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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春节 ...

  •   春节贾怡有一个星期的假期,三十那天他们打扫完房子,离饭点还早,就一人占一边床,各自刷手机。
      路仁在忙着做二次元视频网站上的任务,为八点钟开始的新年祭晚会做准备;贾怡则在搜索G市附近的大小景点,暗戳戳做一些假期旅游攻略。
      小猫番茄窝在俩爸中间打哈欠,暖气开得足,小猫这两天老是觉得困。
      难得俩爸不凑一块说小话,番茄放心大胆地蜷缩好身子,准备入眠。
      梦里漫天鱿鱼丝飘来飘去,一伸爪子就能抓下来,小猫心满意足地扒拉着鱿鱼丝,去忽然听见一声:“猫咪应该不能吃高盐食物吧。”
      鱿鱼丝瞬间消失,小猫睁开眼,耳朵边是俩爸又又又开始的吵闹。
      “你好不容易放七天假呢,在家睡觉不好吗,非要出去折腾!”
      “那也不能七天都待在家里面吧,我说过你好多次,要出门锻炼,你倒好,每次都当耳旁风!”
      “我天天出门买菜,在家做家务,很锻炼的好吗?倒是你,每天都嚷着累累累,真正有休息时间了,又不珍惜!”
      “旅游也是种放松休息啊,而且又不去太远,就在周边玩儿。七天都待在家有什么好玩儿的?”
      这种纯属互相比谁声音大的争吵毫无意义,小猫甚至没在其中嗅到一丝实质的火药味。
      无非是俩幼稚的成年人类为了说服配偶陪自己......玩儿?听起来好像是,就毫无意义。
      不过这次和以往无数次吵闹不同的是,双方似乎都有那么点儿生气了。
      嗯,但还是没有火药味啊,你们都是在生自己的气吗?
      小猫不太懂,但它明白自己绝不能掺和自个儿爹和爸。
      趁战火没燃到它这中间线,小猫一蹦一跳离开战场,麻溜滚到自个儿窝里,玩毛绒球球。
      好了,空气安静了,但空气还是暖和的,适合接着睡觉。
      小猫抱着自个儿的毛绒球球,打算带球球去它的梦里,感受下漫天鱿鱼丝的幸福。
      至于自个儿爹和爸,小猫扫了一眼这对背靠背谁也不理谁的老夫老夫,觉得自己大可不必担心。
      因为.......
      番茄还未完全进入梦乡,便隐隐约约听见有人,不,是有两个人软下声音说:“其实......出去/不出去也不是不行。”
      “我知道你为我好,希望我不要光闷在家里。”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想让我多休息别累着。”
      这异口同声的,过于默契。
      小猫支棱了只耳朵,想多探听探听再睡,结果又半晌没声儿。
      番茄只好撑起身子,远远地往床铺一瞧,好的,它长针眼了。
      这俩人不亲亲抱抱就不会好好沟通了是吧?
      番茄抱紧自己的毛绒球球,觉得自己还是在梦里和球球双宿双飞算了。
      人间不值得。
      “哥,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
      “是我不对,宝贝儿,我光顾着自己,没考虑你的感受。”
      嗷,还能咋办呢?自个儿亲爹亲爸,还能离家出走不成?
      番茄把球球抱得更紧了些,心灵的创伤只能被梦里的鱿鱼丝治愈。
      不过,据说人类的春节是个很重要的节日呢。
      节日里一定得开开心心、和和气气,不能吵架哦。

      火锅,是人类饮食史上一道瑰丽的宝藏。
      这世上没有人会不喜欢火锅(震声)!
      本来是想从超市直接买火锅底料的,但路仁挑挑拣拣半天,觉得都不大健康。正好他是个对待饮食格外耐心的人,不拿底料调汤底,就直接煲高汤算了。
      “这没味儿啊,宝贝。”贾怡哀怨地看大猫把一锅乳白色的骨头汤放在电磁炉上,但哪怕再哀怨也得帮着把火力调试好。
      “我给你调了酱,别嚎啊。”大猫白了他一眼,“老大不小的人了,别一天想着吃辣,你那胃又不是铁打的。”
      “哦。”老父亲委屈得低下了头,家里的话语权是掌握在大厨手里的,帮厨只能依言行事,不敢怠慢。
      “你咋还委屈上了?我有虐待你么?”
      “不委屈,不委屈。”
      这哪敢委屈。
      帮厨任劳任怨地把切好的菜品上齐,大厨将辣酱搁到菜品外围,“只准蘸一点点。”
      分外严格一猫。
      贾怡点着头,心里发笑,“那我去拿饮料,你给咱儿砸剔点儿肉,它是真委屈了。”
      二人看向地面,小猫如弱柳扶风般挥挥爪子,双色异瞳巴巴地盯着热气腾腾的桌面。
      “馋猫。”路仁嗔怪地笑笑,小猫跳到椅子上,不满地“喵”了声,我才不是!

