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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暗流与共犯 ...
市局刑侦支队里,队长司编年放下手中的尸检报告,揉了揉眉心。会议室的白板上,贴满了第三起连环杀人案的照片和线索,压抑的气氛几乎凝固。
“受害者均为独居男性,被钝器击打后脑致死,财物未有损失,但现场均被刻意清理过,没有留下指纹或毛发。凶手反侦察能力极强。” 队员汇报着,声音带着疲惫。
“不是仇杀,也非劫财,” 蔺才离清冷的声音响起,他站在白板前,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张照片,“他在享受这个过程。挑选目标带有随机性,但处理现场的方式却充满仪式感。他在向我们宣告,他能掌控一切,包括我们的调查方向。”
司编年看向他,无需多言,已然领会。“他在挑衅警方。扩大排查范围,重点排查有类似前科或对警方有敌意的人员。同时,重新勘察所有现场周边一公里内的监控,寻找任何可能被忽略的重复出现的车辆或人影。” 他的指令清晰沉稳,如同磐石,瞬间稳住了有些焦躁的团队。
这就是司编年和蔺才离,刑侦支队缺一不可的绝对核心。司编年凭借其庞大的知识储备和对犯罪逻辑的深刻理解,构建调查框架;蔺才离则凭借对人性的精准侧写,洞悉罪犯的内心迷宫。他们用一个眼神就能交换信息,信任到能将后背完全交给对方。
然而,当最新的现场勘查报告送来,一条关于凶手可能使用的特殊绳结系法的线索,让蔺才离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那个系法,源自一个他以为早已被埋葬的过去。
案件继续深入,压力与日俱增。第四个受害者出现,媒体开始渲染恐慌情绪。在一次针对嫌疑人藏匿窝点的突击行动中,司编年为掩护蔺才离,左臂被负隅顽抗的嫌疑人用利刃划开一道深口。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
“没事吧?” 行动结束后,蔺才离一把抓过他的手臂,动作看似粗暴,但检查伤口的手指却异常稳定迅速。司编年看着他低垂的眼睫,感受着那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只是摇了摇头。
回到办公室,蔺才离沉默地拿出医药箱,熟练地为他清创、缝合、包扎。整个过程,两人几乎没有交流,只有消毒水的气味和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司编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那句关于“例外”的话在喉头滚了滚,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现在不是时候,案子还没破。
关键的转折点出现在一份陈年旧案的电子档案恢复中。证据链上出现的一个微小瑕疵,经过技术处理,隐约指向了一个与蔺才离少年时期曾短暂居住过的区域有关的匿名举报电话。虽然无法确定与当前案件直接相关,但这足以在内部引起波澜。
昏暗的走廊尽头,负责内部调查的同事刚找蔺才离谈完话。司编年堵住了他。
“信我这一次。”蔺才离抬眼看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下意识地想攥紧拳头,却被司编年更快地握住手腕。
司编年握得很紧,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信你。从我认识你第一天起,就没怀疑过。但前提是,蔺才离,你得让我走进你的世界,而不是永远把我挡在你的安全距离之外。” 这不是质问,是陈述,是搭档之间最根本的要求。
蔺才离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个绳结……还有那个匿名电话,可能和我小时候待过的那家问题青少年矫正中心有关。那里……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 他简略地提及了那个充斥着暴力和压抑的地方,以及一个曾教会他们这种绳结的、后来死于非法的管理员。
司编年瞬间明白了。凶手在利用蔺才离的过去做文章,或者在模仿,或者……本身就是从那个环境中走出来的人。这不是指向蔺才离的罪证,而是凶手的精心设计,是对蔺才离的嘲弄和挑战。
