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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大结局之人间炙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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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大结局之人间炙热
“警察核实案情时，小姑娘躺在病床上说想再见昊昊一面，她妈也哭嚷着想再见见。可我当时恨死了那家人，别说见面了，我恨不得杀了他们全家。就当着警察的面大骂了一通。谁想昊昊跑出来，哭着说要见那个姐姐，撒泼又打滚的。当时我觉得好丢人，做母亲好失败，没忍住打了他一个耳光。还把那个小姑娘写给他的一封信给撕了，连带地址也撕碎了。警察走后昊昊安静了一段日子，我以为他恢复正常了，可他越来越孤僻，对家人越来越冷漠。甚至不在乎我跟他爸离婚的事。等上了高中他就开始自我放纵，我们再也管不住。这么多年，昊昊可能一直耿耿于怀没有让他去见那个小姐姐，而我心里也没放下怨恨去帮忙寻找。阮鑫臣因为他的闹腾也一直没再婚，我们就他一个儿子，只能忍着让着纵容着。呵呵，小书，你别觉得他脾气古怪，性格怪癖。这都是有原因的，也是我们大人作孽害的，不怪他。”
贺净书起身要离开，向枫岚又郑重地交代：“小书，不要因为你在我的幼儿园上班就有压力。今天来之前，昊昊有一句话让我告诉。”
“什么话？”
“这个月的25号是工矿工业大学开学的最后一天，那一天他会在大学门口等你。如果你过来就表示你原谅了他，你们就……如果你不来，那就算了，录取通知书也不要了。我们要去英国。”
“你们去英国？”
“嗯，签证手续办的差不多了。”
“去了之后他会继续上学么”
向枫岚摇头：“在自己国家他都懒得学习，去了那里语言不通人又不熟悉，我没报太大希望。估计会变成以前的那个样子吧，也不管了。等安定好了他，我就回来。在那里我连问路都不会，更别说挣钱养活他了。”
“你要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
“没办法。美国他不想去，不想见阮家的其他人。”
向枫岚送到门口，忽然冲着背影大声喊道：“记着，25号是最后一天。他在大学门口等着你。
贺净书从幼儿园出来，推着自行车走在大街上。听到一声鸣叫，仰头望湛蓝的天空中一只孤零零的飞鸟在天空中盘旋着。人久久没有离去，鸟儿的鸣叫带着仿徨，似乎是找不到了家门，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不知不觉到了十字路口，他看着红绿灯，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去。人生的路坎坎坷坷，人生的路交叉重叠，出路到底在哪里。
九月的骄阳似火，一条条火舌喷洒着热气冲向大地。整个城市都被烘烤，熏蒸着。好像是蒸屉里的馒头，炭火上的黄鱼。行人匆匆的走过都不敢朝天空中望去。树荫下是乘凉的老人，还有睡在脚边的花猫，吐着舌头的大黑狗。地面上没有阴凉的地方被照耀出一块块刺眼的明地，好像人脸上的白斑。
上班的，休息的市民都躲在屋里尽量不出门，但是在工矿工业大学气派的大门前的空地上却有个人傻乎乎一直站着。不时有个打着遮阳伞的女人过来给擦擦汗，递一瓶水，但都被他挡开了。今天是开学报到的最后一天，中午两点结束。大部分学生已经办过入学手续，只有零散的本市的学子，赖洋洋拉着行李箱在父母的陪同下报到。他们匆匆经过的时候，都会奇怪地瞥一眼这个异样的年轻人。年轻人眉头紧缩，但表情是淡然的，即使是站在大太阳底下，即使汗水如雨水一般从脸颊上下巴上滑过，滴到衣领上面。此时胸口和背后已经湿掉了一大片，白色的T恤紧紧贴着胸膛和后背，勾勒出年轻人健硕体魄的曲线。
“昊昊，我们走吧。已经快12点了，他，他应该不会来了。我们先去定个地方，等小娟过来了吃个饭然后去机场。”
