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痛到心扉，计划萌芽 ...
-
第二章
家里备有痛伤药
全身伤口，骨骼都是刺痛胀痛，脸颊像是辣椒水刚侵泡般火辣辣的疼
毛孔肌肤皮囊无一不在叫嚣。
之前是伤口变着花样的疼，导致神经衰弱，失眠成瘾
眼泪悄无声息落在枕头
受不了！根本受不了！他毫不怜惜胳膊肘狠狠击打在床
动一下，骨骼就要碎一分
这样日复一日暴力伤害，不光是身体免疫力治愈率降低，失眠症也会越来越严重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免疫系统越来越差，胃里时不时波涛汹涌，头晕脑胀
身体颤抖，癫痫发作
他实在是恨死途柯了！恨不得将他抽筋拔骨碎尸万段
由爱故生恨，喜欢是悸动是彷徨憧憬，恨是没日没夜的妄想把他碎尸万段的场景....
他跟途柯必须走一个
没有了途柯，他就能好好生活就没有那么多破事了
钟表嘀嗒作响
凌晨两点
路灯亮的光都显得昏昏沉沉，零散散落商铺大门紧闭，途柯每隔几个星期总是会跟兄弟约着喝点小酒
他了解途柯所有的生活习惯
他们出来了
途柯喝七荤八素，跟那几个人挥手道别，身体晃悠悠走了十几步
林松宥靠边走，保持一定间距，身影藏在暗处
一路尾随
醉醺醺地扶着棵杨树，看着是准备要打车
林松宥哪能让到手的兔子逃走，冲上去一脚将他踹翻
那人跟没骨头似得，倒地不起
林松宥不会打架，拳头却直击要害，每出出拳大脑便闪过着一幕一幕途柯张狂，不屑的丑恶嘴脸
途柯全身蜷缩在一起
活像一只黏腻，伸展不开地蚯蚓
嘴里呜呜咽咽说不要打了，不断求饶。
林松宥头上戴着在两元店买的蜘蛛侠头套
地上的人半响不吭声，林松宥抽身时，那人一跃而起环住林松宥拨筋，牙齿外漏阴森森地笑着
林松宥手肘往后一击，轻松制服
途柯身体素质强壮，林松宥再使劲全力也伤不到像自己身上这般
趁着途柯脑袋一团浆糊分不清东南西北，做回小人又能如何
北面吹来的一阵热风将思绪吹醒，痛苦哀嚎声连绵不绝
林松宥迈着腿飞速逃跑
身上的山口治愈般，酣畅淋漓一口气竟然跑了四条街
摘掉面具扔进垃圾柜
身心舒畅到差点以为因为躺在云端，飘在银河系
微醺冰镇小果酒，度数不高
林松宥咕噜噜下腹
远处衣着清凉装扮的女人，看到这副场景也套上外衣，抄小道避开
这一刻世界都是他的，得到前所未有的释放
瞬间
被人揪着衣领
林松宥身子不稳，差点跪地下
夜色里浅蓝眸波关粼粼，看到谢褚生脸近在咫尺霎
脸色一变
“你想干嘛”
“你吸大了？”夜色混杂，瞳孔漆黑，神情凶恶到要喷火
被女娲精心雕刻的脸庞上携带着水渍
林松宥歪头一闻居然还是水蜜桃味道的....
