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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番外三：缱绻之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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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雨丝无声地敲打着顶层公寓的玻璃幕墙，划出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将窗外的城市灯火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海。室内只亮着几盏壁灯，光线昏黄柔和，勉强驱散角落的黑暗，却让空气更添几分私密与暧昧。
顾烬坐在长沙发的一端，腿上摊着一本看到一半的商业杂志，指尖却久久没有翻动下一页。他穿着丝质的深灰色家居服，领口微敞，露出清瘦的锁骨和一小片苍白的皮肤。沐浴后的湿气尚未完全散去，黑发柔软地垂落，减弱了几分他平日里的冷厉，多了一丝罕见的、易于拿捏的柔和。
塞缪尔就坐在他对面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姿态慵懒地品着一杯如血液般暗红的酒液。银发在低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熔金色的竖瞳半阖着，目光却像无形的蛛丝，细细密密地缠绕在顾烬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沉醉的审视。
空气里很安静，只有雨水敲窗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之间那根紧绷的、无声的弦在微微震颤。
“累了？”塞缪尔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丝滑，像夜风拂过天鹅绒。
顾烬眼睫微颤，没有抬头，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他确实感到一种深沉的疲惫，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源于灵魂深处日复一日的紧绷与消耗。
塞缪尔放下酒杯，起身。他没有走向顾烬，而是绕到沙发背后。顾烬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但强迫自己没有动。
冰冷的手指，毫无预兆地落在他两侧的太阳穴上。
顾烬猛地吸了一口气，以为会是熟悉的、惩罚性的刺痛或感官过载。
但并没有。
那指尖只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开始缓慢地、技巧性地按压揉捻。一股温和却强大的力量，顺着那接触点渗入，精准地舒缓着他紧绷的神经和隐隐作痛的额角。那感觉……出乎意料地舒适，甚至堪称温柔，与他记忆中塞缪尔带来的任何触碰都截然不同。
“闭眼。”塞缪尔的命令在头顶响起，气息拂过他的发丝。
顾烬迟疑了一瞬，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视觉被剥夺后，其他的感官变得敏锐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塞缪尔指尖那低于常人的温度，那揉按的节奏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每一次按压都恰到好处地瓦解着他的疲惫和抗拒。
这太诡异了。这不像塞缪尔。这比直接的折磨更让他心慌意乱。
“放松。”塞缪尔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你的紧张……毫无必要。”
那按摩的手指缓缓下移，划过他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然后落在他的后颈，按压着那里僵硬的肌肉。力量恰到好处，既带着掌控的意味，又确实带来了生理上的舒缓。
顾烬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身体在那高超的、非人的“服侍”下，一点点软化了紧绷的线条。他甚至可耻地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一件被精心呵护的珍宝。
但他知道不是。
这只是另一种形式的驯养。用“舒适”来代替疼痛，用“温柔”来禁锢灵魂，或许更为高效和……残忍。
塞缪尔似乎很满意手下的这具身体逐渐放松的反应。他的指尖继续游走，从后颈滑到肩膀，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扶住了顾烬的另一侧肩膀，将他更稳固地控制在掌心。
然后，一个冰冷柔软的吻，落在了顾烬的头顶发旋。
顾烬的身体轻轻一颤。
那吻一触即分，却像一道无声的指令。
塞缪尔的手臂从后方环绕过来，冰凉的掌心覆上他微敞的衣襟下的胸膛，正正盖在那枚灼热的烙印之上。
这一次，烙印没有传来剧痛。
而是涌起一股深沉而温吞的热流，那热流并不灼人，反而像一股温暖的暗涌，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带来一种奇异的、被充盈的踏实感。同时，指骨上的纹路也开始微微发热，与胸口的烙印遥相呼应，仿佛构成一个完整的、温暖而禁锢的能量回路。
顾烬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想要蜷缩，却被塞缪尔从身后完全拥住。他的背脊紧贴着对方冰冷却坚实的胸膛，能感受到那非人胸腔下平稳的心跳（如果那真的是心跳的话）。
“感觉到了吗？”塞缪尔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低哑而充满占有欲，“这才是你该有的状态。被我滋养，为我所有。”
他的手掌在顾烬的胸膛上缓缓摩挲，那枚烙印在他的掌心下变得异常活跃，每一次摩擦都带起一阵细密的、混合着微弱刺痛和奇异暖流的战栗。这感觉不再像最初那样难以忍受，反而开始变得……令人沉迷，像一种缓慢生效的毒药，麻痹着反抗的神经，滋生出堕落的依赖。
顾烬的意志在这温水煮青蛙般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他的身体贪恋着那驱散疲惫和空虚的“滋养”，他的灵魂在绝对的掌控下感到一种扭曲的“安心”。他无力地向后靠去，将更多的重量交付给身后冰冷的怀抱。
塞缪尔发出一声极其低沉的、满足的喟叹。他低下头，冰冷的唇沿着顾烬的耳廓、侧颈，一路落下细碎而冰冷的吻。每一个吻都像是一个小小的烙印，标记着他的所有权。
动作依旧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掌控感。没有粗暴的掠夺，只有缓慢的、不容拒绝的侵蚀。
顾烬仰着头，靠在塞缪尔的肩上，呼吸变得急促而破碎。他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昏暗的光影，眼神迷离而空洞。他能感觉到塞缪尔另一只手的动作，那冰冷灵巧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解开他家居服的系带。
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恐惧还在，屈辱还在，但都被一种更强大的、被强行赋予的生理感受所覆盖、所扭曲。他甚至开始可耻地回应，身体微微颤抖着，向后贴合得更加紧密，仿佛在寻求更多的“滋养”和触碰。
塞缪尔精准地掌控着他的一切反应，如同拨弄琴弦的大师。他享受着这具身体最诚实的反馈，享受着这缓慢的、彻底的征服过程。
当最后的屏障被褪去，冰冷的空气触及皮肤时，顾烬颤抖得更厉害了。
塞缪尔的手臂紧紧环着他，冰冷的唇贴着他的颈动脉，感受着那里急促的搏动。
“别怕，”他低语，声音里带着一种扭曲的安抚，“感受我就好。”
……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城市灯火变得清晰，却依旧遥远。
室内，只剩下交织的呼吸，冰冷的触碰，以及那无声无息、却无孔不入的缱绻之缚。
塞缪尔始终抱着他，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完成了一场缓慢而彻底的“巡礼”。当一切平息，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冰冷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顾烬汗湿的黑发。
顾烬瘫软在他怀里，眼神失焦地望着某处，身体还在轻微地颤抖，指骨上的纹路和胸口的烙印散发着温热的余韵。
塞缪尔低下头，将一个冰冷的、近乎温柔的吻，印在他汗湿的鬓角。
“睡吧。”恶魔下达指令，带着餍足的慵懒。
强大的睡意瞬间袭来，顾烬甚至来不及思考任何东西，便沉入了无梦的黑暗。只是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仿佛感觉到，那冰冷的怀抱似乎……收得更紧了些。
像一个孩子紧紧抓着自己最称心的、绝不容失的玩具。
雨后的城市寂静无声。
窗内，扭曲的缱绻，无声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