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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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本以为，老板出国旅游的这阵子，自己总算能喘口气了。谁知道清闲了没有两天，老板的电话就来了。
电话那头的沈衍，声音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低沉和疲惫，甚至隐约有一丝沙哑，背景音极其安静，不像是在机场或酒店。任务内容更是奇怪——让他带人前往邻县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偏远小镇，再带些换洗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等。
挂了电话，助理握着手机，脑子里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上演各种豪门秘辛。自从上次在老板家里撞见那个穿着老板衣服的男人，再到后来老板突然官宣订婚、即将有娃的惊天消息，他早已对这位年轻掌权人的私生活复杂性有了全新的认知。只能说，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但大受震撼。
然而，当他历经几小时车程，跟着导航七拐八绕，当导航提示目的地已到时，助理看着眼前的景象，几乎以为自己开错了地方。这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甚至有些破败的偏远小镇，唯一可取的大概就是四周环绕的、未经雕琢的自然风光。沈衍指定的地点，是一栋孤零零矗立在镇子上的旧式二层小楼，白墙斑驳，露出内里灰黑的砖石，透着年久失修的沧桑感。
这地方也太朴素了，和老板动辄几千万的豪宅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屋内光线昏暗，陈设简陋得近乎家徒四壁。他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了二楼，推开唯一一间卧室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石化，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
只见他那向来一丝不苟、如同时尚杂志封面走出来的老板沈衍，此刻正坐在一张老旧木板的床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绒衫皱皱的不成样子，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碎发有些凌乱地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异常疲惫，甚至透出一种罕见的、近乎脆弱的疲倦，眼下有着淡淡的阴影。
而床上，静静躺着的，正是那天他在老板家中见过的那个年轻男人——顾清。此刻他脸色苍白，唇色浅淡，闭着眼睛，似乎还在昏睡，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琉璃。
助理的脑子瞬间被各种疑问塞满：老板不是应该飞伦敦了吗？怎么会和顾先生在这里？
但这些，都不及接下来映入眼帘的画面带给助理的冲击力大——
他清楚地看到，老板垂在身侧的左手，和床上那人露在薄被外的右手，被一副明晃晃的银色手铐牢牢锁在一起！
！！！
私奔？囚禁？强制爱？还是什么他无法理解的顶级Play？助理内心瞬间上演了八百集爱恨情仇、强取豪夺、你追我逃的狗血大戏，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刷新。面上却死死绷住，努力维持着专业助理的扑克脸，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这份工作，虽然对个人能力和保密意识要求极高，但工资给得实在太多，而且这附赠的八卦前沿资讯也太刺激了！
沈衍抬起头，尽管他此刻的姿态堪称狼狈，他也没有解释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只是用没被铐住的右手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地吩咐他带人在窗外那片区域，仔细找一个银色的、很小的钥匙。
助理面上打印内心已经呐喊出声：难道是手铐钥匙？！还扔窗外了？！这玩的到底是什么限制剧情？
他压下翻腾的八卦之心，立刻带着人在小楼窗外那片杂草丛生、碎石遍地的区域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或许是运气确实不错，没过太久，一个眼尖的保镖就在一丛狗尾巴草下，发现了那枚闪着微弱银光的小小钥匙。
助理小心翼翼地将钥匙呈给沈衍，感觉自己递过去的不是钥匙，而是某个神秘仪式的关键道具。
沈衍接过钥匙，没有立刻打开手铐，而是就着这样被铐住的姿势，向助理交代了几项公司里的紧急事务处理方案，思路清晰，指令明确，仿佛手腕上的不是禁锢，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装饰品。
交代完毕，他便挥挥手让助理和保镖离开，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助理迅速领命离去。引擎声远去，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山野特有的寂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几声遥远的鸟呜。
