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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农民工商场劫持案（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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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江分局审讯室
“说说吧，何女士，昨天上午是怎么回事？张景月是怎么被王春林劫持的？”杜城拿着笔问对面椅子上的坐着的女人。
女人名叫何如兰，她看着对面的杜城缓缓回忆着说道：“昨天孩子吵着要吃肯德基，又恰好张德发休息，我们母子两个就软磨硬泡拖着他到世贸大厦的肯德基，他不情不愿的，但最后还是跟着我们去了。”
“我中途去上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就见张德发对面站着个老人，那老人说他需要钱给孙子治病，希望张德发拿点钱给他，而张德发就一直推说没有。谁料老人突然从背篼里掏出一把菜刀对着张德发，吼着要张德发还他钱，还他的工资。老人表情瘆人，像是不给钱就要与张德发同归于尽，而张德发那杀千刀的就把我儿子一下推给那个老人，自己跑了。”
“那老人掐着我儿子的脖子就去追张德发，我吓的要死，一路哭着求他别动我儿子。他就叫我把张德发找出来。”想起那段回忆，女人还是会后怕心悸，微微颤抖着。
“后来就到了世贸大厦门口，后面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你知道他们具体有什么恩怨吗？”杜城问。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家里照顾孩子，对他外面的事一概不知。也就昨天我才知道他拖欠了人家工资。”
警局走廊
张景月拿着一个奥特曼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在审讯室里的母亲。
“你喜欢这个啊？”沈翊走过去坐他旁边问道。
“嗯。”
“我也喜欢。”沈翊歪头看着他说道：“不过我现在年纪大了，都没办法像你一样把自己的喜欢明目张胆的表达出来。”
沈翊突然想到，杜城从未向他说过喜欢，他也未曾向杜城说过自己喜欢他。
但是没关系，两个人心意相通就好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分年龄大小的，给你玩会儿吧。”张景月把奥特曼塞进沈翊怀里。
“谢谢你。”沈翊拿着奥特曼掰了掰它的腿，状似无意问道：“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你问。”张景月侧头瞧了他一眼。
“你被挟持的时候，为什么说挟持你的老人不会伤害你呢？”
张景月低下头，缓缓说道：“那个爷爷，我曾见过他，他来过我家，跟我爸要钱，但被我爸不耐烦轰出去了。那天他掐着我脖子从肯德基出来的时候，我说爷爷你掐的我呼吸不了了，他就稍稍松了手。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张景月抬头肯定的看着沈翊，眼里的相信不容置疑。
孩子的目光纯澈，两人对视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张景月问道：“哥哥，我听警局里的叔叔阿姨说爷爷还有一个孙子？”
沈翊目光看向远处，淡淡回应他：“嗯。不过他生病了，现在在医院里的。”
沈翊问他：“你想不想去医院看看他？”
“想。”张景月回道。
审讯室的门打了开来，杜城和女人一同走了出来，杜城伸出手道：“何女士，谢谢你的配合。”
女人回握着点点头。
“妈妈，”张景月跑上前抱住何如兰的腿说道：“我想去医院看看那个爷爷的孙子，我可以去吗？”
何如兰蹲下身子摸着儿子的头发，语声温柔：“可以的，我陪你一起。”
许多事不用多说，几人心里都明白。
市人民医院202号房
王小实睡了一晚，精神状态看着还不错，现在一双灵动的眼睛正滴溜溜的转着。
“哥哥，不是说爷爷在医院吗？为什么看不到爷爷啊？”王小实问。
“爷爷晚上来看过你，他见你睡得香，就没打扰你，今天他出去工作了，要挣钱给小实养病呢。”沈翊蹲下身子温柔说道。
“哦…”小实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眸。
沈翊看他失落，忙转移话题道：“小实，我带了一个哥哥过来，想不想认识一下他呀？”
“哥哥？”小实好奇。
“王小实你好，我叫张景月，今年八岁了，比你大三岁，所以你要叫我哥哥哦。”张景月站在床边对着病床上的小实说道，他身后还站着他的母亲何如兰。
