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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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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的外人都被赶走了，慕斯年没有坐轮椅，此时正站在台阶上，于归就在低一级的台阶上，仰着头，用那双诡魅仿佛兽类一样的异色瞳眼巴巴地看着他。
仿佛一只等待投喂小鱼干的小野猫。
又或者一只贪馋的，等着一颗糖果的小孩子。
慕斯年唇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变魔术似的变出一颗薄荷糖塞到于归嘴里，揽住少年的肩膀，“有，带你去个地方。”
手臂半压在肩上，沉甸甸的。
于归用舌尖挑弄着那颗薄荷糖，用力一咬，浓浓的薄荷香气在唇齿间泛滥成灾。
慕斯年要带他去的地方是天台。
从慕斯年房间的窗户翻过去有一道通往天台的安全梯，安全梯暴露在室外，沁凉的晚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衣服里灌满了风，像要飞起来似的。
整个别墅都浸润在流水一样的银色月光里，这条安全梯也不例外。
慕斯年走在前面，隔着和于归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还是穿着那身黑色衬衫，月光洒落，有种古老的神秘气息。
走着走着，于归忽然小跑几步，抓住慕斯年衬衫下摆，痞痞地说，“叔叔，咱们比赛吧。”
“比……”话说到一半，于归游鱼似的从慕斯年身边钻过去，抢到前面，坏笑着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比谁先爬上去！”
慕斯年看着他的笑，勾唇。
下一秒，黑色外骨骼将慕斯年重重包裹起来，推进器喷出热气，慕斯年嗖地一下就上天了。
上天了！
于归，“你耍赖！！”
他正要召唤自己的恐怖宙斯，慕斯年却在空中一个急刹，转向急速落下，手臂胁在他两肋下，一把将少年从安全梯上捞起来，将人半抱着向上飞。
赤果果的报复！
于归双脚悬空，睁大了眼看着越来越小的地面。
下一秒，于归张开双臂，放纵地将自己交给慕斯年，迎着风大喊，“呜呼——”
晚风肆无忌惮地拂过面颊，空气里有青草和花朵的气味，还有淡淡的薄荷香气。
——是自由的感觉。
直到双脚踩在地面上，于归才从短暂的自由里回过神来，他们已经抵达天台，慕斯年落地收回外骨骼，走到栏杆边，背脊微微弯下来，双手扶在栏杆上，余光里看着于归的侧脸，“恭喜。”
“嗐，”于归舔了舔唇边残留的薄荷汁，转过身来，双臂向后撑在栏杆上和慕斯年对视着，笑嘻嘻的说，“多亏了顾教官嘛。”
“没有我你也能考好，”慕斯年顿了顿，“没有任何人你都能考好。”
于归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那是。”
“等你去了帝星，不要跟别人说你认识慕家这件事，”慕斯年的目光从于归侧脸收回来，望向远处，“不要和慕家沾上一点关系。”
于归直起身来，肃然道，“为什么？”
慕斯年沉默了片刻。
他似乎真的有点醉了，眼神里反而有了一点平时见不到的冷漠，他安静地看着于归，目光一点点深入，严格地审视眼前的这个人值不值得托付自己的秘密。
“没什么，你只要听话就行了，”慕斯年的目光缓慢地从于归脸上挪开，“我是为你好。”
大人经典语录。
于归嘴唇动了动，摇头晃脑地学慕斯年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动作。
慕斯年好笑，“你在干什么？”
“别问，”于归老神在在地拍了拍慕斯年的肩膀，“问就是为了你好。”
慕斯年：…………
“我知道了，不说就是了，”于归无聊地用脚尖踢了踢地上一块碎石头，抬眼，“你就想跟我说这些？”
“还有，”慕斯年想了想，“你真的很棒。”
于归，“切，还用你说。”
“我不能陪你去帝星，但安排了靠得住的人照顾你，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慕斯年修长手指捏了捏眉心，在柔和甜美的夜色里，眼神开始朦胧，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也不要跟别人说你和我的信息素匹配度有多高，你还小，未来还不知道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万一别人想得多就不好了。”
“明天郊游吃的喝的是不是也没放在心上？”慕斯年垂下目光，眼底带着了然的笑，“不过我都给你安排好了，明天直接带上就行。”
“以后一个人在帝星，这些事可不能再忘了。”
“小归，其实我……”
话音戛然而止。
慕斯年仿佛终于醒悟自己在说什么，有些慌张地低头收回目光，观察于归的脸色。
于归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也完全不懂那句没说出口的话会是什么。
“算了，”慕斯年直起身来，“看，流星。”
天际正好有一颗流星滑过。