“明白了。”司编年松开手,眼神已然恢复锐利,“目标范围缩小,重点排查与那家矫正中心有关联,且具备实施此类犯罪能力的人员。尤其是当年那些‘学生’和‘工作人员’。”
基于这条关键信息,结合之前大量的摸排工作,嫌疑最终锁定在一个名叫赵铭的人身上。他曾是那家矫正中心的学生,比蔺才离年长几届,成年后多次因暴力伤害入狱,最近刚刑满释放。
抓捕过程异常凶险。赵铭在其租住的郊区废弃工厂内设置了多处陷阱,并且持有改装过的枪支。最终对决在堆满废弃机械的车间展开,枪声在空旷的厂房内炸响,回声震耳欲聋。
司编年利用地形迂回接近,而蔺才离则在正面吸引火力。在赵铭疯狂的叫嚣(“你们这些条子懂什么!那个地方出来的人,都该下地狱!”)和子弹的呼啸声中,司编年抓住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从侧后方扑倒了赵铭,两人激烈地扭打在一起。蔺才离迅速上前,精准地卸掉了赵铭手中的武器,将其死死按在地上。
“结束了,赵铭。”蔺才离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压迫感,“你用别人的生命来祭奠你的过去,但这改变不了任何事。你和你憎恨的那些人,没有区别。”
赵铭瘫倒在地,发出绝望的嘶吼。
案件告破,后续的审讯和证据整理工作繁琐却按部就班。轰动全市的连环杀人案终于落下帷幕。结案报告会上,局领导高度赞扬了专案组,尤其肯定了司编年和蔺才离的关键作用。
夜晚,司编年开车,载着蔺才离离开市局。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长时间的紧绷神经后,是深入骨髓的疲惫。
车停在蔺才离公寓楼下,司编年没有熄火,也没有催促。
良久,蔺才离低声开口,打破了沉默:“那个地方……我本来以为永远不用再提起了。”
“我知道。”司编年回答,声音同样很轻,“但以后,不用一个人扛。”
蔺才离侧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司编年。昏暗的光线下,司编年的轮廓显得格外坚硬,也格外可靠。他忽然极淡地笑了一下,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嗯。”
没有更多的言语,没有拥抱,没有亲吻。但在那交汇的眼神和这简短到极致的对话中,某种比搭档更深厚、比后背更亲密的东西,无声地流淌,坚固如磐石,也温柔如静水。
司编年看着他上楼,窗口亮起温暖的灯光,才缓缓发动车子,汇入城市的车流。他们是利剑与坚盾,是罪恶克星,而在这层身份之下,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不言而喻的例外与归宿。至于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感,在生死与共、真相至上的信念面前,自有其沉甸甸的分量,无需时刻挂在嘴边。
赵铭被正式逮捕后的第四十八小时,审讯室内外的博弈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他坐在铁制审讯椅上,手脚被固定,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无论审讯专家如何施压,他对于杀人事实供认不讳,却对动机和三起案件中的某些细节闭口不谈,或者用颠三倒四的疯话搪塞。
“那个绳结?好看吗?是我从一个该死的老家伙那儿学的,他早就烂透了……至于为什么选他们?他们运气不好,挡了我的路,或者说,他们让我想起了某些人……”赵铭的眼神浑浊,时而狂躁,时而空洞。
观察室里,司编年双臂环抱,盯着单向玻璃后的赵铭,眉头紧锁。“他在拖延,或者在掩盖什么。他享受这种掌控谈话节奏的感觉。”
蔺才离站在他身侧,目光锐利如手术刀,剖析着赵铭的每一个微表情和肢体语言。“他不是在掩盖,他是在‘展示’。他在模仿,但模仿得不够彻底。他提到的‘老家伙’应该就是矫正中心那个管理员,但他处理尸体的冷静和现场清理的熟练度,远超一个单纯模仿者能达到的水平。他在替人顶罪,或者,他只是一枚棋子。”
“棋子?”司编年转向他。
“嗯。他的供述里,对关键时间点的记忆过于清晰,像是被人精心灌输过。而且,他提到第三个受害者时,眼神有瞬间的迷茫,那不是伪装。他可能参与了,但主导者不是他。” 蔺才离的指尖在玻璃上轻轻点了点,“我们需要找到那个‘剧本’的提供者。”