“哥哥好。”小实回道。
“你也好，小实，你玩过奥特曼吗？”张景月转身从妈妈的手提包里将奥特曼拿了出来。
“没有玩过，但我有看到别人玩过。”小实说
“呐～给你玩。”张景月立刻将手里的奥特曼递了过去，但看到缠满绷带一动不动的小实，他有些愧疚低头说道：“对不起，都忘了你现在动不了。”
“没关系，等我好了，我就可以和你一起玩啦！”小实却不失落，反而安慰张景月。
张景月也狠狠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知道啦！”小实回道。
“这是你的书包吗？”张景月指了指病床铁架上拴着的黄色小书包问道。
“是的，那是我和爷爷去翻垃圾桶的时候捡到的，爷爷说以后我就背着这个去上学识字。”
“真好看，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上学好不好？”张景月说。
“好！”小实眼睛笑弯了答应他。
一直站在张景月后面的何如兰却红了眼眶。
小实转了转眼睛，看着床边坐着的沈翊，他说：“哥哥，等我好了，我可以吃一次方便面吗？”
“可以的，”沈翊喉咙微哽，压住内心的悲凉，他问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小实，方便面也可以吃干的呀，怎么会想着烧水泡呢？”
如果不是为了煮那一碗方便面，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该怪谁？
怪那拿过期方便面给王春林的张德发？
还是怪那一桶汽油？
万般因有果，该怪谁呢？
只见王小实一双眼暗了下去，他说：“我没吃过方便面，但是我有看过电视上的广告，广告里说方便面就是要加热水泡才好吃。”
他不想浪费爷爷给他的方便面，他想尝一尝真正的泡面。
从病房内出来，何如兰红着一双眼，她牵着张景月的小手对杜城沈翊二人说道：“我不知道张德发造了什么孽，但如果他有，警察同志，请您一定不要放过他。”
女人对这个把自己亲生儿子推向劫持者的人恨的入骨。
对这个造成王春林和王小实悲剧的人已不再抱任何希望。
杜城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蒋峰的来电：“城队，我们找到张德发了！”
“我们是在一个招待所里找到他的，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搂着一个女人睡觉。”北江分局门口，杜城沈翊两人匆匆往分局大门走去，蒋峰在他们身后说道。
几人进了审讯室，监控录像里，坐着一个肚大头圆的男人，他的腿在微微抖动着，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杜城打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在男人对面坐下。
张德发啤酒肚顶的老高，人却是个矮的，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一见杜城进来他就说：“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来，是因为王春林吧？”
杜城看着他不说话。
张德发摸不准这个警察的意图，他忙替自己撇清关系：“人可不是我杀的啊，是那个女狙击手杀的，跟我可没任何关系。”
“你以为人不是你杀的，你就没有犯罪了？”杜城反问。
“那不然呢？我犯什么罪了？”张德发一下坐直了身子，“警察同志你可不能空口无凭啊。”
“有人证说你拖欠王春林工资…”杜城话还未说完就被张德发抢话。
“警察同志，我并非拖欠他工资，我只是替他存着，他自己也同意了的…”
“好，就算是你帮他存着，那我问你，他后来找你要钱，你为什么不给他？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没有给他钱，导致他无法按时给孩子缴纳医药费，被医院赶了出来！”
“什么缴纳医药费，我不知道啊！”张德发惊讶的张大了嘴。
“你在说谎！”杜城声量突然高了起来，他说：“你不可能不知道！张德发，你妻子在肯德基听到你们的对话了，你知道王春林需要钱治病，但你无动于衷。”
“你的妻子就是揭露你谎言的最好人证！”
杜城站了起来缓缓走向张德发：“你说你帮他把钱存着，但其实你在拿着他的血汗钱去嫖妓。你欺负他不识字，你告诉他上面发了清退令，说上面要求工地不能要他这种老人。可是清退令明明还没有正式发布。你想赶他走，张德发，你的心呢？你拿过期的方便面当做你慈善的资本，但你知不知道，医院里还躺着一个日盼夜盼，盼他爷爷去医院看望他的王小实！”
（第17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