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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半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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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竹屋的路上,半夏一直想着刚刚梁如臻的模样,总觉得他的一言一行太过沉稳冷静,就好像他在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什么。
这时,远志注意到前面的树下好像躺着一个人,不觉说了句:“前面是个啥玩意儿?是……是人吗?……”
见苏木刚要过去察看,半夏立刻神色慌张的拉住了他,“先别过去,万一……不是个人呢?”
他说完这句话,远志顿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苏木微微笑了笑,指了指明晃晃的大太阳回复道:“白天若是还能遇鬼,那明镇可就真成冥镇了。”
说完,他便准备过去。
“等等等等……”
半夏依旧紧紧拽住他,见苏木疑惑地瞅着自己,他干笑一声,随后便转头瞪了一眼身后的远志,那一眼,瞬间让远志心头一怔,不用掐指细算,都知道准没好事。
这不,只听“啊”得一声,远志就腾空飞出,落在了那人的身旁。
他吐了吐嘴里的枯树枝,抬头一看,竟是一个俏丽秀雅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女孩身着对襟短衫,搭配不及膝镶绣花边百褶裙,气质出尘,只看穿着便知绝不是本地人。
见远志呆呆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女孩,半夏便瞬间舒了口气,和苏木走了过去。
当走近之时,苏木便注意到女孩的手背上已经开始出现了溃烂的迹象,由此可知,她应该是不知何原因,来到了这冥镇,又刚巧碰到了童尸。
竹屋外,苏木按照给半夏服下的药方,耐心地给女孩熬制着解药。
而半夏则倚靠在一旁的门栏上,静静地凝视着他,和苏木相处的这段时间,他总是不自觉地把目光停留在苏木的身上,竟好久都流转不开。
苏木端着一碗药慢慢转过身来,刚好对上半夏的那双清亮的眼睛。
刹那间,半夏急忙垂下脸,轻咳一声后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吹着口哨走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苏木不觉浅浅一笑。
远志双臂交叉,站在床边,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孩。
他一直奇怪这女孩为什么明明感染了尸毒,却一直没有出现扩散的趋势。
“看来这丫头,也非普通人了……”远志自言自语道。
倏地,女孩心脏处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白光。
一旁的远志见状,瞬间忍不住好奇地弯下腰去看了看,直勾勾地瞅着女孩的心脏位置。
就在这时,苏木刚好进到了屋内,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咳嗽了一下。
听到身后有声响,远志急忙回转身来,眨巴着眼睛,一脸“我很无辜”的样子盯着苏木。
他尴尬得摸了摸后脑勺,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苏木……我刚刚只是……”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半夏的。”苏木坐到床边,把了把女孩的脉象后,缓缓说道。
紧接着,他便耐心的用汤匙把药一点点的送到女孩口中。
远志呆呆地站在那里,沉默片刻,便留下一句“多谢”后,就走了出去。
见他离开后,苏木嘴角微扬,轻轻摇了摇头。
远志来到屋外,看到半夏正坐在地上,倚靠着门栏聚精会神地仰望星空,便偷偷绕到他的身后,伸长舌头,装着鬼脸的样子,张牙舞爪地把头伸了出去,想着吓吓半夏。
怎知半夏一看原来的视线被这家伙的丑脸挡住了,竟二话不说,抓起他的领子,就丢了出去。
远志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个大翻身,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瞬间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我腰……你真的是……哎……”远志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无奈地说道,“你这人啊,这辈子谁要是跟你混在一起,准得倒霉一万年。”
“臭咸鱼,”半夏突然说道,他依旧凝望着天空,“你说做神仙好,还是做妖精好?”
