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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我可能是个假反派（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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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啸炼化了石中胎，一跃成了金丹真人，按理说这该可以去浮罗天城了吧。胡阳不，路线越走越歪。
容桓城，胡阳带着林啸走遍了所有小山村，从一个猎户家中买下了一个石井栏杆。
劈开一看，里面裹着一块龙翡精石，乳白的小龙泡在浓郁的绿中，美得令人惊叹。
遍地假货的拍卖场上，胡阳拿下衣服八尺竹兰图，剥下两面丝锦，现出一部绝世心经。
目的明确，出手迅速，轻车熟路，手到擒来。
林啸想不通，胡阳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些稀世珍宝会出现在某地方的？
还有珍宝到手，他总是会毫不留恋的扔给自己，然后抬头看天，然后魔障似的念叨：“是还不够吗……”
越想越好奇，越好奇越琢磨，几乎也要成林啸的魔障了。
玉钟山，胡阳再闪阳处挖了个洞，洞挖到地底古墓，再通过古墓金井，一路破掉机关无数，进入了一个前世大能飞升后留下来的青铜仙殿。
这本该是在一千七百四十六章出现的资源包，叫胡阳提前挖了出来。
望着满室辉煌的武器功法，胡阳抱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林啸小声问：“师兄。”
胡阳抬起头：“我没事。”
“修炼，等你成就元婴，我们马上去最近的仙阵城市，去凤麟洲。”
这种程度的剧情破坏不足挂齿是吗，那就玩票大的。
每本小说都有一个终极反派，杀了终极反派，主角才算功成名就，可以退隐江湖了。所以往往终极反派一死，离完本也就不远了。
林啸要对上的终极反派，是凤麟洲上的狐族太子涂九。
在大纲里，涂九是天赋比林啸还强的变态，以妖族身份名列天骄榜第一。普通的妖狐能修炼到九尾就已谢天谢地谢祖宗，涂九逆天而行，硬生生修成了十尾。
九为至尊，十为圆满。涂九修成十尾的消息震动十三洲，理所当然的坐上了妖皇宝座。涂九便不再叫涂九，叫涂十。
胡阳书没写完，只来得及在书中埋了一个伏笔：闻名天下的筮师玄重光临终留下遗言：明月既满，月盈则亏，月亏天覆，殇兮叹哉！
玄重光的一眼自然被仔细分析过，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难道是说满月之夜就有天灾降临？一月月过去了，什么事也没发生，玄重光老糊涂了的流言四起，遗言被弃置在故纸堆中，渐渐遗忘。直到涂十某日突然狂性大发，随手覆灭万里生灵，震惊天下，才有人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涂九，小名明月奴。
事无圆满，月盈则亏。涂九修到圆满之境，心性在无可匹敌的骄傲中渐渐迷失。目中无人，狂荡不羁，一带空前绝后的大魔头渐渐养成。
再强力的魔头，也不过是主角进阶的垫脚石而已。
望着狐族光华四射的界门，瞥一眼现在仍显纯良无害的林啸，胡阳不由得叹了一声。
一剑劈上界门，界门嗡鸣一声，一道雪白光芒冲天而起。
这回还没反应的话，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小爷想去哪就去哪！
一束红光自天际飞来，落在界门上，原是一位娉娉袅袅的红衣女子：“来者何人？安得挑衅狐族界门？”
“玄重光弟子鸣何，有要事求见太子殿下，故出此下策，还望姑娘进去通报一声。”
“玄重光的弟子？”红衣女子掩口娇笑，“口说无凭，何来凭证？”
胡阳答非所问：“对了，我还要恭喜殿下成功修到八尾，特地备了一份薄礼献上。”
