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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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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就这么睡了,明天起来再洗漱。
路时清不是个爱纠结的人,想完以后定了闹钟就关灯闭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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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路时清感觉脑袋上抵着个热乎乎的东西。
一睁眼才发现自己已经睡到了枕头底下,脑袋抵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沈环的胸膛。
多少有些冒昧了。
路时清急忙坐起来,清醒了一会儿后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他头一回醒的比沈环醒早,以往这会儿沈环都已经做完饭去洗澡了。
“沈环。”路时清推了推沈环的胳膊,今天有早八,要不他就不叫这人了。
睡得正沉的人听见动静,眼皮缓缓抬了抬。见路时清已经醒了,沈环一下坐了起来,“不好意思,睡的太沉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做饭了,咱们路上买点儿东西吃就行。”
路时清说完一个翻身跳下了床。
收拾完差不多七点半。
路时清买了包子和豆浆,路上的时候正准备吃,就被沈环拦下了。
“走路吃东西容易风灌着。”
“是吗?”路时清说完,把包子放回了塑料袋里。这么点东西他两口就能吃完,风都不一定能进嘴里,但沈环这么说是为他好,他要是犟嘴就没意思了。
俩人到的时候,还有十多分钟才上课。
沈环刚打开豆浆,就看见路时清的豆浆杯已经空了。
“好喝吗?”沈环问了一句。
路时清看了他一眼,“喝的太快,没尝出味儿。”
他喝咖啡也是如此,方鸣经常说他暴殄天物。
沈环问完以后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翻开了书。
路时清实在不挑食,哪怕他变着法的给路时清做饭吃,路时清也吃不出来他做的和外头做的区别。将来不住在一起后,这人估计会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毕竟这种事他也不是头一回干了。
一想到这儿,沈环连做饭的动力也没有了。
“早啊路哥。”方鸣摸着脑袋进来的时候,破天荒的发现沈环在边看书边吃饭。这人从来起得早,一般都是在在食堂吃完饭才会过来,今天怎么突然在教室里吃东西了。
“生活委昨天没回宿舍吗?”方鸣忽然问了一句。
沈环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说什么呢?”路时清问他。
方鸣指了指沈环的包子,“这个虾仁的包子是外头那家早餐店的,咱学校没有。”
“有的。”路时清突然说了一句。
“没有,咱学校哪儿舍得用那么大个儿的虾仁啊,都是买的现成货。”方鸣说完,低头看了路时清桌上的豆浆杯一眼。
“你们两个……”
路时清的心提了起来,虽说俩大男人合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总觉得方鸣会说出来不该说的话。
“你……”方鸣的目光又落到沈环身上。
沈环吃东西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你们买早饭不叫我!”
“……”路时清皱了皱眉。
沈环难得的笑了。
方鸣一下挽住了路时清的胳膊,撒娇道:“你给他带早饭不给我带,我也要早饭路哥,下次给我带个包子好不好,我还想吃火烧。”
“你怎么吃那么多?”
“你别管,给我带嘛路哥,我早上都起不来……”方鸣拖着长音直晃路时清的胳膊。
路时清受不了他这套,点了点头让他离自己远点儿。
沈环静静看着两人互动,没有说话。
一整天的课上的人都麻了。
路时清自从坐在前排,明显感觉上课需要的精力比以前多多了。
特别是最近整什么课堂改革,要调动学生积极性,每个老师调动积极性的方式都是提问。路时清虽然不怎么怕提问,但有的老师记性不太好,一节课能点他好几次,点完他就点旁边儿的,不是沈环遭殃就是方鸣遭殃。
“这第一排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吃粉笔灰不说,上课还得提心吊胆的,我以为上了大学就不用点名回答问题了呢。”方鸣说完打了个喷嚏,“瞧瞧,我这鼻炎都犯了。”
“你高中没坐过第一排吗?”路时清问他。
“坐过,我可是坐了整整两年。那会儿我在班里排倒数,班主任说按成绩排,成绩越差的,坐的越靠前。后来我努力了整整一年,终于考到了前十,我以为能坐后头了……”
“后来呢?”