案件似乎破了,但水面下的暗流却更加汹涌。司编年当机立断,申请重启对赵铭社会关系的深度排查,尤其是他出狱后这短短几个月内接触过的所有人。同时,对那家早已关闭的问题青少年矫正中心的所有档案,进行数字化复原和交叉比对,寻找可能与赵铭产生交集,且具备更高智商和反侦察能力的人员。
任务分配下去,刑侦支队再次高速运转起来。司编年坐镇指挥,协调各方资源,过滤海量信息。蔺才离则一头扎进了矫正中心的故纸堆里,试图从那些泛黄的记录和模糊的旧照中,找出被忽略的蛛丝马迹。
高强度的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周。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咖啡消耗量惊人,每个人眼里都布满了血丝。司编年和蔺才离的交流变得更加简洁,往往只是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需要。司编年将一份新梳理的赵铭通话记录推到蔺才离面前,蔺才离则会默默递上一杯刚泡好的浓茶,放在司编年手边——那是他习惯性去拿烟时,蔺才离无声的制止。
这种默契,超越了语言,是多年并肩生死磨砺出的本能。
转机出现在技术队对赵铭一部废弃手机的数据恢复上。那是一部老式功能机,被扔在出租屋的垃圾桶深处,几乎被忽略。恢复的数据显示,在案发前三个月,赵铭与一个未经实名的号码有过数次短暂通话,最后一次通话时间,就在第一个受害者遇害前一天。
“能定位吗?”司编年盯着屏幕上的号码,声音沙哑。
技术队员摇了摇头:“用的是黑卡,基站信号覆盖范围很广,无法精确定位。但通话记录显示,这个号码的活动区域,与三个案发现场都有重叠。”
“查这个号码的所有通话记录,找出其他联系对象。”司编年下令。
与此同时,蔺才离在矫正中心一份被水渍浸染大半的志愿者名单里,发现了一个被忽略的名字——陈永。这个名字本身很普通,但蔺才离凭借其过人的记忆力和侧写师对细节的敏感,将这个名字与近期经手过的另一宗看似无关的经济纠纷案卷中的一个顾问名字对上了号。
陈永,表面上是某小型咨询公司的负责人,擅长处理“疑难杂症”,暗地里却游走在法律边缘,为人解决“麻烦”。而那起经济纠纷案中,他巧妙地为委托方规避了法律责任,手段高明,不留痕迹。
“一个精通规则漏洞,善于利用他人的人……”蔺才离将陈永的资料抽出来,放在司编年的桌上,“赵铭出狱后,曾在一个建筑工地短暂工作过,那个工地的分包商,和陈永的公司有过业务往来。”
两条原本平行的线索,在此刻交汇。
司编年立刻部署对陈永的暗中调查和监控。这是一个比赵铭危险得多的对手,他拥有知识、人脉和极强的隐蔽性。直接抓捕风险太大,很可能因证据不足而打草惊蛇。
“我们需要证据,直接能将他和谋杀案联系起来的证据。”司编年站在案情分析板前,上面已经将陈永的照片贴在了中心位置,“赵铭是他选中的执行者,也是替罪羊。他提供给赵铭目标、方法,甚至可能包括了反侦察技巧。但他自己,绝不会直接沾血。”
“动机呢?”有队员提问。
蔺才离接口,声音冷静:“测试。他在测试他的‘犯罪脚本’,或者,他在享受操纵他人完成‘完美犯罪’的过程。赵铭的过去和他对社会的仇恨,是绝佳的利用工具。陈永自己,可能有着更深的,对秩序和警方的蔑视。”
监控显示,陈永生活规律,举止得体,几乎没有任何异常。他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隐藏在城市熙攘的人群中。
就在调查似乎再次陷入僵局时,技侦部门带来了突破。他们通过复杂的数据分析,发现那个与赵铭联系的匿名号码,曾在一个特定时间点,接入过陈永公司所在写字楼的公共Wi-Fi网络,并且尝试访问过一个境外加密服务器。
“他在公司处理‘业务’?”司编年精神一振。
“不一定,公共Wi-Fi覆盖范围包括大堂和地下停车场。他可能只是路过。”技术人员回答。
“查!查那个时间点前后,停车场及周边的所有监控!尤其是靠近网络信号源区域的车辆和人员!”司编年下令,他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海量的监控录像排查工作再次展开。探员们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帧一帧地查看。终于,在匿名号码连接Wi-Fi的那个时间段,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停车场角落,车内的人没有下车,只是使用了笔记本电脑。
车牌号被迅速锁定——登记在陈永名下的一家空壳公司。
“申请搜查令和逮捕令!”司编年没有丝毫犹豫。
