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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寺庙祈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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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祈福
临江的秋意漫过城郊的青石板路时,沈柏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蜷了蜷。车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打旋,落在挡风玻璃上,又顺着雨刷的轨迹滑开,露出远处云雾缭绕的甘露寺——青灰瓦檐浸在微凉的空气里,铜铃在风里摇出清越的响,像穿越了千年的呢喃。
“哥,再慢点就赶不上早课祈福了。”副驾驶座上的沈砚之偏过头,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乖顺笑意。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黑发柔软地贴在额前,遮住了眼底偶尔闪过的锐利,乍一看竟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沈柏川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脚下轻轻松了松油门:“急什么,祈福贵在诚心,不在于早晚。”他穿着浅灰色的风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简单的银镯,温润的眉眼在晨光里柔和得像水墨画。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份温柔背后,藏着对身边人无底线的纵容——包括沈砚之那些看似乖巧下的疯癫与偏执。
车刚停稳在甘露寺山门外的停车场,就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撞进耳朵。姜渊漾穿着明黄色的卫衣,像只快乐的小蝴蝶,扑到车边敲了敲车窗:“柏川哥!砚之哥!你们可算到啦!我跟初瑜姐都等好久了!”
沈柏川推开车门,眼底漾起温和的笑意:“路上有点堵车,让你们久等了。”
沈砚之跟着下车,顺手接过沈柏川搭在臂弯的薄外套,自然地替他拢了拢衣领,声音放得软软的:“哥,山里风大,别着凉。”那亲昵的姿态自然得不像话,若不是知道他们的关系,旁人只会当这是兄弟间的和睦。可只有沈柏川能感觉到,沈砚之指尖擦过他脖颈时,那带着一丝占有欲的微凉触感。
姜初瑜站在不远处,米白色的连衣裙衬得她气质温婉,看见他们过来,浅浅颔首:“柏川,砚之。裴先生和周先生已经先上去了,段宴辞和陈宇、赵磊在后面买香火。”她的声音轻柔,像春风拂过湖面,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沈柏川点头应下,目光扫过四周。甘露寺依山而建,石阶蜿蜒向上,两旁栽满了苍翠的松柏,露水顺着松针滴落,在石阶上晕开小小的湿痕。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杂着草木的清香,让人不自觉地静下心来。
“哇,这寺庙看着好有年头啊!”姜渊漾好奇地东张西望,手指着不远处的千年银杏,“你看那棵树,得几个人才能抱住吧?听说古树都有灵性,等会儿我要去拜拜!”
“也就你这么好奇,”段宴辞的声音带着几分浪荡的笑意,从后面追上来,他穿着黑色的皮夹克,领口随意地敞开,手里拎着几捆香火,“祈福就祈福,别瞎摸乱碰,小心寺里的师父罚你抄经。”
“我才不怕呢!”姜渊漾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地跑到石阶前,“我先上去探探路!”
陈宇跟在后面,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来甘露寺。听说这儿特别灵,尤其是求姻缘和平安,上次我同事来求了个姻缘符,回去没多久就脱单了!砚之哥,你要不要也求一个?”
沈砚之笑意不变,目光却若有似无地落在沈柏川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占有欲:“不用了,我的姻缘早就定了。”
沈柏川的耳尖微微泛红,轻轻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走吧,我们也上去。”
一行人顺着石阶往上走,赵磊跟在姜初瑜身边,时不时好奇地问几句关于寺庙的历史,姜初瑜耐心地一一解答,语气温和。裴修霖和周温颂走在最前面,两人都穿着素色的衣服,身形挺拔,气质清冷,像两株遗世独立的寒松。他们很少说话,却总能在对方需要时递上一杯水,或是扶住差点踩空的脚步,默契得无需多言。
沈砚之走在沈柏川身边,步伐刻意放慢,和他保持着并肩的距离。石阶有些湿滑,他时不时伸手扶一下沈柏川的腰,指尖触到温热的布料时,眼底的乖顺会染上一层暗芒。沈柏川早已习惯了他的触碰,只是偶尔会因为他过于亲昵的动作,耳廓泛起淡淡的红。
“哥,累不累?”沈砚之低声问,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要不我背你上去?”