红衣女子脸色骤变：“殿下修得八尾的事只有狐族人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胡阳从袖中扯出一株蓍草，晃晃：“算出来的，信否？”
其实不难推断，进入凤麟洲以后，一路上就不断听到关于妙微秘境的消息，涂九能修到圆满之境的功法正是从妙微秘境中所得，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红衣女子盯了胡阳半晌，对他的身份将信将疑，又不敢轻易怠慢，跳下门来，双手结印，结界豁出一个敞亮的口子来，客客气气道：“二位跟我来吧，只是一路上不许多问。”
胡阳颔首：“有劳。”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红衣女子将他们引到东宫待客的茶室中，道：“二位稍等片刻，奴家先去进去通报一声。见或不见，全凭殿下的心意。”道罢一拍巴掌，暗门中涌出一对侍女，沏茶的沏茶，上点心的上点心，做完了又鱼贯而退，红衣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胡阳抿了两口热茶，吃了两个点心，心不在焉。
“林啸。”
林啸正在研究荷花酥上究竟有多少层褶子，听到胡阳叫他：“怎么了，师兄。”
胡阳食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我要杀涂九。”
林啸愕然，差点失控大叫起来，胡阳比个手势让他安静，继续写道：“不要问为什么，我意已决，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到时候你只需要配合我，操纵九龙离火罩封锁宫室，伺机让他重伤，就足够了，事成之后，我自有办法送你安全离开。”
胡阳又拿出早已写好的信，交到林啸手里：“等你安全了，再拆开。”
林啸木木呆呆地接过信，脑筋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他一直以为胡阳来见涂九是为了与天骄榜第一切磋较量，虽然在界门前胡阳那一番冒充行为已经让林啸起了疑心，但他压根没想到胡阳是来刺杀涂九。
易容，冒充玄重光弟子，都是为了不牵累重炽宫么？
伊千阳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刺杀涂九？
先前种种古怪，拿到的奇珍异宝，也是为了刺杀涂九而准备的底牌？
涂九为什么值得伊千阳如此大费周折？
林啸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思绪越来越乱，他想开口问问胡阳为什么，一时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胡阳说：“七月十九，你妹妹的忌日。”
林啸楞了一下：“哦……噢。”
“你还怨我吗？”
林啸忽然感觉，胡阳这番举动仿佛在交代遗言，心突然慌张起来：“师兄待我这么好，我再气再怨，那也太小肚鸡肠了是不是，呵，呵呵……”
胡阳心落下来了，喝了一口茶，浑身轻松。未来不管如何，他都不怕了，反正做好了准备，顶多受些疼罢了。
红衣女子忽然现身，笑盈盈道：“殿下刚得空，二位请跟我来。”
“多谢。”胡阳轻笑。
涂九一身玄衣，气质雍容卓然：“两位远道而来，涂某招待不周，勿要见怪。”
胡阳袖着手：“殿下客气了，长话短说，在下来访有两件事，一是庆贺殿下修至八尾，特备薄礼，不成心意；二是家师临终有信，要我亲手交予殿下。”
说着对林啸道：“小林，过来。”
林啸捧着一方长条锦盒走过来，胡阳结果，正要献给涂九时，忽的面色一凝，瞬时收手，涂九本来伸了手去接，没防备胡阳突然来这一出，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现实这是何意？”
胡阳正色道：“殿下不怕盒内暗藏暗器，刺杀你？”
涂九愕然，随即朗声笑道：“这点刺杀手段，本座还看不上眼。”
