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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真相（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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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就要触碰到了，077的手已经能够感受到陈玉时断时续的呼吸。
可是下一秒，翻转，坠落，077再度陷入无尽的黑暗。
安静的画室里，飘着铅笔灰的味道。
这里似乎很久没人光顾了。
淡淡的阳光洒进窗户，照在陈玉身上。
现在的他应该已经被陈翰从精神病院里接出来了，077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陈玉右手手腕上白色的绷带依旧刺目。他的手，077想起了昏暗房间里闪着寒光的锁链，心下一沉。
突然，门外脚步声响起。
陈玉被吓了一跳，匆忙躲进厚重的窗帘后面。
077跟着陈玉，只不过他可以明目张胆地站在窗前。
“是啊，我也觉得可惜。”
其中一人开了口，077心里咯噔一声，直觉不好，看向陈玉。
陈玉的手紧紧攥住的窗帘，悄悄注视着两人，像一个偷窥者，仿佛对他们之后的谈话内容早有预料。
他就静静地，不着痕迹地看着，但077知道他心里难受。077的手轻轻贴上陈玉的手背，安抚地摸了摸，但是他心里也清楚，这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那么天才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来考试呢？”
“是啊，听说当时老王都躲在办公室里哭，说丢了一个去温雅的好苗子。”
陈玉的呼吸更加急促了些。
别说了，别说了，077在心里默念。
“切，我估计他是没那水平，不敢来了吧？”，可惜可怜的声音里出现了更加不和谐的音调。
是张宣。077叹了口气，面对这种人，真的是没办法，既没天赋，又没能力，只会躲在别人后面嚼舌根，给人凭添晦气。
“不能吧？”，本来还在感叹的人竟真的被张宣看似笃定，实则瞎扯的猜测影响，跟着跑偏。
妈的，这群人傻逼吧，陈玉的画不是在画室里画的？还是陈玉的画是抄的？放眼望去，这个画室里，有人的作品够资格让陈玉去抄吗？
077的怒气涌上心头，快要把自己点燃了，就连头顶两颗呆毛也竖了起来。
陈玉听到，肯定难过死了。
077没敢转头看陈玉，伸出手，想要拍拍他，摸了半天，没摸到，转头，却发现陈玉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头也低着，完全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
可他现在出不去。他不能出去，外面有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同学，可只有他被落在了原地。他抬不起头，也不甘心。
说是并肩作战，077想着，朝夕相处，就因为没参加考试，就开始怀疑陈玉的天赋和人品，这种同学情，他可不敢恭维。
“怎么不能？”，见有人捧场，张宣越说越兴奋，继续自编自演道：“当时陈玉在我身后画画，我就总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不过这可能是我的错觉。”
077真是佩服起张宣空口白话的能力，恨得牙痒痒。
但是他更担心的，是陈玉。
偏头看过去，光雾灰蒙蒙地铺在陈玉身上，滤掉了他身上的颜色。
两人离得近，077能听见陈玉悲咽的喘息。
“别哭……”
077抬手，却又被黑色漩涡裹挟，吸入。
“你想救他？”，女生身后站着一群人，形形色色，只是看着就知道，都是社会上混的。
“嗯。”，陈玉点头。
077晃着脑袋，头有些晕眩，看着现在的情况，系统应该是把自己送到苏子季和陈玉被霸凌的时候了。
这么些人，怪不得呢？077当时就觉得两个男人，不说别的，在通常情况下力量总是会大于女生的，不可能被霸凌到那种程度，除非霸凌者成群结队，或者招揽了一群人。
“那你……”，女孩话没说完，被苏子季打断。
“张姝，你让陈玉走。”，苏子季挡在陈玉前面，腿上流着血，077站在张姝身边，打量着苏子季。
他的脸上没什么恐惧，077皱眉看着，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急躁。
“啊？”，张姝不屑。
听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077疑惑转头，却发现，那女生，不正是画室里面让陈玉帮忙改画的人吗？
是张姝。
“我靠……”，一瞬间，077无聊期间看得各种狗血小说在他脑海里不停翻滚。
怪不得陈玉明明是要救苏子季，可当时在墓园里，苏子季的种种行为却并不欢迎他，这并不是一个被救者该有的态度，没有感谢，反倒生出了一种敌视。
原来张姝喜欢陈玉。
“陈玉，你喜欢谁啊，是不是……”，张姝声音逐渐消失。
