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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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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于这世间而言，是无法根除的。
而两面宿傩，正是这样的邪恶。
罗曼尼的“转化”，本意是让阳光制裁这份“天灾”，却不料反而催生了对方另一种古怪的形态。
“真是阴沟里翻船……！”
变成幽灵模样飘在罗曼尼身侧的两面宿傩叽叽歪歪：
“喂，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已经不再庞大，现在只有一个拳头大的黑色阿飘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发声，又是如何将声音传到在场所有人耳朵里的。
真是吵闹又无礼。
罗曼尼立马将自己的听觉封闭一半——表满上却仍旧看起来毫无异样。她敷衍地嗯嗯啊啊说了几句，全是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语气词。
比起她的心不在焉，前不久在战斗中无缘无故摔在地上，还摔得四脚朝天的奴良滑瓢倒对两面宿傩现在的状态很感兴趣，忍不住像个熊孩子一样，一直跟在对方身后，用刀柄时不时地戳上一两下。
“……你给老子适可而止！！！”
不得不说，两面宿傩现在的暴躁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由闲极无聊的奴良滑瓢贡献而出。虽然成了“幽灵”，但是因为天生对邪恶的吸引与聚集能力，两面宿傩能够察觉到，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变强，都在恢复。
换句话说，别看他一副幽灵模样，实际上那空气一样的“躯体”，是的的确确有感觉的！
所以面对奴良滑瓢的造孽行为，他才大为光火。
哪怕是人类中最不听话的讨人厌小孩儿，见了他两面宿傩都会吓得哇哇大哭，乃至尿裤子呢。
毕竟他最爱的食谱之上，小孩儿必有一席之地。（尿裤子的小孩除外！）
当然了，这种想法两面宿傩是绝不可能让在场的其他人知道的。
他现在作为一颗黑色的球，除了反复咒骂烦人的奴良滑瓢以外，甚至连反击都做不到。
于是，罗曼尼向来安静的茶室里，因为这两个家伙变得鸡飞狗跳，吵闹不休。
作为主人的罗曼尼不仅没有加以制止，而且还长时间保持着一种神秘的微笑，看着他们“友好”地“打闹”。
简直将她热衷于看热闹的不光彩心态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说实话，罗曼尼其实也不愿意再看这种没甚营养，也没甚趣味的幼稚现场。
可无奈，这是她自己造的孽。
方才的“转化”十分成功，尽管未能够达成转化的真正目的，但是毫无疑问，两面宿傩现在是她罗曼尼的一个“追随者”了。
说追随者只不过是为了好听些。
实际上，就是两面宿傩在经过罗曼尼当时的吸血鬼转化后，从身体到灵魂，都不自觉地臣服于罗曼尼。
他之所以还能对罗曼尼出言不逊，一方面是因为没了人类的躯体，那种血脉上的压制不复存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极为强烈的个人意志和尊严，强硬地压倒了所有妄图颠覆个人认知，抛却所有坚持，对一个女人俯首称臣的想法。
只不过……
罗曼尼嗤笑：即使死不承认又有什么意义呢？他飘在身边的这一潜意识举动，不正是“俯首称臣”最好的写照吗？
啧，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可真狼狈。
罗曼尼是不太愿意拥有这样一个“仆人”的。
先抛开长相不谈（现在一颗黑球也谈不了长相），无论是从个性、习惯亦或是言行举止，两面宿傩几乎每一项都重重地踩在罗曼尼讨厌的红线上。
简而言之，就是相性不合。
“喂，女人——！”
大概在罗曼尼第十八次暗自嫌弃的时候，黑色的幽灵球忽然飘到了她的眼前，并试图通过在空气中画圈的方式引起她的重视。
完了，没了人类脑子以后还变蠢了！
罗曼尼更是看都不想看见两面宿傩。
“是你把本大爷变成这样的对不对？！”
第六感（如果现在还有的话）告诉两面宿傩，绝对是眼前这个莫名其妙跟自己产生了联系的女人对自己下了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是何种招式的黑手，害得自己差点儿“身死道消”。
啧。
罗曼尼冷笑一声：“一个手下败将，还敢如此无礼！”