胡阳低眉顺眼：“殿下如此心胸气度，令我佩服。只是这锦盒内的东西太过珍贵，我不想被别人知晓。所以出言试探，殿下如果信得过我，就请把店内的暗卫全都撤了吧。”
涂九略一沉吟，被胡阳的举动勾起了兴趣，点头称好。嘴唇翕动，意念扩展开来，几个呼吸的功夫，胡阳神经一松，被人窥伺的感觉已然消失。
胡阳舒了一口气，打开锦盒，取出卷轴，一寸寸的展开来。
澄澈的金光一寸寸写出来，一个个古奥的字符迫不及待跳了出来，宛如活物般在方寸之地嬉游，宛如受困已久的精灵，急吼吼的涌出来玩耍。轨迹却又是固定的，显出另一种奥妙。
正是胡阳从拍卖出得来的绝世心经。
林啸惊叹的看着这奇妙的一幕，心中愈发肯定胡阳之前的举动都是在准备底牌。
涂九眼睛都看直了，狂喜之意无从掩饰。
“好！好！”涂九喜不自禁，激动的说：“现实这份大礼，小生实在受之有愧。”
胡阳迅速卷起卷轴：“请殿下收好，切勿走漏了风声。”
涂九连连点头，无比庆幸刚才同意了胡阳的要求，此等珍宝，当然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胡阳奉上一纸信封：“这是家师托我给殿下的书信。”
涂九拆信，只见宣纸上落着十六个字：“明月既满，月盈则亏，月亏天覆，殇兮叹哉！”
涂九是知道玄重光最后遗言的，但此时他并没有想到自己身上去，疑惑的弹弹信纸：“尊师这是何意？能否说个明白？”
胡阳道：“风闻殿下在妙微秘境得了大机缘，小生不才，卜筮一番，或许是妖修圆满之法吧？”
涂九心头涌起危险的直觉。
“明月奴！”
心经陡然爆裂开来，胡阳早已退身百米开外，万千字符如烟花盛开拖着金色流光呼啸四散，威力不逊于元婴修士元神自爆，涂九猝不及防，这一下就炸去了他半边身子。
“死来！”胡阳气势飙到极盛，迭水剑铮，裹挟着暴风灵流洞穿了图局的丹田。
涂九狂怒，惊天动地的妖吼震得胡阳七窍流血，胡阳再次急退，眼看着涂九残破的身躯拱起密密麻麻的白毛，骨骼咔咔变形，硕大的狐尾一条条冒了出来。
“林啸！”
一头火龙突兀出现，龙口大张将涂九吞了下去。
涂九霎时动弹不得，妖吼阵阵。
不愧是天骄榜第一啊，可惜。胡阳提起，运气重炽宫绝学“千重赤莲”，一波又一波的剑气如怒海狂潮，一往无前的气势足以把一切碾压成末。
涂九睁大了眼睛：“伊千阳……？”
剑气重浪吞没了他最后一个字：“不……”
妖身粉碎，魂魄陨灭，涂九生前再风光无限，此时此刻也是一滩血泥。
也没有做大反派的机会了。
“铛。”
清泠泠的一声脆响，迭水剑竟碎了，一地晶莹闪烁。
“哈哈。”胡阳笑了。
行了，终于验证了，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一样，除了主角。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没写完吧？
哈哈哈哈哈哈！
胡阳笑，一笑起来就笑个没完没了，笑声越来越大，如同洪水从高处一泻而下势无可挡，恣肆疯狂。收了离火罩的林啸一脸煞白，大力晃着胡阳：“师兄，师兄！醒醒啊！”
察觉不对的侍卫们闯进宫殿，眼见一片狼藉，此起彼伏的发出悲痛的哭声，随即化为滔天的怒火与杀意：“杀！杀了他们！”
“师兄！！！”
“小兔崽子。”胡阳大力揉着林啸的头，“你我缘尽于此……”
“滚蛋吧。”
周围的颜色扭曲翻转，空间裂缝悄无声息张开吞下林啸一股强大的灵气扯着林啸飞往既定的终点，世界按下静音键，林啸拼命扭头，只看到一小丝炽白的火焰挤进了裂缝，狠狠灼痛了他的脸颊，烤尽了所有眼泪。
东宫方圆千里一朝灰飞烟灭，太子殁，狐母震怒，下令彻查，誓要为子报仇，恰在此时，重炽宫伊千阳命牌无故碎裂。
接连两位天骄陨落，狐母通缉刺客，重炽宫向征求伊千阳尸首，各类赏金高到咂舌，十三洲由此动荡不安，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二十年后，风波稍息。
一位名叫“十空浪子”的传奇话本作者横空出世，声名鹊起。
小伙计净了双手，怀着激动的心情去开店门，刚打开了一条细缝儿，造在外面等得叫苦连天的一大帮人立刻急吼吼的冲了进来，小伙计急忙抱紧了身边的门柱，蹭蹭蹭爬了上去，缩脚一看，鞋没了。