沈柏川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别胡闹,这么多人看着。”
沈砚之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纵容的宠溺:“好,听哥的。”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力道却收紧了些,牢牢护着沈柏川,不让他有丝毫闪失。
爬到半山腰时,遇到了一位扫地的老和尚。老和尚穿着灰色的僧袍,面容慈善,看见他们,停下脚步合十行礼:“诸位施主,今日甘露寺有祈福法会,方丈正在大殿等候。”
“多谢师父。”沈柏川恭敬地回礼。
老和尚的目光在沈柏川和沈砚之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温和,却仿佛看透了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缘深缘浅,皆是天定。心之所向,素履以往,便是圆满。”说完,便继续扫地,身影渐渐消失在松柏深处。
沈砚之挑了挑眉,看向沈柏川,眼底带着一丝玩味:“哥,你说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柏川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知道,他和沈砚之的感情,注定要承受世俗的眼光,可从年少时的心动到如今的相守,他从未后悔过。
走到大殿前时,香火已经变得浓郁起来。殿内香烟袅袅,供奉着庄严的佛像,诵经声低沉而悠扬,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方丈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红色的僧袍,坐在蒲团上,看见他们进来,缓缓睁开眼睛。
“诸位施主,请随贫尼来。”一位小和尚上前引路,将他们带到供桌前,递上香烛。
段宴辞难得收起了浪荡的模样,接过香烛,认真地点燃,双手合十拜了拜。陈宇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许愿,一会儿求事业顺利,一会儿求财运亨通,惹得赵磊忍不住笑他贪心。姜渊漾学着大人的样子,虔诚地跪拜,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求什么好玩的东西。
姜初瑜点燃香烛,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的愿望很简单,只愿身边的人都平安顺遂。
裴修霖和周温颂并肩站着,两人动作一致地焚香、跪拜,清冷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他们的愿望或许不同,却都藏着对彼此的牵挂。
沈柏川握着香烛,指尖微微颤抖。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和沈砚之相处的点点滴滴——年少时沈砚之在他身后默默守护,成年后不顾一切地奔向他,那些争吵与甜蜜,那些隐忍与坚持,都化作心底最柔软的念想。他祈求岁月静好,祈求他们能一直这样相守下去,不受世俗的纷扰。
沈砚之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虔诚的模样,眼底的乖顺渐渐褪去,只剩下浓烈的占有欲和偏执。他点燃香烛,拜了三拜,心里的愿望简单而直接——谁也不能分开他和哥哥,无论是谁,都不行。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的众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像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为了守护自己的猎物而露出獠牙。
祈福结束后,方丈叫住了沈柏川和沈砚之。
“两位施主,请留步。”方丈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柏川和沈砚之对视一眼,停下脚步。沈砚之重新换上乖顺的表情,扶着沈柏川的胳膊,轻声问:“方丈师父,您有什么吩咐?”
方丈递给他们两个平安符,上面绣着细密的经文:“这两个平安符,赠予二位。世间情字,最是难得,既已相遇相守,便要珍惜。纵有风雨,亦要同心协力,方能渡化。”
沈柏川接过平安符,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方丈师父。”
沈砚之也跟着道谢,手指捏着平安符,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他知道方丈的意思,可他不在乎什么风雨,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能闯过去。
走出大殿时,阳光已经穿透了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暖洋洋的。姜渊漾拉着姜初瑜的手,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捡落叶,笑声清脆。段宴辞靠在柱子上,点燃一支烟,却没有抽,只是看着烟雾袅袅升起,眼神有些放空。陈宇和赵磊在研究寺里的碑刻,时不时争论几句。裴修霖和周温颂坐在石阶上,低声说着什么,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沈柏川将平安符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转头看向沈砚之:“我们去那边走走吧。”他指了指寺庙后侧的竹林,那里人比较少,安静清幽。
沈砚之点头,顺从地跟着他走。竹林里的竹子长得郁郁葱葱,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低声的絮语。
“哥,你在想什么?”沈砚之停下脚步,从身后抱住沈柏川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依赖。
沈柏川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甘露寺,很让人安心。”
“有我在,哥永远都能安心。”沈砚之的声音低沉而认真,手臂收得更紧了,仿佛要将沈柏川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哥,你知道吗?我从来不信神佛,可今天,我真心祈求了,祈求我们能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沈柏川转过身,看着他眼底浓烈的爱意和偏执,心里又酸又软。他抬手抚摸着沈砚之的脸颊,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眼:“砚之,我们会的。”
沈砚之看着他温柔的眉眼,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浓烈的占有欲和珍视,在清幽的竹林里,肆无忌惮地诉说着彼此的深情。沈柏川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吻,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打破了竹林的宁静。
“哎呀,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姜渊漾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却难掩好奇,“我就是想过来看看竹林里有没有竹笋,没想到撞见你们……”
沈柏川连忙推开沈砚之,耳尖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
沈砚之眼底的偏执瞬间褪去,重新换上乖顺的表情,甚至还对着姜渊漾笑了笑:“没关系,渊漾妹妹喜欢竹笋的话,我帮你找。”
姜渊漾眼睛一亮:“真的吗?太好了!不过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呀?”她好奇地眨了眨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沈柏川正要说话,沈砚之已经抢先开口:“我刚才跟哥哥闹着玩呢,他差点摔倒,我扶了他一下。”他的语气自然,表情无辜,丝毫看不出刚才的亲密。
姜渊漾信以为真,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快找竹笋吧!”