怎么跟他刚刚喝的那瓶味道那么像
“这么开心？大半夜扰民了知不知道”
林松宥低下头颅，掩饰嘴角，“对不起”
谢褚生暗想林松宥是不是抖m
“脸被成啥了还能笑出来，你是不是放学去地下打拳击做副业了”
“我都习惯了”林松宥忽然仰起脸，伤口被嘴角撕扯开来，笑吟吟，看起来甚是瘆人
扬长而去
谢褚生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远处一道背影逐渐清晰，身形偏瘦，长相俊秀五官柔和
穿着薄开衫，温润如玉，休闲装穿出古装戏服既视感
白弃之
林松宥是半夜翻窗回的家，楼层不高
挤压情绪得到释放，神经血管叫嚣了一整夜
嘴角笑意不减，梦里还在回味无穷
被闹钟准时叫醒，踏出卧室门，就见了位不速之客
途柯全身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的坐在他家客厅沙发
昨天夜色太黑他都没来得及欣赏，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途柯吗？
简直都要认不出来了！
林松宥手指攥紧，按捺住极力往上轻挑的嘴角，真的要绷不住了.....。
他站在门框口，对途柯一科不落的全身扫视，程度不亚于机场安检的扫描机器
直到途柯发跟他对视，林松宥才动了动嘴问：“你怎么了？”
话说出口
自己都觉得恶心
途柯整个人似是被抽了三魂六魄只留下的空壳。毫无朝气
林妈妈开了家甜品店，大概四五点就动身准备甜品材料，开门营业了
走出家没多远，偶遇了拖着身子的途柯
林雨刚开始没认出来，以为是什么人乞讨，擦肩那人扯住她的胳膊，呜呜咽咽的开口
声音含糊不清，最后途柯在碎屏手机的备忘录打下一行字
“阿姨，可以让我先去你家吗，我这副样子太傻了，千万别报警，也别跟我爸妈说求你了。”
途柯半夜聚餐在父母面前找的借口是在朋友家复习数学题，准备下个月的省内奥数赛。
他敢报警吗
林雨从厨房出来，手里接着电话，看样子应该是很急，给林松宥丢下了些钱
让林松宥带途柯去医院挂号，说自己中午会去医院探望
随后就急忙出了家门
途柯不愿意去医院，坐在沙发上屹立不动，幽怨地看着林松宥
林松宥只能拿医疗箱过来了
棉签占碘伏往他脸上沾，下手没个轻重戳到他伤口，途柯几次哭爹喊娘
“要不你还是自己照着镜子自己弄吧”
说完，途柯瞬间跳起来，大喊“你敢！”
这两个字，尤为响亮，清晰
喊完倒在沙发，次哈次哈倒吸气
林松宥嘴角差点就崩了
途柯在备忘录打下一串字
“我昨天跟朋友聚餐，一个鬼影扑过来给我揍了一顿，我在马路上睡了一晚”
林松宥故作好奇：“鬼影？你跟那个鬼有什么仇恨吗？”
他对昨晚伪装造型很满意，遇见谢褚生顶多也就是半路遇见的小插曲。
途柯继续打字
“不许跟其他人说，一点风声都不许穿出去！”
林松宥沉默
途柯请了病假
伤成那样怎么敢来学校
途柯那样威明神武，身后又有一堆小弟侍奉，再者学校老师看到他这副样子肯定会追根到底报警
一旦追查
他三好学生人设不就彻底碎了吗
早知道就拍几张照片了，还能发到学校论坛让他好好丢丢人
下次....一定会有下次。
月末考试结束，学校通知要开家长会
林雨平常店里很忙
招聘学徒包吃住的告示，贴在门口几个月了也没个人进店应聘
上个月刚把接的外债还了，口袋又紧，又拱着个高中生，只能将休息时间挤挤
林雨一人顾着事业跟家庭很辛苦
林松宥也就没敢跟她说
林松宥站在班级外，大人和同龄人不断从他身边路过
熙攘嘈杂
班级在学校三楼，站在栏杆面前
能把校内建筑，街区和居民楼尽收眼底。索性趴在栏杆上玩开心消消乐
眼睛酸了就眺望远方
一眼看见全年级学霸正站在校门外
应该是在等家长
白弃之长得好看
气质如沐春风，笑起来漏出两边梨涡，很容易就让人觉得亲近
他一出现
再炎热的酷暑，冰冷刺骨的冬天，周遭也会显出春意。
林松宥跟他没交际
第一印象是学霸，人缘好
途柯倒是经常在背地里骂白弃之是小偷
什么偷拿了原本属于他的学生会长，年级第一的位置。
白弃之很受欢迎，学校几乎是个人都认识他
学校的骄傲，门面，招生海报印着他的上半身
但他太呆，有些女同学当面拿出土味情话公开调戏他，白弃之也顶多沉着眉
无动于衷
“谢谢”“抱歉”“没关系”
这人跟不会生气似的
一辆商务车停在校门口
白弃之走近了保安厅，跟学校保安打了声招呼
两位衣着西装的保镖率先下车小跑进校园教师专用停车位附近，大门被彻底敞开
商务车缓缓开进校园
过了半刻下来了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那男人下了车，扫了扫白弃之的肩，两个人不知道交谈了些什么
校领导紧跟其后，将父子俩簇拥了起来
零散身影被学校两边的树枝掩盖
林松宥发丝被热吹的乱了些
一时无聊，蹲下来抱起了栏杆