“给我来一本！”“别挤！别挤！诶呦喂！”“伙计！找钱！”纷乱的叫嚷声煮沸了书坊里的空气，小伙计抱着柱子，心想这群人为了等一本更新也真够疯狂的。
抱久了，手酸脚软起来，可底下依旧人挤人，这时候滑下去，怕是踩得连个人形都保不住。小伙计正愁得不行时，一股绵和的大力托着他向上升去。伙计看到楼上正正喝酒的黑衣人，心里不由得感激又佩服，等上了二楼脚踏实地，作揖道：“谢谢十爷哩！”又马上下楼忙活自己去了。
胡阳一口口地喝着酒，观赏着众人疯狂买书的盛景，码的像小山一样高的新书飞快减少，再过半刻钟就要全部卖完了，一些心急还没买到的读者不由得骂起娘来。胡阳听着心情愉悦，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喝完了酒，胡阳转身掐诀，一迈步就回了自己的书房。
先给自己浇点水，消解一些醉意。然后抽出压在镇纸下的一摞厚厚的银票，捻了捻，深吸一口气：啊，这日子快活似神仙。
没错，香水不会做水泥不会搞的胡阳干起了老本行——写书。
写的是老本题材——仙侠玄幻。
起初胡阳的书并不受欢迎，十三洲盛行的是才子佳人风花雪月，武林大侠惩恶扬善的故事。仙侠玄幻？不是没人看，而是没人敢写，万一有修士认为书中某人物影射自己丑化自己，找上门来岂不是大难一场？
胡阳自然不怕，但书坊老板怕，胡阳只好自主创业，自开印坊书坊，磕磕绊绊折腾了许多年，失败了许多次，才把主角重生扮猪吃虎装逼打脸的套路推销出去，一炮而红。
银子滚滚而来，麻烦也滚滚而来。
案几上摊着数封挑战信，胡阳神识一扫，挑战信的主人气息比他差远了，便不再理会，一挥袖全扫到垃圾桶去。
总有想出名的修士招上门来，胡阳也很无奈。
更让胡阳忧虑的是，“十空浪子”的名头现在不仅在凡人间鼎鼎有名，在修士中也鼎鼎有名。已经有传言说十空浪子一招一式间颇见重炽宫渊源，而且剑法精妙老到，怀疑是重炽宫数年前已死的伊千阳复活了——幸亏这只是传言，流传范围不广，万一招惹来那个煞星，那胡阳就真头大了。
不要瞎想，不要瞎想。胡阳告诫自己，坐下来，饱蘸松墨，进入状态奋笔疾书起来。
正入佳境兴奋得不能自己时，房门突然被大力撞开，管家满脸慌张的冲进来：“市爷，不好了！外面有人砸场子啦！说要见你！”
被打断写作的胡阳非常不高兴：“叫我作甚，直接打出去就是！”
管家心想我要是打得出去还会请你出来吗：“打不出去啊……”
“靠！”胡阳骂了声，管家元婴中期的修为，还说打不出去，麻烦恐怕是真的来了。胡阳扔下笔，气冲冲的下楼：“哪个敢这么嚣张看小爷我不削……”
那人站在一片狼藉中，听到响动，转头，露出一个明媚到日月都为之失色的笑容：“师兄。”
靠靠靠靠靠靠！！！
胡阳勉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大了哈。”长得真他妈的好看，完全符合书中一系列夸张的描写。
“嗯。”林啸轻轻点了头，一抬眼胡阳已经原地消失，林啸微微一笑，神识铺开，心念电转，抬手撕开空间，看到胡阳狼狈的逃逃逃，扑哧笑出了声。
胡阳听到了，不禁老怀大慰，这兔崽子真特么的太厉害了……然后飞得更快。
“师兄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么？为何避我如蛇蝎？”
声音仿佛是小媳妇受委屈了在撒娇，胡阳脑子铛的一声，清醒过来了。
小爷我又不是打不过他，干嘛要跑？
老子现在是化神巅峰了！林啸越级杀人的光环也奈何不了！
前冲的势头生生止住，胡阳站定，转身。
林啸同样站定，两人遥遥相望。
旷野寒风呼啸。
还是胡阳先开了口：“你知道我不是伊千阳了？”
林啸表情幽微难测：“阁下来自何方？是何许人？”
胡阳扯了扯嘴角，一步来到林啸面前，一个巴掌挥到林啸脑袋上：“我是你老子！！！”
二十年前，林啸从昏迷中醒过来，身处青铜仙殿，怀着巨大的悲痛打开胡阳给他的遗书，遗书上没有交代什么，也没有人生感怀，而是一份绘制的极精细的十三洲地图。
