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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饯别 ...

  •   星期五晚自习拿到手机那一刻,钱度就好奇地先匿名钻入“游玩不妥”论坛,然后十万个卧槽不停脱口而出,完全没顾忌旁边美女学霸的存在,提起手机就冲到最后一排当事人座位。

      “还算不算兄弟了?”大手一拍,引来众多目光,确认是钱度后都讪讪捣鼓自己的电子设备。
      尤顽的笔一顿,眼里都是有屁快放,我没得罪你。

      手指指向布妥,“真特么不是兄弟!”当事人似乎猜到了什么。
      护内的尤顽先开口,不满地话语:“别乱发疯!”邹超火速前来吃瓜。

      钱度怒火上头:“你知道这小子要做什么吗?”尤顽无法理解。
      “他要出国!”全班被吼声震住了一霎又继续喧腾。
      “我知道啊。”

      钱度看向邹超,邹超点头,还是从同桌周笑课间的唉声叹气中得知的。就特么离谱,就特么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但是,为什么最重视布妥的尤顽都能接受,可自己接受不了。正欲开口就被布妥截住。

      “我出国比个赛就回来。小道消息是不是把我还没开始的壮举给吹上天了?”
      钱度傻愣点头,论坛里的预测确实多样,且最终布妥的去向都不是返程。自己这个看官横竖瞅着都觉得那才是布妥应该走的路,难道自己重情义的尤顽兄弟会看不出来?看出来之后不是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吗?

      钱度这思考深度简直已经被嗑cp思维影响到了。
      “对不起了兄弟,本来打算今晚跟你说的。”
      不是,对不起为什么是你说?难道不是布妥吗?干,今后不能再进入女生们的论坛了。

      邹超也出口:“生气会掉肉的。我还指望着明天你能跟我去提肉弄烧烤呢。”
      “不回家?”钱度云里雾里,看来自己真成了四人组的局外人,越想越不开心。

      尤顽解释:“明天晚上在知识的殿堂教室给布妥开饯别会,祝凯旋归来,怎么样,赏脸不?”能不吗?都是兄弟。
      铃声响起钱度和邹超例行先走。

      “布妥真的只是去比个赛就回来?”
      “我知道的就是这样。”邹超答毫无疑问,因为尤顽也是这样说的。
      “那为什么我看到的不是这样?”
      “你在哪看的?”

      钱度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偷偷潜鱼“游玩不妥”看到的消息换成小道消息说出来,邹超听完后联想起周笑的哀怨,突然觉得有点可信度。可是当事人没有说话,旁人也就没资格揣度并散播。

      饯别会如期举办,布骋也来了,额外买了很多零食,硬是给没多少生气的“运筹帷幄应援小组”提供了很多素材,vlog和精修大图咻咻咻上传,不少“游玩不妥”论坛成员回去一起嗷嗷嗷。

      “怎么了?”尤顽尾指碰了一下旁边。
      布妥收回看着柔和笑的布骋的视线,“没事。”神情认真,似在担心什么。

      “你的认真漏了不少马脚。”尤顽觉得他的脸色不对劲,因为布骋吗?
      布妥凑近他把手握在掌心,“真没事。”尤顽就是这么一个容易被甜蜜行为说服的娃。

      喻锋这位不速之客也来了,“没有我你们不怕被处分?”周六没到晚寝时间年级组和保安大都了解概况就走,但这是他的理由。十几人也就乐呵呵以示欢迎。

      全班除了回家的余下的都到场了,摆摆彩色气球,重新拼接桌子,安全性能极高的烧烤架都摆上了。
      大家盘腿围圈后,尤顽作为代表看着布妥说:“少年,愿你前途满光,我们来日方长,我们无惧岁月悠长。”

      掌声与欢呼声齐雀跃,在身旁坐定那一刻,彼此指尖的温度融在一起。
      饯别会没个什么告别样,因为知道不久就会重逢,所以重点还是吃,还是惩罚性的玩游戏,途中因为尤顽受罚,位置移动到布骋旁边。又因为玩嗨了,两人竟都身子后挪出圈子观望。

      布妥玩得忘我,偶尔看向外围若隐若现的尤顽柔笑。
      “可以出来一下吗?”布妥继续加入混战,布骋对着尤顽出声。

      两人来到走廊,室内的欢笑声被阻隔了不少,足球场边上的风铃木在灯光下熠熠。

      “我明早的飞机。”试探一般,尤顽的愉悦极度缩水,情绪跟着转变。
      布骋笑了一声,“不过改签了,今晚就走。回欧洲那个家。不会和你抢我这个弟弟。”话语看上去倒像是真的。

      “一路顺风。”尤顽还是礼貌性地回话,“不过,没有什么抢不抢的说法。布妥就是布妥,他是确定的人,也是我的确定。”
      布骋舒然一笑,“看来你们的感情已经坚不可摧了。但是你还是不够了解他。”

      尤顽实际上不想再听他的挑拨离间。
      “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去比个赛就回国?”

