笔记。”
“嗯？”温索宁很诧异的看着叶炘。
往常惜字如金的叶炘先挑起话已经足够让温索宁惊讶一阵，说的内容更是让人瞳孔一缩。
温索宁上课是什么吊样，叶炘最为清楚。不是睡觉就是发呆，能让他动手写一个字，除非祖坟冒青烟。
“你认真的？”
“我会报答你。”
“那这个机会我可要好好留着。”
“随你。”
夜晚在两人长久地沉默中悄然而至。
温索宁站的腿发酸，不知道叶炘难不难受，反正自己是受不了。
“你要不要进去？”
“你要回去吗？”
“应该。”温索宁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半了啊，确实该走了。”
“嗯，注意安全。”叶炘转身准备进门。
“等一下。”温索宁突然想起来什么。
“怎么了？”
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感觉自己没理由去关心叶炘。最后只笑着摆头，憋出句：“早点休息。”
“你也是。”
温索宁揣在兜里的手，使劲的握着那张没送出去的银行卡。步伐急促，却走越快，像是要把不明所以的情绪丢进风里。
朋友有困难借钱相助很正常，可轮到自己怎么就是如此别扭，好烦躁。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