抓捕陈永的过程,比抓捕赵铭要平静得多。在他公司的办公室里,他正在优雅地泡着茶,对于警察的到来似乎毫不意外。
“警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陈永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容温和。
司编年没有跟他废话,直接出示了搜查令和逮捕令。蔺才离则锐利的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室,最后落在陈永那台看似普通的笔记本电脑上。
陈永的镇定,在技术队从他电脑加密分区里,恢复出详细的“犯罪计划书”、三名受害者的背景资料、行凶手法的详细步骤(包括那个特殊绳结的系法图解),以及他与赵铭的通讯记录(虽经技术处理,但仍被还原)后,终于出现了裂痕。
计划书里,甚至预判了警方可能的调查方向,并设计了误导方案。赵铭,果然只是他精心挑选和操控的傀儡。
审讯室里,面对铁证,陈永放弃了狡辩,却露出了一种近乎癫狂的得意。
“你们觉得赵铭是怪物?不,他只是一把不好用的钝刀。我打磨了他,给了他方向和价值。”陈永微笑着,“看着你们被一个疯子牵着鼻子走,不是很有趣吗?证明所谓的秩序和逻辑,多么容易被愚弄。”
“你以为什么都在你的计算之内?”司编年冷冷地看着他,“包括你现在坐在这里?”
陈永的笑容僵了一下。
蔺才离开口,声音平直,却带着穿透力:“你选择赵铭,不是因为他好用,而是因为他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你内心不敢承认的阴暗和无力。你操纵他,本质上是在试图操纵你自己的恐惧。可惜,你失败了。”
陈永脸上的得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看穿后的恼怒和阴沉。
案件至此,才算真正水落石出。证据链完整,嫌疑人对主要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检察院提前介入,准备提起公诉。
结案报告会上,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凝重。局领导肯定了专案组锲而不舍的精神和精准的专业判断,成功揪出了隐藏在幕后的真凶,避免了更大的潜在危害。
“司队,蔺老师,辛苦了。”散会后,领导特意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走出市局大楼,已是深夜。冷风一吹,连日鏖战的疲惫才如同潮水般涌上。司编年摸向口袋,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旁边递过来一盒薄荷糖。
司编年接过,倒出两颗扔进嘴里,清凉的刺激感稍微驱散了倦意。他看向身侧的蔺才离,夜色中,他的侧脸轮廓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清亮。
“回去好好睡一觉。”司编年说,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嗯。”蔺才离应了一声,顿了顿,补充道,“你也是。”
没有多余的对话,两人在停车场分开,各自走向自己的车。引擎发动,车灯划破黑暗,驶向不同的方向。
城市依旧灯火通明,掩盖了无数秘密与罪恶。而他们的工作,就是在这片光暗交织之地,用理智、证据和不容动摇的正义,撕开伪装,还原真相。
下一个案子,或许已经在某个角落悄然发生。但此刻,他们需要的是休息,为了下一次,能更利落地出鞘,斩断罪恶的链条。这就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说却坚不可摧的联结。
另一部分
主以破案,刑侦为主题,没有过多的肢体上的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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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暗流与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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