      心跳不安地停滞了一秒,他有考虑过的。他知道布妥喜欢一切挑战,永远不会满足现状,只有不停的竞争能够让他获得成就感。但是,他说了他会回来,不久就会回来。所以他选择让自己能接受的情感。

      “你知道富荣集团的下一步业务会拓展去哪吗?”
      这个问题让他开始不确定了。对啊,布妥是龙头企业之子,天资聪慧,能力拔尖,早就开始学习集团相关知识,现在又到了可以提升公司管理学习的年纪。如果这样的话,他应该会去国外学习很多东西,多到没时间再看他一眼。

      布骋没料到尤顽是惊讶掺杂失落,还是自己高估了布妥的坦白能力,“厄瓜多尔。富荣集团的部分业务会拓展到那里,领导层有意培养新人,这次的小国业务的最佳管理人选之一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谁。”

      布妥,只能是布妥,以他的实力和个性,根本不用参加国内高考,只需要深造几年就可以胜任。几年?
      “好好道个别吧!”布骋拍拍他的肩膀。

      失魂的尤顽移开步子,转身走了,走过足球场,走过闪光的风铃木,隐在宿舍区拐角。
      室内的欢笑声越发震耳。

      “他应该回寝室了。”布骋转身就碰上走出后门的布妥,脸上还有笑。
      “你跟他说了什么?”笑意全无。
      “隐瞒并不是什么好的相处方式。”他只是实话实说了而已。

      布妥揍了他一拳,低吼:“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混蛋!”然后转身狂奔。

      气息和暖热的晚风混在一起,脚步在飞快移动,但是他感知不到,他一直不敢面对这种情况,他害怕尤顽知道自己的这种野心。

      布骋苦笑着擦拭嘴角渗出的血渍,换上笑脸走进教室。
      “出去撒波一下怎么样?算是给我个送别礼。”

      教室安静下来,钱度出声:“哥,你也要走?”
      布骋点头,“饯别会主人已经和他的好友回宿舍睡觉了。走吧,街心KTV唱两句。”

      “这两个没良心的!”钱度嘟哝两句,然后变脸邀约,“要走吗,各位,撒欢去。一会儿一起回来。老师?”这种时候就知道叫老师了。
      喻锋笑开:“走吧,我也去,不过只能玩到十一点,一会儿听我指令跟我回来。”没我你们还想着翻墙吧,臭小子们。

      崔笙等人本来在犹豫,怕出去玩脱了不能及时回来整理相册发群,今晚她可是抓拍到了不得了的瞬间。但现在约摸喻锋安排的这时间点,觉得还是可以出去,不耽搁。

      一群人就这么三两下打扫饯别现场后换场地去了,而本应在场的两人也快见上面了。
      脚步停在710宿舍门口,双手撑着膝盖呼哧喘气,缓解大半后推门进去。

      “尤顽?”突来的黑让他有些惧怕,这种怕就像知道尤顽凌晨三点蜷缩在墙角一样。
      “不要开灯。”低哑的声音从上床传来。置于开关处的手停下,反锁上门蹭掉鞋沿着扶手爬上去。

      眼睛开始适应黑暗,对面楼栋的光投进来显得敞亮了许多,他看到了眼前盖着薄毯,紧挨着墙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尤顽。
      “尤顽?”胸腔涌上一股酸涩,俯下身。

      “你说的不久是无期吗?”闷声混着过于冷静的音从毯子里传出来。
      “尤顽,看着我。”布妥带着他转身,双手撑在两侧。

      尤顽并不冷静,他委屈了,脸上有泪水,还在涌出眼眶。
      指腹抹去却收效甚微,鼻子也跟着泛酸:“我会回来的。”

      “什么时候?”透过泪眼期待地问。
      但是布妥没能给出确切的答案,只是急切地安抚:“尤顽,你相信我,我会回来的。”

      “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还是彻底忘了我?”极冷的话语刺得布妥很疼。
      “我会回来的。”还是一样的措手不及,可彻底让尤顽情绪崩溃。