要不是她怎么现在怎么都捉摸不到让两面宿傩灰飞烟灭，彻彻底底消失的办法，她早就借助他们之间的联系，送他下地狱去好好经受一番早该承受的惩罚。
像他这样的恶鬼，估计千千万万年也还不完孽债。
“你——！”
“呵，真是可笑！本大爷还需要遵守这世上的‘礼’？”
两面宿傩也早就发现，不管是眼前这个女人，还是刚才与他互报家门的奴良滑瓢，对幽灵般的自己都毫无办法（骚|扰除外），所以说起话来格外放肆，一丁点儿顾忌都没有。
顾忌，礼仪……
他两面宿傩活到现在，就从来不认识这两个词！
罗曼尼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还真是给几分颜色就要开染坊……
虽然我的确没找到彻底让“两面宿傩”这种存在消失的办法，但是独属于吸血鬼的主仆联系，还是能够起上一点作用的。
鉴于两面宿傩死不悔改，给了他机会也丝毫不懂得把握，罗曼尼忍着嫌弃决定：必须要好好教导这个无礼之人，让他体会世间的险恶，啊不，体会仁智礼仪信的美好！
“收声。”
罗曼尼轻抬指尖，对着眼前黑黢黢的幽灵球缓缓说道。
“呜呜呜——！？”
与此同时，还准备继续叽叽歪歪的两面宿傩忽然发现：自己摸索出来的那套发声技巧不再管用。就好像空气中突然有某种看不见的罩子把他整颗球都罩在了里面，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跑出球外，即使是声音也不行。
“哇，罗曼尼你早该这么做了！”
感觉耳朵已经被两面宿傩荼毒得不行的奴良滑瓢举起大拇指，满脸都是“你做的真棒，真是个明智之举”的内涵。
算了，毁灭吧。
看着他这个还不远消停，刀柄甚至还戳得越来越频繁的幼稚妖怪，罗曼尼真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承受了太多不该由她承受的东西——就不能有一个正常人存在吗？！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开的这一先例，以至于从此往后，所有的超出常人的“天才”身上，总要带有一些特殊的个人习惯以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呵，真是低级趣味。
像她罗曼尼，根本就用不着这样的方法来展现自己的出众！
强行让两面宿傩安静以后，罗曼尼直接定住送上门的傻瓜，随手拿了个灯罩，把他罩在其中。
“青枳——”
罗曼尼呼唤自己万能的侍从。
年轻的侍从应声而出。
这位长相出众的少年人，居然也是皇别氏族的一员。只不过他那一支因为特殊原因没落的十分之快，连昙花一现都算不上，就已经凋零。
如今更是只剩下青枳这样一位连原本的名姓都舍弃的后人。
青枳各项能力都十分出众，就是有一个罗曼尼不太满意——这个家伙，永远都是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难道是当时藤原次成为干尸，现场化为飞灰的样子太震撼了？
罗曼尼左思右想，认为反正问题不可能出在自己身上。
“把这东西送到佛堂去。”
“好好洗涤一下心灵吧，两面宿傩。”
折磨不死你！
在将灯罩递给青枳之前，罗曼尼还特意在里面设置了全方位立体环绕，用以保证这颗黑球一定能够全身心地（被迫）“投入”到慈悲的洗礼中去。
“已经走远了。”
罗曼尼看着目光紧跟着青枳，目送他逐渐远去的奴良滑瓢，心里又一次涌上无力之感。这一回，她不禁要怀疑：跟这种家伙当朋友，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嗐，实在是怪有意思的。”
奴良滑瓢回过身，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现在，不妨说说你所求之事？”
罗曼尼现在对奴良滑瓢的靠谱程度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让他先把压在心里的事情吐露一番，看看自己究竟要不要插手，以及能不能插手。
“唉……”
谈到这件事，奴良滑瓢整个人就显得格外颓丧：
“源氏的阴阳师，不知你是否有所耳闻？”
“祭祀一事？”
听见“祭祀”这一关键词语，奴良滑瓢立马变了神色，整个人都有些激动：“你也知道这件荒唐事？”
“源氏竟然跟邪神交易！”
“现在平安京情况十分不妙……源氏的阴阳师不知究竟拿什么做了交易，以至于突然出现了许多‘怨念’的集合体……”
“那些怨念拥有邪神的灵力，总是会死而复生，就像两面宿傩那种状态一样，杀也杀不干净。”
“甚至于有些怨念还生出了自我意识。”
“现在盘踞于平安京的，有两大怨念。”
奴良滑瓢正色道：
“一是自称‘羽衣狐’，对于子嗣颇有执念的狐妖形态。她到处搜罗年轻女子的心脏，手段十分歹毒。”
“另一个则自称上古邪神‘八岐大蛇’，妄图颠覆人间，使得万物重归混沌。”