地图上零星的划着几个符号，边角上注明这里是什么传承什么法宝。反面，则是数十行小字，粗略的某年某月某地，会得罪什么人，宰了他能得什么好处，然后小的带出老的又会得罪哪号人物，等等。
像是预言。
末尾一句：睥睨天下无敌日，仙庭勿忘告乃兄。
林啸看着想笑，又想哭。
那些注了标记的地方，林啸都去了，也确如地图上所记。
林啸问过泽仁剑灵，为什么伊千阳知道这么多？泽仁剑灵答不上来，但它猜测说，伊千阳可能被夺舍了，附身的是一个千年前的大能。
那预言呢？
泽仁剑灵强行解释：“修习了某种逆天的占卜之术吧。”
这些东西为什么他不自己留着呢，为什么要给我？
泽仁剑灵答不上来了，干脆闷头睡觉。
预言一条接着一条实现，他真的无意或有意得罪了某些人，杀了他们然后又得罪了那些人的背后势力。
林啸慌了。
仿佛是命运之神手中的提线木偶，牵扯着手脚蹦蹦跳跳经过固定的点，走向未知的终点，他拼命挣扎，试图反抗，却越陷越深，无法摆脱。
他烧了那份地图。
恐慌依旧没有消失。
他想起了伊千阳。
元婴修士是不那么容易死的。
伊千阳既然有能力护送他安全离开，就一定留了后手可以在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中活下来。
林啸怀着这样的信念，为寻找“伊千阳”想尽办法，为此修习了占卜神术《灵棋经》。
只是占卜之物不同，显示的卦象也截然不同。从重炽宫中偷出来的遗物显示此人已死，而林啸的玉扳指却指示此人还活着。
真的，被前世大能夺舍了？
这一切，要找到“伊千阳”本人才能知道。
卦象显示向北，林啸便往北走。
北，具明州，“十空浪子”名起之地。
林啸的坚信没错。胡阳搜刮青铜仙殿，就是冲着仙殿里一株万年人参去的。
那棵人参被仙殿主人掠取了魂魄，空余躯壳，倒是保存的很好，用来做重生的肉身再合适不过。
胡阳在人参壳里放了一半元婴，大爆炸时半边元婴携魂魄穿越万里，合并一处，成功借参还魂。
只是植物身子，常常需要浇点儿水，吃点儿土巴，喝不得酒。胡阳一坛酒下肚，晕晕乎乎，翠绿的参叶一片片从头顶冒了出来。林啸盯着参叶，半晌没说话。
修仙，就是与天挣命。如今，这个“天”就坐在面前，一头的绿，口齿不清的告诉他：这个世界，起源是他在另一个世界中写的小说，而他是书中的主角，注定飞升成圣，睥睨无敌。
伊千阳是注定与他作对的被他杀死的反派，还有涂九。“天”重生到伊千阳身上，为求自保所以拼了老命讨好他。
那些奇珍异宝，预言，早已写好，排在一个叫做“大纲”的东西里面。
一切的疑问得到了圆满解决，林啸面若寒霜。
一直拼命追求的，一直试图努力反抗的，真相揭开不过笑话一场。
林啸修仙，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打破世间的不公，可一瞬间，林啸失去了修仙的意义。
还有什么意思呢？
林啸不喜欢被命运操控的感觉。
“我应该叫你什么？”
胡阳愣了愣，唔，的确，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叫爹吧，是正确的，但好像哪里不对头。
“啊……额……叫师兄吧，还是师兄好听。”
林啸点头：“师兄，我不想成仙了。”
胡阳吓得参叶儿都焉了：“啥？啥啥啥？别啊！”
林啸异常坚定：“我最初修炼，是因为老天不公，让我家世凄惨，受尽侮辱，命运坎坷。想着以后成仙得道，就无人敢欺我辱我。现在你告诉我仙本来会成，那我修这个仙还有什么意思呢？”
胡阳想打自己一耳光。
剧透死全家，这话真不赖。
“我不喜欢被命运操控，我绝不会按着它的心意走。”林啸气势陡然凌厉，“我命由我不由天！”
胡阳此刻满心都是自作孽导致主角造反的绝望：“不成仙你干什么？打家劫舍劫富济贫？”
“我想在有生之年走遍十三洲大好河山，打家劫舍劫富济贫什么的，也可以。”林啸微笑，“就想师兄当初带我去闯荡凤麟洲一样。这十三洲都是师兄创造出来的，我想请师兄做一回导游如何？”
胡阳不淡定了：“不行！我拒绝！我要更新！谁也别拦着我更新！诶！诶！你干嘛！救命啊有人抢劫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