      “你根本就没打算跟我在一起!”双手置于布妥腰间极力外推,“你走吧,我不想再……唔。”
      布妥擒住他挣动的手,封住他的唇,撬开唇齿寻着温热,哪怕被咬了舌边也没有停下。

      身下人的挣动逐渐减弱,布妥松开他,双手上移捧着他的脸,摩挲掉对方的眼泪,可止不住,正如他虽闭着眼索取也有泪挤出来一样。

      “你根本就没打算回来……”放在后背的手紧攥,衣服生了褶皱。
      “尤顽,我会回来,我去学习完就回来。不会太久。”布妥一下一下地吻去他脸上的泪。

      “多久?”
      啄吻停在鼻尖,他想说一个星期,一个月或是一年,只要有个数字,但是他说不出口,他怕他不能如期归来,这样他就真成了骗子。

      “连时间的承诺你都说不出来……”尤顽的期望全没了,紧攥的手松开抓着肩膀往外推动。
      布妥搂着他,唇贴在他的耳侧恳求:“不要让我这样离开,尤顽,不要这样!”

      啜泣声不止,尤顽仍在推拒他。
      “我保证,一定会回来的。”啄吻着耳廓抚慰,压抑的低语:“我学完公司基本管理,实践完就回来。尤顽,你不要让我这样离开。”

      “公司”这个词让推拒停止,真的就像布骋说的一样,就像自己不肯面对的他会走向更远的自己一样。尤顽突然搂紧了他。
      “尤顽?”布妥想看看他的脸,他害怕尤顽会用最柔软的方式放开他。

      尤顽只是又搂紧了一些,唇贴在他的颈侧。
      他隐忍着哀求:“你是我遇见过的最等不起的人。我一直没跟你说过,你是我最孤寒地带的灿烂人间,最海角天涯,最听风倾溢。你是最重要的人,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人。所以,能不能,趁着四季继续待在我身边?嗯?”说完又失声痛哭起来,似乎知道了不会有答案。

      “回来后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他无力着,但又希望尤顽能够理解一点。
      尤顽无声哭着:“你顺从我的任性一次,好不好?”

      这个年纪的他们最讨厌时间带来的分离,他们最执拗于个人远大抱负,所以最终做法都是互相伤害。他们也会热忱无畏,但是偶尔会失了智,忘了它的存在。

      “尤顽?”愣神间隙,尤顽把他压在身下,他只能尽力的搂着他,他是那么怕他把自己推开。

      可是尤顽只是看着他,脸色那么冷,然后毫无章法地对着他的嘴唇啃咬,吮吻。
      酥酥麻麻的痛感让他泄出轻吟,但能让他感知他的存在,尤顽没有再把他推开了。所以双手在他的后背上下抚,极力安抚着。

      尤顽撬开他的唇齿,逮着软就不再放开。还是不满足,右手置于后脑勺往前揉捏,让他仰着承受,他像即将失去挚爱地索取。
      左手解开他的衬衫领口,放开红肿的唇,移到颈侧啃吻,左手从衣摆探进去,布妥咬紧下唇抑制即将脱口的声音。

      “靠,忘带卡了!”钱度的不满声出现在门口,“你带了吗?”
      左手来到胸口肆意,一声惊吟出口。尤顽制止他欲上移捂住嘴唇的手,继续揉捏,继续啃吻。布妥只能凑到他的耳侧抑制。

      “靠!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布妥身体抖动。
      “让你不要抢着喝,醉了吧?我怎么没有听到声音。”
      “邹超你丫的才醉了,小脸红的哟!操,踹我干嘛!”
      “婆婆妈妈。走,到小白那凑一晚吧,他两肯定睡了。”拖拖拉拉的脚步声走远。

      “尤顽?”黏腻的喘息声。身上的人停下所有动作,埋在他的颈侧肩膀耸动。
      不久,欲撤开,布妥下意识搂紧,“尤顽……”
      “我不走。”是情绪宣泄后的平静,他只是撤开背对着他侧身躺着。

      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寂静,他们都彻夜未眠,没有相拥。布妥盯着他的后背,希望他转身。而尤顽对着白墙脑袋一片混沌。

      当灿然的曙光跃上风铃木枝头,布妥起身,因为他得赶六点半的早班车。
      “我一定会回来的。”沙哑的音带着笃定落进耳内,温热亲啄耳廓,一滴热泪滴落。
      然后,装睡的人耳朵接收着阳台水龙头的细碎水声,卫生间门开合的微动声,拖出行李箱的滑动摩擦声。

      “尤顽,我会回来的。”
      柔声过后,远行的人走了,留下的人眼泪夺了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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