等到外界的所有声响都彻底远去，沈衍这才低头，用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手铐。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又轻轻揉了揉顾清被铐住的那只手腕，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红痕。然后伸手，极其自然地探了探顾清额头的温度，感受到那片肌肤恢复了正常的温凉，才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他计算着顾清醒来的时间，拿出手机，走到窗边，开始处理那些必须由他决断的事务。
……
顾清是在一片温暖的霞光中醒来的。
傍晚时分，绚丽的晚霞将天空渲染成一片梦幻的粉紫色，云朵像被点燃的棉絮，缓慢燃烧。光线透过没有窗帘遮挡的旧窗户，洒满房间，一切都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晕。
他缓缓睁开眼，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昨日昏沉沉重的感觉一扫而空，喉咙不再干痛，身上也清清爽爽，只是胃里空落落的，传来清晰的饥饿感。
他下意识想坐起来，却感到右手被一股轻微的力道牵制。他疑惑地转头，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沈衍就躺在他身边，似乎也是刚醒不久，那双深邃的眼眸正静静地望着他。而他们的手……他的右手和沈衍的左手，竟然还被那副银色的手铐连接在一起！
生病期间那些模糊、混乱、却又炙热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入脑海。他记得自己高烧不退时的胡言乱语，记得紧紧抓着沈衍不肯松手的执拗，记得沈衍笨拙却耐心地喂他喝水、擦汗，记得自己仿佛回到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刻，近乎偏执地要求用这种方式将沈衍锁在身边……而沈衍，竟然真的答应了。
一股强烈的羞赧瞬间冲上脸颊，烧得他耳根都红了。
太丢脸了……自己那副样子……自己生病时怎么会是那副样子！
可与此同时，一股无法抑制的、带着酸涩的甜蜜又涌上心头—沈衍没有走，他真的留下了，甚至纵容了他这荒谬至极的要求。
他记得，钥匙被沈衍扔出窗外了。而他，没有备用钥匙。
“醒了？”沈衍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带着刚醒时的慵懒磁性，自然得仿佛他们只是在一个普通的清晨醒来。他抬起没被铐住的右手，轻轻覆上顾清的额头，动作熟练而温柔，“感觉怎么样了？”
顾清下意识地偏头想躲，脸颊更热了，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浓浓的不好意思，“我…我很好。我们.…….这个…”他晃了晃被铐在一起的手腕，金属链发出细微的声响。
沈衍没有计较他小小的躲闪，反而伸出长臂，将他整个人连同被子一起揽进怀里。这个拥抱紧密而温暖，带着沈衍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瞬间驱散了顾清最后一丝不安和羞窘。
“你要是喜欢这里，”沈衍的下巴轻轻抵着顾清的头顶，声音透过胸腔传来，带着一种安稳人心的力量，“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把这里买下来，重新装修。以后我们.…”
“我没有喜欢这里。”顾清闷闷地打断他，把发烫的脸埋在他颈窝里，声音很小，劫清晰。
沈衍从善如流，顺着他的话，轻声问：“那你喜欢哪里？”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归巢的鸟儿偶尔发出几声啼呜。
过了好几秒，顾清才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清晰而坚定地说：“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沈衍眼中漾开剧烈的涟漪。他愣住了，完全没料到顾清会如此直接、如此不加掩饰地再次告白。
而顾清，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继续说了下去，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温柔的偏执：“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他的手指与沈衍被铐在一起的手指交缠，紧紧扣住，“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愿留下的。沈衍，现在，你永远也无法离开我了。”
这不是威胁，而是确认，是宣告，是漂泊已久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唯一的锚点。
沈衍定定地看着他，看着那双映着霞光、亮得惊人的眼睛里，盛满了自己的倒影。
那里有爱恋，有占有，有不安，更有一种与他如出一辙的、深入骨髓的执念。
所有的言语都失去了意义。
没有任何预兆，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或许是他们同时遵从了内心的本能。他们的唇瓣贴在了一起。
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亲吻，这个吻不再是试探，不再是掠夺，不再是惩罚或安抚。它温柔而缠绵，带着庆幸，带着珍重，带着彼此坦露心迹后的彻底交融，带着一种无需言说的永恒承诺。他们交换着气息，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窗外的落日终于收尽了最后一丝瑰丽的余晖，粉紫色的天空逐渐被深蓝的夜幕取代，几颗早起的星星在天幕上闪烁起来。
房间里暗了下去，但相拥的两人谁也没有在意。
夜晚已然降临，但他们都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将拥有无数个共同的明天，可以一起见证无数次日出与日落。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