“后来,人家又非按数学成绩排,说什么得数学者得天下。我数学倒数第四,就还是坐的第一排。”
“看不出来你还考过倒数。”
方鸣这人脑子灵活,听课也认真,即便坐到最后一排,一节课四十分钟也能听进去三十多分钟。
“那是,不过我们那个班是年级前一百,我就是考倒数,总成绩也高。”这点方鸣不谦虚,他可是从高考大省出来的,打败了多少人,才见到路清时呢,哪有路清时这么幸运,做的卷子都跟他们不一样。
说起这个来,方鸣倒是对沈环很感兴趣,“生活委你们那儿高中什么样的?”
沈环一边收拾一边道:“上高中就去县城了,县城还好。”
比小学要好,上小学的时候,他们一个学校就四五个老师,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全每个科目都要教。
“那你们瑶族人会下蛊吗?”方鸣又问。
“你电视剧看多了?”路时清问他。
“我问生活委呢。”
沈环想了想,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道:“会,但是要经过寨老的同意。”
“是吗,那都有什么蛊啊,情人蛊有吗?”
“有啊。”
“那是怎么下,能叫人家对我死心塌地吗?”
“可以。”
“真可以啊,那以后我可要拜托你了。”
“你要祸害谁啊?”路时清问他。
方鸣指着他道:“路哥,你要是再插嘴我就要祸害你了。”
“你试试。”
“我不试,要试让生活委试。不跟你说了,中午社团有聚餐我先走了。”方鸣说完,提着包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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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会下蛊?”路时清问他。
沈环闻言,故意道:“会,给你的药酒就是蛊。”
“真的啊?”
“当然是假的,你怎么也信。”
“你在骗人啊?”路时清歪了歪脑袋,“你这一本正经骗人的样子还真挺坏的。”
路时清想到抽屉那些银饰,又问他:“你们瑶族也戴银饰吗?”
“戴的不多,但也会有几件,像是耳环和项链会有。大部分时候戴的是绣花帽,很多女孩子为了好卡,也会在绣花帽上坠银饰。”
耳环,路时清听见这两个字往沈环的耳朵上看了看,果然在他的耳垂上看到了耳洞。
“你的普通话倒是挺好。”
沈环低了低头,“我阿爸是汉人,跟朋友们来到我们那儿,对我阿妈一见钟情,就留了下来。我阿妈是瑶医,经常给来到我们那里的游客看病,也会说一些汉话,我的普通话是跟他们两个学的。”
沈环的父母一直很恩爱,到他阿爸死的那一天,两个人都没有红过脸。
“你们那儿的衣裳什么样的?”
“瑶族有很多支系,我们那儿在几个省的交界,不只有瑶族人,苗族和壮族也有,各个地方的特色都融合了一些,但还是以黑色和红色为主。”
沈环见路清时不说话,问他道:“还有想问的吗?”
“没了,你还是头一次说这么多话。”之前只知道沈环不是汉人,具体是什么族他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没问过,沈环也没说过,这人好像对展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很强烈的欲望。
“以后多给我讲讲你们那儿的事好不好,你之前都没给我说过。”
“我以为没人爱听。”大部分的人都更喜欢展示自己,但是展示的太多又会招人烦,他宁愿路时清不了解自己,也不希望路时清烦自己。
“不会的,很有意思。”路时清是真觉得很有意思,他这些年闲暇时候去过很多地方,还没去过沈环的家乡呢。
两人继续往家里走,走到楼道时,看着路时清走路的姿势,沈环愣了一愣。
路时清的脚好的差不多了,他是不是也该走了。
“怎么不进门?”路时清回头看他。
“走神了。”沈环把“要走”的话压进了心里,如果路时清不提,他就再多待一段时间,能待多久是多久吧。
路时清把灯打开,去扫了一眼冰箱,离开餐厅的时候,拿了瓶果汁给沈环,“肩膀怎么样了,还疼吗?”
沈环闻言,胳膊垂了垂,“疼,今天不知道睡不睡的着。”
“你昨天倒是睡得多,之前起来的时候总是连饭都做好了,只睡五六个小时白天不会困吗?”
“困,但晚上依旧会睡不着。”
“失眠?”
沈环点了点头,“可能还是不适应,之前都是跟阿爸一个屋子睡,睡不着他会跟我说话,说着说着就困了,阿爸走了以后就没人跟我说话了。”
“也是……”虽然宿舍里也有人,但是谁能成天陪着沈环睡前聊天呢,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
“昨天睡得多,是因为我给你讲了那些事吗?”路时清问他。
“可能,耳边有人声音总觉得会踏实些,你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那好办,我每天给你讲故事,你睡了我再回去睡就成,反正我也不困?”
“可以吗?”沈环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