      贾怡拎了两大瓶果汁上桌,又去厨房洗净手;路仁已经剃了好几根骨头上的肉丝,又把骨髓敲了挖出来,凑了那么一小碟子,哄小猫跳上桌子角来吃。
      “当心别摔了。”当爸的看得心惊肉跳,好在桌子面积可观,小猫又只丁点儿大,不占地方。
      “人家平衡好着呢,是吧,儿子?”当爹的把新烫的雪花牛肉夹了两卷放小猫碟子里。
      番茄仰了小脸,喵喵两声给爹爹回应。
      “行吧。”贾怡落座,“你要橙汁还是葡萄汁?”
      “各来一杯。”路仁眯了眯眼,小孩子才做选择。
      “小孩儿。”
      “我!才!不!是!”
      “喵。”所以这个家里,我最成熟了喵。
      番茄舔着碟子,如是想。

      一顿火锅,吃一会儿停一会儿,从中午十二点吃到了下午两点。
      好在骨头汤炖的有多的,配菜种类也丰富。
      但他俩也没做什么特别的活动,就一边吃一边聊天,从节后安排聊到存款余额,再到共同认识的朋友,还有六月份何源的婚礼等等等等。
      漫无边际地聊,一顿饭的时长也能拖到天荒地老。
      不知道怎么有这么多话,按贾怡老家的话说,这叫三十年亲戚四十年没见。
      毫无营养的废话也能翻来覆去地说,人类啊。
      小猫吃饱了,一甩尾巴跳下桌,决定抱着球球睡午觉。
      临睡前小猫又听了一耳朵自家爹和爸的小话,他俩决定节后在市内的景点逛逛,也算各自让了一步。
      但这就意味着它又要自己看家了。
      喵。

      “问一下爸妈今天玩儿得怎么样,现在这点儿他们应该回酒店了吧。”
      收拾好锅碗瓢盆,吃饱喝足聊天聊够了的俩人在床上懒洋洋地瘫着,路仁摩挲着贾怡指尖,慢吞吞道。
      “应该是回酒店吃午饭,我们这儿都快四点了嘛。”贾怡应着,随即伸长胳膊去捞手机,“现在喊爸妈越来越顺口了哈。”
      “可不是嘛。”路仁往贾怡怀里再凑了凑,吃的清汤底,两人身上都没有火锅味,奶茶味倒挺足,严丝合缝将两人缠绕着。
      深入交流后奶茶的甜香也成为贾怡身上的常用香,那些小组员都开玩笑说,组长是眼见着越来越O。
      这一语把科研组的亲爸亲爹都得罪了,温室里的小组员们总算尝到一次混合双打。
      奶茶味最A!路仁在群里振臂高呼,小年轻们迫于他的淫威,只得战战兢兢附和。
      贾怡在一旁看他们聊天,说他们一个二个就欺负他信息素没味儿吧。
      唉,说到这儿路仁便又想念起贾怡曾经的烧烤味信息素,若不是二次分化,贾怡现在都还是那个分外馋人的A。
      神思跑偏间,贾怡拨通了爸妈的视频,他俩花了好些功夫,才使两位老人家学会微信。虽说是学校组织的旅游团,周遭都是熟人可以放心,但老人家都已过花甲,贾怡还是放心不下。
      “喂,妈,爸,吃午饭了吗?”贾怡把手机拿到路仁眼前。
      路仁摇着手指,跟着他喊:“妈,爸。”
      “还没呢,刚坐到餐厅。”贾母乐呵呵道,“我们俩都多大岁数了,还用得着你们年轻人操心?”
      “就是就是,我们可不会搞丢啊,不至于一天来俩电话,烦人。”贾父接茬道。
      “一天俩电话也说不上几句,我看你俩就是嫌弃你们儿子。”贾怡撇撇嘴,路仁只笑。
      “的确挺嫌弃的。”贾母也撇嘴,母子俩如出一辙,“若不是想着要看小路,谁愿意和你每天打俩视频电话哦。”
      “我太受伤了,这大过年的。”贾怡本想捂心口,可心口被路仁压着,捂不到就只能摸路仁毛茸茸的发顶,“你们看小路吧,我走了。”
      路仁笑着把手机接过,“放心吧,爸,妈,他被我压着,走不了。”
      “看你俩感情这么好,我和你爸就放心了。”贾母和蔼道,“新的一年,哦,还有以后的很多年,都要好好地在一块。”
      “知道了,妈。”路仁说,悄悄看了眼贾怡。
      实际他们上午还在吵架来着,感情才不好呢。
      贾怡看出他在想什么,点一点他眉心,对视频那头说:“那妈,爸,你们去吃饭吧,咱晚上再聊。”
      “晚上就不用来电话了。”贾父严肃说。
      “好,好吧。”