077皱眉，陈玉喜欢谁？他有喜欢的人吗？
最后时刻，077看到陈玉面孔阴森，竟然有一丝杀意。
紧接着想到什么，077倒吸一口凉气，随后被拖入漩涡。
宴会上，觥筹交错，很热闹。
077这瞧瞧，那看看，走到陈玉身边。
这家伙趴在柱子后面干嘛呢？一副做贼的样子。
顺着陈玉视线看过去，077看到了两个没见过的人。
西装男开口道：“张家最近势头很猛，竟然有几分赶超陈家的意思。”
另一个白发老人说道：“水满则溢，张家最近被人捧的，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西装男问：“您觉得张家比不过陈家？可是后浪赶前浪啊，陈家虽然世代从商，可是张家这次确实抓住先机了。”
白发老头道：“拿到手里了，也得有命吃下去才行。”
西装男道：“您的意思是……”
那老头狂咳两声，看了看四周，没见着什么人，低声道：“别人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西装男锲而不舍道：“但是陈翰现在正在风口浪尖，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要是有什么动作……”
“所以这事才难办啊，这小子，头疼去吧。”，说完，老头儿彻底噤了声，摆摆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离开了。
陈玉皱着眉头，像是在盘算什么。
077视线向下，看了眼陈玉的手腕，满意地挑挑眉。
已经看不出什么受伤的痕迹了。
“嗯？”，077弯腰，仔细一看，这家伙手上还沾着颜料。应该是背着陈翰偷偷画的。
诶？等等。
077眼神定在陈玉手上。
陈玉刚刚是在温娅艺术学院上大学，也就是说，他在精神病院关了八个月之后，又去学美术了？
陈翰不是不同意吗？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见人都走了，陈玉从廊柱后走出，整理出了笑脸，走进灯光璀璨的宴会厅。
077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眼珠子四处转，欣赏起上流社会奢华至极的宴会。但他总是对这种场合提不起什么兴趣。
明明建筑大气辉煌，可077却总能发现其中的缺漏，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小余。”
陈翰的声音突然在身前响起，077猛地发现，陈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差点和陈翰撞了个满怀。
“哥。”，陈玉眉眼弯弯应着。
不对！不对！这种时候就应该上去给陈翰两拳！回想起陈玉在精神病院的处境，077满腔愤懑无处发泄，对着眼前的陈翰猛踹一顿。
最后直到自己满头大汗，才浇灭了一点点的火气。
“小少爷怎么来了？”，陈翰身旁的人不解道：“这里不安……”
陈翰身旁的人，估计是他的秘书，063替代的人。
“多嘴。”，陈翰眼神阴冷，秘书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小余，有些晚了，我们回家？”，陈翰温柔笑着，和之前判若两人。
“好。”
077一脸懵逼，这两人之间兄友弟恭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错过什么了？难不成系统把自己送到这儿之后，自己多睡了一会儿，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哪里出问题了。
他站在原地，陈玉突然从他身旁掠过。被陈翰牵着，往出口走。
陈玉的脸上虽然笑着，但077清楚，他刚刚听到两人对话的时候，就已经起了杀心。至于是谁，结果显而易见，自然是知道自己秘密的人。
之后不久，张姝就会死。
陈玉走了，本以为自己会很快抽离这段记忆，但077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系统的提示音始终没有响起。
坏了？这游戏维护工作不行啊。
“哈哈！吃不到，吃不到！”，一个小孩拿着一块巧克力蛋糕朝身后做鬼脸，完全不看路，眼见就要撞到077。
“看路……诶！”，躲不及了，077闪身到一边，觉得自己肯定会摔向地面，于是他紧紧闭起了自己的双眼。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袭来，077的胳膊被人拖住了。
那人力气似乎很大，轻而易举的把他拖起来。
“谢谢。”，077松了口气，总算没有摔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虚惊一场。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在陈玉的回忆里，他就相当于一团空气，虽然有基本的感知力，但是这里面的人是绝对看不到，更摸不到他的。
所以，拉住他的人是……077猛然回头，对上了063乌黑的眼珠。
“不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