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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选择与“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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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的嗡鸣声在寂静的安全屋内被无限放大。零抛出的选择，如同两道截然不同的深渊，横亘在谢璟和封不觉面前。
接受一个被安排的、或许壮烈的“结局”，数据被归档，成为这个“热门项目”里的一段传奇。或者，跟随这个来历不明的“漏洞挖掘员”，去冲击那遥不可及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真实”，失败则意味着彻底的、连存在痕迹都被抹除的消亡。
谢璟的拳头下意识地握紧。他厌恶被操控，厌恶自己的生死、情感成为他人眼中的“剧情”。但“越狱”这个词所代表的未知风险，沉重得让他窒息。他看向封不觉，这个一路走来以理性为舟的同伴，此刻会如何抉择？
封不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镜片后的双眼，以零难以察觉的幅度高速移动，扫视着屏幕上滚动的复杂代码和零之前操作留下的痕迹。他在验证，用他超越常人的逻辑能力，分析零话语中的每一个细节，评估其可信度。
几秒钟后，他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说你是‘热心观众’？那么，观众席……在哪里？”
零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先问这个。她随即咧嘴一笑，露出一个“算你问到点子上了”的表情，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操作起来。
“问得好！让你们开开眼！”
主屏幕上的代码界面瞬间切换。一个极其简洁、现代化的网页界面展开，顶部是醒目的艺术字体标题：
【无限维度叙事平台 - 项目：KTE-734 “深渊回响”】
界面下方，是类似视频网站的布局。最显眼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播放窗口，里面显示的，赫然是此刻安全屋内的实时画面——谢璟和封不觉正站在房间中央，表情凝重。画面清晰度极高，甚至能看清谢璟额角的细微汗珠。
播放窗口下方，是项目简介、更新日志、角色人气榜（谢璟和封不觉的名字高居榜首）、以及一个飞速滚动的……评论弹幕区。
【！！！更新了更新了！卧槽这是哪里？画风突变！】
【这个新出场的妹子是谁？程序员小姐姐？好帅！】
【觉哥和璟爷同框了！这安全屋设定带感！】
【是不是要揭示世界观了？搞快点！】
【赌五毛，下一章要刀！】
【用户‘爱吃草莓蛋糕’打赏了 1000 点维度币！】
谢璟和封不觉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们能看到这些评论！看到那些陌生的“读者”们，用轻松、调侃、甚至带着消费意味的口吻，讨论着他们的处境、他们的生死、他们的……互动？
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和屈辱感，瞬间席卷了谢璟。他出生入死的战斗，与封不觉在绝境中建立的信任，所有的恐惧、挣扎和抉择，在“观众”眼里，只是一场……娱乐表演？
封不觉的指尖微微颤抖，但他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他看到了更多信息：总订阅数、章节点击量、打赏排行榜……这些冰冷的数据，量化着他们的“人气”，也像一把把钝刀，切割着他们存在的真实性。
“看这里。”零点开了另一个标签页，那是平台的官方公告区。一条加粗飘红的公告标题映入眼帘：
【关于项目KTE-734近期叙事稳定性波动及角色异常行为的处理预案通知】
公告内容措辞官方而冰冷，指出由于“主要角色产生不可控的自我意识萌芽及脱离叙事轨道的倾向”，平台已启动一级监控，并准备在下一叙事节点（即“院长室真相揭示”章节后），根据读者反馈数据，评估是否启动“剧情重构”或“角色重置”程序。
“角色重置……”封不觉轻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其含义不言而喻——抹去他们现有的记忆和人格，变回“剧情”需要的、可控的“棋子”。
此刻，根本无需再多言。
接受“结局”？哪怕是壮烈的牺牲，也只不过是按剧本演完最后一幕，取悦观众，然后被归档封存。他们的觉醒，他们之间产生的一切真实情感，都将失去意义。
“越狱。”谢璟的声音斩钉截铁，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看向封不觉，眼神中不再是询问，而是确认。
封不觉迎上他的目光，缓缓点头。理性分析的结果和情感的本能，在此刻指向了同一个方向。与其作为一个被观赏的、随时可能被重置的“角色”存在，不如赌上一切，去争夺那渺茫的“真实”。
“很好！”零猛地一拍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知道你们会选这条最带劲的路！那么，欢迎加入我的‘破壁计划’！”
她双手在键盘上舞动如飞，语气急促：“听着，时间不多了！‘管理员’很快会追踪到这里。这个安全屋撑不了几分钟。我们的目标是利用一个平台的数据交换漏洞，跳转到另一个……嗯，算是‘友商’的、规则更宽松的叙事宇宙去。那里或许有真正的‘自由’。”
她调出一个复杂的星图般的界面，无数光点代表着不同的“叙事项目”。
“计划分两步：第一，我需要你们配合，演一场戏，制造一个巨大的‘剧情爆点’，吸引平台绝大部分的观测算力和读者注意力，为我们的跳转创造掩护。”
“演戏？演什么？”谢璟皱眉。
零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又带着些许恶趣味的笑容：“演一场……能让所有读者尖叫、打赏刷屏、讨论度爆炸的戏。”
她目光在谢璟和封不觉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封不觉身上，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个让两人都瞬间僵住的方案：
“比如……在百万‘读者’面前，来一场……嗯，符合主流审美和期待的、‘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告白与决裂？怎么样？绝对够‘爆’！”
安全屋内，刚刚下定决心的两人，再次陷入了石化般的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