沈柏川看着沈砚之熟练地应付着姜渊漾,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弟弟,总是这样,在别人面前装得乖巧懂事,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真实的疯癫与偏执。可偏偏,他就是吃他这一套。
几人在竹林里找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竹笋,姜渊漾有些失望,却很快又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中午,他们在寺庙的斋堂吃了斋饭。斋饭清淡可口,豆腐、青菜、米饭,简单却别有风味。陈宇一边吃,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没想到斋饭这么好吃,比我想象中强多了!早知道我就多盛一碗了!”
段宴辞白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一碗斋饭就满足了?”
“那不然呢?”陈宇不服气地反驳,“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天天山珍海味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却没有丝毫恶意,反而让斋堂里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姜初瑜笑着劝道:“好了,别吵了,喜欢吃的话,下午可以再盛。”
赵磊也跟着点头:“是啊,陈宇,你要是不够吃,我这碗给你。”
“不用不用,我已经吃饱了!”陈宇连忙摆手。
沈砚之给沈柏川夹了一筷子青菜,声音温柔:“哥,多吃点,这个青菜很新鲜。”
沈柏川点头,慢慢吃着。他注意到沈砚之夹给他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心里暖暖的。
饭后,大家在寺庙里随意走动。姜渊漾拉着姜初瑜去求了姻缘符,虽然她还小,对姻缘没什么概念,却觉得好玩。段宴辞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和一位老和尚下棋,难得收起了浪荡的模样,神情专注。陈宇和赵磊在旁边看热闹,时不时还会瞎出主意,被段宴辞骂回去。
裴修霖和周温颂坐在回廊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周温颂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轻声说:“这里的风景很好。”
裴修霖点头:“嗯,很安静。”
“你说,方丈的话,是真的吗?”周温颂忽然问,眼底带着一丝迷茫,“只要心诚,愿望就会实现?”
裴修霖转头看向他,清冷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以试着相信。”
周温颂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沈柏川和沈砚之走到了寺庙的最高处,那里有一座观景台,可以俯瞰整个临江城的风景。远处的江水波光粼粼,城市的轮廓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高楼大厦与青山绿水相映成趣。
“哥,你看,”沈砚之指着远处的江水,“那里就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沈柏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那是江边的一座小码头,年少时,沈砚之就是在那里,红着脸向他告白,说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时间过得真快啊,”沈柏川感慨道,“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
“是啊,这么多年了,”沈砚之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却带着坚定的力量,“哥,不管过多少年,我都会在你身边。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永远不能。”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偏执,眼神却异常认真。
沈柏川看着他,心里充满了感动。他知道,沈砚之的爱,炽热而疯狂,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可这份爱,也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
“我知道,”沈柏川握紧他的手,轻声说,“我也会永远陪着你。”
沈砚之笑了,那笑容不再是伪装的乖顺,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像阳光穿透乌云,耀眼而温暖。他低头,在沈柏川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虔诚与珍视。
夕阳西下时,一行人准备下山。车子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窗外的风景渐渐后退,甘露寺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姜渊漾靠在姜初瑜的肩膀上,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陈宇和赵磊在后座低声聊着天,话题从寺庙的碑刻聊到了临江的美食。段宴辞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脸上难得没有了浪荡的笑意。裴修霖和周温颂坐在另一辆车上,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沈柏川握着方向盘,偶尔侧头看一眼身边的沈砚之。沈砚之靠在椅背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看起来乖巧又无害。可沈柏川知道,这只是他的保护色。
车子驶进市区时,沈砚之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看向沈柏川,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哥,我们到家了吗?”
“快了。”沈柏川点头,“累不累?”
“不累,”沈砚之摇摇头,伸手握住他的手,“只要和哥在一起,就不累。”
沈柏川的心里暖暖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柏川把车停在车库里,转头看向沈砚之:“进去吧。”
沈砚之点头,却没有下车,反而倾身靠近他,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深情的吻。这个吻不同于在寺庙里的克制,带着浓烈的爱意和占有欲,仿佛要将他吞噬。
沈柏川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吻,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良久,吻才结束。沈砚之抵着他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眼底闪烁着偏执的光芒:“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沈柏川轻声说,抚摸着他的头发。
沈砚之笑了,笑容里带着满足和疯狂:“哥,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