      路仁又笑了好一阵,贾怡气得挠他痒痒。
      打闹了一会儿,二人休战,路仁玩着贾怡衣服上的透明扣子,贾怡撸猫似的抚路仁的后背。
      周遭静谧,只听见二人缠绕着的呼吸,和小猫梦中的呼噜。
      他们忽然就没什么话要说,没什么事情要做,只想安安静静地倚着对方,时间如何流逝都与他们无关。
      好像,就这么到天荒地老也不错。

      “阿仁:
      很高兴又收到你的来信,我一切都好,勿挂念。
      我一直在路上,收集灵感;也有过自己动笔写词的念头,不过在行文水平上,我还是不够。所以想着向你约一两首歌词,这次必须把版权费拿着,不然我就翻脸比翻乐谱还快。
      我很感谢那位名叫贾怡的孩子,这些年一直陪在你身边,并将在未来很多年都陪着你走下去。
      好孩子,我希望你幸福。
      幸好,你也幸福着。
      新年快乐,未来很多年都要快乐。
      叔叔
      写于落雪的除夕夜”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我跟叔叔是个什么关系。”路仁倚靠在椅子背上,贾怡的手覆在他肩膀。
      电脑屏幕亮着,是一封简短的来信。
      “我们不是亲人,因为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朋友,他年长我许多,而且我们不常联系。我们其实应该是陌生人才对,可我们已经连着写了十来年的信,并且可能未来还要继续写下去。
      “认识他的时候我年纪尚小,对他的苦难只能袖手旁观;而他在我那段年纪尚小、灰暗不见光的岁月里自顾不暇,同样没给我实际的帮助。
      “可他却又的的确确影响到我,让我勇敢了很多;而我也送给他一本歌词,他甚至给这本歌词做了张专辑。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奇怪啊,哥。”
      路仁扭过脸去,贾怡吻了吻他湿润的眼角。
      贾怡说:“可这对你也很重要,不是吗?”
      路仁垂下眸子,轻声说:“是,我很感谢他。”

      一顿火锅管一天,何况还有零食,所以他二人就不张罗着做晚饭。
      照例是要守岁的,可大猫读完信后情绪不高,贾怡想哄着他早睡。
      路仁在贾怡怀里拱了拱,撒娇似的哼哼道:“守岁是肯定要守的,我缓一会儿就好,待会儿还有新年祭呢。”
      谁也无法阻止二次元少年看新年祭解谜换大奖。
      贾怡失笑:“那好吧,我先给群里发个红包,那些小崽子在嗷嗷叫。”
      “你发红包了,我要不要也发,我们也有个群呢。”路仁盯着贾怡屏幕。
      贾怡揉了揉他头发,“你随意。不过话说回来,我只要把你拉进我们群就是,你们怎么又费劲重新建了个,还不准我加?”
      “我们那个是玩乐群,让你这组长加肯定不像话。”大猫一本正经解释说,“你这个是工作群,让我这闲杂人加肯定也不像话。”
      “好,既然我这是工作群,我就不发红包了,发红包属于玩乐。”贾怡也一本正经。
      “你不怕假期结束他们怼你耳边嚎?”路仁打趣道。
      “他们敢嚎我就敢让他们加班。”贾怡老父亲式冷漠,但手还是点了十二个红包,装了两百五十快钱,发给这十二个二百五。
      “学到了,我也给他们发个二百五过去。”路仁心情好多了,嘴角放都放不下去。
      “你发个二块五意思意思得了,不然咱俩得花出去五百呢,不值当。”贾怡的小算盘总是能适时劈里啪啦响,不过,等等,“我刚发出去了二百五?”
      “是啊,他们已经抢光了。”路仁指指手机屏幕,一溜的“谢谢组长”。
      铁公鸡痛心疾首,不该意气用事的啊!
      路仁给男朋友顺毛,“过年呢,让小朋友们开心一点嘛,你当组长的大人有大量......”
      “可是我没有钱。”贾怡悲愤。
      “但你有我啊。”路仁熟练地接下去,却看到男朋友眼里亮起光,眼角的褶子都更深了些。
      一时心下警铃大作,路仁酝酿着一大串诸如“今天守岁呢,别乱来,你敢乱来我也敢乱来”的话,却只听见男朋友甜甜蜜蜜、柔柔软软地说:“你也有我。”
      而后路仁在玩乐群里也砸下二百五十块钱的红包,砸得群里的小崽子晕头转向,直言“路哥,你今天和组长一样转性了?”
      不,是你们不懂。
      路仁瞥了眼还在和小崽子们在工作群里对线的贾怡,美得颧骨升天。
      虽说,虽说还不是正经表白啦,但也已经离“我爱你”仨字无限接近了。
      路仁有信心能在这一年内拿下贾怡。