在科技高度发达的年代，人们对流星已经失去了好奇和敬畏。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某一颗陨落的星球尸体。
作为成年人，慕斯年更懂。
但那一刻，他就是忽然抑制不住的，仿佛毁掉他人生的一切都还没发生，仿佛他又回到短暂地像流星一样的少年时代一样，指着那颗匆忙消失的流星，想要给他的小孩看。
于归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顾教官你也太幼稚了！”
慕斯年跟着笑了起来，笑声里有几分辛酸，被他掩饰的很好。
“许个愿？”慕斯年轻声说，“要是能许愿，你想许什么愿？”
于归撇了撇嘴，“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当然要许个希望崽崽早点好起来的心愿。
慕斯年薄唇紧抿，在心里默默地许了个愿——
希望他的小孩不要像他一样。
希望他永远张扬，明媚，无法无天，年轻，勇敢，永不放弃。
我其实，很喜欢你。
慕斯年轻声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于归吹风吹得正爽，恨不得再来几根冰棍消消暑，冷不防被慕斯年一说，“啊？休息？”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十二点。”
“十二点了，”慕斯年屈指在银质手表上敲了敲，“十一点就该躺下准备睡觉了。”
于归翻了个白眼。
您那作息，能跟我一样？
于归不服气地哼哼两声，还是乖乖地听慕斯年的话回去休息了。
今晚的叔叔有点不对劲。
一个陌生的，从未见过的慕斯年悄悄地从那具成年人的皮囊里探出头来，紧张而小心翼翼地展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惜那过程太短暂，仿佛一只胆小的蜗牛，刚露出触角，就被空气的流动吓得再次躲了起来。
慕斯年也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吗。
慕斯年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他不能去帝星？
为什么自己娶了帝星要对慕家绝口不提？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于归好奇地更睡不着了。
第二天，于归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房间里悄无声息地晃荡出来，对着客厅里玩游戏的团团有气无力地，“早……”
团团张大了小嘴，“大哥！大哥你是不是要变丧尸了！”
“哇！！！！”于归眼斜嘴歪，舌头吐得老长，手指蜷成爪，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吃人。
团团咯咯笑着满屋乱窜，于归追到楼梯口，一个不防备，稳准狠地撞进了慕斯年怀里。
“小心点。”慕斯年声音很淡。
于归揉了揉撞红的额头，吐了吐舌头。
“没睡好？”慕斯年蹙眉，“黑眼圈这么重，今天的郊游请假吧。”
“不不不，”于归急忙抗议，“我都答应他们了，郁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慕斯年点了点头，转身下楼。
于归果断抛弃团团跟了上去。
“今天你也去是吧？”
“咱们一起过去？”
“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叽叽喳喳的声音跟在身后，背后灵似的，慕斯年瞥他一眼，“一起过去，吃的在冰箱里。”
冷静极了。
于归抓了抓头发，一本正经的大人最不好玩了！
不过慕斯年酒量似乎不太好。
于归眼珠一转，等高考完，或者联邦军大的通知书下来，他得再灌他一次！
吃过早饭，慕斯年打了一辆车和于归一起去公园。
公园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帮人，沈小可挥着小旗子统计人数，“就差郁哥和顾教官了！”
特意化过妆，做了发型，穿了一件鹅黄色纱裙的宋欢微笑着点了点头，“等晚上烟花秀的时候，你们可得好好配合老师哦。”
“放心！全力配合！！”十班的学生齐声应答！
沈小可笑嘻嘻地看着宋欢，一转头就变了脸。
他郁哥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宋欢准备要跟顾教官表白了！！！
正想着，一辆悬浮车无声停下，于归从车上下来，慕斯年在后面拎着一个不伦不类的鸬鹚大人书包，紧跟着下了车。
沈小可悠扬地吹了声口哨。
宋欢脸色变了变，挤出笑意，“顾教官，小归，来这边集合了！”
今天的宋欢好看的有点过分啊。
于归上下打量一眼，好奇地看向沈小可。
沈小可以眼神示意：情敌！情敌你懂不懂！
宋欢迎上去和慕斯年搭话，“顾教官和小归顺路一起过来的嘛？这是小归的书包啊？”
慕斯年睨她一眼，“嗯，顺路。”
手里的书包倒是一点还给于归的意思都没有。
于归抢了沈小可的旗子玩，听沈小可嘀嘀咕咕半天，猛地抬头看向正在说话的慕斯年和宋欢。
咔嚓一声，沈小可的旗子断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