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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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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玉茗只知道崔澈出生在一个富贵家庭。
崔澈的衣物和配饰向来精致，缎子、织锦、绫子样样都有，每一件上面都缝纫着复杂多样的绣图，是掩盖不住的华贵。
他谈吐优雅、举止得体，聊到什么都能说上两句，既通诗词，也会舞枪弄棒，想来是接受过更良好的教育环境。
在他初次来到殷家时，就给殷父殷母带了不少珍贵的补品。他做在木桌前时行为局促，虽然嘴上不提，但是眼底充满着对这普通泥瓦房的好奇。
殷家的邻居曾经在看到了门口拴着的马匹后，还悄悄来问过是不是殷家认识了贵人要飞黄腾达了。
还记得这位邻居当时摇着脑袋，像是第一次看见稀奇的宝物一般围着马匹转圈，口中喃喃自语：“这马都比得上我全家的家当了。”
崔澈有学识、有钱、又来自国都，显而易见是世家望族。
和世家望族的子弟恋爱对殷玉茗而言并不是一件有心理负担的事。
她的务农家庭在这个朝代而言并不低//贱，虽然比不上国都的贵族，但也不是任何人可以轻视的。
她是自动化犁具的创造人员之一，要知道，自动化犁具在被建造出来后立即引起了全国上下的巨大反响，得到了女帝的亲口赞扬，现在已经在大部分农田里推广了。就连殷玉茗的大名，也逐渐流传了起来。
更何况她们之间的恋情，是崔澈先告白的。俗话说得好，恋爱就是战争，先爱上的人是输家。
殷玉茗现在正在钻研如何使得土地变得更加肥沃，能够让庄稼更加茁壮生长。这对于重视农业的金乌王朝而言又是一项备受关注的项目，如果能成功研发出来，或许殷玉茗的地位会远超崔澈。
——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殷玉茗也没料到崔家竟富裕到这个程度。
一车一车的金银珠宝跟不要钱似的被送入了殷家。
第一车打开是整块的金子，第二车打开是需要四个壮汉才能提动的玉珠，第三车是每个女性看到了都会发出尖叫的胭脂螺黛，第四车是......
而这样的马车，足足有十车。
“这只是崔家的一点点心意，”
崔澈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小事。
自殷玉茗从屋内出来，他的眼里就满满都是她一个人，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
“你可没说向你求婚的是这个崔家啊！”
哥哥殷煜凑到殷玉茗耳边轻声感叹，他是在收到了殷玉茗的婚讯后立马从国都赶回来的，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件事，也是第一次看见他未来的妹夫崔澈。
他有些心酸，没想到只是出去读了几年书，自家清纯可爱美丽的大白菜就被拱了，他甚至还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什么崔家？”
“你不知道吗？”殷煜有些惊讶，随后解释道，“崔澈所在的崔家可是金乌王朝第一世家，从前前代开始就屹立不倒，累计出了三十名宰相，也是我朝的开国元勋。崔家的老爷子是女帝的太傅，崔澈的父亲是常驻北疆、手握兵权的镇国大将军。崔家上上下下包括联姻的世家几乎遍布了三分之二个朝廷，连女帝都要敬崔家十足的颜面。”
“而崔澈就是镇国大将军的最小的儿子，没有功名只空有一个小将军的名号，但据说是崔家最受重视的一个孩子。”
殷玉茗倒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她向来只关注种田和改善农业的科学知识，对于王朝的世家分布和历史到没有关注多少。
殷煜劝道：“这嫁进去的可是虎穴狼巢，要不缓一缓？”
“请问这位是？”崔澈不留痕迹地皱了下眉，分出了一个眼神看向殷煜。
“这是我哥哥殷煜。”
“原来是哥哥。你好，我是崔澈。”
崔澈的态度立即变得恭敬了起来，对着殷煜作揖。
谁是你哥哥！
殷煜不知道崔澈刚刚有没有听见他说话的内容，只能挤出一个笑脸。
他去年刚刚当上状元，可得罪不起崔家的人。
不过他也听父母说了，崔澈这人对玉茗是真心的。他也不能强行棒打鸳鸯。
殷玉茗拍了拍殷煜，以示安慰。
“我父母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崔澈笑着对殷玉茗说，“亲迎订在了吉日，是在下个月十一。”
在金乌王朝，仍然保留了三书六礼的习俗，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但是也并非那么严谨。
对于殷玉茗和崔澈这种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双方家庭认同的情况，前面的流程可以自我改动或跳过，只剩最后这项亲迎需要完成。
这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复杂的仪式，包括了祭天拜祖、抬花轿、拜堂成亲、完成洞房等等。
“待嫁与了我，我会爱你、护你，不让你受一分一毫的委屈。”
崔澈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眼里满是掩盖不住的欢喜。
殷玉茗也笑。
一旁的殷煜看了直摇头，他印象里的自家妹妹一向脑海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发明点子，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只有在钻研种田和农业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几分生气，何时见过像这般笑得连脸颊都浮现了两朵红云。
“下个月十一还早着呢。”殷玉茗提议，“我好久没去国都了，不如我们一起先去瞧瞧。”