年轻人摇了摇头。忽然脑子嗡嗡作响像开了锅一样，眼前一片花白，一瞬间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他用手挡住眼眶，缓了片刻。脑子里的轰鸣声渐渐变小，等手掌上的纹路一点点清晰展现在眼前，他松了口气缓缓把手掌又放下去。
日头越来越毒，空气越来越闷热，知了好像也中暑了，鸣叫声愈加尖锐而神经质。吵得人大脑快要爆炸。
终于在马路对面的公交招牌那，一辆9路车停下。空荡荡的车厢里走下来一位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裤的人，也是一个年轻人。年轻人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年轻人往前走了十几米来到斑马线前，左右看车辆稀少了他穿过马路慢慢向对面走去。
那打着遮阳伞的妇人正是向枫岚，看到此情此景，她捂住了嘴巴，眼眶发红，讲不出话来。
俩位个头高高的年轻人，一个慢慢靠近另一个，就在工矿工业大学大门前相遇了。他们面对面站着，一股恍若隔世的热风从中间吹过，那久等了的年轻人笑了笑，胜利了似的。
“听我妈说，你要跟我爸合伙做生意。这就是那天晚上漏掉的最后一个惊喜么。”新来的年轻人问道。
“不是我，是我妈要跟你爸合伙做生意。我妈出钱，你爸负责技术、生产和联系客户。”
“为什么？”
“为了挣钱呀，有钱不赚是傻子。”
贺净书把手里的录取通知书递给对方，转身要走。那久等的年轻人笑着一把将人拉住。
“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走。”
“你放开手。”
“别骗自己了，你喜欢我，你爱我，你爱的不能自拔，你爱的痛彻心扉。”
向枫岚看儿子越说越不着调，赶紧打圆场：“你们先去办入学手续吧，再过一个小时报名处可下班了。”
“不着急。妈，小娟姐来了没有？”阮天昊抓着对方的手死死不松开，微笑道：“等一下，让你见一个人。也履行了当初我对你的承诺。”
向枫岚掏出手机刚要打电话，忽然眼前一亮伸直了胳膊向远处挥手。
“这里，在这里。”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穿着朴素，后面背着个挎篓，手里提着个袋子。她犹豫着朝这里走来。
如果不是白天，贺净书会以为自己见鬼了，或者是眼睛出了毛病。他看到了一位个子高一点年纪稍大一些的妹妹站在面前。细长的眉，灵动的眼睛，如出一辙精细的五官。只不过这个女孩有些畏惧大城市似的，楚楚可怜地站着，显得温柔可亲，没有一点琳琳那孤傲的气质。
“小娟，快过来。怎么还带了东西，大老远的累不累？”向枫岚把这姑娘拉到跟前。
“没事阿姨，不累。带的都是家里产的一些山货。”
贺净书疑惑地看向阮天昊。
阮天昊郑重地介绍道：“这就是当初帮我逃出来的大姐姐，她姓何，叫何小娟。”
贺净书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脑子里好像是开了两扇窗，一扇里站着自己妹妹似笑非笑，一扇里是眼前这位姑娘温柔地招手。原来阮大少爷一直念念不忘的是这个姑娘，当初救过他的那个小女孩。他尴尬了起来，甚至有些茫然。
“怎么吃醋了？”阮天昊察觉到什么变化，心中一阵得意。不等回答，拉着人跟这姑娘打招呼。
俩个人相视一笑，虽然是十年不曾相见，但又好像是才见过一样，彼此都坦然欣喜。
“昊昊你好。”
“娟姐你好。柱子哥也来了么，还有小良娣？”
姑娘害羞地摇摇头：“他们把我送到县城就回去了。”
“对不起，娟姐，你结婚生子我都没有去祝贺。”
姑娘摆了摆手：“不用，你过得好好的我就高兴了。”
阮天昊冲旁边还在发愣的人眨了眨眼，对着向枫岚讲话：“妈，你先带着娟姐去吃午饭，我们俩去办入学手续。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好好，你们先忙。”向枫岚连连应承。
阮天昊拉着那别别扭扭的人走到树荫下提起自己的行李，又拉着别别扭扭的人往学校大门口走。
“怎么办，要去入学登记，领床被，拿宿舍钥匙，还要去财务处交学费。饿着肚子要忙半天呢。”阮天昊皱着眉故作抱怨的口吻讲。
贺净书低着头不吭声。