嘴里还叼了只塑料装的纯牛奶，阳光普照，偏了偏头，有些贫血了，头有些疼…
脚有些不稳，在模糊视线里又现出几抹人影
定睛一看
呼吸瞬间滞住
那张脸与自己幼时记忆里的慈祥父亲长相眉眼覆盖重合
林雨卧室压在抽屉地下的相片就是这个男人
许是目光太过炽热，与人对视上了，林松宥慌忙别开脸
小学那会，林雨几乎是夜不能寐，整宿抱着这个人的照片哭
岁月蹉跎，照片早就已经糊化
照片一角的一处笔迹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
当时他还在上小学四年级
是背十以内乘除法的年纪
他脑袋又笨，撕撕画画半个多小时才把这些笔画稠密难以理解的造作的词句歪歪扭扭写下来
当时还以为是人家的名字
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要将照片里的男人的屁股打地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替妈妈报仇
“谁欺负了妈妈，让妈妈哭了，那他就该死”
初中
一位华丽富态，一举一动皆是风情韵味的年轻女人带着群社会流氓闯进他们五十平的出租屋
东西被砸了透，那个女人说林雨是小三
勾引有妇之父，儿子长大也得是个唐人智障
诸多恶毒诅咒层出不穷
女人身后也跟着一位跟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林松宥醍醐灌顶，原来那个人是白弃之母亲，
那个男人头上抹着发胶
穿着一丝不苟地黑色西装，说话动作皆是涵养，仪表堂堂
男人睨了他一眼，是憎恶。
透出眼神林松宥在谢褚生脸上也见到过，震慑力似乎对有钱人来说也是与生俱来的。
林松宥听见了那个人跟白弃之的对话
“别跟那种不三不四的同学玩，有些人生来就跟咱们不在同一个世界，三人行必有我师，但这种人必定是被筛选出的”
“你得铭记在心”
他没注意白弃之的反应
因为思绪已经九霄云外，目送这着这对父子越走越远
林松宥之前被各路神仙被例过反面教材，负面评价在他这里还没有一个巴掌开的痛快，多数都是一笑而过
如今从这个人嘴里听到，实在是挫败感十足
两手握紧栏杆，手心泛红，人影早就不知所踪了，却愣着他们方才走远的方向看去
林松宥不断将他那句话反复咀嚼吞咽，
他不懂这些什么条条框框，生活把他们母子俩到饭都吃不上热的，又要怎样告诉他做人到底要怎样才算妥当体面
他没有伤害任何人，这都不算是个正常人吗
从小到大，林雨给他传授的思想是对世界报之以爱，经常在他面前说些什么佛教神论，因果报应
要做好事才能攒得福报
两个人相处模式，不像母子更像是相依为命隔了辈的姐弟
“不三不四的朋友”
“不是一个世界”
“我教你的要铭记在心”
林松宥原生家庭滋养到呵护不缺分毫，生活质量提高的同时也自以为这辈子都与那些人不复相见
可天算万算就是没想到老天爷会安排这一出戏
多年不见的爸爸，就这样在他面前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还将自己视为社会底层蛆虫，去提醒教导
黑烟缭绕的电影画面如同剪影般重复在他脑海再现
那时，吸进肺的氧气都是苦的，喝水都塞牙
学校例行升国旗仪式
白弃之身一身黑色正装，被选为全校学生楷模，模范标兵，神采奕奕地站在台上领读效云高中校园校规班规
而这时林松宥正被途柯那伙人带进小厕所，拳脚相加，透过窗，他看到了那抹身影
高光无限，万众瞩目，一身正气
凭什么
不是说有因果报应吗，母子俩吃斋念佛十几年过节都没敢破例一次
隔三差五刻意去市场买些活鱼，放生大海
恶有恶报，因果报应这句话是不是对他们母子失灵
间接伤害他们母子的人怎么过得更好了，养尊处优，还获得成功人士的美称，被人爱戴被敬仰
这段时间性格上总归变得些反复无常，有些偏激扭曲苗头
执念一词涵盖的心事分量太重
林松宥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般，如海啸般的情绪猝不及防瞬间忽然袭来
欲望，仇恨，嫉妒，彻底全身蔓延
他想看高高在上的途柯被拉下神坛，想要那些欺负和辜负过他们母子俩人见人们跪地朝着母子俩求饶
太不甘心....
没有什么比看到仇人过的光彩夺目，神采奕奕，更让人感到绝望，愤懑地了
长时间人格打压，□□受尽折磨总会让人身心麻木，堕落无边，变得胆小如鼠
但重点不是沉溺其中，而是铭记教训，在灾难痛苦中找出火药，下定决心之时，爆发力绝对超乎想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痛到心扉，计划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