原来崔澈的来头有那么大，难怪认识了一群懂得水利的聪慧朋友。作为共同研发并推广出自动化犁具的人，殷玉茗自然想拜见一下。
她脑子里有那么多创新的点子和现代的科技，只是苦于没有条件和资本，只能自己想想。当今村落里大多收成都十分低下，她发觉人们根本不懂土地的区分，贫瘠的土壤中怎么可能种得出肥硕的果实。
殷玉茗在一次土地调研之中发现了黑土的存在。
黑土是一种在特定温带气候的条件下才会形成的均腐殖质土壤。它就像是自带了化肥的土壤，非常适合植物生长。只是这种土壤往往被埋在沼泽之下，难以被人发觉。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是要经过开垦种植才能达到最理想的效果。
黑土再加上化肥的效应，殷玉茗都能预料到来年双倍丰收的结果。
“好啊。”虽说崔澈立即点头答应了，但他的语气酸溜溜的。
他一听就猜到了殷玉茗的想法。虽然距离结婚就只差临门一脚，但他心里的醋坛子就像永远倒不完似的直冲冲地往外冒。毕竟眼里有着专注目标的殷玉茗看上去是那么的迷人，他知道，有无数人想要仰慕这份对自身喜好的专注和自信。
崔澈垂下眼帘，他暂时是没有这份勇气，所以只要能够帮助殷玉茗实现目标，赴汤蹈火他也愿意。
好在殷玉茗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他那群单身的朋友们看见了也只有妒忌的份。
“不过既然都去国都了，不如先去我家看看。”崔澈提议，“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是未来都是一家人了，提前了解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个时候的崔澈只想着早点和殷玉茗更亲近一点的关系，却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的家族、乃至整个世家群体都对这段姻缘虎视眈眈。
*
崔家。
“你就是殷玉茗？”
崔夫人，也就是崔澈的母亲，一脸平淡地看向面前手牵着手的殷玉茗和崔澈。她的语气算不上好，但也并不恶劣。
“是的，我就是殷玉茗。”殷玉茗挺着背回答。
她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崔夫人，她面色红润，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一看就保养得极好。
崔夫人身上的面料一看就能知道十分昂贵，这不是她在自家的村落里所能见到的。
“就是你，发明了那个什么......自动化？”
崔夫人说到最后的时候，语调上扬，平生让人感觉到一丝轻视来。
一提到这个，殷玉茗五官都飞扬了起来，声音也响亮了几分。
“没错，不过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虽然她是提议者，但是能够推广到连女帝都听说过的程度，也少不了崔澈和他朋友的帮忙。
崔夫人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而是话锋一转，又绕回了殷玉茗身上，最后的话是对着崔澈说的。
“她模样长得不错，虽说不通诗词歌赋，但也算有几分本事，纳为侧室也是可以的。”
殷玉茗并不是一个敏感的人，之前还觉得崔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人，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在殷玉茗开口反驳之前，情绪更为激动的是一旁的崔澈。
“您在说什么呢！”
崔澈已经快气疯了，一时间连礼仪也顾不上了。
“我明明说得是，我想娶她，是正妻，我这一辈子只会喜欢她一个人，也只会娶她一个人！这个时代哪还有什么正妻侧室，那都是上个朝代的事了。”
崔夫人还是那一脸平淡的模样，她不急不慢地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然后用着杯盖轻轻挂着杯子的边缘缓缓说道：“答应你不过是想让你先成家留在家里罢了。所有孩子之中，你的父亲最喜欢你，有意让你继承袭位，没想到你想着什么建功立业，竟然自己跑到军队里去了。”
随后，崔夫人又补充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她，正妻也不是不可以。”
“我是个将军，我想要去守卫边疆有什么不对吗？”
崔澈不可置信，他甚至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殷玉茗。本是想着带着喜欢的人来一起体验未来的生活，却被自己的母亲这么当面羞辱。
他原本以为家里已经接纳这件事了，甚至是祝福的。
“你那将军的名号还不是依靠家里来的，有空想着到处乱跑还不如本本份份继承家业负责与皇家和各个名门望族维护关系。”
“夫人，话不能这么说。”
殷玉茗理清了思绪，情绪十分冷静。
“我的理想是改善科技造福农业，而崔澈则想要子承父业为国争光。我相信我们的目标与您所期望的并非毫不相关，在科学......”
崔夫人直接打断了殷玉茗的话。
“崔澈这孩子的事暂且不提。就凭你？改善科技、造福农业？理想算什么，我们崔家可是从前前代就开始光宗耀祖，别以为现在农业受到重视，那不过是因为恰巧朝代初期国库亏空。区区农业怎么比得上我们崔家对王朝的贡献。你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崔澈将这什么耕具介绍给工部的人，你怎么可能现在能站在这里。”
殷玉茗只觉得一股沸流直冲头顶，烧得她大脑嗡嗡作响。她顿时觉得眼前变得一片模糊，似乎连别人的话也听不清了。
在意识迷离之际，仿佛有萌芽破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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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