他随之哈哈一笑：“不管了，谁让你来这么晚，就罚你老老实实陪着我。”
旁边的学生、家长见俩个大男生手拉着手在校园里光明正大地走着，都投来异样的眼光。贺净书白净的脸皮上起了两片淡淡的绯红。他那么紧张别扭，但始终没再抱怨，也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大门口，俩个女人都还站着往里面望。
“阿姨，刚才那个男生是谁？”
“是一个可厉害的年轻人？”
“很厉害？看着很腼腆呀。”
“腼腆？能把一匹狼狗给驯化了，你说他厉害不厉害！哈哈，走，咱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晚上再叫上他们俩个，一起吃顿大餐。祝贺我儿子考入大学，也祝贺我儿子找到个好媳妇！”
“昊昊的媳妇，她在哪里？”
“刚你没看到呀，手拉着手呢呀。挺般配的他们俩，是不是？”
……
万里高空之上，一片云彩挡住了日头，瞬间整个城市多了些许的阴凉。一阵凉风不知从哪里偷偷吹过来，趁机在这大学的教学楼与花草之间，在大街小巷，民房与高楼之间游荡着。给这城市，给人们，给这人间，增添了一丝的小欣喜。
两个月后。
吴阿姨的心脏搭桥手术很成功，病人刚做完手术正在休养。这时正是正午十二点，有个穿着黄格子衬衣蓝色牛仔裤身材修长的大学生抱着一束鲜花，穿过走廊，悄悄来到病房内。吴阿姨还午休中，床边椅子上坐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脸色憔悴满面倦意，脑袋一栽一栽像小鸡啄米。
大学生看了看病床上的病人，又弯下腰疼惜地瞧了瞧打瞌睡的年轻人，然后在其左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年轻人立刻醒来，吓了一跳。刚要讲话，那大学生把鲜花塞到了对方怀中。沾着露水的鲜花娇艳欲滴，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香气。年轻人闻了闻，回以淡淡的微笑，一扫脸上的倦容。等他把鲜花插到桌上的花瓶里，人被即刻拉了出去。俩人一个站在走廊上，一个靠着走廊上的窗户小声说话。
“说，想我了没有？”
年轻人一听，赶紧往两边瞧瞧，脸色紧张。
大学生很满意对方的表现，哈哈笑出声。
“别胡闹了”，对方眉头皱了皱。片刻的安静后又关心地问道：“你在学校怎么样，食堂的饭吃的惯么，还有学习呢？”
“想知道啊，那就过来呀！说好的一周两次，最近一次去看我都是上个月的事了。小结巴，敢骗我，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小结巴不好意思地笑笑，当时是为了让这位大少爷安心上大学才违心答应的。他有幼儿园的工作还要照顾吴阿姨，平常真不怎么得空。当然真要抽时间去探望，忙里偷闲还是可以的。但最重要的是面对着校园里的那些年轻男女，他总觉得别扭，不好意思。所以经常是打个电话了之，一个月也去不了两三次。对方虽然在手机里抱怨不已，有时还生气地说要揍他，但见了面总是兴奋地拽着他满校园里转。手拉着手，黏黏糊糊，狗皮膏药一样甩不开，早把那抱怨和要揍人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这个周末是你爸和我妈合伙开的那个厂子的建成典礼，你去不去？”大学生忽然问道。
年轻人犹豫了。
“怕什么，有我呢！再说你妹妹弟弟都要请假过来，这可是你们贺家的大事！连蚊子跟翔子我都通知了。”
“那你安排吧，我听你的。”
这回答让大学生满意了。忽然他带着诡笑，靠着窗户的身子站直了，俯身过去，在对方耳边轻声低语道：“你爽约了，怎么惩罚。要不晚上吃过饭我们去…….”
“哎呦！”胸口上冷不丁不轻不重挨了一拳。
这时一阵带着花香的暖风从窗户外面的花坛那吹来，一对黄褐色花纹斑斓绚丽的蝴蝶翩翩飞进走廊里。俩个人正说的面红耳赤，都抬头看去，只见那一对蝴蝶扑扇着蝶翅在他们身边绕了一圈，一个落在大学生的肩膀，另一个落在年轻人的头顶。俩人都不敢动了，眨着眼睫毛，身子那么杵着，好像时间停止凝固住。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