      番茄打着哈欠,悠悠然从睡梦中醒来,见着那俩人类还神采奕奕,不由得把身子蜷缩得更厉害,试图去最深的梦境,以抵挡这二人不时会传出的诡异笑声。
      喵嗷,你们人类都不睡觉的吗?

      “哦,对,我得写个备忘录,明早挨个拜年。”贾怡蹭着路仁软乎乎的肩膀,和他一块看新年祭,看到上下眼皮打架忽然想起这茬。
      “你朋友挺多啊,还需要写个备忘录来拜年。”路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我这不是记性不大好嘛,怕给漏了平白得罪人。”贾怡还是有点迷糊,闭着眼蹭了蹭路仁侧脸,“吃醋了?”
      “切。”路仁哼了声,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把贾怡推到自己大腿上躺着,“困了就睡会儿,睡醒了再写。”
      “也不是很困,还没到十二点呢。”贾怡笑笑,捏了捏猫的小肚子。
      “别闹我,痒。”路仁一时没绷住,破了功。他眼睛舍不得新年祭,又想着要反击贾怡,结果一伸手就被人抓住,拿到唇边轻轻吻了下。
      “你继续看你的,我不闹了。”贾怡说,主要男朋友大腿太好躺,舒服得让人不想动弹。
      嗯,但备忘录该写的还是要写。

      爸妈在朋友圈里发了今日份的游客照,大教堂、白鸽和阳光,岁月静好的模样。
      老爸在文案里解释说,是同行的小年轻帮忙拍的;两位老人家还有合照,在湛蓝的大海边。
      徐燃的朋友圈很是活跃,一会儿又上线一条,家庭聚会、年夜大餐,热热闹闹的。
      上司和嫂子则是浪漫高级的二人世界,那桌子上的红酒贾怡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出是什么牌子;戳一戳猫的小肚子,让他帮忙看一看,大猫砸吧了下嘴,说那烤蜗牛和忌廉汤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忽然就有那么一点儿饿了。
      贾怡艰难地从路仁腿上撑坐起来,“我去拿点儿零食。”
      “备忘录写好了?”路仁挑一挑眉。
      “几个字的事儿。”贾怡拍一拍猫的大腿,“要鱿鱼丝?”
      “还要薯片和小饼干。”路仁表示零食多多益善。