听到这个问题,远志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下后,便来到他身旁坐下,仰视着那片星海,淡淡一笑后,回应他:“只要命是自己的,做什么都好。”
他的这句话,让半夏不觉看了他一眼,想着原来他俩,竟还有坐下来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
这时,苏木突然急匆匆地跑进了药房。
半夏他们一脸茫然的面面相觑后,便跟了过去。
只见苏木皱着眉头,一边翻着木架上的医书,一边仔细端详着一些药草。
“怎么了?苏木。”半夏问道。
“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那药竟一点作用都不起。”
苏木仍然心急如焚地称量着所需药草的分量,他知道尸毒的厉害性,若是他不抓紧时间配出解药,仅仅一晚上的时间,就有可能噬人脾脏,直至丧命。
“远志,你帮我去照看一下那女孩,有什么情况就抓紧过来找我。”
“好。”
远志认真的点了点头,便跑去了女孩的身旁。
看到苏木着急的样子,此时的半夏也想为他做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做,于是,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退到屋外,暂时不要打扰他。
他站在清凉的微风中,托着下巴沉思着为什么自己喝下那药后便瞬间好转,而其他人却不可以。
他不知道在屋外站了多久,当他来到苏木身旁时,见其仍然眉头紧蹙,便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默不作声。
半夏注意到,苏木所用药草像冰片、炙甘草、佛葵之类的,虽然对尸毒有很好的治疗功效,但是性质太过温和。
这时,苏木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此时的他虽然心神不宁的,但是看半夏的目光依旧很柔和。
“半夏,”他略显惊讶地说道,“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哦……我……”半夏眨着眼睛,支支吾吾地回应他,“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那个……我去看看那女孩……”
说完,他便匆忙离开了那里。
在走出药房的那一刻,他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突然想起来,他也是药草,而且集“救人杀人”于一体。
“莫非……少了一味半夏……”
他沉思着来到了女孩的房间,看到远志正坐在地上,依靠在床边打盹,便一脸嫌弃的过去踢了踢他。
远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是他,仿佛遇到救命稻草一般,“哎呀半夏,太好了,你快帮我守着她,我去眯会儿……”
见半夏没有答话,远志说完就摇摇晃晃困意十足的离开了。
半夏来到床边坐下后,犹豫片刻,便用法术割破手指,把鲜血输送进了女孩的口中。
不一会儿,女孩身上的伤口便出现愈合的迹象,渐渐平复如故……而这一幕,刚好被门外的远志看在眼里。
半夏咧嘴笑着来到药房,欣喜地告诉苏木,称解药起作用了。
苏木听后,便急忙过去察看,却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半夏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正在滴血……
第二天早上,女孩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一切很是陌生,便即刻坐起身来,慢慢来到了屋外。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铺洒在她的身上,犹衬的一张鹅蛋脸更加甜美俏丽。
这时,半夏和远志刚好分别从两侧走过来。
远志看到女孩后,瞬间笑着说了句:“呦,‘不是人’活过来了……”
“怎么说话呢你。”半夏满脸嫌弃的撇了他一眼说道。
“不是你说的吗。”
“我……”
半夏刚想朝着远志抡起拳头,却只听面前的那个女孩竟认认真真的开口说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人……”
听到这句话,半夏和远志不约而同的瞅着那女孩,咕咚咽了下口水,紧接着,便同时大叫一声,一脸惶恐的抱在了一起。
“鬼啊!……”
苏木听到喊叫声便从药房过来了这边,看到此时的半夏他们,他忍不住轻声笑了笑,满脸无奈。
听到苏木的声音后,半夏瞬间愣了一下,急忙推开眼前的远志,尴尬的低下头去,偷偷瞄了一眼苏木。
女孩眨巴着那双宛若银河星畔般的大眼睛,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鬼……我叫银粟,我活了三百年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人,可是有一天一个臭道士却非要说我是妖,为了躲他,我才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听了女孩的这一通说辞,半夏和远志顿时心想:“呵呵,三百岁,还是人?……”
而此时的苏木看着眼前这三个小妖精,轻笑着说了句:“看来我与妖,还真的是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