      路仁还是一手拿着手机,新年祭要过十二点才结束,现在还早着呢。
      他调整了下姿势,悄悄锤了锤已然麻痹的大腿,男朋友躺得舒服,他又不能乱动。
      结果这一动,把贾怡的手机翻了个面,路仁顺手把手机拿起来。
      还是朋友圈的界面,他看到了最上面的一条。
      是何源新发的。
      不同于底下一派喜气洋洋,何源这条显得颇为落寞。
      “爱情是红莓花,血是樱桃色的朝霞,像新编的歌,又像旧了的吉他。”
      没有解释,也没有配图,就单单一条文字,贾怡拎着零食袋子坐回床上时,何源把这条文字删除了。
      路仁想起这是上个世纪那极北国家的诗人所写的诗句,他学生时代读到过。
      极北之地的诗人笔下并不温柔,只有冷风的肃杀;而偏偏描写爱情,用着最浓烈的颜色,最鲜艳的花儿。
      两种极端相撞,两败俱伤,怎么凑都不是圆满。
      “哥,源儿不是说他那未婚夫挺好的吗?”路仁扔了手机,连新年祭都没心思看了。
      “嗯,怎么了又?”贾怡把鱿鱼丝递给他,挨着他躺下。
      “我看到他刚发的朋友圈,在你手机上,不过这会儿他删掉了,你也看不着。”路仁叹气。
      “他发什么了?”贾怡顺着话茬问。
      “一句诗,我给你背一遍。”路仁撕开包装袋,凭着记忆把诗句背诵了遍。
      “这明显是歌颂爱情的啊,可能人小情侣正蜜里调油,源儿就有感而发,结果一想这大过年的,发这个也不合适,就把它删了呗。”贾怡有理有据道。
      “秀恩爱有无数种方式,歌颂爱情的诗也有无数首,真正蜜里调油的小情侣才不会选这一句呢。谁秀恩爱用血、旧吉他这样的字眼,确定不是分手了吗?”路仁更加有理有据,眉头越皱越深,“话说回来,我也没怎么见他在朋友圈里发他未婚夫的照片,都是在哪哪儿开会,去哪哪儿旅游。连你都知道发张握手的黄图宣示主权,源儿心思那么细,要真在意那未婚夫,指不定会怎么花式宣扬呢!”
      贾怡揉着眉心,勉强捋顺这一大段话的中心思想,“声明一下,我发的那图又没露什么,怎么就黄图了?”
      “我们现在是探讨源儿的未婚夫,注意审题!”路仁拍大腿。
      “其实这事儿吧,我还是那句老话,你别插手,源儿心里有数。”贾怡揽过他肩膀,抵着他额头,“有些事总得让他自己处理,现在想想,我们俩要当时不意气用事,让他自行处理的话,他和赵随会收场得更加体面。所以现在就装作没看到那条朋友圈,继续看你的新年祭。”
      “可是......”路仁还想辩驳。
      贾怡吻一吻他嘴唇,“相信源儿,我们要做的就是六月份,高高兴兴去给他送祝福。”
      “我总觉得哥你有事瞒着我。”
      “我哪敢瞒你哟,祖宗。”

      不过零点过后,路仁还是给何源发过去一句“新年快乐”,用的语音。
      随即何源的语音过来,声音欢快,还是初见时的那只小百灵。
      “新年快乐呀,阿仁。”
      是他想多了么?
      贾怡卡着零点发了条秀恩爱朋友圈,他不常秀,一秀肯定要秀个大的。
      文案配个“十年有你”,特别酸不拉几。
      他没理会那群大晚上还活蹦乱跳的小崽子在他朋友圈底下嚎,直接点开最新的信息。
      “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要真能处理好就不会隔那么久才给我回信。”贾怡打字发过去,“别为了个婚礼太勉强自己,反正我和阿仁都是站你这边的。”
      “多谢。其实说实话,哥,我不是不喜欢那小孩,但要给我些时间,毕竟奔着结婚去呢。最近我只是在跟我自己较劲罢了,也不关他的事。”
      “你一向心里有数,我多说什么反而是种干扰,婚礼还早,你也别太着急。”
      “行吧,那我就不打扰你和阿仁的二人世界了。另外,你秀恩爱的这文案好......没水平啊。”
      “嘿,别以为隔远了你哥我就揍不了你了。”
      “你也未必打得过我,而且我肯定要向阿仁告你的状,拜了个拜!”
      “臭小子,行,拜拜。”

      窗外的夜空燃起绚丽的烟火,这两年G市对于燃放烟花的要求放松了许多,除夕过了零点,甚至能在市区见到烟花。
      “要出去看看吗?”贾怡问。
      路仁打了个哈欠,“去啊。”
      他们一人套一件大塑料袋羽绒服,换了鞋,拎了把家门钥匙,便手勾着手,溜溜达达地下楼去。
      循着烟花绽放的方向一路去,还是处处火树银花。
      那是在附近人民广场圈出来的燃放地点,震耳的声响隔老远都能听见。
      路仁捏一捏贾怡的指腹,示意他不用再向前了。
      “就在这儿吧,这儿也能看见。”路仁说。
      “你是怕那声响?”贾怡猜到了,大猫倚着他,不说话。
      于是他们在广场的外围,看那兴奋得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的孩童,招呼孩子注意安全的大人,还有最里圈子里各式各样的焰火。
      层层叠叠的花火绽出层层叠叠的颜色,如流星火雨划过夜空。
      贾怡说,对着烟花许愿一定很灵。
      路仁不解地眨眨眼,焰火灯光下,他侧脸的轮廓柔美温和。
      贾怡忍不住低了头,与他呼吸缠绵;空气是冷的,他们呼出白气似云般游走。
      因为烟花落下来的样子很像流星。贾怡轻声解释说。
      他在大猫没戴镜片的朦胧眼底,看到清澈的花火和清晰的自己。
      而他自己,也满眼是大猫的影子。
      那......他们齐声,又犹豫着,等待对方的声音。
      奈何对方都是在等自己,他们只好又齐声开口,说:
      “许一个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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